“到啦到啦。”
冬年松开抱着许遇鱼腰的手,从后座上灵活地跳下,摘下头盔,扔到了方知之的手中。
许遇鱼推着车子到停车区中,解开勒得下巴有些发疼的系带,缓缓拿下头盔。
没有绑牢的头发沾染了油污,在密闭的环境中悄然发酵,调皮的细菌在发丝间跳动着,她挠了挠自己的头顶,感觉更加得发痒。
“快走啦,小鱼,要来不及了!”
许遇鱼转头,方知之兴奋地挥着手催促,冬年站在她的身旁,她们的身后是不高的大楼,却装了块巨大的屏幕,循环播放着旅游宣传片。
蔚蓝的大海、茂密的绿林、崭新的柏油马路,一只海鸥朝着镜头飞来,仿佛即将破镜而出。
随手将头盔放在车座上,许遇鱼快步走去,最后轻跑了起来,直到站在两人的身边。
“要喝奶茶吗?我请客。”
“不用了。”许遇鱼摇了摇头。
“我要喝!”
“你要减肥......”
往中心走,道路两旁的店铺,一边贴着“旺铺招租”的广告,一边摆着装修用的梯子,整个广场的楼房,几乎只有奶茶和汉堡店有着顾客。
“晚上还是有大妈跳广场舞的来着。”
中间是一颗栽种在圆形花坛内的大树,绕过去,许遇鱼看到了上楼的楼梯,一层一级用着各不相同的鲜艳颜色,在风雨和阳光的照拂下,有些掉色和失真,有种土气的美。
“我们来拍个照吧。”
楼梯的转角平台处,方知之突然开口说道。
远处的太阳,玻璃反射的光芒和女孩的笑脸,三点一线,灿烂的熠熠生辉。
许遇鱼和冬年走过去,倚在栏杆上,一左一右地靠在方知之的身旁,背后的大树自愿充当了背景。
方知之一手搂住一人的肩膀,手指比出一个剪刀。
冬年举起手机,许遇鱼看着屏幕上的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眯了眯眼睛,冬年的手指按下了快门。
“我能看看吗?”
拍完照,方知之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楼梯,站到了两人的上头。
冬年低着头端详着照片,用自己的头遮挡着阳光。
许遇鱼轻声问道,她的喉咙好像在轻轻地上下涌动。冬年抬头,许遇鱼能看见她额头上排着细密的汗珠。
“给。”
冬年将手机递给许遇鱼,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甩开了汗水,踏上了阶梯。许遇鱼低着头,跟在两人的身后。
三楼的影院内,大厅内空无一人,三角形的角落处,堆放着投币街机和自助取票机,不过看起来应该都不能用了。
听到有客人来,休息室内的小哥才出现在前台:
“买票还是取票?”
“取票。”冬年摸了摸兜,一愣。
许遇鱼默默把手机递了过去。
......
走廊的地面是软的,两侧挂着电影的海报和演员的大头照,暗淡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晕染出一片片幽静。
两扇门的中间还摆着一个类似博物馆的玻璃展台,只不过许遇鱼还没看清名片上写的什么,就被拽了进门。
银幕上已经开始播放起了广告。
方知之跑在最前,转身面向观众席,张开双手大喊:“哇,年总豪气啊,居然真的是包场哎!”
许遇鱼扶着扶手回头看,后排的椅子之间,露出一张羞涩的女孩的脸。
方知之尴尬地跑向了自己的座位,冬年笑着跟在她的身后,许遇鱼坐到了冬年的旁边。
冬年低头看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方知之兴致勃勃地看着屏幕上的广告。
同样的光照到不同的人脸上,反射出各样的色彩神态。
屏幕一黑,许遇鱼转回了自己的脑袋,将整个人放松,靠到了椅子上。
......
还有长长的制作组名单,身后不知名的女孩早已离场。
三人还坐在这儿的原因,是还在擦拭着自己眼泪的方知之。
冬年再次从挎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递了过去。
“呜呜呜,太感人了......”
许遇鱼盯着屏幕,耳边传来啜泣声和安抚的话语。
“我也想谈谈甜甜的恋爱啊!”
“那你还是接着哭吧......”
“你没有心......”
“我去上个厕所。”许遇鱼突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
轻轻推开隔间的门,许遇鱼刚好看见红着眼睛进来的方知之,可爱得让人心疼,她愣愣地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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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之、之之......”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许遇鱼看着巴巴的小嘴发出可怜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没有,我只是突然想上厕所了,我为什么会生气?”许遇鱼转身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搓洗着双手。
隐隐听到方知之好像说了些什么,再回头,却看不见她的身影。
许遇鱼走出卫生间,看见了走廊的尽头,靠窗的椅子上,冬年跪在上面,手臂倚着窗台,两只小腿悬空着摆动。许遇鱼走了过去。
“来了啊。”
“嗯。”
底下的马路上,是载着下班族的汽车公交,熙熙攘攘,车来人往,蜿蜒小河旁竖着的电线杆上,立着一朵一朵的麻雀,两座青翠峰峦的缝隙间,落在海面上的太阳送来一道瑰紫色的柔光,亲抚着人们。
“这里,离大海这么近吗。”
冬年扭头回看突然说话的许遇鱼,有些迷茫的眼神,却令人看不透:
“电影好看吗?”
“挺好看的。”许遇鱼点点头,看见冬年的头又转了回去,她补充道,“我也觉得挺感动的。”
“那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冬年接着说:“以前,曾有人跟我说过,生命的意义在于感动。也就是说,哪怕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中,我们也总能在一瞬间捕捉到生活的美好。”
又是沉默。
许遇鱼试探着开口:“所以说,人是为了一瞬的幸福而生活吗......”
一只好像大雁的鸟儿直直地飞向窗口,在好像即将冲进屋内的一刹那猛地抬高身子,冲向了天空。
“也许吧,只是没了这份感动,又怎么会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冬年仿佛对一切无所察觉,她终于从椅子上跳下,直直地看着许遇鱼,挥了挥自己的手机,绽放出了笑容,“我先走了,再见。”
许遇鱼有些懵懵地看着她踏出了门,然后才恍若大梦初醒般追出了门。
冬年已经走到了楼下,她伸出一只手,摘下树下的一片树叶,捧到手心,好像亲吻,又好像密语。
夕阳的余晖笼罩下,她仿佛具有孕育一切生命的母性。
“谢谢你,今天,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