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
辛墨的手撑在汽车的窗沿,托着下巴,盯着窗外,新修没多久的宽阔国道,就被因风雨打落的落叶和树枝,添上了一层锈色。
停在红绿灯前,蓝心舟伸手,关掉了播放着闹耳音乐的车载电台,汽车内只剩下了风雨拍打车窗的声响。
“人都是会变的。”过了许久,辛墨才贴着窗户,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哈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一串诡异的图案。
“也是,否则你根本也不会同意来——对了,你现在在干些什么?”
“干什么?”辛墨扭头,好笑地看向蓝心舟,“放暑假,享受人民教师的应有权利。”
“那就好。”蓝心舟将目光转向了后视镜,单手旋转着方向盘,将车子掉头,“至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做些脑子开瓢的蠢事。”
“啧,你倒是挺对我兴趣的。”
“中年,大龄,单身剩女,还想着找对象?”
“姐的魅力还是毋庸置疑的,前些年还有学生向我表白呢。”
蓝心舟轻笑出了声:“你还挺骄傲的,不怕被你爹抽啊,学姐。”
“玩笑罢了,我可不敢继续上他们班的课了——我一直不太擅长这些。”
辛墨也将头转了回去,凝视着另一侧的后视镜,她的眼睛就像镜片上的世界,笼着一圈朦胧的水汽,让人探不清究竟:“我也挺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不知道。”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给自己留退路。”
汽车慢慢地开进了医院的大门,大人牵着抱着孩子,救护车飞快地驶出,最近的急症,亮着刺眼的红灯,在飘摇的风雨格外显眼。
世间百态尽收眼底,人到底是会变得坚强,还是变得冷漠?
......
“哈?你已经溜回来了?”
“还没呢宝贝,台风天坐不了船,我现在住在酒店。”
方知之站在窗前,看着窗户的风雨,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窗沿,指甲里填满了白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你一个人?你怎么坐高铁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成年了大姐!”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但还是接着说着,“集训老师说,觉得自己练得够好了,可以申请提前结束——其实我这边雨也好大。”
“这难道不是气话嘛......”
“反正好像就我一个人去了,我跟那老师说,啊,我们学校开学早,啊,我不想错过一轮复习之类的,她就同意了。”
“你爸妈同意?”方知之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刺痛,泄气般地躺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的叶片。
“嘿嘿,我妈肯定同意了,我爸、他也不一定联系得上,我就没问......”
怎么越说气势越低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台风走了,我回来,还能休息个一星期多,啊啊啊——我都不敢想,我要爽死了怎么办只只?”
“可怜的孩子,可是我们已经放假半个多月了......”
许久没有声音,方知之拿下手机一看,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真是辛苦啊。
嘴角挂着止不住的坏笑。
......
晚饭后的时间,走得不知不觉,吹干了头发后,已经快十二点,窗外,风变小了,可雨珠肉眼可见地增大了,打在玻璃上,一下一下地,好像更有气势。
也不能怪时间吧。
许遇鱼拿起手机,她上一条发出的消息是“好”。
风太大了,母亲晚上不回来了。
晚上听着歌睡觉,对耳朵不太好,许遇鱼正打算把手机熄屏放在书桌上,突然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只手绘的棕熊,抱着一只白熊公仔,名字是“冬年”,简介也是十分简单的“我是冬年”。
起作网名也不显得尴尬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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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果然是个好名字。
刚刚通过申请,许遇鱼就收到了冬年发来的消息。
“晚上好。”
谁家好人半夜发“晚上好”啊。
“嗯,晚上好。”
“明天要是台风走了,我就回去,后天去游泳。”
简洁干脆无情,不留拒绝的余地。
许遇鱼叹了口气,打字问:“我不会游泳,也没有泳衣什么的。”
“没事,我准备了,好几套。”
“好。”
“晚安。”
“晚安。”
关上灯,躺在床上,即使没拉上窗帘,屋子内也没有一丝灯光。
许遇鱼侧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怎么办,游泳什么的,会淹死人的吧?
不对!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了身,虽然冬年像个谜语人一样,说话总是点到即止,但今天的她,仿佛格外得着急,格外得想去游泳。
游泳?
许遇鱼的食指和大拇指,揪住自己的下嘴唇,左右摇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躺倒在了床上。
算了,这是后天的事,哦不,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是明天的事了。
在时间更替的子夜,是不是所有浪费的过去,都可以被未来的自己原谅呢?
......
敲门声响起,冬年熟练地将手机迅速熄屏,藏到了被窝中。
她的一只手还露在被子外,头微微侧倾,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自然运动,俨然一幅熟睡的景象。
屋子内的灯被点亮,悄无声息地,又再次被关上。
门也被关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冬年转了个身,面向窗户。
入夜的一声雷电的轰鸣响起,送来了立秋的信息,电光映在窗面,闪耀的一霎那,恍若白昼。
冬年紧紧攥着手机,她知道,这只是纸老虎反扑的无谓挣扎。
总有一天,她能穿透这层雨幕,靠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