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不看着她，就会悄悄地遛走。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虚度了多少光阴。
可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最珍贵的，便是那选择虚度的自由。
“出发吧。”
冬年搂着许遇鱼的腰，紧紧的把头贴在背上。
头天晚上下了场小雨，第二天的温度，便降得比落潮的海水还快了。
“好暖和，可惜不够软。”
许遇鱼坐在车上，刚刚睡醒，又或者还没睡醒。
本以为中秋晚上的早睡会是个好的开始，结果第二天依旧熬到了凌晨。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
“阿秋……”
“要纸吗？”
“谢谢。”许遇鱼从冬年手中，拿过纸，擦掉手背上的口水和泪水。
“哎，说不定是我传染给你了。”
“可你不是没感冒吗？”
“对啊，传染给你了，所以我没感冒。”冬年拍拍手，一副真相大白的样子。
“……”
“身份证没落吧？”
“嗯。”许遇鱼探出手，从电动车车斗里，拿出个小小的钱包。
“我帮你装着。”
冬年把钱包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这个如百宝囊般的神奇布袋中，又多了样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
“好的，如果目的地是外国的话，剩下的这些部分就可以不用填了，我来帮您完成就可以了。”
“服务真好啊。”
许遇鱼拿回身份证，又附上了一张凭证，感慨道。
本来还担心国庆会不会有人上班，结果冬年说的确实不错，这儿设置了贴心的临时服务处。
“嗯，我也这样觉得。”冬年抿了抿嘴，拉着许遇鱼的手继续向前，“接着去拍照吧。”
许遇鱼被安放在自助拍照机内。
“不行吗？”
“老是提示要露出五官……”
许遇鱼再一次绑牢自己的头发，把脸贴到屏幕前，额头占据了半块玻璃，只有几根发丝飘扬。
“咳，哈哈……”
“我来帮你看看。”
冬年蹲下身，从包里拿出对发夹。
许遇鱼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手贴近面庞，手指抚摸着脸，将发丝一缕缕牢牢扣在头顶。
“呃。”
许遇鱼看着自己一整张毫无遮掩的脸，莫名有种不自得的羞愧，极其小声地念叨，
“好丑……”
“很好看哦。”
许遇鱼看向冬年，她还蹲在自己的脚旁，抬着头，一脸认真地仰望着许遇鱼。
“谢谢……”
许遇鱼木讷地回答。
冬年的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形不清道不明，让她比善良更温柔，比美丽更真实。
……
“冬年？”
护照需要等待两个星期，才会邮寄到家中。
两人随意在周围找了家沙县小吃。
冬年有些专注地盯着，透明冰柜里的冷冻猪蹄。
“怎么了？”
慢悠悠地，冬年转回身子，看向许遇鱼。
“你是，认真的吗？”
“我一直都很认真。”
冬年温和地笑着，语气却十分笃定。
或许是问错了问题。
“为什么打算去留学？”
“想多出去看看吧。”
“你应该不缺这种机会吧？”
许遇鱼手撑着桌子，伸头向前，感觉自己好像趴到了桌子上。
“你怎么敢这么假定呢？”
“我……”许遇鱼缩回了椅子上。
冬年撕开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挑起冒着热气的炒面，送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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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里面夹杂着胡萝卜丝，鸡蛋和肉眼可见的反光的油。
“偶尔尝试一下，也挺好的……”
许遇鱼小声碎碎。
“我其实自己也想了很多的。”
“欸？”
冬年把盘子推到许遇鱼面前：“你也尝尝吧。”
“啊？哦。”
“日本有几所学校不错的，司缘之前就一直有教我日语，去年刚考了证，我打算寒假去面试看看……”
“唔？”
面条塞在了嘴里，许遇鱼只能瞪大着眼，看着冬年。
“要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就当旅游了，我请客。”
……
“太好了，小鱼也一起去。”
方知之抱着许遇鱼的胳膊，蹭着她的肩。
“嗯，司缘呢？”
“她在借鉴周运的生物作业。”
“……我是说，她去吗？”
“欸，不知道哎？”
冬年，你怎么分开来一对一谈判。
“话说，我们自己去，没大人跟着的话，可以吗？”
许遇鱼一愣，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有好多没考虑。
她不喜欢为未来做计划，因为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充满变数。
所以她才会在夜晚一次又一次地榨干自己的时间。
按部就班的感觉格外舒适，她只想把握现在。
可她现在却有了不得不思考未来的理由。
“应该、没问题的吧？”
“可是。”方知之摇了摇许遇鱼的手，“年哥和司缘还没有成年啊。”
“司缘要到明年四月份才成年，年哥今年暑假才刚到十七岁。”
冬年，原来是我们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吗？
可她却显得那样成熟，并不只是在身高上。
“我。”许遇鱼咬了咬唇，下定决心，“我来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