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不过也没关系,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有事要进城,也可以在那边选址一些更为适合的地点。黄百花如是想着。

    虽说黄百花与她身边的那些人总是会进城买东西,但放到现代来说,那充其量也只是个县城。如今受邓汉昌的来信,想将不多日会到他那的凉州州牧引荐于她,邀她前去敦煌城。

    这才算真正进了相当于城市大小的城。

    “不过小福啊?你真的不用和小舅子说一声吗?我们这次去,应该是没有十天二十天都回不来的。”

    “不碍事的。”福安双手抱拳后,扶着黄百花上了骡子拉着的木板组成的板车,自己后上拿着可有可无的缰绳,任由铃铛与毛皮这两个骡子赶路。

    似乎是担心黄百花任由顾虑,福安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是怎么处理中山王小舅子的方法说了出来。

    “觉得他有些碍事,便打晕又给了马夫一些钱,叫他送回去了。”

    “那你就不怕中山王找你?听闻他爱妻如命,以至于爱屋及乌,对小舅子也如此之好。这不,还特意叫你来护着他?虽然中途你被我这个神母给劫走了。”

    实不相瞒,就是要看看中山王是以小舅子为大,还是以能和神母联盟为大。虽说神母吊人胃口,约到立夏才愿赴宴,怕是那时中山王受酷暑影响没有好脸色了。

    不过中山王还能否一直嚣张,又是另一回事了。从不少人远赴千里地赶来,就因为想吃饱肚子,而偏偏神母又什么都不刁难,只要他们来,便由他们吃饱肚子来看。

    福安觉得,哪怕是远在中山王管辖地域的人,不久应当也会听闻这神母降世只为送饭一事。

    因此,要是被人讥讽自己是认贼作母,福安也认了。

    毕竟神母至少真的把她当成孩童来疼惜,可他们的父母官呢?他们无数次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对其喊出万岁的人呢?怕是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嫌他们还能活动来碍自己的眼吧。

    “不怕的。”许久,福安扭头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黄百花,“您都给了我好几碗饭,倘若我这也怕那也怕,那当初就不会接下您给的饭。”

    有增加满足感吗?统子?

    【……至少也得等其吃了系统出品的菜品后,才会增加满足感的。】

    哦,小气鬼福安。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说罢,黄百花翻了个身,将手支着脑袋,躺在车上即将要睡着之际,又抖了个激灵,她昂着头,朝福安吩咐道,“现在太阳还烈着,等它快要下山时,你就把我叫起来,知道吗?我们趁天还没黑找个店好好歇息一宿,每日再早起赶路。”

    “若连夜赶路的话,大约次日酉时便能到敦煌城了。”

    但是我的身体熬不住啊。

    黄百花摇摇头,说道:“好事多磨,你可以看看路边的风景。我们去是去享福的。”毕竟好歹是敦煌太守邀她前去,怎么不算有福可享呢?

    黄百花说话的底气更足,“不需要那么赶,毕竟我们可是被邀请去的,不是不请自来。愿意自己前去,而不是等人上门抬去就很不错了,不用那么着急,知道吗?”

    “唯!”

    就这样,黄百花与福安,在路上足足耽搁了三天,这才勉强走到了敦煌城的范围内。

    这三天来是急得邓汉昌每隔几个时辰便要问问是否有两人两骡进了城,在没得到想要的回复时,竟是连下面的剿匪一事都往后退了。

    然而正是因为邓汉昌没有剿匪,等到黄百花与福安因为这靠近敦煌城的驿道无人打理,荒废颠簸而停下来休整,准备待会再赶路时。

    一群穿着绿色的衣服,将脸也摸成绿色的山贼冒了出来,并喊出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口号。

    始终保持警惕的福安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了,可黄百花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并叫她把铃铛和毛皮放走。

    毕竟来者可能不善,动物的直觉至少可以保它们自己的命。还是先放了它们,等安全了,再在系统里面一键召回好了。

    骡子跑了,黄百花便心安理得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反正她可以借此试探一下福安的能力如何,要是福安靠不住,她还有枪呢!只要对自己有敌意,那枪就可是随便开火了。

    “没有钱?”山贼先是恶狠狠地威胁起来,随后可能是后知后觉地发现黄百花的长相,比他们大哥今天要娶的大嫂要好看一些。

    正好大嫂也是前不久抢来的,抢一个是抢,抢两个也是抢。

    淫念起来的山贼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以其中一个用“那便将你抢回去当大哥的小妾伺候今天要入门的大嫂好了!”来吸引大哥未来小妾的注意力,其他的则分头行动将这未来小妾与伺候小妾的人绑回去。

    “哎呦!”

    然而这一计划却被最想领赏而自行行动的山贼戊的痛呼声给打碎了。

    众山贼随着痛呼声看去,便看见了那山贼戊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可是那本该待在脖子上的脑袋,此时却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除了溅了那位小妾与伺候小妾的人一身的血外,还有不少的血从脑袋下方,脖子上方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

    “救、救命啊!妈妈,有鬼啊!!”

    “欸!”黄百花淡定且温柔地擦了擦脸上在她看来是绿色的液体,笑着应了这些不孝子的呼喊,并让福安将软刀架在最近的一个山贼的脖子上,叫他们带路。

    “入门?那便是洞房,岂不是有席吃?”对于自己指示福安的原因,黄百花如是解释道,“不吃白不吃,对吗?”

    “正是如此。”坚决拥护神母的福安如此回答道。

    说来也可笑,几十号人因为一个人被挟持了之后,竟然好似被握住了命根子一般一动不动如鹌鹑一般听从另一个人的称呼。

    连走弯路这种小心思都不敢有,甚至还开始怨起大哥叫他们出来收买路财好补给大嫂嫁妆一事,以至于带路都雀跃了几分,就等着看这两个砍人头血溅到脸上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恶魔替自己声张一下委屈。

    真是塑料兄弟情啊。

    有了最好的带路人,黄百花很快便来到了这所谓的山贼窝。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好家伙,那堂而皇之吊着的半个半个的猪身大的腊肉,是真不怕有人来打劫啊。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他们就是专门干着打劫这勾搭的人。

    “大人~”脖子上还驾着刀的山贼抖着声音主动请缨,“不妨让小的先去叫人把人打开?”

    黄百花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那高高的土墙,用眼神询问福安爬的上去吗?

    在得道肯定的回复后,她才开始斗那山贼,“然后让你好通风报信吗?”

    “不是的!小的早就不想干了!整天杀人放火,脑袋架在脖子上只是因为还没人发现我做的那些事。”

    “你怎么能抢先说出这些话?这明明是我醉了酒之后不小心透露出来的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的忏悔之话!”

    “就是!你这个小人!竟然敢抢先!不是说好了如果败露了,大家要一起把脏水泼到大哥头上,我们清清白白的好好做人吗!”

    “我忍你很久了!就算你被刀架着脖子,那也不是你置我们的生死于不顾的原因啊!”

    “……”

    事实证明,在生死关头,男人远比鸭子要吵得多。

    眼见那三四个守在山贼窝门口的人发现了这里的躁动,黄百花掏了掏耳朵,示意福安跟着自己走。

    在好经历了好几次将跑到前面去的福安拉到自己的后面之后,黄百花与福安也躲过了那些山贼的目光,顺利地爬上了那土墙。

    “您……”福安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黄百花竟然爬的比自己还快,甚至还有空来拉自己一把。

    “走吧,我们潜进去吃席。”

    福安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先前带路的山贼们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这、怎么都不算潜吧?

    可让福安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黄百花领着她跟在自己家一样,转啊转,然后就转到了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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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新娘子跪拜天地的地方?

    桌子上的那些各式腊肉菜肴固然诱人,可新娘子不断哭啼喊着“你知道我姐、我哥哥是谁吗?他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淫贼的!!”着实吵闹。

    福安注意到黄百花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然后便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碗?捧着碗开始对那新郎官大喊?!

    “呔!小人,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离晋升新郎官只差临门一脚,却被误了好事的山贼大哥怒道:“有何不敢?”

    同时暗中吩咐其他的山贼拿起武器准备抓人。

    可却在看到黄百花的脸时一惊,连忙叫山贼小弟们切记怜香惜玉。

    黄百花只是自言自语道:“如此甚好。”

    眼见着有不少的山贼正朝她们齐刷刷地走来,福安想也不想地便拿起了刀挡在黄百花身前。

    黄百花借机将碗口搭在福安的肩上,只露出一个脑袋,仍不慌不忙,只是语气重了几分。

    她震声道:“逆子!快叫娘!”

    啊?

    众人无一不为此感到震惊,如此骑在头上拉屎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就在大家都以为山贼大哥即将大怒,叫他们不用疼惜,只管出手,他们也能借此吃到些豆腐时。

    谁知竟看到他双膝跪地,眼含热泪,往黄百花的方向跪爬了几步,然后哭喊了一句,“娘!”

    啊?!

    黄百花则是一脸苦头婆心,“唉!乖乖!现在还不到成亲的时候,业不立何以成家?快快将人放了回去吧,免得误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啊?!!

    怎么还得寸进尺上房揭瓦了?不是,我,你,他,就这么?!

    山贼小弟虽不懂舐犊情深的场面,但不妨碍他们急着将废物大哥绑起来,再推另一个好拿捏也好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新大哥上位。

    就在这时,发现了铃铛毛皮两头骡子的邓汉昌,也将早就为了这山贼窝召集好但就是压着不处理的人马派到了这山贼窝来。

    “原先不清理这!是因为你们上头有人!”邓汉昌背着手,率领着不少武装齐全的士兵们杀进了这山贼窝,趾高气昂地对着这些早就作恶多端,但是知晓打点关系的山贼们说出了堪称死亡通知书的话语。

    “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邓汉昌随手一伸,指向了黄百花,又默不作声将手挪了挪,指着那明显不情愿的新娘子打扮的女子说道:“强略人以为妻!”

    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全身一根毫毛都没掉的黄百花,硬着头皮说:“牵引人欲犯法?”

    又理直气壮地指着早已给自己的手臂来上一刀的福安,“贼伤人不直!”

    “汝可知罪?”

    见此,塑料兄弟情的山贼小弟们也知大势已去,毕竟这三个无非就是受城旦之罪。然而敦煌郡的城旦一般都是一个地方。

    好巧不巧,那地方最近出了个白痴白蟒神母,竟是什么都不要就给吃的。

    山贼小弟们互相对视,不禁笑出了声,依然想到了假意归顺白蟒神母的黄白教,然后过上好日子的画面。

    似乎是发现这些山贼小弟死不悔改竟然还在讥笑,邓汉昌大手一挥,通通捆手捆脚地押走。改日等到凉州州牧前来,再共同商议这山贼窝是做个顺水人情,隐去中山王的存在;还是铁面无私,全都斩左趾罚其城旦,并再三请求面前的白蟒神母黄百花,请她一定不要让那些人好过。

    “给,这些还是柳林酒。”黄百花挥挥袖子,变出了不少让邓汉昌为之着迷的,却加了很多水稀释的柳林酒。

    虽然邓汉昌已经对此不感兴趣了,毕竟愿意前来救他的将军他已经在现实中见到了,但为了让母安心,邓汉昌还是笑着接下了这些柳林酒,并决定在不久之后的宴席上,将它们分给那些前来的同僚品尝。

    送别黄百花之后,邓汉昌又挤出笑脸,对着面前年纪轻轻却当上凉州州牧的卢无悔的胞妹——卢有情好声好气地说道:“州牧大人要过几日才能来,卢小姐您不妨在卑职的府上静养几日?”

    卢有情也正有此意,自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