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无悔向来不相信有人能这般无私。
干的净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竟然只是为了一句虚的不能再虚,说是濒死前的幻想都不为过的,什么只是想看看大家吃饱穿暖后的笑脸。
不过她似乎真的做到了。
诚然,卢无悔跟着卢有情到杏林药铺帮忙,除了利用卢有情靠近黄百花外,还有便是看看黄百花到底是嘴上说得好听的骗子,还是勤勤恳恳做事的真能将空谈付诸于现实的圣人。
从为数不多的几次去杏林药铺帮忙来看,那些受了恩惠的人,也真的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好了。
像是他见得最多的寡妇。别的地方的寡妇光是活着不落人闲话都花费了不少功夫;可这附近的寡妇,别说闲话了,哪怕有人敢往不该瞄的地方多看一眼,不把那人的眼睛戳瞎都算寡妇还记着孩子在身旁,要以身作则。
不过便是这些难相处的寡妇,在遇到比她更弱的人,也能将所处的领粥位置让于他们,自己呆着小孩重新排过。
卢无悔一般会笑这些将自己的利益拱手让人的寡妇傻。
可在知道哪怕再将位置让人之后,轮到自己时粥已经分完了,但只要她们能将碗还上,那便会恰巧又多出好几碗粥。
卢无悔忽然觉得,或许傻人真的有傻福吧。
而现在在马车外自报家门的黄百花,无疑便是让傻人不偷不抢也能平平安安好好活着的关键人物。
于是卢无悔想都没想,一边主动拉开帘子,一边说出了在脑海中不知重复练习过多少遍的话。
“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黄百花笑了,看上去不止不知很高兴,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将卢无悔架了上去。
黄百花仍是眉眼弯弯的,但她的语气却不悲不喜,她极其随意地问卢无悔,“那你可愿意跟着我,一起去成就一番大事?”
“现在说这些话?未免为时过早了吧。”卢无悔还是不大相信,毕竟只不过是堪堪有千里马之资,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到底是泯然于世还是功垂竹帛呢?
“买股,就是押宝要趁早不是吗?”
黄百花没有上车,但是她在伸手使帘子不落下去时,有意地将卢无悔的手赶走,反客为主地占据了他的手之前放着的位置。
“可我只是一个小小凉州州牧啊。白蟒神母大人。”
“嘘!”黄百花将另一只手从衣袖里伸出来,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边,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贪多嚼不烂。你现在是州牧,以后也一直只会是州牧吗?我觉得你会走到更高的地方。”
“然后为您效力吗?”卢无悔打趣。
“这个随你呀。我只是需要现在的你来帮我,以后的我也不一定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恐怕那时候是我帮不到什么忙了吧。”卢无悔一下子便说出了黄百花没说出来的话。
凭借着卢无悔略显伤感的口吻,黄百花因此笃定道:“所以呢?你会帮我的吧。”
“乐意为您效力。”卢无悔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只是轻轻作揖,然后又无意问起,“只是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你说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吃饱饭,现在人少倒是好控制,等以后人多了,你又怎么能保证所有的人都心无旁骛,想着的事情都和你的志向一样呢?这个问题可以为我解答吗?若是不能,也不会影响我为你效劳的。答与不答,全看你方不方便。”
“你不是唤我为白蟒神母吗?”
黄百花哈哈地笑了两声,“白蟒大人会解决的。”
若不是志同道合之人,那便是需要碾碎的绊脚石了。
【不是要为特殊NPC邓汉昌找寻脱身之法吗?】
黄百花随口敷衍起来。我想了想,他毕竟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若是这种事都没办法脱身,那还是趁早将这个没有利用价值,也不能持续产生利用价值的东西丢掉吧。
以免到时候太过冗杂,光是顾着这些日子的情谊,从而让断尾求生变得左右为难。
【说的也是。】
【恭喜!评价+1,特殊NPC卢无悔的生平经过和背景介绍已解锁一部分。】
【咦?怎么会?】
怎么会~黄百花故意学起了系统的语气。
别装了,都能在后台修改数据了,还怎么会呢。
和系统拌完嘴之后,黄百花嫌面前十句中有三句都被打上黑码的屏幕碍眼,正想将它叉掉。
却不想这时候系统提醒设施幼儿园那边有一大堆人在缓慢靠近,将于三分钟后抵达门口。
于是黄百花点进了设施一栏里面的幼儿园,在一日三餐的搭配中,随手点击了营养餐随机搭配。
不多时,色香味俱全放在六个木桶里的饭菜,便出现在了幼儿园某一间作为食堂的房间里面。
旁边还排列整齐地放了不少不锈钢的盘子和碗筷。
当然,这些都是幼儿园的基础配套设施,若不是考虑到接受力是否良好的问题。配套得多功能一体成型的机器人,也会配上的。
只可惜黄百花觉得还不是时候,主动取消掉了这些机器人的配置。
在黄百花点击确定后,一切便在眨眼间就准备就绪了。
等到王彩郑旗带着一群人来时,看到的就是外边被修剪成各种常见家禽的草丛,而大门则是门户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的是,里面却有不少浓烈的菜香一阵阵传来,勾的这些上山又爬坡,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的人将口水咽了又咽。
“彩儿姐姐……”
“这儿是母于梦中顿悟发现后的地方。如今这儿开着门,应当是母欢迎我们来。”王彩现在不打腹稿也能脱口而出了。
说罢,她率先走进了这间在前不久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且没有一个人影的院子,然后带领着众人,顺着香味找到了一个从外边就能将里面所有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的房间。
这儿虽然外表看上去和其他院子没什么不同。然而等走进了才发现,里面的墙五颜六色,上面还画着许多有些不同颜色和人一样长着手和脚的家禽。
院子的一角还摆放着不少的秋千、一座有着楼梯的房子连接着好几个大象鼻子、几个长长的柱子两段绑着椅子被横着一边高一边低地摆着……
跟着来的孩童一路上打打闹闹,此刻却盯着那些除了秋千从未见过的玩意长大了嘴巴,酱香味抛之脑后,眼中满是想玩。
在孩童们中颇有威望的郑旗用力咳了一下,“我们先去试试这儿的饭怎么样,等吃完饭,再来玩,也不迟,不是吗?”
“旗旗姐姐说得对!”孩童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然后走进了彩儿姐姐站在门口的那间房子。
王彩和郑旗走上前,主动担任起了那六个桶的试毒人。
她们先是用大勺从第一个桶里舀起一勺熟悉的豆浆,然后拿起小勺子试了一下,发现入口醇厚回味甘甜,就是豆浆,甚至比普通的豆浆更香。
借着又试起第二个桶里面的黑色的木耳炒绿色的块茎。
木耳本来就脆,但块茎的口感更甚,嚼起来嘎吱响,好似在吃梨一样,不过比梨更为清甜和脆爽。
王彩郑旗不约而同地点头,又朝着第三个桶里的菜进攻。
这个桶里面是她们熟悉的鸡腿,每个有孩童的拳头那么大,而且每个都去了皮。
尝起来和其他鸡腿无异,咸香入骨,附带的些微汤汁也下饭。
第四个桶是茄子炒豆角。茄子似乎是用油炸过,所以没有那么软趴趴的,每一个豆角的表皮都被煎出了虎皮纹,两者搭配起来,虽然油可能用的有点多了,但是不管对于哪个小孩来说,都是刚刚好的存在。
第五个桶则是大家熟的不能再熟的红薯饭。只不过红薯被蒸得格外软糯,饭也特别的回味无穷。
第六个桶就是一些和吴姝掌心差不多大的好剥皮,一口一个也绰绰有余的无一丝酸味的甜橘子,以及一些指头大小的,入口咬破便会流出酸甜的汁水的红色小东西。
“彩儿姐姐,旗旗姐姐!”小孩们仍记着外边的秋千们,见王彩郑旗迟迟不说可以吃,不禁有些焦急,催促了起来
“来吧,没有毒,可以吃的!”郑旗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嘴巴,顺手再往嘴里塞了个红色小东西,不过她这次在嚼得时候有记得闭紧嘴巴,免得那酸甜的汁水又留了出来。
“这个是豆浆!”楚小宝无师自通地抢答,不过在排到下一个桶时,就将包子脸皱成了从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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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的包子——满是褶子。
正好王彩也总算发现了被贴在墙上的菜单。
她抬头望着那写着今日菜单四字的纸张,一字一句道:“汤:豆浆。菜:木耳清炒莴笋、红烧鸡腿、茄子豆角。饭:红薯饭。水果:砂糖橘、小番茄。”
“咦?彩儿姐姐你看得懂那些字吗?它们看起来好奇怪,从上而下去读根本读不通,而且写那些字是不是偷懒了呀,总感觉它们被少了写好多笔画。”
王彩本来是看不懂的,可黄百花的信就是这么由左到右的排列,而且每次都是简写。久而久之,她也就耳濡目染地看得懂这所谓的简体字了。
“这叫简体字哦。小宝你要是想学,以后可以让旗旗姐姐教你。”
王彩态度倒是不错,但楚娘子还是上来给了问东问西活脱脱好奇宝宝再世的楚小宝的脑袋来了一个拳头,打得他只能捂住脑袋眼泪汪汪地望着楚娘子,短时间内再也无法问来问去了。
“旗旗姐姐以后就在这儿和大家一起学习了。所以让旗旗姐姐教小宝,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哦。”王彩笑道,“更何况,小孩子嘛,不正是对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都好奇的不得了的时候吗?”
“正好我也懂。”郑旗慌忙咽下口中的砂糖橘,她其实完全不懂什么简体字,但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先附和王彩,“小宝对于这个好奇,我刚好就能教他。不过他要是对别的好奇,恐怕我就得好好学一学,然后才能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了。”
“所以楚娘子你不必担忧楚小宝问个不停,毕竟我想,楚小宝问得,说不定也是其他小孩子好奇但是不敢问出来的。说起来,楚小宝其实是个勇敢的小孩,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就大胆地问出来。”
说罢,王彩顿了下,然后接着说道:“这点我们都该向小宝他学习呢。”
“这、这”楚娘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李江莱拉了拉他,只怕她真的信以为真,要上去发表些什么育儿宣言了。
“彩儿姐姐~”楚小宝叫得极其肉麻。
被听得鸡皮疙瘩都其他的吴姝吴株撞了一下,手动打断他的魔音贯耳。
“好啦,大家快吃吧。尝尝这儿的饭菜怎么样。”王彩拍拍手,继续走流程。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众人都知晓,若是好,那白日便可以将自家的小孩送来,让他们吃吃喝喝,时不时还能否学一下那什么的简体字,等到晚上再接回来。
带小孩可不是个轻松活。这儿的饭菜若是真的可口,那以能吃到好吃的将小孩哄来,不用带小孩的时间里,哪怕事不得抛头露面的她们,也能为教主做不少事了。
众人没说话,齐刷刷地将已经不同的菜夹起,塞入自己的嘴巴里。
仔细咀嚼之后,都生出了一些为什么他们小时候没有这种待遇的想法。
虽说夜里的饭也是有菜有肉管够,但那饭和菜未免有些过于咸了。不像这儿的菜,似乎除了最基本的盐和油,什么都不放。
吃完之后不会口干舌燥,有得只有满满的饱足感,以及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的期待感。
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我婶子家的孩子也能送来吗?”
然后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起了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孩子能否送来。
她们都没说,但各自都默认,到时候还是由她们送来。这样她们就能再蹭一顿这种健康无负担的饭了。
“不行哦。”王彩满含歉意,“现在只优先我们黄白教的孩子们。其他的孩子只能稍后了。”
“啊~”
似乎是听到众人失望的语气,王彩又将黄百花在信中好似未仆先知的随笔一写说了出来,“不过每旬都有一次开放日,到时候大家可以携家带口的来这儿吃饭,顺便体验体验孩子们平日是怎么玩乐的。”
“王右使说得可是真的?!”
其实黄百花的原话是:每隔十天可以抽一些人上来,给他们些吃的,叫他们把院子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睁眼胡说王彩倒是无所谓,可断章取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彩扶额,随后咬牙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大家来时,要保持这儿的干净整洁。”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