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阎王大点兵
    “阿娘说过,女娃娃一旦相信黄毛小子的话,将是不幸的开始。”

    她不怕吃苦,就怕余生都在吃苦。

    “来来,发个毒誓,你若欺我、瞒我,今后定会头上流脓,脚底生疮,不得好死。”

    抬起他的手,白昭昭才不在意他与天赌誓,会不会天打雷劈。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目光幽黯的阮知微由着她摆弄。

    如若天打雷劈当真有用,这天下的男子早就所剩无几。

    “昭昭,不如我教你认字。若你我当真无缘,休夫与放妻,你总得选一个。”

    休夫是难听,总比休妻要来的令她体面。

    他不在意自己名声除了短命鬼,再加个弃夫。

    “休夫与放妻有什么区别?”人要有求知的精神,她不耻下问。

    给过她机会,也不懂得珍惜。阮知微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罢了,我替你选择。”

    置身事外,才能活得长久。

    偏偏他对她心有不忍。

    “不说就不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老是说一半留一半。”是怕人听懂了,还是怕人听不懂?

    白昭昭懒得去猜。

    她站直身体,环顾了四周。

    没想到自家大哥的屋子会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一只大脚黑蜘蛛,快速地爬过铺在火坑上的枕头。

    “我敲你个仙人板板。”

    抬脚脱鞋,她一鞋子送它归西。

    这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这死于非命的枕头,不是他今晚要睡的,大概阮知微会为她的利落动作,鼓掌喝彩。

    “昭昭,大舅哥有多久没回来住过了?”

    一句话引得人回头,他看到她那张毫无心机的脸,把嘴里的话咽了咽。

    嫌弃大舅哥的狗窝,不知会不会被当场打死。

    “自从被送去当武生后,大哥就鲜少回来。怎么,你想见他?”

    她挠了挠头发,听不懂明白他的暗示。

    “岳母从不曾睹物思人么?”进而看下与盘丝洞别无二样的屋子。

    阮知微怕多移一步,就被当成蛇鼠一窝,好凑成个五毒俱全,生死与共。

    他在说什么笑话?她大哥只是去镇里当武生了。

    又不是天高任鸟飞,跑的无影无踪。

    她阿娘用得着睹物思人?

    白昭昭愈听愈奇怪,握着鞋底,眼尖的发现阮知微身后的墙壁,吊着的多足大蜈蚣。

    ‘唰’的一声,鞋子掠过他的耳边。

    一鞋子拍成肉浆,多足大蜈蚣命丧当场。

    “一回生,二回熟。这些虫子碰上我,算他们命中有幸,好及时轮回,下辈子有机会做个人。”

    他还以为她是把他当虫子一起修理了。

    擦了擦脸上残留的落灰。

    阮知微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因一时意气,把自己留在屋头,与五毒六畜结拜。

    “昭昭,你忍心留我在这?”

    不走的人是傻子,这明显住不了人,他不想自寻死路。

    “书上说,蜘蛛成精,专吃书生。昭昭,我好怕。”

    他脏心烂肺久了,就不知蜘蛛精敢不敢张嘴咬上一口。

    哪有那么恐怖。白昭昭双手抱胸,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圈。

    “你想住哪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不会现在就想住进她屋头?

    她是不在意,但她怕自家爹爹一早醒来,把他当猪头给剁了。

    “我倒是有,好一去处给你。”

    反正阿娘还未回来,想来不会在意她把未来夫婿带去给阿爹看管。

    她拍了拍阮知微的肩膀,笑的一脸得意。

    ******

    万恶皆因强出头。

    他千不该万不该,顾念旧情,把人从驿站领回来。

    更不该对自家姑娘抱有任何期待。

    她是猪油糊了心。

    不然不会半夜领着人,一脚踹开他的房门,把未来夫婿丢给他后,拍拍屁-股,跑得比谁都快。

    “昭昭,等你阿娘回来后,我绝对会让她捡点女规女训教教你。”

    免得成天像是刚放出山的野猴子,不得正形。

    什么大头乌龟?她认猪头就够了。白昭昭在天还未大白时,就拉着人往猪圈里赏猪悦目。

    “知微,你看,快看,这些都是我养的猪崽子。”

    她推着阮知微站在猪圈前,手臂一挥,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他还看什么,看身边这头猪还不够吗?”白骡子语气不快的斜睨着白昭昭。

    活生生的缺了个大心眼。

    不知今天的猪脑子多不多,不如他们一人一个,好吃脑补脑。

    “阿爹,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

    她只是憨直,又不是痴傻。

    白昭昭对着阮知微努了努嘴,一脚踩在黄泥堆成的土栏上,正等磨刀霍霍向猪崽。

    “知微,你瞧瞧,看哪知入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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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她需要找个冤死猪,就不知今天哪只得舍生取义了。

    “昭昭养的每只都是极好的。”阮知微又装虚弱的靠在她的身上。

    不如都宰了。他看着挤在墙角一隅的黑皮土猪们,满脑子都是此起彼伏的猪哼声。

    一声又一声,吵的人脑壳子疼。

    眼一闭,立马阎王大点兵,点猪,猪死。

    “就这只吧。”

    就它吵的最凶,赶紧灭了口,放生了他的耳朵。

    “哼?!”

    肥头大耳的黑皮大猪想都没想到,会被一眼相中,一脚就要飞踹眼前的笑脸虎。

    “眼光不错呦,这只俊的很,我本想留着做年猪的。”

    身子一往前,她单手擒拿下两只猪蹄,用力一甩。

    一头黑黝黝的大肥猪闪亮登场,顺势飞趴至前头的大木桌上。

    没等它回神,就一声凄厉的猪嚎,告别了猪生。

    手起刀落,一头硕-大的猪身被人开膛破肚。

    满肚子喷洒出的鲜血,稳稳的落到红木盆里。

    “这杀猪得快,刀子得稳。”

    她玩转着手中的屠刀,星星点点的鲜血溅落脸庞。

    “你瞧,就那么简单。”

    明晃晃的屠刀划下,伸手一捞,满手都是腥红的内脏。

    她仰起头,对着阮知微笑眼盈人。

    许是从未见识过,如此血腥的杀猪场面,阮知微扶着墙角走来。

    一股腥气入鼻,险些把今早吃的清汤寡水一并给吐了出来。

    “昭昭,好生威武。”他笑的温柔,看不出半点牵强。

    “那是,你不如凑近点,看我怎么送猪上西天。”她这一张嘴没遮没拦的,举刀抬手就要叫阮知微凑近点,好生瞧瞧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可得了,还送猪上西天,你再让他凑近点,就可以送他上西天了。”瞧那脸蛋白的跟裹了粉似的,白骡子拦着不知死活的,非得听话的阮知微。

    “她叫你一声,你就应?”他这个耙耳朵都不见有他听话。

    白骡子索性给阮知微支了个矮凳,让他坐在一旁,帮着刮毛、清蹄。

    不消一会儿,活活的刮出一只黑里透红的大-肥-猪。

    “你这手艺比我婆娘可好太多了。”连难以清理的猪耳朵,都能刮洗的干干净净。

    白骡子半蹲在旁边,对阮知微分毛必揪的精细啧啧称奇。

    不愧是世家子,做什么都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