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富态夫人先行站起,上前想握许文冕的手,又似担心许文冕不情愿,只能含泪硬生生顿住动作。
看到我时,富态夫人一愣,眸光倏然一亮:“玉儿,这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吗?”
别说我了,就是许文冕,都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时,脸色涨红,急忙开口:“不要乱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我们......”
许文冕慌得都不知要如何解释,手足无措的模样,看起来就格外纯良。
这事儿还是得说清楚的。
毕竟面前的可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许文冕的亲生父母。
他们误会了不要紧,最主要还是担心因为后面可能会做出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能轻易解决的简单事儿,也会影响到我。
我朝富态夫人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疏离又得体的笑容,温声解释:“我与许公子是好友,他让我陪着他前来,见一见你们。”
会做生意的、且能把生意做到大规模的,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富态夫人一下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似有些可惜,这才开口说着他们的情况。
男人是洛城那边的商会会长,名唤陈左,女人则是他的发妻张新梅,是在陈禹玉,也就是现如今的许文冕五岁时,不小心走失。
从此以后,家不成家。
张新梅更是每日以泪洗面,到如今,双眼看人时,都有些模糊,尤其是晚上,更是难以视物,如同一个真正的瞎子。
这些年来,她们从未放弃寻找长子陈禹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也希望他能回到陈家,继承陈家的生意,免得陈家后继无人。
他们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也无法辨识,但以他们的身家,对许文冕这样一个穷小子,应该也没什么可图的,而且,他们确实是前世的商人。
张新梅有些亲昵地牵着我的手,轻拍着我的手背,叹息一声:“当父母的,也就惦记着孩子,玉儿这孩子,更是我们欠他的。”
“我们啊,就是想带着玉儿离开汴京城......”
跟我说有什么用?
应该同许文冕说啊。
还没等我说些什么,许文冕就已经拧起眉心:“我说了,我不想去......”
“你不想你不想,你能不能往别的方向想一想!”一直比较沉默的陈左这会儿有些按捺不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许文冕。
“再说了,你是我们陈家的种,迟早都要认祖归宗!”
“好了。”
张新梅声音微沉,看了一眼陈左,语气有几分严肃:“孩子刚找回来,对我们有戒心是正常的,你能不能给他点思考的时间!”
闻,陈左再次沉寂下来。
张新梅变脸似的,温声劝了许文冕两句,又看向我:“顾小友,麻烦你私底下帮我劝一劝他,我们啊,就是希望他日子能好过些,仅此而已。”
奇怪。
为什么要我劝?
我就是给许文冕壮胆的,哪能担得起‘夫子’这个重担?
张新梅也没想过现在就要我回答,在店小二把菜肴送上来后,熟稔地让我和许文冕先用膳,那些事情后面再说。
我的餐桌礼仪都是经过教导的,看起来很中规中矩,唯独许文冕,独来独往惯了,以前都是能尽快填饱肚子,继续干活儿的主。
他不懂餐桌上的规矩,却一直很照顾我,见我多夹哪个菜一筷子,就时不时用公筷给我布菜,隐隐之间就给人一种很不同的感觉。
我心底倒是没泛起多少涟漪,只觉得许文冕比较体贴,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许明月,心底多少浮上一些唏嘘。
要是这时候,许明月没和他划清界限,那对许明月来说,或许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