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景姒打断了小道士的话:“你是……”
玄清激动的指着自己:“是我啊堂姐,景毕方,我小时候还在你家住过呢,你忘啦。”
“堂弟,你下山了。”
景姒也认出玄清了,这个堂弟体弱多病,八岁时险些死了,在她家调养过半年。
后来有一老道,能治他的弱症,但需收他为徒,还要带回山里当道士。
一晃快十年了,姐弟俩互相都差点没认出来。
“公堂不是叙旧的地方,你又是何人。”
黄府尹一敲惊堂木,打断了这场久别重逢。
景毕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都说了嘛,这是我堂姐,我还能是谁,我是她弟呗。”
黄府尹又一敲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言语散漫。你刚刚说宋景氏曾居帝都,还说她另有身份,你且如实说来。”
景毕方:“那说起我堂姐家……”
“毕方。”
景姒冲他摇摇头,再次把话打断:
“回禀大人,我父居于帝都,医术颇负盛名,但他与我早断绝了父女关系,此事与本案无关,就不必提了吧。”
“啊,大伯父不就你一个独女吗。”
别说景毕方不理解,在场听到这番话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黄府尹觉得小道士实在吵闹,还说不出有用的东西,就叫差役把他往外撵。
瞧见景姒又要在供词上画押,他急得一把抽出背着的桃木剑。
“我堂姐自幼学医,五岁就给人义诊,最是心地善良,她是冤枉的。”
黄府尹呵斥:“把他叉出去,再敢扰乱公堂,本府就要将你廷杖十下,以儆效尤。”
“捉贼拿赃,你说她杀人,尸首何在。”
“对啊,尸体你们验了嘛,就说我堂姐杀人。”
身后传来的仗义执言,叫景毕方底气又足了。
回身作揖道谢,才发现说话的竟是给他银元宝的娘子。
“你又是何人?”
黄府尹觉得头开始疼了。
方四娘望向景姒,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她唤过我一声姐姐。”
既是家属有质疑,黄府尹解惑道:“犯妇欲毁尸灭迹,将尸体推进莲池。”
林府的莲池,水面下是十多米深的淤泥,黄府尹也派人打捞过,但根本找不到尸体。
“先勒死,再抛尸。”方四娘故作不解:“若换我,直接丢进莲池,两个都能杀了。”
“你这小娘子,心思可真歹毒。”
林千金体弱,已经被送回家。
但林府的管家一直都在:“我家小姐没被害了,那是吉人自有天相。整个林府都能作证,人就是宋景氏杀的,你们胡搅蛮缠也没用。”
景毕方双手掐腰:“人在你林府死的,你林家的人,有什么资格作证,我还可以说,人是你家小姐杀的,等我表姐到了栽赃到她头上,你们林府所有人帮忙遮掩。”
“岂有此理,简直荒谬!”
林管家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林家把尸体交出来叫仵作验尸,否则就该把我堂姐当堂释放。”
要能拿出来,林管家能急成这样嘛。
“这这……景郎中,你倒是说话啊。”
林府管家支吾半天,最后急得竟冲景姒喊话。
方四娘讥笑道:“头一次瞧见,给人定罪,全靠凶手良心发现自己认罪的。”
林府管家不停擦汗,也不理论了,而是看向了黄府尹:
“我家都督多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是放在心尖上疼的。这些人说我家姑娘是凶手,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否则远在军营里的大都督知道此事,怕也不能安心操练兵马。”
威胁,震慑,以官压人。
黄府尹当然听得出来,但他还是一拍惊堂木:
“肃静,此案本官自会查明,尔等都休要多言。”
然后他看向景姒:“本官再问你一遍,宋景氏你当真谋杀亲夫?”
“是。”
景姒的回答,仍旧未变。
黄府尹心里也觉得凶手,不该是景姒。
可她自己供认不讳,这案子谁也翻供不了。
再次叫差役上前,让景姒签字画押。
“且慢。”
黄府尹再次被叫停,唤谁都会恼火:“放肆!若你们与本案无关,本官定治你们个扰乱公堂之罪。”
众人闻声看去,
说话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岁数,身姿挺拔,相貌堂堂,着一袭红丝祥云暗花的白袍。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彪形大汉,双眼如铜铃,自有一番威风凛凛。
白袍男子:“府衙公审,意在百姓监督下无冤假错案发生,围观者皆可提出异议。”
“你到底是何人?”
黄府尹问得很慎重,能说出这番话的,实在不像普通百姓。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不忍,绝世良方被埋没。”
黄府尹:“你这话何意?”
白袍男子轻笑道:“莲池空旷地,一根迷香就能起作用,这迷药的效果堪称一绝。”
黄府尹皱起眉头:“接着说下去。”
“在下觉得,最有趣的还是林千金,体弱却先苏醒,还有气力呼救。而宋安正值壮年的男子,直到被勒死都没醒过来,这迷药的效果还分男女,自然是绝世罕见的药方。”
迷药哪会分男女,这明显是此案,无法自圆其说的破绽!
“景郎中这里是府衙,若有人威逼胁迫你,本官定会为你做主,否则你可知签字画押后,你会被斩首示众。”
“诶,黄大人你……”
林府管家赶紧阻拦。
“住嘴!”黄府尹怒目而视:“且不说你只是个小小管家,就算真是你家都督亲临,我是云巷城的府尹,此案也由不得旁人干涉,给我退下!”
黄府尹话说得威严,乌纱帽下却是汗珠滚落。
硬扛林府的压力,对他来讲并不轻松。
白袍男子也看出这点了,对着属下使了个眼色。
彪形大汉走上公堂,四五个差役来拦,被他一下就给推开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金令牌,府尹看清令牌后,起身就要作揖。
大汉摆摆手,将他又给按回椅子上:
“这案子,我家头儿管了,大人择日再审如何。”
“好好。”黄府尹立刻答应了。
惊堂木一敲,黄府尹直接退堂。
林府管家抗议,却无任何用处。
百姓们看得云里雾绕,但也纷纷散去。
小道士转身,想冲着方四娘,还有白袍男子道谢。
结果这俩人,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就走了?”
可他堂姐,还没救出来呢。
景毕方,赶紧向街道上追去。
方四娘撑着伞,神情淡漠的往前走,与热闹的大街,显得格格不入。
走出百余米,她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做甚。”
并肩而走的白袍男子笑了:“在下方慎,娘子如何称呼。”
方四娘未答,只是冷眼瞟了他一下,继续向前走。
“你这小娘子好生无礼,我家头儿与你说话,你是聋啊,还是哑巴了,竟敢不作答。”
大汉上前,伸手挡住去路。
“你俩干嘛呢!”追上来的小道士护在方四娘身前:“我看你出门不该撑伞,就该把脸蒙起来。”
“为何?”
“长得太好看,容易被孟浪之徒盯上呗。”
小道士又指着,另外两人鄙夷道:“本以为你俩,是替我堂姐鸣不平的好人,原来是跟着起哄,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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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娘子欢心的纨绔,人家不搭理你,竟然还想用强,衙门可没离开多远呢,信不信我去报官。”
“我就是官。”方慎从怀里,拿出张纸甩手展开。
马彪也从怀里,又把令牌拿了出来。
“咦?这上面画的女子,是你诶。”
景毕方看一眼画,看一眼方四娘。
“我再问一遍,娘子如何称呼,你可去过武英县。”方慎又道:“那里死了三个人,武官装束,有个乞儿在附近,黎明时分瞧见过你,这画就是按他描述绘出来的。”
“我叫方四娘,去过又如何。”
景毕方:“那你们还是本家呢,说不定祖上有亲,你瞧她柔弱纤细,哪能杀得了武官。”
然后他又冲着方四娘,声细如蚊的说道:
“傻大个的令牌我看了,这俩是镇堂府的,你怎么招惹上他们了。”
镇堂府,天子亲信,民间称他们为堂官,堂吏。
上监察身居庙堂的百官,下统领三司监管天下案件。
所到之处,如天子亲临,即便是封疆大吏,都可先斩后奏。
马彪:“那三人死状凄惨,被吸成干尸,还被剜了心,一看就是妖所为。”
“所以你们怀疑她是妖?”景毕方笑得不行:“我可是道士,她若有妖气,我会感觉不到。”
看了眼方四娘,景毕方一把将她的白伞夺到了手里。
“你作甚”方四娘不悦:“还我伞。”
“我这可是帮你,你咋不识好人心呢。”
景毕方退后几步,躲开了方四娘的手。
“我知道,你们为何怀疑她,妖不能被阳光照到,否则会现出原形,可你们瞧她没伞遮阳,不是也好端端的,我就说了她不是妖。”
方四娘袖袍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而她的手背,一层黑色狐毛悄然出现。
“拿来”方四娘没再伸手,只是冷冷的看过去。
“给你,给你。”景毕方被瞧得,心里毛毛的,赶紧把伞递过去。
“不行,再多照一会太阳。”马彪把伞面扯住了。
“你松手。”景毕方往回抢。
结果他俩拉扯间,随着“嘶啦”一声传来。
伞面扯烂了,伞杆也拽分家了。
方四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撕碎这俩人的冲动。
“荒县三人是我杀的,关我进地牢吧。”
马彪激动道:“头儿,她认了。”
方慎提醒道:“若因气恼胡乱认罪,事后查明,你也难逃扰乱办案的罪责。”
“哪来这些废话。”方四娘一甩大氅,朝着还在傻乐的马彪就打了过去。
马彪壮得像牛犊,竟被打得掀飞而起,腾空转了足有一圈后,重重摔在地上,当场就昏过去了。
“重伤官吏,现在该送我去地牢了吧。”
方慎深深的看过去一眼,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道士,替我照看马彪。”
瞧着躺地的马彪,被单独留下的景毕方懵在了原地。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方四娘已经待在牢房里了。
作为狱友邻居的景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四娘姐,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伤了个朝廷的小吏,还被牵扯进命案里,就被送来这了。”
景姒急得不行:“我听牢头说,关进铁牢的,都是马上处死的犯人,四娘姐你得想办法自证清白出去啊。”
方四娘低头笑了:“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来操心我的死活,明明没杀人,为何要认罪。”
不同于在公堂上供认不讳,景姒沉默不语。
“与我说说吧,反正这里就你我二人。”
景姒张了张嘴,未语先落泪。
“因为宋安该死,林千金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