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脸色难看,又往后退了几步:“这小妖的魂魄都散了,而且交情归交情,徇私枉法的事情本王可不干。”
“我又不让你帮他俩起死回生。”
方四娘一招手,引魂渡出现,几片菊花瓣被扯下丢在空中。
花瓣飞到云昙尸体旁,化作一缕青烟从口鼻飞进体内。
很快小蘑菇妖,散掉的魂魄,化作点点萤光飞出来,被青烟裹着飞进了四娘的手中。
四娘拿起一片金叶子,将萤光禁锢其中。
“你少折腾这盏灯吧,瞧瞧火苗又弱了,真熄灭了怎么整。”
卞城王在旁,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围着引魂灯转着圈的看。
“石山生自尽而死,不找到替身不能投胎,你通融一下,叫我把他带走。”
到时魂魄送进另一片金叶子里,叫他俩一起投胎,含金而生,纵然相隔千万里,四娘送了他们这份机缘,终究能叫他们下一世重聚,把今生未了的缘分续上。
“这不合规矩。”卞城王满脸的不情不愿:“要是被大帝那边知道了。”
十殿阎罗分管地府,而三界之中的地界阴间,都归酆都大帝管辖。
“他老人家若要责罚,你就推我身上,你这里闹出来的妖怪,还想不想叫我帮忙了。”
卞城王手一招,被俩小鬼用锁链,都带出去十几米远的石山生魂魄,身形一阵拉扯变形,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飞进了四娘手中的另一片金叶子里。
四娘勾起嘴角,总算满意了。
说起来这两片金叶子,本就是她给石山生的饭菜钱。
人家请她喝了那样好的汤,却分文不取,正如方四娘说的,给出去的东西她是不会收回来的。
这金叶子护住他俩的魂魄,保住他俩这辈子的记忆,送他们来世一段姻缘,也算物尽其用了。
被逼着,还得去孟婆那里走一趟的卞城王,满脸的生无可恋。
“咱俩可说好了,我带着金叶子,叫他俩免去喝孟婆汤,这一遭走完回来,我地界上的那个妖僧你得处理完,别叫我继续想起他就糟心。”
“一言为定。”
见四娘答应得爽快,卞城王忍不住提醒道:
“别怪我没把话说前头,那妖僧有些古怪在身上,明明一身邪气,却能安坐在寺庙里。”
不仅如此,佛光普照之下,连卞城王都浑身难受,座下鬼兵鬼将更是不敢接近寺庙。
可这一切却对妖僧毫无影响,而且他信众无数,庙里香火鼎盛。
抓鬼降妖都不难,可真的大动干戈,一道落雷劈下去,伤及无辜才是最麻烦的。
世人愚昧,将妖僧当活菩萨一样顶礼膜拜,这才是叫卞城王最头疼的地方。
听完他这番话后,方四娘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浓了。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全身素白的身影。
“你说的这个妖僧,是不是身穿白玉袈裟,手拿白玉禅杖,戴着个僧帽也是镶满了白玉珠。”
卞城王惊咦出声:“不错,你认识他。”
方四娘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他也不怕压死自己,岂止认识,我连他之前那个寺庙的老巢都给烧了,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跑来此地作乱。”
要不是因为这个妖僧,把林家千金弄得不人不鬼,小道士的请神符又往她身上落。
她至于亲自出手,却赶上破晓亮天,被法空这个小和尚趁机重伤,昏迷不说,还被打得变回原形好几天。
“那我彻底放心了。”卞城王将两片金叶子,往袖口里一塞。
“就你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弄死他,你绝对不会收手的。”
卞城王心满意足的走了,周遭的鬼气散去,时辰也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
但方四娘还是立刻撑起伞,刺眼的阳光,晃得她很不适。
一阵阵,轻得像小猫叫似的呜咽声传来。
四娘回身一瞧,长庆正捂着嘴,靠在马车旁,哭得眼睛通红。
“你还没走呢?”
四娘刚才,只顾着逼卞城王帮忙了,倒是将长庆这茬给忘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御膳这茬……”
“你不知人间疾苦,好心办坏事确实错得离谱。”
方四娘毫不客气的打断,长庆眨巴眨巴眼睛,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但若非你的无心之失,就没有他俩的这段缘分,你也算半个媒人。”
而且方四娘觉得,若是石山生与小蘑菇妖还活着。
只怕他们俩,都愿意一错再错下去,也不想错过相遇的缘分。
长庆的心里,总算好受点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我还能为他俩做点什么,塑金身也好,让寺庙超度也可以的。”
“真想做点什么?”
方四娘看着她反问,长庆连连点头。
“那就回你宫里去,当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别跟着我,别再出来祸害人。”
“听懂了吗。”
方四娘神情淡漠,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似的,刺的长庆心里阵阵抽疼。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但长庆抿着嘴,这回却没有哭,而是用力点点头。
背对着方四娘,她才开始抽抽搭搭的抹眼泪,马车也不要了,向着帝都城门的方向走去。
结果迎面走来一人,竟然是景姒。
就见她脸上红彤彤的肿着,人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四娘姐,我知道为什么自己回不去家了。”
景姒笑得好凄凉,更是浑身无力的,向着地上倒去。
“当心!”
四娘伸手,一把将她扶住,叫她靠在自己怀里。
“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回家时还欢欢喜喜的,这怎么转眼间,好好的一个人就被蹉跎成如此模样了。
景姒笑着闭上眼睛,一滴泪却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我再也不是景家的人了,父亲大人早就将我从族里除了名。”
声音颤抖,几度哽咽,景姒才将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完。
都不是景家的后人了,景府贴着的门神,自然是要拦她去路的。
“你脸上的巴掌印,是你爹打的?”
方四娘伸手,在景姒脸颊上一挥,红肿就消失了。
景姒点点头,甚至无力再说话。
“景姒姐姐,是你吗?”
本来都要走的长庆,此刻又折返回来。
瞧见方四娘,抬头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善。
长庆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要黏着你,我前几年身子不爽利,是景姒姐姐进宫帮我调理的身体,我听说她病死了,这明明好端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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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是不缺御医,但长庆当年的身体不适,是女子每月都要难受的那档子事。
偏偏她情况严重,每次都疼的只冒冷汗,根本连床榻都下不了。
景姒出身御医世家,又是姑娘家,所以被举荐进宫照料过长庆一段时间。
那会长庆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景姒,相处了三个多月,她再碰上那几天,虽然也疼却不至于难熬了。
景家挂白绫,景姒病死出殡时,长庆还命宫人亲自去吊唁,她也难受了好一阵子呢。
如今又瞧见景姒了,自然是又惊讶又欢喜,瞧出四娘不待见她,却还是忍不住,壮着胆子凑过来了。
景姒强撑着精神,冲着长庆屈膝行拜礼:“公主就当我死了吧,多谢你还记挂着我。”
说完景姒又说道:“四娘姐,你带我走吧,多谢成全,我如今心愿已了。”
“你身上,怨气更重了。”方四娘皱起眉头:“你如今连投胎转世都不成了。”
怨气难消,早晚要变成厉鬼,自然无法投胎,还要在地府受更多的酷刑。
景姒担心的,向着小公主看去一眼。
长庆很机灵,马上挤出笑容说道:“原来景姒姐姐你真的已经死了啊,不过你别担心,我一点都不害怕,刚才我看见的阵仗,比你这还吓人呢。”
刚才被鬼气一并笼罩住,上到卞城王,下到鬼兵鬼将,长庆也都是能看见的。
到底是皇家公主出身,虽然也吓得半死,但一直挺稳得住的。
没有尖叫,也没有晕倒,就瑟瑟发抖的扶着车厢,硬生生撑住了。
景姒这才松口气,而长庆伸手,犹豫了下还是把她的手给握住了。
“手怎么这样冰啊,景姒姐姐你别哭了,不就是区区的景府嘛,本公主带着你回去,我看谁敢拦你,谁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就叫他跪那掌嘴。”
景姒听得,心里一暖,却也哭笑不得。
毕竟长庆口中,要掌嘴的人,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我给景家丢人了,也是我先离家出走舍下爹爹一人,父亲做得没有错,我若生下一个如此不孝的女儿,只怕也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的。”
“可他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方四娘冷不丁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景姒愣了下,摇了摇头:“父亲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住,而且他奉皇命,要去梧桐县救治当地百姓得的怪病,我更不可能说这些叫他分心了。”
“梧桐县,刚才那个卞城王提到的妖僧,不就在那吗。”长庆惊讶的说着。
“你倒是机灵。”
方四娘看了她一眼,她与老卞小声说的话,看似长庆一直在哭,没想到她听得到是仔细。
“妖僧?四娘姐这是怎么回事。”景姒隐隐有些不安,担心她那老父亲此行别有危险。
或许是父女连心,她越不想往坏处想,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强。
“说起来那妖僧还是你我的故人呢。”
景姒就是死在,林家千金的手里,而这位一直病怏怏的千金小姐,能忽然变成半人半鬼的样子,可不就是那妖僧施的法。
这下景姒更不放心了:“四娘姐,我求求你……”
她话没说完,方四娘已经点点头,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我反正都要去梧桐县一趟,你若是担心,就与我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