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倒下的人和他怀里已经昏过去的牛飞扬,牛永志已由最初的愤怒,开始变得平静。
他这一生太顺了,不管做了什么事,从没想过会有报应,但此时,他觉得,报应来了。
眼前那个如杀神一般的男子,手上拎着的大刀滴着血,正缓缓朝他走来,他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他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降临。
周围的百姓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发出声音,孟归芸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知道江元郁原本的打算,若是江元郁被激怒,临时改了主意,那她必须阻止他。
看着江元郁一步一步走到牛永志身前,带血的刀尖指向了牛永志,孟归芸走了过去,她轻轻抓住江元郁拿刀的手腕。
江元郁转头看向她,冲她温和地笑了笑,示意她别担心,孟归芸神情一松,这才放下心来,知道他不过是想吓吓牛永志。
细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江元郁和孟归芸回头看着周围的百姓,他们还没有发现,只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
江元郁和孟归芸冲他们弯腰揖了个礼,便带着暗卫和莲夏走了,百姓们正想追上去看看,身后便传来了捕快的喊声:“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避让。”
从百姓们自发让开的一条道中看见过来的捕快和衙役,刚才吓得不敢吱声的管家立马有了精神,高声喊着:“大人们终于来了!我们老爷大少爷被欺负得好惨啊!”
牛永志心知自己并未派人去过衙门,以牛飞扬的德性更是不可能报官,许项毅向来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儿,再联想最近发生的事儿,衙门这番来人,说不准是不是来帮他们的。
牛永志便没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可管家向来只当石门县的官府是牛家一边的,看着到了眼前的捕快,只觉得是看到了救星,连着发软的腿都有劲儿了,爬起来就往捕快那儿跑,指着孟归芸他们离开的方向:“快!快!歹人他们往那边跑了!”
管家抓着的那人并未搭理他,管家等了会儿也没等来任何回应,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过去。
那人应是个捕头,推开管家抓他衣袖的手,目视着牛永志,大声道:“石门县牛永志非法兼并民田,证据确凿,奉知县大人命,特来抓捕。来人,将嫌犯牛永志扣押回衙门。”
此话一出,本来安静的街道瞬间一片哗然,百姓们又是兴奋又是不敢相信,知县与牛永志向来狼狈为奸,今儿个竟然能看见知县派人来抓牛永志?
管家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捕头,见那捕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好又转过头看牛永志。
牛永志却如早已料想到一般,只淡淡地看着他,吩咐道:“将大少爷带回去,尽快给他医治,家里的事都听二小姐的安排。”
孟归芸和江元郁在暗处看着衙门的人将牛永志押走了,才转身回了客栈。
县衙里,许项毅正坐在县衙三堂内,神情带着烦躁,这把火终究还是烧到他头上了。
本来他是乐意跟彭言搞好关系的,毕竟这彭言学问好人品好,说不准这次乡试过了,就能进京参加院试了,以后说不准就是同僚,日后大家也好多有照应。
谁能想到这眼看着就要考试了,彭言竟然还愿意舍下功课掺和铁河沟村的事儿。
一开始彭言找他说牛永志占田的事儿,他就不想管,一个是牛永志每年给他上供了多少银两,二个是他也不想平白得罪了牛永志背后的人,虽然那人远在京城。
这彭言是个执拗的人,他只能躲着,后面还真没再来了,他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牛家这就出事了。
本以为能白捡个功劳,还送牛家个人情,没成想卫所的人居然这么巧就去剿匪了,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儿,他又只能能躲则躲。
他更没想到这彭言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真的告到府上去,更更没想到知府竟然真的会管这事儿。
眼下知府都下了令了,他也只能将牛永志抓了回来。
听捕头过来禀报,牛永志已押到了牢里,许项毅才起身,决定先去见见牛永志。
“牛老弟,你跟老哥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许项毅到底不敢彻底得罪了牛永志,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安静的牢房,还命人提前收拾好了。
牛永志一到牢房看见这布置,便猜抓他进来并非许项毅的意思,再听他这么一问,心下更是肯定:“知县大人,您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别的不行,眼色还是有的,我能得罪什么人啊?”又问道,“可是您这边得了什么消息?”
许项毅转眼看了看周围,见人都站得远远的,才小声说道:“我这是得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才来抓你的,知府大人说是得了那彭言的举报信。”
顿了顿又道:“可彭言不过一个秀才,知府大人就算会管这事,又怎会如此迅速就下令到了我这儿,怕是上面还有人,只是借了他的名头。”
牛永志点了点头,这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整了,那他真的蠢死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又是怎么得罪的?他只能再请许项毅帮他送一封信出去,给他在京城的母亲。
这边孟归芸和江元郁刚回客栈,便看见彭言在房间门外等着他们。
待进了房间后,彭言才有些踟躇地笑了笑,问道:“我听说牛飞扬被废了……”
孟归芸和江元郁不由得相视一眼,这消息传得还挺快,不过彭言着什么急呢?
“是啊,怎么了?”江元郁回了他。
“我……牛永志现在入狱了,牛飞扬也被废了,我就是想问问,对牛家的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打算?”
“人倒是暂时没有,只是他们家的生意应该也要不行了。”江元郁想了想,如实跟他说了,毕竟彭言也是参与了这个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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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彭言有些微红的耳朵,孟归芸似乎懂了什么,牛家人口简单,这牛老爷贪财却不好/色,家里的孩子都是正妻所出,除了牛永志和牛飞扬,家里也就三个人:牛夫人、牛二小姐、牛小少爷。
孟归芸开口道:“牛二小姐的事儿我听说过,她生性善良,与她父亲不同,且刚才牛永志亲口说的,牛家的事目前都由她来决定。放心吧,她没事的。”
彭言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想着孟归芸说的话,转头向孟归芸看去,见孟归芸正笑着看他,立马又红着脸撇开头去。
江元郁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他不是傻子,孟归芸那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彭言在意的是牛婷婷。
可他看着孟归芸对着彭言笑,就是难受,自从那次他拒绝她以后,她再也没提过成婚之事,甚至没有半点沾边或旁敲侧击。
难道她就这样放弃了?
彭言又看了看江元郁,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担心他还有别的事碍着自己在不好说,便主动退了出去。
回到房间的彭言躺在床上,脑中不自觉地就浮起了牛婷婷的身影。
他知道自那次淹了田后,牛婷婷经常去铁河沟村给村民送东西,但他其实不是在铁河沟村见的她。
早两年的时候,他来石门县帮老师带话,顺便帮家里买点米回去,恰好路过牛家的米铺,想起家里说这里的米最近便宜了不少,便进去了。
买好米正要出门,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从他旁边掠了过去,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就跟着往前了。
那浅蓝色身影是一名年约十三四的女子,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位衣服已有好几个破洞的大婶儿,那大婶儿抹抹眼泪,接过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女子朝她挥挥手,便转身往回走,他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肌肤算不得很白,但气色好,透着红润,弯弯的月牙眼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女子向他看来,愣了愣神,冲他笑了笑,便又跑了进去。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牛家的二小姐,当时她在米铺是在学着管理铺子。
此后他又碰见过几次牛婷婷,但两人都没有说过话,只偶尔对视了会点点头。
铁河沟村的事,村民们来找他的时候,他想试着去找她看看,他知道有点冒昧,但这事儿若是能通过私下解决,对村民来说,其实更好。
也许他也有点想见见她,跟她说句话吧。
但他去米铺旁敲侧击地打听时,才知道牛婷婷已被牛永志关起来好久了。
这次虽有蒋家兄妹两人出手,惩治了牛永志一番,但他听到牛飞扬出事的时候,还是不免担心牛婷婷,毕竟蒋家兄妹对此地不熟,万一将牛家的人全部处理了……
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蒋家兄妹询问一下,幸好,她没事,希望这次的事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打击,不知道她此时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