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国抬眼看向柳闻鸥的方向，淡淡道：“这次奥数比赛人家得了金牌，做出来不稀奇。”
“哇——”
下面一阵起哄声。
林如诗眼睛瞪大，惊讶地转头：“天哪闻鸥你就是那个金牌啊！你好厉害！”
柳闻鸥泰然自若，只有霍郡昇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他低头笑了笑。
夏晖远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投向这边，他似乎是听过柳闻鸥的名字，是隔壁班的学霸吧？数学老师在自己班里夸过这人来着。
他还以为会是只顾闷头学习，戴着厚厚镜片的乖乖女，没想到长得比想象中的要漂亮很多。
而且看柳闻鸥的面貌，并不像是奥数金牌获得者。
柳闻鸥注意到了夏晖远的视线，以为这人是在看林如诗，她慢慢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微微前倾。
“那没做出来的同学再给你们5分钟时间，柳闻鸥，你上来把你的解题过程抄在黑板上给大家讲讲你是怎么做的。”
听到这话，柳闻鸥一怔，不是她不会做，也不是她不想讲，而是……
“这是……洛必达法则？”
石剑国当然知道什么是洛必达法则，只是对于一个刚刚初中毕业还没有踏进高中的学生来说，这个方法超纲了太多。
“嗯，这样解最简单。”
对于柳闻鸥来说，大学的知识点反而更加好用。
“……”石剑国点点头，“确实简单很多，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得把洛必达法则用的很熟练了。”
他知道能得金牌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但这个柳闻鸥，给他很不一样的感觉。
夏晖远用胳膊肘碰了碰霍郡昇：“同桌，你是不是认识这位柳同学？”
霍郡昇：“嗯。”
“那她是不是也要去城高念书？”
夏晖远没有听出霍郡昇语气里的冷淡，继续追问道。
城高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升学率就不说了，如果一百个人考上重点大学，其中大概有七十个人是城高的。
只要上了城高，不需要愁考不上大学，而是要看能不能考上985和211。
霍郡昇：“嗯。”
夏晖远抬起头，单手撑在下巴上，大拇指不停地摁着圆珠笔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
下课后，林如诗还想邀请柳闻鸥一起去门口的面店吃午饭，被拒绝了。
“下次吧，今天和妈妈说好了要回家吃饭的。”
林如诗：“那下次一定要一起吃啊，这家的肉丝面可好吃了，还便宜。”
柳闻鸥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郡昇把唯一的一支铅笔放进裤兜，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夏晖远随意把桌上的本子收进书包，看到旁边桌子上躺着那张画满了速写的草稿纸，他淡淡瞥了一眼拉上书包拉链。
那张草稿纸的角落，在一堆鬼画符和画像的中间，有一个很潦草的——15°。
回到家的柳闻鸥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房间，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今天出去忘记涂防晒了，不会把我晒黑了吧……”
她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补习班遇到夏晖远，自己穿的太随便了，一点也不像个女生一样，难怪他会喜欢林如诗，人家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可比她这身白T牛仔裤的“特种兵”打扮要好看多了。
想着想着索性自暴自弃地躺倒在床上，柳闻鸥盯着天花板喃喃道：“感情这事，强求不来的。”
“闻鸥！出来吃饭了！”柳妈在客厅喊道。
“来了！”
柳妈虽说不想让孩子天天就只顾着学习，今天好歹是补习班的第一天，还是要按照惯例关心询问一下的：“今天上课上的怎么样啊？”
柳闻鸥想了想：“还不错，石老师讲课不拖拉，我挺喜欢的。”
“不是妈妈啰嗦，难得放个暑假，你有空就约几个同学出去一起玩玩……”柳妈看着一心就知道学习的女儿忍不住担心，“不是不学习，咱们也要讲究一个劳逸结合……”
“对了，我今天上午去商场，看到新出了一个眼部按摩仪，据说可以有效缓解用眼疲劳，还没有什么副作用，看着挺不错的，我就买了一个给你，平时你看那么久的书，眼睛肯定会很不舒服，用这个会好点。”
柳闻鸥：“妈你花这个冤枉钱干嘛，我滴滴眼药水就好了。再说，我没觉得我的眼睛有多累。”
柳妈：“眼药水哪能跟这比，我买了你就用，别舍不得啊。”
“行，知道啦～”柳闻鸥眼尾弯弯的，“谢谢妈妈，我爱你～”
“啧，真肉麻。”
-
第二天一早，柳闻鸥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她是饿醒的。
从昨天晚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就连水也不能喝太多。
她按照妈妈在纸条上写的地址来到医院，柳妈特意嘱咐到了之后给霍医生打个电话，会有护士过来帮自己填表带着去体检。
柳闻鸥到医院大门时就已经打过了，不过没人接，应该是医生比较忙。
她来到医护台，主动询问：“你好，我约了今天的体检。”
护士轻轻抬起头，随手递给她一张表格，语速极快：“拿着医保卡或者身份证去缴费口，然后看单子自己一个个去查。”
“……”柳闻鸥听清了缴费，“好的。”
还好医院的指示牌上字够大，柳闻鸥总算缴完了费，护士把重新打上自己名字的体检单递过来，还有一堆条形码贴纸。
她有点头疼，没怎么来过这个医院的柳闻鸥光是找科室都能找好久。
忽然手机开始震动，看手机号码，好像是妈妈说的那位霍医生。
“喂？您好？”
“你好，霍医生有一台紧急手术要处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熟悉，“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就在1号楼大厅这里。”柳闻鸥看了看面前，补充了一句，“缴费中心对面。”
“你稍微等我一会。”
手机对面的人讲完这句话就挂断了。
柳闻鸥不禁疑惑，这个时候医院的服务就已经这么好了？还会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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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有护士接待体检？刚才那位的声音听起来应该还是个比较年轻的男护士。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手里的体检单，思索一个上午能不能检查完，下午还想回家再多做点题。
虽然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差，但好歹也有10年的差距，要是在接下来的考试卷上面写出什么洛必达法则，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话，阅卷老师可不一定会给分。
况且高中知识有些确实忘记了，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掌握。
正在晃神之际，面前出现一道阴影，她本能地抬起头，看向来找自己的这位男护士，却没想是张熟悉的脸。
“霍郡昇？”柳闻鸥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霍郡昇抬起手揉了揉鼻尖：“霍医生昨天值夜班，我妈就让我给他送早饭过来，没想到刚好遇到了一台紧急手术，他就让我来帮你带带路。”
“哦。”柳闻鸥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霍医生是你爸？”
“嗯。”霍郡昇点点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叔叔阿姨和我爸妈是好朋友。”
柳闻鸥倒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她只知道妈妈认识这位霍医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好朋友，更没想到霍郡昇是霍医生的儿子。
有了熟悉医院的人带路，柳闻鸥的体检非常顺利地结束了。
她做完最后一项之后把体检单递给护士，有些检查结果出的会比较晚，所以正式体检报告需要最少等三天才能拿到。
柳闻鸥转身想和霍郡昇说声谢谢，人却不见了。
她往外走去，还没走出大门，身后的人叫住了自己。
“早饭，别忘了吃。”
霍郡昇带着气喘，右手提起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包子和牛奶。
“这不会是霍医生的早饭吧？”柳闻鸥打趣道。
霍郡昇一愣，摇摇头：“不是，体检完之后要记得先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
柳闻鸥接过：“谢啦。麻烦也帮我和霍医生说声谢谢了，体检报告出来的时候……麻烦先跟我说声。”
她从未想过隐瞒父母这份报告的结果，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瞒得住。但是起码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不至于被父母瞒着。
柳爸柳妈要是在她之前先知道了体检的结果，肯定会不想让柳闻鸥知道。
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是躲在父母的背后。
爸爸妈妈为自己奔波了半辈子，总不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继续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吧？
霍郡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石剑国的课一周排了三节，周三五日上课，其余都是属于柳闻鸥自己可支配的时间，但这些时间对她来说，还是有些紧张。
城高高中开学永远比其他所有学校都要早很多，留给她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妈，下午我想去趟书店，买点书。”柳闻鸥刚回到家就又要出去。
“买什么书呀？课外书？”
柳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柳闻鸥摇摇头：“高中教材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