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鸥看着仅剩的两个空位，陷入沉默。
夏晖远看向她，缓缓眨了眨眼，没有开口，下一秒他转头看向窗外。
霍郡昇倒是直接：“你不坐吗？到你家应该还有7站路。”
呵呵。
要是在以前，柳闻鸥和这两人都不怎么熟，要是在公交车上遇到这一幕她说不定会选择坐在夏晖远边上，但也仅仅限于坐同一路车的陌生同学。
选择却不一样了，不论坐在哪里，她都会自觉很尴尬。
“奶奶，这里有空位！”
柳闻鸥嘹亮的声音响彻整辆公交。
“谢谢啊好闺女，真懂事。”
霍郡昇：“爷爷你坐。”
夏晖远：“奶奶你坐。”
刚从老年棋牌室组团回家的大妈大爷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下班高峰期竟然还能有位坐。
-
第二天——
海洋馆比柳闻鸥想象中还要更加热闹，没想到九点就到的他们早已排在队伍的最末尾。
薛良杰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一起来，而且还都是小屁孩。平时跟一个柳闻鸥斗嘴就已经自顾不暇了，现在一下子要面对四个。
“薛良杰，你带伞了没？”
出门在外，柳闻鸥自然是不需要再顾忌什么，直呼这人的大名。
“没有。”站在后面的薛良杰摇摇头，“大男人的带什么伞。”
“切。”柳闻鸥不满地转过身，“真装。”
今天的天气有些好的吓人了，说头上的是烈阳也不为过，水泥地被烤的炙热，扭曲了大家的视线，不止是他们觉得热，前面更是有人受不了直接放弃排队，先到一边的阴凉处乘凉。
尤其是小朋友，排队的无聊加上天气的炎热，让他们的不满情绪到达了顶峰。
“妈妈！让队伍快点动起来！”
“爸爸我好热！你说海豚会不会被热的都不想出来了呀？”
“真羡慕里面的小动物们，他们可以呆在水里，肯定很凉快……”
……
柳闻鸥庆幸今天出门前还好抹了很厚的防晒霜，晒不晒黑另说，要是晒伤了，那可就遭老醉了。
她只能用手挡在额前，可怜地遮挡一点点会被晒黑的区域。
薛良杰扯了扯她的肩膀，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
柳闻鸥忙不迭地换了位置，虽说周遭的气温并没有降低，但起码免去了被太阳直射的不适。
二十分钟之后，终于排到他们检票，所有人长舒一口气，海洋馆里可比外面要舒服多了。
进门就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海底隧道，清晰的透明隧道后面是各种海洋生物，当然，前排早已被先前进来的小朋友们抢占了。
不过他们并不在意，柳闻鸥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鞋面上是不断在晃动的泛着光斑的水波纹，她对在水里游的到底是什么鱼根本没什么兴趣。
但是她却很喜欢海洋馆，因为在这里，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周围不断地有生命经过。
周围很嘈杂，柳闻鸥的耳边很寂静。
“来来来，你们给我站一排，我给你们拍张纪念照。”
薛良杰掏出包里的CCD相机，对着眼前的四人“发号施令”。
“你哪来的相机？”柳闻鸥好奇道，这个相机可不便宜。
薛良杰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我妈给我买的，这不马上就要和同学毕业旅行，正好买个一路上拍些照片做纪念。”
“你们可知足吧，这部相机的第一次可是献给你们了。”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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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杰笑着补充了一句。
“好啊。”柳闻鸥笑了笑，主动招呼其他人一起，“过来，合个照。”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一下子就不怎么拍照了？
也许是在得知病情之后，又或许是因为要接受化疗不得不把头发都剃光之后，也有可能是因为到后面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闻鸥才注意到今天的霍郡昇似乎格外安静，一路上都没有和她主动搭话，倒是林如诗的嘴巴一直没停过。
从没来过海洋馆的她是第一次见到海底隧道，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鲨鱼。
课本上的绘图远不及现实来的生动，林如诗甚至能够看清鱼鳍在海里摆动搅起的水泡泡。
她眼睛一直不住地扫视周围，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动静。
当然，柳闻鸥招呼拍照还是没有忽视。
薛良杰：“大家看我相机的镜头，3—2—1，茄子——”
拍完之后他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再来一张，刚才有人闭眼了。”
他边说边看向霍郡昇，神色复杂。
柳闻鸥看着把相机收起的薛良杰，问道：“你不打算拍几张？”
他摇摇头，“不用。”
今天既是暑假期间又是周末，人多是必然的，好在柳闻鸥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表演馆才抢到中间的座位，不然就只能站在最后面，踮起脚尖都不一定能看得到海豚海狮的表演。
柳闻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会表演些什么，这些动物的表演大差不差都是那些，她不止看过一遍，甚至五六七八遍都有的。
直到长大些，这些动物表演都被取消时，竟然还有些怀念。
这次，她坐在人群之中，就和第一次看表演的小朋友一样，眼睛紧紧看向前方，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