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挺熟络。”
柳闻鸥还是第一次听到霍郡昇喊阿远。
霍郡昇补充道：“仅限于心情好的时候。”
-
随着决赛日越来越近，柳闻鸥的心情也不禁沉重起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这次未免过于紧张了。
她感觉差一点就要出现心悸的症状。
毕竟这次的比赛结果和任务奖励挂钩，可以治愈30%的病情！
只是，有些艰难。
王若薇最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经过他们班级，霍郡昇正好坐在靠窗位，柳闻鸥明显感受到外面人的视线每次都落在前桌身上。
霍郡昇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高二的就这么闲？作业都做完了？课间十分钟还要从另一栋楼跑过来？
柳闻鸥越想越不爽。
于是她只能把火气撒在罪魁祸首身上。
“霍郡昇，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午休的时候踢桌脚！”
“对不起。”
“霍郡昇，你头能不能别扬这么高，我都看不到黑板上的字了。”
“够低了吗？你看的清楚不？下课我把笔记给你抄。”
“霍郡昇，你的桌子太乱了，看着不舒服！”
……
“哦。”
霍郡昇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马上低头收拾桌洞。
夏晖远一边回头朝柳闻鸥竖起大拇指，一边不可思议道：“除了老班也就只有你叫得动他收拾桌子了。”
柳闻鸥：“……”
自己都这么撒气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林如诗悄悄伸过头来，好奇问她：“你们吵架了？”
以她的判断来说，肯定是霍郡昇又做了什么让柳闻鸥生气的事。
“没有。”柳闻鸥泄气地摇摇头，她居然这么幼稚地对他发火，“我就是……心情不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如诗的脸色有些紧张，连忙问道。
柳闻鸥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决赛，还有——王若薇。
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小事。”
林如诗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叮嘱了一句：“有事要和我们说哦。”
-
决赛当天，柳闻鸥早早地准备好，这次比赛会在网上直播，难免会有周围认识的人认出自己，她特地把妆容化的更加夸张，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浓艳，在那时就是烟熏妆。
为了搭配妆容，柳闻鸥拿出了妈妈的黑色皮裙，搭配了一身。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是这样还有人能认出自己，那她也是认栽。
来到酒店宴会厅，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柳闻鸥登记好自己的信息，工作人员一边在纸上写字，一遍忍不住感叹：“才十六岁啊……好年轻……”
她紧张地坐在台下，过会要在台上进行抽签决定比赛顺序。
在主持人的开场后，大家轮流开始抽签，柳闻鸥抽到了第三个，算是比较友好的顺序。
巧合的是，王若薇这次又排在她前面，是第二个。
王若薇唱完之后，台下的所有人都露出既佩服又享受的神情。
轮到柳闻鸥上台，歌曲的前奏响起，大家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疑惑表情，好像并没有听过这首歌。
这首歌是柳闻鸥自己写的，谱曲是她拜托一位传媒班的学姐帮忙共同完成。
她知道，光凭翻唱的实力，她和王若薇差不多五五开，没有压倒性的胜算，倒不如拼一把。
事实证明，她赌成功了。
当主持人在最后宣布柳闻鸥是第一名时她竟恍然了半晌，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现在进度已完成60%！】
柳闻鸥还在回家的公交上，耳边立马传来杀马特系统的声音。
她淡淡应了一声。
【宿主，接下来是最后一个任务，也是可能耗时最长的一个任务，可是一旦完成，将会自愈40%的脑膜瘤，宿主的病就痊愈了！我也可以顺利下班了！】杀马特系统说道，【你应该还记得蓝血贵族吧？】
柳闻鸥：【记得。】
【这个任务就是，成为蓝血贵族一员并获得蓝血贵族大公主的称号。】
柳闻鸥：……
【你的意思是，要我，蓝血贵族死对头葬爱家族的人去投奔蓝血贵族，还要成为家族的大公主？】
再加上她还是当初两大家族战役爆发的导火索。
除非对面和柳闻鸥都吃错药了。
【不要急嘛~还有别的方法呀——】杀马特系统解释起来，【宿主你忘了吗？商城可以用霹雳时尚积分兑换的呀？】
她差点都忘了还有积分这回事，不过……
【兑换这个称号要多少分？】
【8000点积分~】
柳闻鸥心觉不妙：【我有多少积分？】
【300点~】
……
靠她自己没有办法打进蓝血贵族内部，靠积分又不够兑换。
【那我怎么才能获得积分？】
杀马特系统：【很简单，做支线任务就可以啦。】
紧接着柳闻鸥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面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好几列任务，看的她头疼，每个任务完成之后奖励的不过是两百三百的积分。
似乎是猜到柳闻鸥在想什么，杀马特系统急忙安慰：【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凭借宿主的毅力，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完成的！】
在这一点上，系统还真是说对了。
-
不出三个月，柳闻鸥就把支线任务刷完，成功兑换蓝血贵族大公主的称号。
在杀马特系统惊讶之下，柳闻鸥就这么水灵灵地速通了这次的肿瘤副本。
保险起见，柳闻鸥在第二天立马去医院做了检查。
“闻鸥，你真的是太令我惊讶了。”霍医生拿着报告，不可置信道，“和我当初说的一模一样，脑部的瘤块竟然消失了，而且还没有伤害到血管，就好像是忽然凭空蒸发了似的。”
柳妈在一旁喜极而泣，她每天都在祈祷，只希望柳闻鸥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
而当事人在此刻也无法隐藏任何情绪，笑着哭了。
所有人都在庆祝，都在说她有多幸运，只有柳闻鸥知道，这不是偶然，而是她自己争取到的必然。
她甚至赶在数学竞赛集训之前完成了所有任务。
分宿舍时，她默默祈祷不要分到和王若薇一间，还好，她和另一位高三的学姐睡一间。
“很少见到会有高一的参加，石老师看起来很器重你。”
柳闻鸥面对主动搭话的学姐，友善地回答：“学姐夸张了，重在参与吧。”
“要加油哦，以后学业重起来，难免会力不从心，趁现在，好好努力一把。”学姐拿出过来人的经验，“做题时不要紧张，前面几道题不难，但是会有陷阱，小心看题就好。”
“嗯，谢谢学姐。”
明天就要正式开考，吃完晚饭之后，石剑国放他们早点回宿舍休息，柳闻鸥在宿舍坐了一会，还是选择出门散散步。
她踩着地上的雪，印下自己的脚印。
今年的雪似乎下的比以往都要早些。
“阿嚏——”
柳闻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楼时只是随便套了件毛线外套，看来是低估了外面的天。
下一秒，她就撞上了一个人。
紧接着，是一条温暖的围巾，围巾的主任似乎带着一点怨气，手上的动作有些用力。
“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
霍郡昇不满道。
“想着就随便走两步，没穿太多。”
柳闻鸥缩了缩脖子，鼻尖轻轻耸动，嗅着围巾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霍郡昇带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回去，两人不发一言。
还是柳闻鸥率先开口：“明天你也要加油哦。”
霍郡昇听到这话，愣了一秒，笑了笑：“放心，我还记得我们打的赌。”
柳闻鸥埋着头，她也记得。
“如果你赢了，我只是说如果，你会许什么愿望？”
霍郡昇站定，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盯着柳闻鸥：“你觉得我会许什么愿呢？”
柳闻鸥张了张嘴，又闭上，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猜不到。”
霍郡昇笑着，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有何功夫猜我，还不如猜猜明天最后一道大题会出什么呢。”
柳闻鸥捂着头：“要是我明天考得不好，就怪你敲我头。”
霍郡昇把柳闻鸥送到楼下，他催促着赶紧上楼免得感冒，柳闻鸥似乎有些踌躇。
她淡淡地看向他，只是轻轻问了一句：“霍郡昇，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柳闻鸥记得杀马特系统在她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时说过，兑换完奖励后将会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时间重置，算了算日子，就是最近了。
她会回到十年后，不过是健康的柳闻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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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办法保证，十年后的自己，身边会有谁。
夏晖远、林如诗他们会在吗？他们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吗？霍郡昇呢？他还记得自己吗？
就算她的记忆能够保存，可是他们的记忆呢？他们会不会忘记自己？
霍郡昇眼底一片漆黑，他坚定地点点头：“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
柳闻鸥回到宿舍床上，心情复杂地睡着了。
-
第二天，柳闻鸥睡醒，发现周围的景致变了，变的陌生又熟悉，陌生到每一件家具她都不认识，可是却都带着她的气息。
她喜欢的红木桌、造型奇特的玻璃花瓶……
时间这么突然地重置，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看，2018年。
镜子里的她，面色红润，和之前病恹恹的自己判若两人。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柳闻鸥看向屏幕，是林如诗。
她连忙接起。
“闻鸥，我们快到你家楼下咯，你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柳闻鸥一头雾水。
夏晖远的声音传来：“你不会忘了吧？我们约好今天去看展的！”
“哦，我想起来了。”柳闻鸥假装才记起来，“你们等我一下。”
她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去找那两人。
车上，柳闻鸥发现了什么，问向林如诗：“你们……？”
她伸出右手无名指，指了指。
“你发现了啊。”夏晖远故意漫不经心道，“正在张罗订婚事宜呢。”
柳闻鸥默默翻了个白眼，夏晖远这人就差把手伸到她眼前了，想不注意都难好吗？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林同学，年纪轻轻就想不开……”
林如诗只是笑着，她记得高中时柳闻鸥还特意叮嘱过她，不过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发现缘分这事确实挺难掌控的。
夏晖远有些不服：“就你还说我呢？我俩是绝配，哪像你跟……”
话还没说完，林如诗马上用手肘戳了戳他，回头解释道：“闻鸥别理他，你也知道当初霍郡昇出国是为了完成学业，不是因为别的。”
柳闻鸥对这一段的记忆是缺失的，她只能慢慢套出点信息。
“不过这人好端端干嘛忽然就出国上高中，你不觉得真的很奇怪吗？”夏晖远越说越激动，“好好的一个市状元，还一声招呼都不打。”
林如诗说道：“可能他也有什么苦衷？我记得班主任好像说是他们全家都搬到国外去了，他爸爸妈妈不都是医生吗，貌似是和工作有关。”
柳闻鸥越听越茫然，所以其实后面她和霍郡昇都没有联系了？
这个人还答应自己会一直记得她。
骗子。
“所以闻鸥。”夏晖远忽然问她，“要是见到他了，你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柳闻鸥笑了笑，没有回答。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美术馆。
今天这里似乎是有一个新画展刚开幕，柳闻鸥和他们一起来到二楼。
“闻鸥，我和晖远去拿下展册，你先去逛，待会我们来找你。”
林如诗才说完就拉着夏晖远朝远处走去。
柳闻鸥只能自己先逛起来，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看每幅画似乎都一样，直到她看到一副不一样的。
这是一副油画，整体是蓝绿色调，画的是教室里的场景。
窗边，课桌，黑板，还有女生的回眸。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美好。
而画的主人，是霍郡昇。
“这位小姐，需要我为你讲解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闻鸥摇头：“不用，我对这幅画没什么兴趣。”
“哦？”霍郡昇向前跨了一步，“那对画家有兴趣吗？”
柳闻鸥：“嗯……一点点吧。”
霍郡昇：“有什么想问的，本人知无不言。”
柳闻鸥想了半天：
“那次比赛，最后谁赢了？”
霍郡昇转过头，笑得格外开心：
“我现在可是国际闻名的大画家，这位小姐，你算是赚到了。”
柳闻鸥也不服输：
“我的愿望可是有点难实现哦。”
“有多难。”
“很难，毕竟关乎你未来几十年的幸福。”
“看来你赢还是我赢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霍郡昇不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