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末,贞女庙,庙内烛火明亮,光影舞动。
今日风比往日大些,轻烟缭绕,将裴月月的排位模糊的不真切,主持莫名不安,竟在大热天感到冷。
主持环顾四周,定了定心神,正想着再装装样子就离开,就如往常一样,寻些妓.女,打发时光,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长长的雪白胡须抖动,他现在心情不错。
突然之间,庙外的大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他感到心头一颤,那门落了锁,钥匙也在他手上,正想站起身来,查探一番,一阵眩晕,腿也发软。
主持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在这蒲团念经,又跪了许久,才导致的身体发软,
还没缓过神来,主持直直跌坐在地上。
真是奇怪,一定是淑丽院的那些贱人勾引,导致身体发虚,这才没了力气。
罢了,今儿个就不去,好好休息。
他想大喊让正在熟睡的弟子来把自己扶起来,又没想到,一张口,舌头像是木头一样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他斜眼一看,裴月月的排位赫然出现在眼前,主持面色难看,一个念头惊醒他。
是裴月月,是裴月月的鬼魂。
不,不,不,他没害过裴月月,不可能,不可能,就算要索命报仇,也轮不上他。
他瘫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哪个贱民,还是窃贼,求财一切好说,只要别伤了他的性命,主持大汗淋漓。
脚步在他身前停下。
主持看见黑色的衣袍,借着灯火明亮,看清来人的脸,面上布满疤痕的年轻女子,明眸如水定定的笑着瞧他。
他稍微放松了心。
很快他又疑惑起来,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庙里,还有那庙外的大门是怎么开的,以及他现在的状况。
主持的心又悬起来。
那女子把他踹下蒲团,拿了放在供台上的香火,点燃,作揖,跪拜。
没等他理清头绪,那女子突然开口。
她虔诚的跪在那儿,眼睛却没看他说:“主持大人,我一会儿要烧了贞女庙,你会保守这个秘密吗?”
主持一惊,烧庙,那他岂不是也会被……
想要点头,却不能够。
“啊,竟忘了,主持大人,不能动……不能说。”
声音柔和天真,好像无辜地真的不知道一般。
林燕栖垂下眼眸,施舍了他一丝余光,眸色沉沉的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突然她又笑了,一派懵懂无知,轻快活泼得越发诡异,“这样吧,你答应的话,就眨眨眼,然后我把你拖出去,放你一马,怎么样。”
主持立马疯狂眨眼,或许面前这人是丞相的对头,要烧庙就烧吧,他只是一个小喽啰,无冤无仇,何不互相放过。
只要他安全了,他可以把事情告诉丞相,丞相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她看着他说,“我骗你的。”
主持害怕的死死盯着这个女子,想要挪动身体,想要大喊。
可一切徒劳而已。
林燕栖站起身来,在庙宇周围转了一圈,“庙里烛火旺盛,这木头搭的庙宇最是易燃,省了我许多麻烦。”
脚步又停在他面前。
林燕栖从怀中取出酒囊。
“倒是你,主持大人,是个……人,有血有肉,烧起来最是麻烦。”
酒如流水倾泻而下,倒在主持身上,主持已然呼吸急促,眼里都急出了泪花。
“它叫‘解千愁’。”
最后一滴酒倒净,林燕栖把酒囊扔在主持身上。
主持恍然大悟,解千愁是淑丽院专卖的酒,是她们,是她们,那群婊.子,那群荡.妇。
她也是淑丽院的贱人,她好大的胆子。主持的眼珠像是要活活瞪出来,皱纹布满的脸扭曲变形。
像是看出主持所想,林燕栖说道,“我不是淑丽院的姑娘……说起来我们萍水相逢,根本没什么仇怨呢。”
主持怕了,既然无仇无怨,放过他,放过他。
他张了张口,只是吸够了十足十参杂就在香火里的迷药的他,一声也发不出来。
那女子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而她看起来柔弱纤瘦,主持流下泪来。
“我本没打算杀你,只是……唉,贞女庙我是一定要烧的。”
“杀你嘛,举手之劳,顺手的事儿,还可以少费些功夫。”
主持费力挤弄自己的五官,他不会了,他再也不会去伤害那些姑娘,他可以道歉,他后悔了,他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林燕栖瞧见了他的动作,“你想说你悔过了?”
主持疯狂眨眼。
“悔过什么?哈哈,不该欺辱那些姑娘?不该残忍杀掉那些姑娘,还是不该披着袈裟行禽兽之事!”她嗤笑一声,“你只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怕了。”
“你是佛的最虔诚的信徒啊,袈裟披身,难道不知业孽自招?”
“功德箱里的石头是也我放的,那时你说,神明宽容大度,不会计较,我还傻乎乎的给你鼓掌呢。”
林燕栖深呼口气,她一开始真的认为他仙风道骨。
全是假的!
不愿再多说,林燕栖把裴月月的牌位取下抱在怀里。
再次走到主持身边。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窜起。
犹豫了一瞬,火的倒影映在林燕栖脸上,眼神明明暗暗。
这是她主动杀人,为什么?很难说,与淑丽院的王老鸨也只是一面之缘,其他的姑娘或死去,或受伤也从未谋面,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把别家棺材抬进自家来哭的人,她就是……烦?厌恶?愤怒?她不知道。复杂的情绪让她感到无比困惑。
然而,混乱的情绪中,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她就是想要主持死!
她这么想,然后就这样做了。
林燕栖回过神,眼眸中的迷茫与踌躇如烟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抱歉了,主持,我嘛……”
林燕栖扬起下巴,嘴角勾起笑容,“就是……生性残暴。”
“我不惧神佛,你若恨我,就化作厉鬼来索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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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面色惨白。
林燕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火折子一丢,小小的火折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几乎是一瞬之间,那火苗顺着酒的痕迹“嗖——”地一声迅速蔓延开来。
火焰如同洪水猛兽,贪婪地吞噬着主持。
主持疼的面容扭曲,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自已被火焰包裹。
他怨恨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最深处,真去找她索命一般。
都该死,他就是太善心,没把那群贱人杀光,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慢慢的,主持疼得意识模糊,想起了那个生他的贱人——那个妓女。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总归不过是那些恩客,他生在窑.子里,一开嫌脏,后来就喜欢脏,最后怎么也戒不掉脏。
他记得,他是十岁时,被拖入黑暗中侮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时,他就不信什么神佛鬼怪。
救命啊!救救我!这样的话他喊过。
现在他疯狂地喜欢听那群贱人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痛苦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她们该死,她们该死,她们该死啊……
林燕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火,火苗跳动,映在眼里闪闪烁烁,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接着她推倒烛台,点燃帷幔,橘红色的火焰舞动。
她站在火海之中,看着自己亲手点燃的这一切,一身轻快。
裴月月已经死了,谁都别想在趴在她身上吸血。
谁都别想!
借着今夜那格外强劲的风,顷刻之间,熊熊大火照亮了庙宇周围。
噼里啪啦的声响,灼热滚烫的空气,滚滚浓烟,笼罩着贞女庙。
砰——
贞女庙的牌匾在大火的炙烤下不堪重负,从高处重重地落下。
火势已起,林燕栖头也没回,把火折子扔向火中,小小的火折子在火焰中瞬间消失不见,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她向外走去,抱着裴月月的牌位,如闲庭漫步。
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逐渐远去。
………………
睡熟的小和尚在梦中翻了个身,却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丝丝凉意的夜晚,让小和尚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经意间抬头远望。只见远处的天空被火焰映照得红透了半边天,炽热的红如汹涌的涛,在夜空中翻滚涌动。
这一眼,让他大惊失色,瞬间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走水了,走水了。”小和尚的声音因为惊慌而变得尖锐刺耳。
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忙不迭地转身冲进屋里。“走水了,快救火!”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中回荡,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群小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惊醒,他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拿桶拿盆。有的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匆匆忙忙地冲了出去。
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遭了,主持还在里面,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