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宁十一年,七月十八日。
这一日,有两件大事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轰动朝野。
其一,遵循慈云大师留下的玉石指引,于井陵山惊喜地发现了金矿。
这一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劫后福祉降临,祥瑞仿佛天赐之物,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大喜过望。百姓们纷纷称颂陛下能识神见神,与神同行,对陛下的尊崇之情愈发深厚。
陛下龙心大悦,下旨为慈恩大师设庙,以表彰大师的功绩和这份天赐的祥瑞。
其二,金矿刚被发现不久,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传来,太子竟死于东宫。
据传言,太子是在查看江南水患民情时,忧心劳累过度所致。陛下得知此消息,伤心之至,盛赞太子大德,称其有帝王之资。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一片热闹。众大臣纷纷请旨,希望陛下再立太子,以安社稷。
二皇子悲愤欲绝,他怒目圆睁,怒斥朝臣:“江南水患,虽赈灾初有成效,但江南元气大伤,当务之急,是开矿以充国库,以富人民。”接着又言辞恳切地说道:“父皇正值盛年,立太子一事可容后商议。”众大臣听了二皇子的话,陷入沉思,不再上言。
随后,又纷纷请旨愿去井凌山,督察监管开矿事宜。
七月二十三日,陛下经过深思熟虑,下旨由户部、工部两位尚书,分别分管财政和施工,刑部侍郎陈言兼负责监察,并定于七月二十八日出发前往井凌山。
一时间,朝堂上下,众人皆为这一系列重大事件忙碌准备,心中各有所思。
国公府外,车马喧嚣,人来人往。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止优雅,带着丰厚的礼物,满脸堆笑地走进国公府。
………………
七月二十四日,亥时三刻。
林燕栖坐在书桌前那毛笔涂涂画画,听荔枝喋喋不休地说。
“你说陈大人去井凌山,会带上我们吗?我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呢,我也想去,
“那里可没什么好玩的。”想起井凌山的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林燕栖说道。
“铃兰!你每天都可以随意进出陈大人的书房,陈大人肯定会带上你,你当然觉得没什么。”
林燕栖无奈,她进出陈言兼的书房,完全是因为她画了一些关于采矿必要物品的图纸,需要提前做。
况且这些天陈言兼忙的头脚倒悬,连她找他商量正事时,都是深夜。
荔枝这话说的好像她和陈言兼有什么似的。
早知道要加班,就该再多要些钱财。
“我就是想出去玩玩,好久好久没出过府了,我也想见见你说的山啊,水啊的,你能说服陈大人带上我吗?”
“去挖矿,灰头土脸的可不是游山玩水,而且……”说不定有生命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金矿啊,谁不想分杯羹。
“铃兰铃兰,我不管,你最好了。”
“不行,很危险,知道吗?”
“我知道,开矿嘛,山石滑落,道路崎岖,蚊虫叮咬,还有野兽什么的,确实危险。可是……我想去,不是为了陈大人,这次就是私心的想去。”荔枝拉住了林燕栖的手。
林燕栖看着眼前这位眼睛发亮的姑娘。
开矿采矿有什么危险呢,最危险的是人心啊。
“以后还有其他机会。”
“你天天说什么海阔天空,地广物博。”荔枝的声音微微扬起,“每次听你说起外面的世界,我都满心憧憬,好想亲自去看看。”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多了一丝埋怨。“可实际上呢,你和我爹娘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总是说外面危险,让我待在家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你,也总是强调那些危险,让我不要去冒险。你们都只想着把我困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让我按照你们认为正确的方式生活。”
林燕栖严肃地看着她,“你确定吗,可能没命。”
“确定。”荔枝斩钉截铁地回应。
“好,我试试。”
林燕栖也恰巧把图纸画完了吹干了墨迹,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这个时辰,他应该有时间吧,
她拿了图纸塞进衣袖就往陈言兼书房走。
………………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国公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陈景同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中满是担忧。他微微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几日,小言定没有好好吃饭。”
站在一旁的侍从连忙安慰道:“国公爷,不必担心,陈大人一定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陈景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今日小厨房做了他爱吃的糯米糕,我亲自拿给他尝尝。”
“国公爷,夜已深了,而且陈大人交代过小人……”侍从劝说道。
陈景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侍从。
虽没有责备之意,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侍从感受到国公爷的目光,瞬间不再言语。
侍从便推动轮椅,缓缓地往陈言兼的住处去。
陈言兼的书房里还亮着灯,显然,陈言兼还在忙。
站在门外的卫华看到陈景同,连忙上前行礼,“国公爷。”
“起来吧。”陈景同微微抬手,示意卫华起身。
卫华站起身来,看着陈景同,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想进书房告诉陈大人国公爷来了,但又怕打扰他们的正事。
“不必,正事要紧。”陈景同看出了卫华的心思,轻声说道。
陈景同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始终望着书房的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越来越深,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陈景同面色依旧和煦淡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终于,有人推门而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见到门外的陈景同。
皆拱手作揖,“国公爷。”
“张大人,李大人,不必多礼。”
“国公爷,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兄弟,羡煞旁人啊。”李奇兵看着陈景同手中提着的食盒,心下明白了几分。
“没打扰到你们就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如今也帮不上忙,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多多留心,小言他还年轻,各位大人还得多多关照包容才是。”
“国公爷,陈大人年少有为,又得圣上宠爱,前途无量,倒要让陈大人不要嫌尔等迟钝愚笨才是。”张惜福微微弯着腰,忙笑着说。
张惜福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陈景同的反应。
陈景同虽说腿是废了,可谁不知道,陈言兼格外爱惜尊敬自己的兄长,陈言兼在朝中的地位日益重要,又是皇帝的亲外甥,若与陈景同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是百利无一害。
“是啊,国公爷,如今陛下让陈大人督管矿山一事。”李奇兵也连忙恭敬附和道,“这可是一项重任啊,陛下对陈大人的信任可见一斑。陈大人必定能够不负陛下的期望,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李奇兵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这些人在朝中为官多年,老了,常常力不从心。陈大人年轻有为,思维敏捷,处事果断,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愧不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虽充满了奉承之意,但也并非全是虚假之词。
“哥,这么挽了,你怎么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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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陈言兼带了些责备,看向后面的侍从。
“你别怪他,是我一定要来。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糯米糕。”
两位大人见兄弟俩还有话说,便拱手行礼离开。
陈言兼推着轮椅进了书房。
“我知道你最近忙碌,怕你不好好吃饭。这糯米糕是你最爱吃的,快尝尝。”他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糯米糕,递给陈言兼。
陈言兼接过糯米糕,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谢谢哥,很好吃。”
“你啊,忙起正事来不管不顾,朝廷之事我是无能为力,可你,我还是能能管一管的。”说话之人,看着书桌上堆起的公文,微微皱起眉头
陈言兼赶忙回应道:“哥,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唉,小言,抱歉,我什么也帮不上你。”陈景同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有些自责。
陈言兼连忙摇头,蹲下来,“哥,你为我做过的已经够多了。”
“户部的张惜福,工部的李奇兵,都是官场的老狐狸,你如今和他们共事,也要万分小心。”哥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金矿可是个香饽饽,到时候有多少人会想分一杯羹,你……咳咳咳。”陈景同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言兼急忙站起身轻拍哥哥的后背,“哥,我明白,对不起,总让哥担心。”
“我只能白白担心,也罢,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好,哥。”
“近日,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对铃兰……格外好些。”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陈言兼微微颔首,神色平静。
陈景同看着弟弟,神色凝重,郑重说道“小言,我让你好好待她,是让你以救命恩人的态度对她。”陈景同微微皱着眉头,“你已过了弱冠之年,按理说这些事,我不该多问。”
陈景同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可她与你身份悬殊,若只是玩玩而已,那便罢了。可若是当真动了情,那也得等娶了新妇,再纳妾。”
他看着大哥一本正经的样子,听他唠叨,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景同这才反应过来,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弟弟,“不对,你向来不是那样的人,小言你有事瞒我,铃兰到底是谁?”
“她是……”陈言兼顿了顿,目光缓缓移向大哥苍白的面容。
他轻声说道:“就是铃兰。”
“她确实救了我,原本只想给些银钱田产,置办些宅院,报了这救命之恩,不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祖上有采矿的技艺,她也会些,倒比其他人更精通。”陈言兼继续解释道。
“所以她才会时不时地找我。”
陈景同恍然大悟,笑了,“你啊,把我也耍了……不过那也不该在深夜,你既然无意,也得为女孩子的名声着想。”
“哥,谢谢你给我说这些。”
“好了,白担心一场,回去了。”陈景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看着陈言兼,满是欣慰。
“哥,我送你。”陈言兼走到陈景同身边,准备亲自送哥哥回去。
一出门,他们就看见了林燕栖。
林燕栖福身行礼:“国公爷,陈大人。”
陈景同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说曹操曹操到。”他的语气中带着调侃,仿佛在为这巧合而感到有趣。
陈景同向侍从招手,侍从立刻从陈言兼手里接过轮椅。
陈景同看着陈言兼,“忙你的吧,别送了。”
林燕栖站在那里,看着陈景同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什么曹操?她吗!?
她倒没注意,陈言兼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