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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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球酣畅淋漓,赢得场边叫好声不断。帐下影纱堆叠,随着风微微摇曳,煞是好看。可下一秒却被无情掀开,露出那张娇俏的面容。

    李云妙悄悄看向隔壁帐子,燕王妃正忙着给赢了马球的郎君们送上彩头,并不留神自己这边。

    见此情形她便动了心神,唤来身旁的侍女颂月,“趁着婶婶不注意,带上禁军,我们回城。”

    吟霜闻言有些犹豫,小声凑近才开口,“公主,我们当真要去醉春楼啊?既然是去捉驸马的奸,总不能瞒着四公主吧……依奴婢看,此事不妥。”

    李云妙眼中怒气不小,冷冷哼了一声,“本公主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么?那等暗渡陈仓,与人苟合的恶心事,别人能忍,我却决计忍不了。颂月,你只管领命,我定要亲自去。”

    吟霜性子沉稳,颂月却不同,她素来机灵,见公主心意已决,便风风火火地去吩咐了。一切打点妥当,李云便借口自己随意散心往外走去。可李璇初略微蹙眉,总觉得今日李云妙古怪,她多少都有点不放心。

    可李云妙反应快,抬手便把李璇初按着坐下,“姐姐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公主车驾原本十分显眼,但李云妙有心避人耳目,便吩咐绕道而行,并未惊动在场之人。

    *

    禁军一路护卫,直入京陵城。醉春楼内春风醉,此处并非浪得虚名,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便是城中浪荡公子最爱的去处。丝竹管弦不时飘来,夹带着银铃一般的笑声。

    李云妙冷笑一声,“他倒是真会找乐子。”

    说罢便大步走入楼内,路人见动静不小,也多有驻足往里看的,只是禁军早已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

    “你说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还用说?定是哪家达官贵人拈花惹草,家里亲自来捉人了。”

    “啧啧,这架势还真不小。不过我若是在街边多看了别的妇人一眼,我家婆娘可是要吃人的……”

    众人也看不见楼内情形,索性哄笑一场,就此散去。

    *

    屋内乐姬唱的是江南曲调,正到婉转哀怨处,却在踹门声里戛然而止,霎时显得格外突兀。

    门被这样大剌剌地踹开,也瞬间带入堂中的风。光线也愈发明亮,照在赵瑾带着醉意的脸上,他那身青墨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祥云,动作间似乎活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并不难看出,这是位官贵家的郎君。

    他不悦地眯着眼睛,缓缓收回了原本揽着舞姬的手,面色含怒,“是何人敢擅闯?找死吗?”

    屋门口飘来轻笑,那道妃色的身影便悠然迈入,“我倒是要看看,当今的驸马是什么狗头嘴脸,究竟又是谁在找死?”

    等赵瑾看清她的脸时,眼神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六公主?”

    李云妙瞥见那床榻上乱得不成样子,还残留着些古怪的痕迹,即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如今也明白了大半,所以她看向赵瑾的眼神愈发不善,“怎么?吓傻了?连行礼问安都忘了吗?”

    赵瑾酒意醒了大半,撑着起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李云妙本就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皇家公主,如今才凑近打量了几眼歌舞姬,她们就吓得魂不附体,脚一软就跪下了,“公主殿下……”

    李云妙见状轻叹,“这样情意婉转的曲调,也不怪驸马喜欢,我也爱听。倒是我不好,冒昧闯进来,浪费了这首曲子。”

    赵瑾略整理着松散的领口,暧昧痕迹却怎么也挡不住,他闻言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再度躬身,“殿下身份高贵,实在不该踏足此地,还是请殿下先行回宫吧。”

    李云妙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左不过就是觉得自己贸贸然闯进来,名不正言不顺,不禁气笑,“赵瑾,我亲自来,是不想让姐姐亲眼瞧见这些污糟事。你身为公主驸马,朝廷官员,却敢冒犯天家颜面,公然狎妓,到底是谁没脸?”

    赵瑾垂着眼眸,多少有些烦闷,“殿下,此时说到底也是臣与四公主的家事,回府后臣自会妥善处置,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李云妙正是知道姐姐性情,才瞒着她前来,如果就此作罢,李璇初也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谈与赵瑾对峙呢?她从前喜欢李璇初这样的性子,对谁都温柔和气,可自从下降赵家,李云妙不知劝了多少回,让姐姐在赵家直起腰杆,皇家公主,何必屈就他赵瑾?可还是收效甚微。

    若说李璇初对赵瑾在外风流狎妓之事毫不知情,李云妙绝对不相信,想来姐姐也不过是顺着夫君的心意,总不分说一句的。所以她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管了,便要管到底。

    想到此处,李云妙坚定抬起头来,步摇都不晃分毫,“你算是我名义上的姐夫,可为着姐姐的终身,即便今日要我捉自己姐夫的奸,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赵瑾,禁军在外头守着,识相的就随本公主入宫面见阿耶。”

    赵瑾想到家中李璇初那个温吞性子,不免烦躁起来,扶着自己的玉腰带问,“殿下尚未婚配,对夫妻之事知之甚少。可既知臣为四公主的驸马,便不该插手臣的家事,更无需上达天听。”

    李云妙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细数晟国之内,无人能盖过她的风头,如今又怎会害怕一个赵家的臣子?她扬起下巴,气势,那是不可能输的,正欲吩咐,便听见外间马蹄声杂乱,又是一阵喧闹。

    交谈声传了进来,楼外的禁军不知对着谁开口,“殿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那人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轻笑着道,“倒要问问你们殿下,我究竟是不是那些闲杂人等?”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李云妙心中似乎有了猜测,下一瞬她眼前就闪出个人影。

    见他着朱湛色祥云纹束腰长袍,更显身姿颀长。高束的马尾随风飘起,剑眉轻挑,鼻梁高挺,似精心勾勒而成。眸中澄澈与炽热交叠,眼尾还恰到好处地衬着一颗小痣。晃着手中的赭色长鞭,嘴角噙笑,恣意张扬。

    这般品貌气度,让见过之人不得不赞一句:好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公主殿下,小的不死心,非要上来亲口问上一问,殿下口中的闲杂人等可也包括我?”

    屋内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也有所缓解,李云妙蹙着眉头,不禁问上一句,“宋明煜,你不是在京郊大营整军么?怎么回来了?”

    她问完立马摆手,转身对着赵瑾,怒目而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瑾背着我姐姐在外厮混,今日我定要带他入宫,找阿耶讨个公道。”

    宋明煜站在李云妙身边,他敢发誓,自己几乎就要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了,看来小娘子真的气得不轻。他闻得李云妙之言,这才环顾屋内,一派凌乱暧昧的景象,醉春楼内,男女寻欢作乐,难道还能清心寡欲闭门念经不成?

    他方才来时,满眼只有李云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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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细看这番场面,不禁沉下脸色,握鞭的手就更紧了。真是委屈了姌姌,若不是为了给四公主出头,她何苦踏进这种地方?

    宋明煜上前一步,将床榻挡住。可他还是越想越恼,扫向赵瑾的眼光也带着怒气,点头附和道,“殿下说得极是,不过……刚才听驸马之言,似乎并不愿意入宫?”

    李云妙收到他投来的目光,便明白了大半。以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自己瞌睡宋明煜便要递上枕头的,默契自不必说。

    也不等赵瑾反应,她朱唇轻启,“宋明煜,将人捆了,蒙上脸,我们这就入宫。”

    宋明煜眼中浸着笑,拱手应下,“微臣谨遵公主之令!”

    赵瑾听这两人一唱一和,说着便决定将自己绑了,他好歹也是赵家大郎,四公主驸马,怎能受如此对待?他一时怒火中烧,“我如今任太常少卿,朝廷大臣岂容这般折辱,殿下年纪尚小失了规矩,世子乃宋国公嫡子,圣人亲封的云麾将军,难道也打算纵着吗?”

    宋明煜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随便丢下一句“有何不可”,把赵瑾噎得够呛。都无需宋明煜亲自动手,侍卫三两下就将赵瑾五花大绑,干净利落,像处理猪羊一般任他横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李云妙这下算是满意了,吩咐众人准备回宫。可宋明煜余光见角落还跪着两人,便多了思量,“既然是捉奸,那这两个歌舞姬可要一并处置了?”

    李云妙顿了顿,看她们抖若筛糠,不免叹气,“我阿娘说,民间乐姬多是因罪入了贱籍,或家计艰难,本就是可怜人。若是有得选,想来她们也不愿小心讨好,以色侍人,就为那一点赏钱曲意逢迎。罢了,让她们自去吧。”

    歌舞姬闻言身躯一震,庆幸之余又惊于李云妙这番话,泣泪连连,不住地磕头,“公主明察,奴家都是苦命之人,从来由不得自己,不过是奋力活着讨口饭吃罢了。今日奴家叩谢公主不杀之恩,愿公主殿下长乐未央!”

    处置完这些,李云妙站在栏杆前,总觉得闷闷的,烦得很。宋明煜便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在她眼前轻晃,“猜猜这回给你带了什么?”

    李云妙撇着嘴接下,打开才发现是个云雀衔琉璃珠的项链,那珠子在云雀喙中,却能灵活旋转,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她虽然收下了,可心里还是有点堵,“从前这个赵瑾,刚与姐姐成婚时看着也还凑合,可这才两年而已,就成了这幅模样。”

    “宋明煜,你说这男子为何都三心二意,言而无信呢?”

    楼内脂粉味熏人,宋明煜不禁蹙眉。他听见李云妙这话,神情却格外认真,将身旁的小娘子望进眼底,“也不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并非所有男子都是如此。”

    李云妙托着下巴,思索开口,“阿耶很喜欢我阿娘,可还是有后宫一众嫔妃。阿耶不留宿时,阿娘也是会孤单的。”

    “宋明煜,你既然说有人不是如此,那你可曾见过这样的郎君?”

    她像是不愿相信,眼神带着委屈,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寥落。宋明煜站在原地,在她的目光里愣是没憋出来一个字,负在身后的拳头却攥得很紧,掌心白了又白。

    李云妙摆了摆手,抬脚便下楼,“算啦,或许是我异想天开吧。”

    “走,我们回宫收拾赵瑾去!”

    宋明煜视线追随她,片刻不离,恣意的少年郎君罕见露出踌躇之色。他似乎在喃喃自语,“若你知晓我的心思,可会从此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