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足坠江
    安以宁今天很倒霉。

    不,确切来说,从昨晚开始就倒霉了。

    昨晚她预感成真,下班一到家,程昱泽把离婚协议放在她的面前。

    他神色冷淡对她说:“我们的婚姻没有继续的必要,现在我们好聚好散,你把协议签了。”

    程昱泽想把她甩掉,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最近这段时间愈发明显,种种痕迹都在表明他准备跟她离婚,她也因此惴惴不安好多天。

    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反倒没有想象中的崩溃,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一直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反而诡异地生出点踏实感,但她没有同意离婚。

    她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呢?

    程昱泽是她第一天踏入大学校园时,便一见倾心的爱人。

    她爱了他足足九年的时间,花费了无数心思,才能和他恋爱、结婚,他已经融入她的骨血中,成为她的一部分,这让她如何放手?

    她是不会放手的。

    于是她把协议扔进垃圾桶里,询问程昱泽是对自己具体有哪些不满,或者自己哪里做错了,她都可以为他改掉,进行挽留。

    然而,无论她各种挽留,程昱泽态度始终如一的强硬,表示他和她之间离婚是板上钉钉的,没有回旋余地。

    他还从垃圾桶里将协议捡起来,叫她好好看一看,他给她的分手礼相当丰厚,现金、不动产、他投资的公司的股份都有,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她下半生不作死,这些资产可以让她舒舒服服过完一辈子。

    说实话,自从嫁给程昱泽起,她就没缺过钱。

    即使没有程昱泽给的钱,日子维持不了富足优渥的富太太生活,她也不会饿死,照样过得比大多数人滋润,因为她运气好,在工作上遇到贵人,也赶上行业爆发的红利期,一正式工作就达到年薪百万的高收入水准。

    对她而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程昱泽才是她最不能舍弃的。

    见钱打动不了她,程昱泽大约失去了耐心,罕见冷声道:“好聚好散的方式,你不接受,那我只好先跟你分居,再起诉离婚。”

    说完,他就到书房待着,一整个夜晚都没回主卧睡觉,留她独守空房。

    她在床上辗转到天明,脑子里不断想着应对办法,起诉离婚到法院判离婚,这流程至少要走个一年左右的时间,期间她要利用好机会,挽回程昱泽,让他打消离婚的念头。

    今天一早起床,她见到管家等人在搬运东西,随口问了一句搬什么。

    管家回答:“夫人,是先生交代,把他的私人物品送到另一处房子。”

    闻言,她心头顿时一紧。

    跟她开启分居,程昱泽连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肯等待吗?

    仅过去一夜,他就叫人把他的私人物品打包带走。

    她去书房找程昱泽,书房却不见他的人影。

    管家告知她,程昱泽昨晚半夜下的命令,帮他收拾东西,然后走了。

    原来程昱泽连一夜都等不了。

    由此可见,他多么迫不及待想跟她离婚。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他背着她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吗?

    愤怒驱使她拨打程昱泽的号码,想去质问他。

    可在这时,老板的一通电话打来,说公司出了问题,大股东预计会撤资,而她是大股东的人,得立马去大股东那边,弄清楚大股东想撤资的原因,并解决问题,唯有先把质问程昱泽的事情延后。

    等她去了大股东那边,多个棘手问题袭来。

    晕头转向地忙了大半天,终于解决完问题,公司又有新的问题。

    现在她开车赶往公司的路上,遇到塞车,好不容易以乌龟爬行的速度上了高架桥,结果车子突然熄火,启动不了。

    面对接二连三的倒霉,加上失眠后遗症,安以宁头痛欲裂。

    塞车一时半会难以结束,车内的空调用不了,炎炎夏日的下午,闷热得不像话,老板又来电话催她赶紧回公司,她受不了地开门下车。

    致电保险公司,让保险公司过来帮她处理车子后,她在人行道上走着。

    幸好人行道上不塞人,她可以走下高架桥,打车回公司。

    突然,耳边传来小孩的哭闹声。

    “爸爸,我要爸爸,不要妈妈。”

    小孩的声音较尖,很是刺耳,安以宁不由扭头去看。

    一对母子与她并肩同行,小孩哭得满脸泪水和鼻涕,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小孩母亲则是很不耐烦,嫌弃道:“我和你爸离婚了,你不要再提你那个死人爸,再提,我就不要你了,让你没有妈妈。”

    一听母亲这么说,小孩哭闹更厉害了,直接坐地上打滚。

    见到小孩这般,安以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

    曾经孕育过她和程昱泽的孩子。

    想到那个自己用了点手段得来、最终与自己无缘的孩子,平静有些被击破,她心底涌起一丝伤感。

    是啊,她可是和程昱泽有过孩子,差点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

    他凭什么在她经历引产的痛苦后,将她狠狠甩掉?

    她这辈子都要缠着他,不死不休,让他甩不掉她!

    他休想甩了她,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想着,看见小孩由于打滚,导致手松开了些,手中的气球没了禁锢,向空中升起,即将飞走,她条件反射地想帮小孩抓住气球。

    小孩本来就伤心了,要是气球没了,肯定更伤心。

    反正是顺手的小事,她帮一帮小孩吧。

    念头一起,安以宁踮起脚,伸手去抓气球。

    未等她抓住气球,一阵大风刮来,她身体失去了平衡。

    身体歪斜,她怕自己摔跤,极力想站稳。

    怎料,大风继续,她站不稳,跌倒在栏杆上。

    手肘撞得有点痛,安以宁嘶一声,随即准备借用支撑栏杆的助力,让自己站起来。

    变故在顷刻间发生,她感觉到什么东西晃动。

    下一刻,她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落。

    她旁边的母子俩眼睛齐齐瞪大,小孩都不哭泣了。

    小孩母亲满脸的慌乱和害怕,大声呼救:“有人落水了!”

    眼见孩子的气球要飞走,路人好心帮忙抓住气球,不小心摔了。

    这一摔,摔出大事,路人摔倒的那栏杆松动了,路人连带栏杆一起往下掉。

    下面虽然是广阔的一条江,可路人若是不会游泳,容易出人命的。

    听到呼救,周围人群纷纷聚集,会游泳的热心人士急忙飞奔下高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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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去地面,打算看清落水的人的位置,再开始救人,也有热心人士拨打报警电话等等。

    高架桥上面乱成一团,而正在坠落的安以宁很懵。

    她怎么整个人好像会飞一样?

    等她反应过来,惊觉自己从高架桥摔了下来。

    恐慌和害怕使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安以宁大脑恢复清明,随之而来是耳鼻口灌满了水,被迫喝进去不少水。

    她不会游泳,救命!

    谁来救救她?

    手脚没有章法地晃动,想阻止水继续灌入她的口中、也让自己漂浮着,静静等待救援,可接近死亡的她做不到,眼前渐渐发黑,饱腹感越来越强烈

    她要死了吗?

    绝望涌上心头,没一会,她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安以宁醒了。

    饱腹感消失,溺水的难受也没了,身体也可以自由掌控,她不由一喜。

    谁救了她?

    她一定要好好感谢救命恩人!

    喜悦持续不了几秒,一阵喧闹声入耳,她定睛一看。

    前方有一群人围着,还七嘴八舌地讨论。

    那是做什么?

    出于人类本能的好奇心,安以宁想过去看看。

    岂料,她还没迈开双腿,人就到了人群的中间。

    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看,她见到有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女孩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名医生模样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手法娴熟地在年轻女孩的心口处按压。

    等等,年轻女孩的相貌看着很眼熟,那不是她吗?

    这是什么情况?

    她真的死了?

    现在的她是灵魂状态?

    问号从眼前闪现,安以宁试图想回到自己的身体。

    然而,不论她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到身体。

    医护人员到来,中年女人对她的按压结束,几人交流着。

    “我感受不到病人的心跳和呼吸,做了人工心脏复苏,但都没反应。”

    “好的,了解。”

    医护人员二话不说地把她的身体抬到担架上,送上救护车。

    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怕自己真的死了,安以宁急忙跟着救护车。

    她那被送到医院的身体,进了急救手术室,别人看不见自己,她一直在手术室盯着,看医护人员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治疗成正常的。

    可惜,最后主治医生宣布:“病人抢救不回来了,我们收拾收拾。”

    死了?

    安以宁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她才26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倒霉死了?

    她麻木般地看着医护人员把她的身体用白布盖着,送出急救手术室,再送到停尸间,而后听医护人员和警察沟通。

    “警察先生,你们联系上逝者的亲人了吗?”

    “刚联系上逝者的丈夫,他正在来的路上。”

    听到丈夫二字,安以宁回过些神。

    程昱泽知道她死了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是伤心她一个活人突然离世,还是开心?

    开心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她,这辈子不用被她缠着?

    毕竟,他昨晚向她提出离婚,她摆出死活不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