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醒醒。”
模模糊糊中听到声音,安以宁意识恢复一些。
谁在叫她?
“你再不起床,上课要迟到的。”
伴随这句话而来的是她肩膀像被推搡了,安以宁意识全部回笼。
她是没有实体的鬼,怎么有人推得到她?
疑惑之下,她睁开眼睛。
入目是微微发黄的蚊帐,以及一张青春洋溢的脸蛋。
咦,这脸蛋主人怎么看起来眼熟又眼生的?
程昱泽和他找的那个道士上哪了?
“你……”安以宁脑筋突然转了过来,震惊道,“初雪,你也死了?”
姜初雪既是她的大学同学,又是她的好朋友。
做鬼了后,虽然她常常去看姜初雪,但没一次被姜初雪看得到的。
姜初雪现在看得到她,岂不是证明姜初雪也死了?
“什么?”姜初雪眼睛微眯地打量刚睡醒的安以宁,“睡个午觉,把你脑子睡没了吗?或是你做什么噩梦,还没清醒?”
就在这时,刺耳的铃声响起,有什么震动,安以宁条件反射地伸手往枕头底下掏去。
看着手中的手机,她懵了懵。
上面的时间,怎么显示是七年前的?
而且,她竟然能碰触到东西了!
“你闹钟响好几次了,你都没醒。”姜初雪示意安以宁把闹钟关了,并提醒道,“下午是专业课,迟到会扣学分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安以宁有点头疼。
同时,她反应过来了。
姜初雪没死,她也没被道士抓住,而是重生在七年前的自己的身上。
七年前她仍在上大学,这里目测是她大学时期的寝室。
难怪姜初雪看起来眼熟又眼生,学生和社会人士的模样是有区别的。
“嗯,我马上起床。”安以宁面上无惊无喜地道,实则内心装满惊诧。
本以为她会倒霉地魂飞魄散,没想到上天给了她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看来,她也不算倒霉到底。
“快点。”姜初雪催促了一句,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起床后,安以宁有点懵懵地跟着姜初雪。
正值初夏,阳光猛烈,走出寝室楼,姜初雪停下脚步,准备撑开伞,免受紫外线的摧残。
不料,后面有什么东西撞上来,她一回头,发现是安以宁。
看安以宁茫然又心不在焉的模样,姜初雪轻轻轻轻掐了掐她白皙的脸颊,奇怪道:“你没彻底睡醒吗?”
“是有点。”安以宁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
重生这种事,听着就非常不可思议。
偏偏她就是重生了。
因此,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恍恍惚惚的。
“你昨晚不是没熬夜,睡得很早吗?”姜初雪撑开伞,自然地挽住安以宁的手,“你今晚别去做兼职了,早点睡觉。”
安以宁没说话,点头回应姜初雪。
一路上,她都没从恍恍惚惚中走出来,直到踏入人满为患的教室。
教室里全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还有……
前排位置坐着一个化成灰她都认得的身影。
对方和她刚重生时看到的姜初雪一样,看起来眼熟又眼生。
此刻,她才有真切的实感,自己的确是重生在七年前。
注意到安以宁目光放在前排位置上,一看就知道她在看程昱泽,姜初雪小声在她耳边说:“别看了,我们找位置坐。”
作为安以宁朝夕相对的好朋友,姜初雪早知道安以宁暗恋班上的同学程昱泽。
最近安以宁跟她叨叨,准备把暗恋转变成明恋,要努力兼职赚钱,买一份程昱泽喜欢的生日礼物送他,然后表白。
姜初雪是支持安以宁的,但程昱泽各方面都很出众,相貌、学习成绩和家世等等无一不拔尖,倒追他的女孩不少,安以宁面临的竞争巨大。
不过,她看好安以宁。
毕竟,安以宁人长得漂亮,性格好,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在她眼里几乎没有缺点。
安以宁听得懂姜初雪这句调侃,立刻把目光从前排位置收回来,和姜初雪坐到后面位置。
可能是她刚刚看程昱泽看得过于专注,程昱泽发现有人看他,回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昱泽视线似短暂地在她身上停留。
七年前的程昱泽脸上不见任何成熟的痕迹,他正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年纪,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光看他俊美立体的脸,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感叹“好帅”。
这个时候,安以宁没心情去判断程昱泽帅不帅,而是在想自己刚死那会,看到程昱泽对自己的死感到开心,还无意间听了程昱泽一大堆的心里话。
程昱泽是怨恨她的,怨恨她的死缠烂打,怨恨她强迫他和她结婚生子。
大抵是做鬼做了一年,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自己,她觉得程昱泽怨恨自己没什么错,站在他的角度,她一直在强求。
“你再看,人家就要发现你喜欢他了。”姜初雪用着仅有自己和安以宁听到的音量说,随即帮安以宁翻开书本。
“我不喜欢他了。”安以宁低声回道。
可能是死过一次的缘故,她如今看着程昱泽,丁点感觉都没有。
况且,人生能重来一次,她还爱程昱泽做什么?
程昱泽都说了,她品行很有问题,她配不上他,她更不配当他孩子的母亲,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的理想型是和他门当户对、知书达礼、做事有分寸的富家千金。
人家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她依然上赶着,典型的自虐。
“不是吧?”姜初雪讶异地扬起眉。
碍于老师来了,她没继续问安以宁,而是用手机,在微信上跟安以宁聊天。
和姜初雪聊了一会,安以宁无比庆幸,自己重生的节点是自己还没向程昱泽表白,处于默默暗恋他的阶段。
不然,回到正式追求程昱泽时,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因为挺尴尬的。
她记得自己至少跟程昱泽表白过三次,越挫越勇的那种。
程昱泽每次拒绝她,都会激发她一定得到他的心理,然后她绞尽脑汁。
现在想想,她佩服自己的厚脸皮,硬是把不喜欢她的程昱泽给拿下了。
手机放好,安以宁注意力转移到讲台上。
老师讲的课,她都听得懂,就是……
前面一群人中,程昱泽的背影很扎眼。
程昱泽完美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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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人连背影都好看,她不想看他,但视线范围就那么大,不想看都得看。
片刻后,她注视窗外的景物。
“坐在后面,盯着外面的那位同学。”
蓦地,老师暂停讲课,扫视下面。
安以宁下意识地看向老师,想弄明白老师说的是谁。
怎料,和老师视线交汇的瞬间,老师指了指她:“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安以宁眼睛瞪大了些。
她脱离校园不是很久,而且在P大是本硕连读,现在上的这节课,知识对她来说,是相对简单的,可她刚才走神了,习惯性地发呆,不知老师说的什么问题。
见安以宁未第一时间回答老师的问题,还满脸无措的表情,姜初雪紧急把书上的知识点指给她看,让她知道老师提问的是哪方面的问题。
看了姜初雪的提示,安以宁给了个近乎完美的答案。
老师边满意地点点头,边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听课要专心,别三心两意的,没学到真东西,出去后砸了学校的招牌。”
知道老师是内涵自己,安以宁不生气。
P大是国内的顶级学府,对学生的要求很高,他们这位专业课老师一向严格,她没认真上课,被训是应该的。
准备认真听课之际,她看见程昱泽又回头了。
这次很明确,他是在看自己。
他的眼神很温和,也很客气,单纯地看同班同学。
记忆中,她没见过程昱泽生气的样子。
他的教养一直很好,情绪向来稳定的温和有礼,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温润感,这种表面下是不是一种冷漠呢,她有点答不上来。
但程昱泽是对所有人都冷漠,还是对自己冷漠,她可以答上来。
他应该是只对她冷漠。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用第三视角回忆往事,她能客观和理智地看待,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前世有多恋爱脑,做事有多极端了。
把程昱泽逼到冷血的地步,对她的死感不到一点伤心。
现在他和她是不熟的普通同学关系,她被老师内涵,他好奇地看一看是人之本能,并不代表有什么。
安以宁低头垂目,不与程昱泽视线接触。
却不知,她一低头,程昱泽旁边的陈佳明略微激动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下课,安以宁到教室外面透透气。
许多人怀念学生时代,她并不怀念。
学生时代于她而言,是努力又艰辛的。
她出身底层普通家庭,生父在她懵懂的幼年时意外去世,母亲一个人养育她很吃力,迫于育儿的负担,母亲再婚了,可继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加上妹妹的降临,家里虽然不算穷得揭不开锅,但日子没好过到哪里。
母亲和继父经常把‘学习改变命运’挂在嘴边,期盼她和妹妹靠读书来出人头地,无形的压力让她不敢不努力读书。
考上顶级学府后,从小城市来到大城市,除开读书,她还要兼职赚钱,为自己留在北城而做准备。
这会想想,她前世得到程昱泽前,活得像个陀螺,忙个不停,一刻都松弛不下来。
上天眷顾她,让她重生了,她需要好好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