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嘱咐
    晴和雨应声出现在厢房内。

    一卷地图从旁边抽出,展开摊在桌上,姜念疲倦地闭了闭眼,点点孙遁回城路上首尾两点。

    “去苍郡这些时日,你们需要在这儿……和这儿拖延住他们。”

    算算与徐氏药肆的僵持关系,那头的掌柜要没多少耐心了。

    既然徐掌柜会令孙遁留后手,那么他极会利用孙遁的目标来实现自己的最终目的。

    先前朱旺与徐氏药肆的合作被她打断,而之后药肆的重新开张又在梁都城内盛极一时,压了徐氏一头。

    以徐掌柜的性子,他定会再扳过一城。

    药肆经营发展的好好的,姜念并不希望在这个关头出差错。

    但想到萧映竹没有明说晴和雨接下来的任务,她简单说了个想法后就转了个弯来询问。

    “你们主子有要求需要去苍郡,又或是留在这儿吗?”

    晴的双眼乌黑润玉,在烛火与背后的昏暗中显得尤其空洞。

    “并未,一切听从小姐的指示。”

    雨很安静,只站在那儿。

    姜念轻叹一声,目光又别了回去。

    相处了这么些天,她已经从俩暗卫身上找到一种默契。

    问过问题后,其中一个若是回答了,那么另外一个就不会再去重复,两者相往来,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感。

    夜色寂静,烛火顺着窗外凉透的微风冷飘,手背上泛起一阵微渺的热意。

    晴和雨看起来十三十四岁,倒也不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只是在第一次委托他们办事儿,就交予出屏州去拦截那一帮人的任务,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有太多仓促布置后留下的不定数与遗漏之处。

    何况地图上梁都城与孙遁老家的距离还有些远。

    可这拦截孙遁来拖延时间是必不可少的。

    她有些为难。

    交通信息传送不发达的情况下,若是稍微出了些差错,时间一拖长,等拿到手中,都可能变成无可弥补的后果。

    更别说她这布置还是临时策划出来的。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本想在这期间内借着孙遁把徐氏药肆的谋划捅破后,再去研究研究巴戟天对驱虫方的效用,谁知矿物会缺少,再仔细查探一下,就深入了乌糜众背后的阴谋里。

    现在还需要放下手头的工作,临时离开一阵。

    早上和秦览谈事,下午和萧映竹秦览谈事,晚上又出去参了宴饮。这会思绪像僵硬到卡住了一般固化,脑袋就开始细细密密的疼,许是太累了。

    手指半搭在桌面上,姜念低着头按了按太阳穴,心中难以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想起方才回程时,在马车上与萧映竹交谈后他说的一句话,她眼睛眨了眨,随即垂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未写过的信纸,写上几行字,折叠起来,交予了旁边的雨。

    “你把这封信交予你主子,回信后放桌上就行。”

    这种事情,比起她策划时的生疏,拜托给萧映竹去参谋一下会更好。

    毕竟他比自己更熟悉这一过路的地形,也更知晓如何去细致的策划。

    夜已深寂,姜念也不再去揣摩自己这会儿是何种心态,会下意识将拿不定手的事交付给萧映竹。

    可能只是出于共同知晓心照不宣后,心底徒然剧增的信任。

    她思绪一沉,见着暗卫离了厢房,抬手熄了烛火。

    —

    五日后的出行时间是晚上。

    前些天为了让姜父姜母理解这次去苍郡的必要性,姜念还特意打了一个草稿才去说辞。

    未想到夫妻俩似怕她为难,未多问缘由,只问了路上行程与住宿的事情,就放任她出去了。

    放在她初来时,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好答应。

    走到约定好的位置,艾站在马车前等着她,见到她熟稔的一点头,随即抬手为她掀起了帘子。

    “阁主和殿下在前方等小姐,那边离这儿虽不远,但也有一夜的车程。”

    车厢里是木质的干燥香,艾说着话,看着姜念上了车后跟了上去。

    “小姐安心休息,我会守着你。”

    早上休息了一天,姜念现在不怎么困,这会安顿下来,才回头打量了下艾。

    她年龄并不算大,或许是来自盍稚的原因,若是站起来,还能比姜念稍微高一点儿,五官凌厉却不失婉娈柔媚。

    感觉到姜念的视线,就那样沉静地回望过来,一双眼分明而纯粹,给人不谙世事的直白感。

    车厢随着前行而微微颠簸着,对上艾平静的眼,姜念偏了偏头,问了自己想的问的事。

    “小艾是受秦公子的命令来的吗?”

    艾的话不多,同晴和雨一样沉闷,只是在和自己家乡有关联的事物上会显得热忱一点儿。

    “阁主说跟随小姐的暗卫没来,其余暗卫不方便,由我来。”

    姜念眸光怔然,又偏向别处,了然点头。

    “这样。”

    前阵子拜托萧映竹去拦截孙遁后,姜念看了回信,才发现他这人已经在她还未提及时,就帮她处理了这件事儿。

    回来的信上也就三言两语概括了他下令的事,从头到尾体现着一整个随心而致,知晓萧映竹不给他人留一丝余地的性子,再想回信也无从提起从哪儿来感谢他,她也只好暂且作罢。

    昨日按着他的布置,晴和雨与云岫拨来的一小部分人出发了行程。

    没想到秦览这么快就知道了。

    消息还真是灵通。

    思忖着纷繁之事,姜念无意识的触碰到包里的一样有棱有角的物品,目光一顿,脑海里的思绪顿时卡了壳。

    —

    三日前

    “所以,那位公子当时道了花朝会,茯苓便觉得有些蹊跷——他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来觅求什么事儿呢?”

    茯苓在姜念宴饮完的隔日即找了姜念,将心中一直有着疑问的事儿询问出来。

    一开始她与桂枝想法一样,认为是姜念近期交的好友,但那天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惊觉原来是自己先入为主,自家小姐压根不认识那说话听着很是亲昵的秦公子。

    既然不熟悉,那么一开始又与小姐提了不属于屏州的习俗节日又是因为什么?

    如今药肆四处危机四伏,这些看起来找不到合理解释的话语,自是要留个心眼。

    姜念停留在花朝会的地点和来源上。

    如她所想的那般,花朝会果然不在屏州内,是苍郡设节以祀花神的民俗。

    但这些和矿洞没什么关系,外加秦览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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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心并不是花朝会参不参加的过程,而是香薰。

    和秦览好歹说了一天话,也差不多对他有个较为大概的印象,再次回忆起当时说的话,自然也是能从当时的问话察觉出端倪。

    茯苓还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想到秦览这样提的缘由出于从她这儿的反应,来揣测她与萧映竹两人之间的关系,姜念罕见腾升起些许心虚。

    昨日看到栖山府邸的车子,茯苓就脸色发白,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现在要是知道真实的缘由,岂不是直接要失了魂,飘忽成纸片软倒在地?

    为了照顾自家丫鬟极易碎裂的玻璃心绪,她话语转了个弯,佯装无事的摇摇头,软和笑意无一分虚假。

    “放心,秦公子也只是想探探我的口风,不必忧心。”适时的将一些重要的点模糊后,姜念立马将话题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你马上也要独立的去置办仓库了,我那些给你的资料看了没?在我去苍郡后记得一定要和信风好好合作。”

    不清楚小姐怎么三言二语的,一下子从苍郡花朝会带到了屏州的仓库,听上去还有点说教的影子,这是从前姜念从未有的。但终归是工作的事儿,茯苓轻松的神态散去,正起了神色。

    “小姐放心,仓库的事情一起交予我,我会督促好周围安全防范的,并且那些员工的排班,我也会按着药肆的经客流量和销售情况来调整。”

    茯苓话里的现代词汇让姜念愣怔了一瞬,平时在讲解时无意中带上的词组竟都被她学了去,还能在谈话这会儿用到。

    虽然在此之前不是没听过两丫鬟学着她的说话方式讲现代词汇,可运用到这个地步,就有种相处已久的实打实古人突然玩起现代梗,让她感觉怪瘆人的。

    她眸光又清淡的转了回来,试探性地问道:“你寻常会在其他人面前说这些词吗?”

    茯苓以为她怕这些词被其他人运用了去,立即做了保证。

    “不会,这些都是我们特指的词语,这样别人即便偷听,也不会偷听出一个所以然。”

    茯苓笑了笑。

    “这不是小姐交予我们的吗?药肆现在正参与着合作,只要与驱虫方有关联的事儿,都不能被人听了去。”

    她们是把这些词当暗语用了。

    想到这,姜念心情才缓和了一些,只不过唇色有些发白,又和茯苓聊了两句即回了厢房。

    丫鬟们都熟知了这些词语,那么父母也定会知晓了。丫鬟们不会多想,可是父母呢?

    他们对这短短几月内从她身上的翻天覆地变化不会起疑吗?

    之前用现代词汇是出于对她来说的方便,可现在用久了,定会被人观察出个所以然来。

    头次经历这些,难免有些细节会欠考虑些,之前只注重怎么效率怎么来,现在倒是要想个法子圆回去了。

    —

    姜念轻轻抚过包里香薰的一角,眼眸闪过沉思。

    姜父姜母这么轻易的没多问,到底是出于顾虑到萧映竹那块,还是知道自己女儿内核换了个人?

    这种事情也不好问,侧旁敲击也不大行。

    若是本没起疑,被她问的起了疑,还会打草惊蛇。

    正在切口处举棋不定,一直静默的艾看着窗外,忽然出了声。

    “小姐,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