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道:“你跟着主子的时间比较晚,那时主子已经和陛下开始疏离了。”
“但在最开始,不仅仅主子对陛下全心全意,陛下对主子也是极好的。”
“你没有看到可能很难体会,但别看主子和陛下看着水火不容一般。”
“但其实陛下对主子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争吵,这么多年,除了朝堂上保皇党对主子极力反抗,陛下可真做出什么对主子不利的?”
“那是因为主子权势滔天。”尺霜忍不住反驳。
“你也说了主子权势滔天。”斯南道:“那身为帝王,岂能容忍卧榻之侧他人酣睡?”
“就算明面势力敌不过,那暗中不会费尽心思除掉对方?”
“可我们这么多年为主子挡下明枪暗箭无数,有哪一次是陛下派来的?”
“就像这次主子中毒,难道不是因为不仅仅主子,连我们都不曾对陛下设防,所以才中了计?”
“要知道陛下送来的吃食这么多年可不止这一次,真要下毒还用得着等今天?”
“就像主子所说,陛下是明君之材,不过一旦面临感情之事就会格外心软。”
“陛下要是真有能下毒的这份果决与狠心,很多事肮脏事主子也没必要大包大揽,事力亲为。”
“但那是以前!”尺霜怒声打断道:“是斯南你没看到!”
“从主子将张若朴那个狗贼除了后,陛下就派过暗卫暗杀主子,只不过那次被太后娘娘拦下罢了。”
“但陛下已经对主子动了杀心了!”
“什么?张若朴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显然斯南刚回京城,而张若朴满门被灭一事虽京城中人尽皆知,却碍于金吾卫威压,竟还没怎么传出去,斯南自然不清楚。
待尺霜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说明后,斯南也陷入了沉默。
但斯南终归老道,就算抛却了最开始对陛下的滤镜因素,还是很快发现了不对。
“就算如此,陛下彻底恨上了主子,却也没办法在杏花酪中下归心散,且不说毒是在未央宫下的,当时太后也在,会不会误伤太后。”
“光论这归心散,你以为是那么好拿到的?”
“这件事怕是陛下被人当枪使了。”
听完斯南的解释,这回轮到尺霜沉默了,不过一会就立刻要走。
“那我现在就去,一定抓住那个给主子下毒的歹人!”
“站住!”
斯南有些头疼。
“刚夸了你稳重,怎么现在又做事不顾后果起来。”
“主子既然没有吩咐,那自然是心里有其他的计划。”
“你如此贸然出击,万一坏了主子的事怎么办?”
尺霜停住了,斯南看她像是被定在那里,整个人闷不做声的样子,倒是和主子真像。
斯南长叹一声。
“主子心里都是成算的,我们做属下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听命行事,才能最好的帮到主子。”
尺霜沉默了良久,斯南见她不说话,就想着将她拽回去,让离素姑娘一个人在那里怕照顾不过来。
没成想,还没将人带走,就听到小姑娘喑哑却又莫名带着几分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才不是!”
“要是主子在发现自己中毒时第一反应和你一样,就不会从未央宫一出来就急忙回府,还不让离素姑娘知道。”
如果真的在毒发时,主子就觉得毒不是陛下下的,以主子对陛下的在意程度,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把整个皇宫翻过来,找出下毒的人。
直到确保不会有任何危及到陛下和太后的因素后,才会顾及其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一般的回到丞相府,下令不准泄露消息,也不准告诉离素姑娘。
更不会在她几度喂药时都喂不进去,甚至吐了出来。
不肯喝药,不肯治疗。
反而更像……一心等死。
想到那时躺在床榻上毫无求存欲的主子,尺霜就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
也许在清醒后,主子得知自己中的是归心散,会像斯南那般,冷静条理的分析出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但在当时,主子是真的以为下毒的人就是陛下,并在床上静静等死。
如果斯南没有回来,如果她没有请来离素姑娘……
那么在她以为只是普通风寒时,主子真的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那么到最后一刻,她都会觉得是自己至亲之人下的毒。
想到这里,尺霜就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假借陛下手下毒的歹人揪出来,碎尸万段才痛快。
通过尺霜的话,斯南也想明白这一点,神色也很快沉了下来。
此刻的他和尺霜一样,也是恨不得立刻逮住那个借陛下手下毒的歹人。
可主子不说,他们又不敢贸然行动,一旁的尺霜也没什么头绪。
不知为何,尺霜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浮现一个名字,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这个名字有关。
尺霜转头看向斯南:
“斯南,曲清欢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不是?”
——
被拉住的离素听到李予微的解释,知晓毒并非周玄祁下的时,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但很快又臭了下来。
当着她药王谷传人的面被下毒,她还没发觉出来,这相当于方面打了她的脸,将她毕生所学打的七零八落。
这归心散果然是克她的!
不过归心散也不是烂大街,谁都能拿到手的。
这毕竟也是点苍门的独门秘药。
离素蹙起了眉头看向她:“所以,是乱党?”
李予微握着茶杯的手却瞬间紧了紧。
“所以阿姐回姑苏的事要立马准备,不能再耽搁了。”
离素也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还有一件事,阿祁那里你打算怎么说?”
“直接假死脱身怕他承不住,但若说出真相……还是这些年你瞒他瞒的太好了。”
李予微侧首看向一旁,案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枝杏花,含苞待放,开的正好。
想来是尺霜见她喜欢,就从宫里折的带了出来。
“告诉部分真相吧。”
“就说阿姐的病和乱党的参与就可以了。”
“以前不说除了不想让他涉入危险以外,更多的是为了照顾阿姐的情绪。”
就像父母总是想在儿女面前展现无所不能的一面一样,她也无法让阿祁面对这样的自己。
“不过这件事,素素姐还是先不要和阿姐说。”
“至于阿祁那边,我来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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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素点头:“我明白,不过太后薨逝,你确定有办法能瞒过阿姝这个当事人?”
“素素姐放心,我有办法的。”
“还有一件事,你不打算让阿祁知道你的身份?”
李予微眼眸低垂,哑声道:
“没有必要。”
在阿姐和阿祁面前,她希望李予微只是李予微,而贺景窈只是贺景窈。
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离素微微皱眉:“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年之约。”
李予微收回目光,露出了一个带走安抚性的笑容:
“放心吧素素姐,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离素看着她,嘴唇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你好好休息,现在立刻去躺床上,别想着看那些奏章!少一天看出不了事,身上出了任何不对立刻来找我,不许再瞒我!”
“算了,这些话对你说不好使,我一会多嘱咐斯南他们,他们能时刻看着点你。”
“我去研究怎么配你的药去了,今晚我也在你这住看着你点,省得你又造作自己的身体……”
说着离素又嘟嘟囔囔的离开,李予微看着她往外走的背影,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素素姐,我如今的身体,还能用几次尽春华?”
离素猛的停住身,眉头皱的死紧: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予微只是微笑。
“没什么,觉得你上次说的挺对,尽春华对我影响挺大的,所以也在考虑等一切结束后废了这项武功,让自己活的久一点。”
离素眉梢这才舒缓起来。
“你能这么想最好,趁着尽春华还没彻底与你身体经脉融为一体,现在废了的话我都能救回来。”
“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最多再用三次尽春华,就会如同行将朽木,油尽灯枯了。”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别舍不得占春芳,而且就算你现在留着占春芳,也动不了几次内力,最后反而还会使两部功法与经脉彻底融合,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嗯,我知道,但现在危机四伏,我废了占春芳只会让自己面对危险无自保能力。”
离素也不逼她,毕竟逼她根本不好使,而且如今她能起了这样想法,对离素来说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整天瞎嚯嚯自己身体,最后把自己折腾死了。”
“那我可是要和你姐告状的。”
李予微平静道:“放心吧素素姐。”
“我不会死的。”
乱党未除,还有很多人还没死。
她怎么会让自己现在死呢。
——
深夜,归一楼
高楼之上的风似乎格外喧嚣一些,将未合的窗户来回作响。
而在那窗前斜斜倚着一个身影,对着月亮,大半个身子却都藏在阴影中。
月光下只能看清那雪白的裙角,和腰间垂落的金色丝绦,随着吹来的风轻轻摆动,折射出微微的流光。
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进来,单膝跪地。
“任务失败,被人发现了,请主子责罚。”
铛——
楼下传来打钟人的钟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不断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