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徐遗的双手忽地泄了力,又被徐遗揽过控制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扣着人的腰,感受到怀里人动一下他便再加一分力道。
萧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徐遗若是睁着眼,定能看见他瞳孔颤动。
渡气,对,这是在渡气。
可是在水中渡气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他感受到徐遗正一寸一寸研磨着、包裹着自己紧抿的唇瓣,他的视线追着从两人之中漂浮起的气泡而上。
岸边船上的人皆举起手中花灯往水下照着,水面风平浪静,可水下正酝酿着惊涛骇浪。
萧程是慌张的,徐遗也同样知晓,他移手顺着对方的手臂攀上,半捏半轻抚,好似在安抚。
萧程紧绷着思绪,每一处触碰的知觉感官都将它们无限放大。
徐遗的手经过他的脖子时,双唇似有张动,捧起他的脸强压着趁机加深这个吻。
他的手,好烫。
他闭眼了,那我要闭眼吗……
怎么还不到水面上去,萧程只觉自己身处漩涡之中挣扎不得,干脆闭上眼不再想其他。
可是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全是徐遗的样子,他在吻着自己,而自己也快要随加速的心跳沉坠进这个吻里。
无数气泡因他们漂浮上升,无数灯火因他们交织攒动。人声、浆声被隔绝在水面之上,水下的人、影、气息与一切,是那么恰好的在缠绵着。
萧程的轻微回应让徐遗心尖震动,这个回应,在救他。
于是徐遗睁开眼,眸光深遂如渊,温柔点水般的吻彻底失去控制,变得霸道、汹涌起来,快要窒息的闷哼声不知漏了多少出来。
既赤裸又诱人。
萧程有些不太适应,骤然张眼,入眼即是徐遗将所有视线都聚在自己这儿,那无法掩饰的热烈求索甚至还带着些许得逞的笑意。
他冒出一个词形容自己:羊入虎口。
沉沦之后便是彻底清醒,可徐遗双臂始终扣着他,他只好使力挥了一拳过去,徐遗那仅存的空气一齐被揍没了。
萧程头也不回地向上游去,只有徐遗是往下坠的,他便又折返在人失去意识之前一把捞出水面。
耳边顿时传来阵阵惊呼,萧程逃避着所有人的视线,想再次遁入水里。
“世子!”有庆在不远处朝他挥手大喊,萧程二话不说游过去,上岸后冷着脸憋着一口气大步离开。
徐遗被赵眄救上船,不舍地看着萧程匆匆离去的背影。
有些着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行啊,挺上道啊,骗他不会水。”赵眄在一旁玩味地调侃道。
“并非骗,是小腿忽然抽筋了。”
“……”
回家后,徐遗躺在床上反复回味着那个浅尝辄止的、被打断的吻,心尖留存着萧程回应后的刺痛,他开心笑起来,眼底晦暗不明。
你也一样,对吧。
不对不对。
萧程烦躁地把头埋在枕头里,体内翻腾的热意持续至现在,非但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还缓缓升高。
就因为他还想这徐遗那张唇带来的气息。
粗粗地呼出一口气,他迅速起身,光着脚踩在雪上为自己打来一盆凉水。
双手撑在铜盆边缘,愣愣看着水中倒影,他莫名摸上自己的唇。
徐遗接近的那一瞬,要说讨厌,其实一点也不,回想起心里竟溢出一丝欢愉。
想到这时他吓到了,赶紧用手捧着水疯狂泼向自己的脸,用力拍了拍企图清醒些。但效果不佳,于是弯腰一头浸入水中,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起身。
不行,脸还是热的。
又是一头撞进水里,为他端来姜汤的有庆看见这场面大吃一惊。在他眼里萧程只穿单薄的里衣,还光着脚,头还时不时埋在水里!
“世子!你这是干什么,今日落水应该躺在屋里休息,万一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萧程闻声抬头,彷徨地看向有庆,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有庆在心里感叹:世子这是真病着了。
“世子,快喝姜汤驱驱寒。”
萧程接过碗,不管烫不烫仰头一口饮尽,喝完后身上更热,又是当着有庆的面埋在水里。
他就这样折腾至半夜,睁眼到天亮。
这一夜后,萧程似乎有意躲着徐遗,赵眄送帖子过来他不去,徐遗送药过来他不喝,甚至也不许有庆提徐遗的名字。
年关将至,过了年徐遗和赵眄就要动身去栎阳。
今年南赵发生的事情太多,赵琇没有大办除夜宴,而是照常赏了百官,受了谢恩便是了。
而除夜宴是现今徐遗唯一能见到萧程的机会。
他觉得不能再等了,这次一定要把话说清楚,郑重地写了信递进质子府:
今日天气甚好,入夜请你至长街观灯,有话同你讲。
人不到,便等着不走。
萧程逐字看完便想扔出去,可是内心深处又想知道徐遗到底要说什么。离今夜只有几个时辰,他却觉格外漫长。
夜幕赴约而至,灯火如昼,雪意不寒。
朱雀门外架花灯、放烟火、扎爆竹,人人团在各色杂耍叫卖。
桥上吹笛,桥下船中琵琶起音而和;敲锣击鼓,面具起舞,从街头追至街尾。
有痴情男女,沐月相依;有百尺高楼,摘星唱酬。
徐遗提着灯候在人群里,朝质子府的方向期待着,紧接,他是双眼含笑迎来人的。
萧程没有看他,尴尬问:“找我做什么?”
“太久没见,想看看你了。”这一开口,他的欢喜再也遮不住。
心又不听话的跳动着,萧程微不可查深吸气,嗓子生涩:“嗯,还有呢?”
此话一出,他后悔极了,怎么就问出这么个问题。
徐遗边走边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还有另外一个身影,你猜是谁?”
萧程避开:“我如何猜得出。”
“你看那灯笼,日日亮着挂在檐下,伴着庐陵酣睡后再醒来。”徐遗停下,认真地描摹萧程的眼睛,“从前是它们伴着我,但是现在,变成你了。”
面前人的眼睛真好看,萧程还从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这双眼睛装着很多东西,但此时此刻却含情脉脉,只有他一人。
“很久之前我就放心不下你了,写字、读书、吃饭、入睡,我都会想起你,想要见你。想必,这就是世人说的喜欢。”
有什么东西轰地在萧程脑子里炸开了。
“嘭——”
沿街的数只药发木偶在这一刻绽放,洒下绚烂缤纷的火光。
萧程没有回答,徐遗明显的慌乱起来:“我今日是有些贸然,但这些话我憋在心底很久了。”
徐遗步步紧逼,萧程快要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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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你先……等会……”
“在那天之前,我觉得我是一厢情愿,但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那时候,你没有推开我,你甚至还……”
“徐遗,你别再说了!”
“现在,你心跳得很快,同我一样,是不是?”
“没有。”
徐遗垂眸笑着,伸手牵起对方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萧程要逃走,被人捉住了。
“想要确认一下么,如在那天水下……”徐遗柔声细语,拇指在萧程的指节间游移,清冽的声音似在摄人心魄。
萧程呼吸全乱了:“……”
感觉人在抖着,徐遗又换成轻轻摩挲:“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去去就来,可以吗?”
没等萧程回应,他自顾走到一处卖花的商铺前,认真选了两支象生花,选的时候回头望了望,萧程待在原地乖乖等着。
两支象生花皆为芍药,色白逼真,已然开放,花瓣薄而滑,若不认真看,定要以为这是真的。
徐遗走到萧程身边,没有递给他一只,说:“你先坐下。”
萧程的脑子已失了思考的能力,愣着神径直坐在身后的石墩上。
徐遗拿起一支芍药俯身凑近插入萧程鬓边,熟悉的气息向人扑面而去。
他唇齿微张,嗓音低哑:“世子可否告知,你喜欢什么?”
萧程余光瞥见这朵芍药紧贴着他的脸,鬓边还有一只不愿离开的手,他抬眼眺望远处,远处星河涌动。
他望回来,似答非答:“我喜欢,好天气。”
徐遗轻哼一声,手完全抚上萧程的后脑勺,带着灼热的气息再次凑近,缱绻地注视那薄唇。
他想要继续那个吻,就在相碰的时候提起花灯挡在他们面前,却将吻落在了芍药上。
是花开了么,萧程如在朦胧的梦里,否则他怎么闻到了花开的香味。
耳边是徐遗温柔的耳语:“此间心意,你可知晓?”
萧程心一紧,推开面前刺目的花灯,从石墩上弹起,快步走进人群里。徐遗笑开了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前头便是赏灯的绝佳去处。一排五行的灯笼把几十丈宽的长街分成两道,一道去一道来。
萧程在来,徐遗在去。
他们默契地紧贴灯笼那侧而走,萧程低头盯紧徐遗的脚步,徐遗则是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的脸。
花灯璀璨,此时无声胜有声。
“哎呀,走路能看路吗,撞着人了!”一声不满朝萧程劈头盖去。
萧程赶忙道了句“对不住”,再往地上寻去,徐遗已经不见了。
他焦急地向四处找去,脚下步伐不知不觉间加快,到了灯笼尽头,一只手挡在他身前。
“牵着吧,不会丢。”
是徐遗。
两掌交汇后,手心温度愈加滚烫,但谁也没想松开。
“世子……”
“别这么叫,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之前我不敢唤你的名字,是怕你生厌。不过现在……”徐遗一顿,满足道,“阿程?”
手掌又被握紧了。
江河源头是烈烈狂风都攀越不过的高山冰川,尽头是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溺死的汪洋。
他们就像其中两条渺小的支流,无言地在无边宽广的江河上汇聚奔流了很久很久,到如今,才刚抓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