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发现的?”
“陈浮的卧房里,属下奇怪的是他的屋子收拾得异常干净,怎么会没人发现这块玉牌呢?”
赵眄奔进书房写了起来,对孟青说:“这两封信送给陈梢云和徐遗,查清处到底是谁要陷害大哥。”
“是。”
“你是陈浮的哥哥,陈涌?”
陈涌正倚靠在酒楼厢房的软榻上,手中拿着喝了一半的美酒。
陈浮认不出说话的徐遗,但是却认得徐遗身后那个,疑道:“你不是那个……”
“是我,庐陵府陈梢云。”陈稍云微笑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徐遗:“你弟弟尸骨未寒,老母亲又卧病在床,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吃酒享乐啊?”
陈涌被两人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心虚回避:“与你们又、又有何干系!”
陈梢云拿出两张图纸,指着其中一副人像问他:“这个人你见过吗?”
人像画的是周锁。
陈涌看清人像后反复摇头,可徐遗抓住了眼神中的躲闪与不安,说:“表面上你和陈浮兄弟情谊深厚,但是你心里一直都是恨他的。你恨他更得母亲的喜爱,恨他读书仕途,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的。”
“你……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弟弟,做哥哥的怎会恨他!”
“而你,读书勉强,考了几次全都落了榜,后来去做生意也赔了精光,至此赖在家中靠别人养着。一面好吃懒做一面又觉得没面子,想要陈浮给你找份差事,但是陈浮不答应,给了你些钱去做别的营生,你就觉得他在看不起你打发你。所以,你与他的心结越来越大,大到要杀了他。”
“嘭”
陈涌手中的酒瓶掉落,对徐遗和陈梢云又惊又怕。
陈梢云接着道:“让我猜猜,他找到你允诺只要陈浮死了,但凡你想要的他都会给你是吗?”
陈涌支支吾吾:“谁让他脑子一根筋轴得很,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还是我在背后为他擦的屁股!我只不过要个谋生的差事而已,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他为什么不愿帮我,我可是他亲哥哥!”
徐遗怒道:“可你依旧杀了他。”
陈涌大叫承认:“是!是我杀的,只要他死了,我就有万贯家财。”
陈稍云静静地看着陈涌些许疯魔的样子,淡淡道:“要陈浮冤死,是再简单不过事,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找到你呢。你,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不,不会的,他不是这么说的,钱都已经到手了!”
陈梢云不愿再废话,展示另一张图纸:“这个纹样你认得吗?”
图纸上画的正是东宫玉牌。
徐遗补充:“这个东西是在陈浮卧房中找到的。”
陈涌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个……”
徐遗与陈梢云对视一眼,再问:“当真?”
“当真。”
陈涌惊魂未定,不知徐遗和陈梢云是何时走的,等他回神过来又等来一众带着刀兵的衙役,急如火星的将他拘押候审。
陈涌招认自己是杀害陈浮的凶手,几个仵作据他口供描述找出了陈浮真正的死因。
陈浮后脑钉入了一根长针,此针太细藏在浓密的毛发里不易被发现,当时陈涌以照顾弟弟喝药之名,将长针插入,又捂着陈浮的口鼻不让出声呼救。
当马无言问主使是谁,陈涌也只能说出个大概的模样,收了钱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不过,陈浮冤死一案,倒是还了吴胜的清白。而庐陵府自然也去了包庇之罪,但是赵琇对赵眄的处责并无旨意下达。
庐陵府中。
陈梢云沉声:“东宫玉牌若非太子允准,是无人敢动的。”
徐遗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意:“难道有人内外勾结,偷了出来?吕信唯一能确定的只有陈涌,勉知入局、官家派马无言彻查都是他们无法预知的变数,所以才有这一着棋。”
陈梢云觉得不太可能:“可吕信与韩骞关系匪浅,而太子殿下又是韩党依附所在,韩骞能答应吗?”
徐遗猜测:“除非,东宫玉牌的事韩骞不知情。”
“那就要坐实吕信内外勾结、诬陷太子了。”
徐遗没有立刻回应,思前想后才道:“狗咬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是勉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旦涉及太子殿下,我们谁都拦不住。”
陈梢云垂眸看着玉牌图纸,慢道:“但有一人可以。”
安王府。
赵眄期待着迎上陈梢云:“子叔,查得怎么样了?”
“杀死陈浮的是他哥哥陈涌,与太子无关,所以要拿回东宫玉牌。”陈梢云回以安心的笑容,可是心情却异常沉重。
赵眄从怀里取出捂得温热的东宫玉牌递给他,终于放心:“只要大哥没事就好。”
陈梢云不忍多待,转身就走,只听赵眄轻快的声音喊道:“等我解了禁闭,我请你喝酒!”
陈梢云顿住脚步,回头勉强挤出个笑容:“谢殿下!”
马无言战战兢兢:“官家,人犯陈涌改了口供,似乎……似乎与太子殿下有关。”
赵琇搁下奏本抬头命道:“呈上来。”
陈涌在新口供中提到背后主使见他时曾带着一块东宫玉牌,声称是这玉牌背后的主人要他这么做的,而自己是受人蛊惑,请求翻案。
赵琇冷声:“玉牌呢?”
马无言呈上一个盒子,里头正装着东宫玉牌。
“这玉牌是在陈浮家中找到的。”
赵琇瞥眼东宫玉牌,一腔怒气就随扔出去的奏本泄了出来:“朕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查,去查!”他又指了指地上的奏本,“还有上面说的一个京郊宅子,也给朕去查清楚!”
马无言躬身:“臣领旨。”
殿内一片寂静,赵琇拿起玉牌沉思半晌,对朱内官说:“去请太子来。”
不一会儿赵瞻便来了,行了跪礼:“臣,拜见官家。”
赵琇深深地看向赵瞻,久久才让人起来:“太子起来吧。”
赵瞻瞧见了玉牌,明白赵琇要他来的目的。
“太子近日再忙些什么?”
“处理政务。”
“再忙也不应疏忽了对东宫的管束。”赵琇说完,将玉牌丢在御案上,朱内官暗自打量他的脸色,自觉带着宫人退去。
赵瞻直言:“官家是想问陈浮一案,臣知不知情、参没参与?”
见太子说得如此直白,毫不避讳,心中怒气又起:“太子有何要解释的?”
赵瞻跪下道:“臣没有要解释的,陈浮受伤养病期间,臣确实命人去看望他。”
“你去看他做什么?”
赵瞻低头一声不吭,赵琇站起来道:“是因为吴胜?还是因为你那老师?”
赵瞻抬起头,颇为意外地看向赵琇,又低下头请罪:“与老师无关,一切都是臣自己想做的,臣自知有罪,请官家责罚。”
赵琇气得伸手指向殿外:“你掺和这件事做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两个人不顾及自己一国太子的身份,你要天下人怎么看朕!”
儿时乖巧懂事、如今沉稳谦慎的儿子就跪在自己面前,赵琇竟有一刻觉得陌生,他撑在桌子上捂着心口,缓道:“回东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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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官家。”
赵琇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忽觉心中有块什么东西正慢慢离他远去。
“官家,喝盏茶吧,这是韩大相公送来的新茶团。”朱内官先前见殿内气氛不对,赶紧命人去做赵琇爱吃的茶来,想要缓缓情绪。
“朕不喝。”
朱内官还要再劝:“官家……”
“滚出去!”
赵琇生了好一通气后接连咳了几天,免了几日的早朝,可就在咳疾快好的那日,赵眄私自出府进了宫。
“爹爹!”赵眄在福宁殿一路喊去,福宁殿的宫人见了一头雾水,朱内官急忙出来拦下。
“哎哟我的祖宗小爷,这是在福宁殿可不能这样,陛下还在歇息呢,等陛下醒了老奴告诉您。”
“朱内官,我就见一面,一面就走。”赵眄推开拦他的宫人,像条泥鳅似的从众人当中的缝隙溜进去。
“爹爹!大哥他……”
“放肆。”赵琇从殿内走出来斥责,“在这大呼小叫没半点皇子的样子,成何体统!”
赵眄立刻跪下不是先为自己请罪而是先为赵瞻求情:“爹爹,大哥不会这么做,他是冤枉的,一定是东宫的宫人怀有二心,求爹爹明鉴!”
赵琇恼了他一眼,飘飘然留下一句话:“太子就在东宫,安王可以亲自向他确认。”
“爹爹这是信了那些小人谗言?”
“来人,好生送安王回府,给朕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朱内官劝慰:“四殿下,咱就先回去吧,这朝中事官家自有定夺。”
“臣,臣告退。”
赵琇耳边总算是清静不少,他捏着眉心烦累得再次咳起来。
“干什么?我不是庐陵府尹了就要拦着我吗。”赵眄气冲冲盯着庐陵府门口的两位衙役。
“王爷别误会,也得容小人通报一声吧。”
“不需要,我认得路。”
赵眄懒得管身后的福宁殿内侍,他这样仿佛又回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四皇子。
找到了陈梢云的值房,“啪”的把门关上,拦住了内侍,令两位内侍面面相觑。
“陈梢云,你究竟和谁一伙儿的。”
面对赵眄的质问,陈梢云反倒坦然:“你都知道了。”
“你没打算瞒着我?”
陈梢云为他到杯茶水缓口气:“我拿走东宫玉牌,的确是交给了马无言。”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交给他,我大哥就……”
“勉知!”陈梢云发急打断,“殿下,现今已不再是用意气、感情思考问题的时候了。”
赵眄一怔:“什么意思?”
陈梢云压低声音:“权力之下,在所难免。党争,已经开始了,即使你再不愿意接受,它也已经将你和太子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党争……
“我不会。”
“你是不会,可韩党未必不会这么想,这些年我们所查的证据、做的决策、瓦解的利益哪一个不触及韩党,早在他们眼里,赵眄就是要和他们争权夺利的。”
纵使有些话对于赵眄来说过于残忍,但陈梢云也不得不说明白:“想要彻底击溃敌人,就得触及根本,而韩党的根本就是太……”
“闭嘴!”赵眄突然动怒,发狠似的揪着陈梢云的衣领,“陈梢云,别以为你是我大哥挑的人我就得事事对你言听计从。”
陈梢云没有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任由他发泄。
赵眄紧攥的手忽然松开,低下头靠在陈梢云的肩上,无力且带着哭腔:“……子叔,他是,他是我大哥,我不能,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