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传花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题在谁手,那人便可指定一人代自己作答,无论结果如何皆由被指定者承受。
答上,受赏;答不上,受罚。
须臾,崔宥眠就被贺墨兰推了出去。
待大家看清后,众人窃窃私语。
“她呀?那还不如直接受罚!”
“可不是,当年也不过徒有外表罢了。”
.......
各府女眷不敢直接说出草包,毕竟崔宥眠现在背负凤命一言,在皇宫内总不能打了皇家的颜面。
但这些话也足以看出她们的轻视。
又见,徐曼颍的眼角挂着轻笑,而柳姨娘和崔宥芮则是一脸看好戏等着;崔宥安双眸盈满担忧,作为父亲的崔岐一言不发......
崔宥眠叹息,当年她得多嚣张多混账,才致如今墙倒众人推!
没成想,白翊许却起身出列,向着景和帝朝跪,又致了寿词,才替崔宥眠开口,“皇上有所不知,崔家妹妹不通文墨,作诗恐有些难为她了,等一下的受罚,可不可以让翊许代替?”
他瞥脸望了一眼崔宥眠,又道:“您不知,她很怕疼,哭时的样子又丑,会扰了皇上的心情,翊许皮糙肉厚,定不会损了男儿气性。”
这话,咋听咋别扭。
以至于后来谢宣旻听到后,堵住了白翊许的去路,生生在他面前哭了一个时辰。
直把白翊许听得不耐烦,“你究竟想干什么!”
哪知,时间一到,谢宣旻抹了眼泪儿,一本正经道:“你现在还记得她哭时的模样吗?!”
白翊许:......
崔宥眠巡视一圈,心中讥笑,想看我出丑的人还真不少。
景和帝也没想到被代替的是将军府嫡二女,他亲自颁下凤命的旨意,现在倒挺好奇此女子究竟有多粗鄙。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少顷,清脆娇媚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犹记得,曾经在落魄的村子里,某个少年望向山头一大片竹林深处,陷入了沉思,少年朗声念出这首诗,风掠过他的衣袍,扬起的他的发丝,日光洒落,映照在少年脸上,也漏出少年眸中一丝落寞,无声无息地透着一股悲伤。
他告诉她这是唐代李峤的诗,崔宥眠觉得这人名字挺特别,四个字的,她想了想大景好像还没听说有复姓叫唐代的。
崔宥眠当时不解其意,询问哪有人是这个姓的?
对面的少年侧过脸笑着说:“是挺特别的,但特别不代表没有对吧。更何况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很厉害,全句没有一个风字,却处处都是风。”
崔宥眠细细想来,还真是,不免夸了一句:“没想到你倒是个懂文墨的。”
少年却一脸嫌弃道:“我瞧你倒像是不通文墨,胸无点墨。”
崔宥眠一下就怒了,直接踹掉了少年养伤所倚靠的拐杖。从那时起,她便暗暗记下,有些人是不能夸的,容易得寸进尺。
没曾想,现下正好解了她的尴尬。
“好!全诗没有一个风字,却让人如风拂面。以叶、花、浪、竹四种事物的形态切实写出风的劲道,当乃千古绝句!”
大殿上,景和帝的高度赞赏让等着看好戏的一众人脸色忽青忽白,尤其是想让崔宥眠出丑的贺墨兰,一双眼气得通红,她心中恼恨,怎么就让她借此出尽风头?!
最后,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坐回自己位置。
崔宥眠答上,贺墨兰自是不用再被罚,同样她也得不到任何奖赏。
景和帝心情格外不错,大手一挥,“嗯,当得起咱们皇家的媳妇。”仅一句足以说明崔宥眠今非昔比。
接着又转向崔岐,不吝赞许,“大将军教女有方!”
崔岐起身,心头吃惊不小,他的女儿什么德行,他心里有数,忙作揖道:“那丫头野惯了,今日当是侥幸,圣人缪赞了。”
景和帝止了他的话,“大将军切勿妄自菲薄,难道朕还会看走眼?”
这话听着是皇帝的随口一句,却让崔岐立直身子,跪了下来,请罪道:“是臣失言。”
景和帝依旧春风和面,道:“大将军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一场看着君臣和谐的场面却令崔宥眠脊背发凉,她第一次切身体会所谓恩宠全凭天子一句话。
所以,景和帝问崔宥眠想要什么奖赏时,众人面面相觑,她身负凤命,有些条件是不可能随意要的,万一此刻提出什么不该提的,岂不是让皇帝难下台?
比如封个郡主、有心上人之类的。
若是放在从前,崔宥眠大抵会如此。
但此刻,却见女子含笑一礼,“圣人赐下的都是好的,臣女都喜欢。”
闻言,景和帝顿时龙颜大悦,“是个嘴甜的,刚好南疆进贡了一斛珠,就赐给你用于镶嵌在嫁衣上,就等着风风光光做朕儿媳吧。”
皇帝恩赐,崔宥眠感恩涕零。
大殿内,歌舞继续,击鼓传花又玩了一阵,有其他世家女赢了彩头提出一段姻缘,也有想要入宫伴随皇子读书入墨学堂的,景和帝都一一答应。
全程皇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崔宥眠,想着今日种种当是在墨学堂的成果,既能讨得君恩欢颜,还算孺子可教。
以往她心中的儿媳人选一直都是娘家曼颍,看来崔家这个丫头还行。
皇后对崔宥眠顺眼不少。
案首下侧,一向端庄儒雅的徐曼颍紧抿嘴唇,在瞧见皇后眸中尽是对她人赞许的目光,隐在桌底的双手早已将绣帕拧成了结,她心有不甘站起身。
“圣人,臣女不才,今难得遇到可以切磋之人,还望圣人准许臣女向崔家妹妹请教一番。”
徐曼颍的提议,景和帝倒是饶有兴趣,他也很想看看两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也好,难得大家齐聚。”
须臾,不少闺阁女子开始窃窃私语,“徐家女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她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此番定是想好好给她点颜色!”
“还别说,这崔宥眠离京几年倒像变了个人。”
“可不是,还记得多年前她坠马吗?当时我们一同前往,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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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嚣张跋扈不说,哪有如今的文采!”
“还有...还有...当时我可是私下瞧见有人给她的马喂了些什么,后来那马就突然发狂才导致崔家女公子摔马.......”
开口的女子猛地捂住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脩然四下张望了望,见并没有引起她人注视,才稍稍松口气。
崔宥眠离得比较远,但耳目清奇,她还是将她们的言语尽收耳底,她说的是谁!
当年她毁容之前应邀出门,崔宥眠以为就是寻常赛马嬉闹,然而骑上马不久便被发狂的马儿甩了下来,折了腿。
她抬眸,目光巡视在场所有人,最后嘴角划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笑意,定格望向一侧的徐曼颍。
徐曼颍思考再三,心口怒气涌动,今日不将崔宥眠的气焰给打压,那么皇后姑母还会期盼自己成为儿媳吗?如今只有狠狠将她踩在脚底,才不枉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
“圣人,臣女愿以一舞为您贺寿,同时也请崔家妹妹观赏一番。”
她只说观赏,并未提出挑战,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比舞呢!
“请容臣女退殿换衣。”
徐曼颍徐徐福身后退出,崔宥眠也以同样的措辞离席,她隐隐觉得坠马之事跟这位名满京都的才女脱不了关系,还记得当时躺在床上时,柳氏随口而说的,是徐家派人邀请她们外出骑马,又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可是她不明白,这位眼高于顶的徐家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宥眠带着喜儿徘徊在西侧偏殿,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就在她以为自己跟错方向时,殿内一阵对话入了耳。
“依小姐之才之貌当是大皇子妃的不二人选,而且皇后也属意于您,可好端端的就一道圣旨夺了本属于您的位置。”
徐曼颍咆哮一句,“今日我就要让那个草包知道与本小姐争的下场!”
“要奴婢说,当年还是太便宜她了,那马疯狂成那样,都没能摔死她!”
“住口!”女子狠厉的声音立即制止了丫鬟接下去的话,“你记住,不许再提这件事,给本小姐烂在肚子里,不然本小姐会让你以后都开不了口!”
话到这儿,崔宥眠已经明白一切,她嘴角轻笑,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不成想,被公认德才兼备的景都第一才女也是个背后耍阴招的奸险小人。
当年,只怕她嘴上说不在意我的容貌,实际颇为介怀,为此不惜要我的命!
崔宥眠心中冷笑,很好!真的很好!
有些东西,即使本姑娘不想要,那也要看我是否愿意给!
跟在身旁的喜儿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当初她们险些为此丧命,犹记得她跟在自家小姐身边,马儿突然发了狂,马蹄乱蹬,她躲闪不及,生生被踢出内伤,一口血喷洒后昏迷不醒。
就在她撸了袖子,准备冲进去讨个说法时,崔宥眠按住了她。
用只够彼此听到的音量说道:“她不会承认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如今你我都好好站在这儿,即便告到圣人面前,她也不会受到多大惩罚,而你现在一闹,反而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