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蔻并没有做过任何的精神力等级检测。
她对自己的精神力水平的认知完全是根据队友的表现对比出来的。在银辉十四队中,精神力等级最高的应该是张合,他是唯一在知道黎蔻的能力后,没有限制过自己进食种类的人。而其他三人,基本都选择把融合的技能控制在三种以内。
黎蔻则尝试过最多融合五种技能,原本在和那个“七号”单挑时,她要拼一下用出第六种技能【威吓】的,不过阿凯的及时救场避免了她的脱力晕厥。
她推测自己的精神力强度在张合之上,应该是队伍里等级最高的。
为此黎蔻还暗爽过。
而现在,她意识到,阿凯的精神力强度等级远在自己之上。
面对这海潮般将自己包围的精神力波动,黎蔻觉得刚才阿凯说的还是太谦虚了。
什么叫“不要抵抗我”?
说得好像她能抵抗得了一样!
若是这人对自己有什么坏心……
黎蔻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别怕。”
她念头刚起,阿凯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仿佛完全洞悉了她的想法。
黎蔻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脑海,轻柔而不容反抗地梳理着她的精神力。
那些被附着的鱼魂技像衣物般,被一层层剥离,最后只剩下一个不着寸缕的她。
那种被剥离的轻松让她从口中溢出破碎的音节。
黎蔻在强烈的快意中几乎要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她想要睁开眼睛脱离这种状态,可随之而来的疲惫沉重地压在眼皮上,她的意识很快沉寂下来。
望着陷入沉睡的年轻姑娘,阿凯松开了与她相扣的手。
他望着自己的手恍惚了一下。
自凯文·泽米亚之后,精神力抚慰师作为一种新型的职业,很快发展起来。
精神力强度越高,对他人精神力的掌控也就越容易,操作的精度也越高。
除开重置鱼魂技,替人梳理和安抚精神力,也是抚慰师的重要工作。
经帝国学院大量的实验数据表明,越大面积的肢体接触,越能降低两者精神力交融的难度。
但考虑到礼貌和社会伦理等方面,一般来说,替人做精神力抚慰时,抚慰师都会尽可能减少与抚慰对象的肢体接触,以手覆额算是大众都较为认可的接触方式。
……但蔻蔻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重。
论精神力强度,他倒是对自己有信心,但这姑娘的心墙厚得跟行星地幔似的,他尝试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探了进去。
而剥离鱼魂技时,对方的反应更是剧烈,阿凯不得不增加了肢体的接触面积,扣住她下意识扬起的手,才制服了她那烈马般的精神体。
而在梳理期间,她的精神力还时不时地会有应激反抗的现象。
等抚慰工作彻底完成时,阿凯自己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真是好久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了。
阿凯起身帮黎蔻把因为挣扎而蜷起的腿伸直,抬手便看见自己手背上被抓出的印迹。
一道道红色的浮痕杂乱地布满皮肤,有些地方还破了皮。
阿凯“啧”了一声。
刚才他到底是有多投入,竟然没发现这姑娘给他造成有效伤害了。
现在缓过神来,那些小小的伤口便起了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阿凯寻思着去给自己上点药,结果手腕上的终端响了起来。
他看着接收到信息的账号,切换了一下。
“您好,执政官先生。”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有礼,通讯另一头的奥兰多满腔怨怒都滞了一下。
“三号,碧羽鸥狩猎完毕,为什么不把尸体带回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七号的机甲需要回收,你提供一下坠毁海域的坐标。”
阿凯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机甲啊,那可是好东西。
他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捞人,回来了帮她安抚精神力还受了伤,要点报酬也不过分吧?
“三号?”没有得到回音,奥兰多的语气又急躁起来。
“我在听,先生。”
阿凯走出了休息舱,自动门在他身后合拢。
“我的机甲需要修整,所以直接返回了飞船,碧羽鸥的尸体我会尽快带回去。”
他朝机甲的收纳舱走去,慢条斯理地回话:
“至于七号的机甲,先生,您在那片海域里是找不到的。”
奥兰多一惊:“什么意思?不是你发来报告说七号意外死亡时并不在机甲内吗!?”
“正是如此。事实上,我赶到的时候七号已经离开了机甲死亡,看他的死状,全身被重物挤压致死,且我与七号的机甲发生了短暂交火……啊,战斗的日志视频我稍后会发到您的终端。”
他说得半真半假,引导着执政官往七号被自己的机甲碾死的方向去想。
奥兰多的声音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有人夺走了七号的机甲!?”
“恐怕是的,而且对方是有备而来,绝非第一次上机的新手。”
阿凯一边忽悠着执政官,一边切出终端的另一个账号,给其中一个联系人发去部署,让对方合成一段视频。
“我本就奇怪,七号不是空猎者的新手,区区三只碧羽鸥怎么可能让他狼狈到放弃机甲……但若是被人有预谋地夺取,就说得通了。对方与我交火时并不恋战,很快就撤退了。”
“该死!”
奥兰多愤怒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捶打声,想来损失一台机甲让他十分肉痛。
“现场没有幸存者吗?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动我的东西!?”
“恐怕没有,先生……这也是我意识到机甲内换了人的原因。”
事实上,空猎者与执政官仅为雇佣关系,而非上下级,空猎者的机甲和飞船也是个人名下的财产,跟执政官没有关系。
但阿凯没有纠正奥兰多的说法:
“虽说空猎者在狩猎任务中无需为人命负责,但我们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会主动向猎钓者发起攻击。但机甲里的人有意灭杀了在场幸存的人。”
奥兰多咬牙切齿:“所以说,夺取机甲的是当时在场的猎钓者?”
“有这个可能。”
阿凯贴心地给他提醒:“也许您可以先排查一下那段时间可能途径目标海域的猎钓者名单。”
“……这要怎么查?谁会管那些个平民贱民要走哪条航线?!”
“只是一个建议,先生。”
阿凯乐得看他抓耳挠腮。
正好他的终端又有信息进来,原来是他的联络人已经发来了合成好的视频。
阿凯将视频投影在走廊的墙壁上,检查了一下没有疏漏后,转发给了执政官。
画面里,他的第一视角刚抵达海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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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七号那架青色的机甲正在对海面的猎钓船开火,发现他后,更是毫不犹豫地用雷电汇聚成长枪发动了攻击。
不过攻势只是幌子,第一视角躲闪后,青色机甲趁机与他错身而过,开足马力冲向了天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战斗日志我已经发给您了,”阿凯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我的机甲被对方的雷枪损毁了主手武器和平衡仪,需要修整后才能把碧羽鸥的尸体给您送回来了,还请见谅。”
他给子虚乌有的夺取者安了一个能使用雷电系鱼魂技的人设,那可是相当稀有的鱼魂技,奥兰多要查证得花上好些功夫。
这样一来,就能拉扯出不少时间。
奥兰多果然气咻咻地让人去查了。
阿凯挂了通讯,哼着歌去了休息室。
他的盟友需要休息,之后还得压榨一下她的运气,帮自己把那台机甲弄到手呢。
——
黎蔻正对着偌大的衣柜发愣。
在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沙发床上时,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可不管她怎么上蹦下跳掐大腿,甚至去厕所转了两圈,都没办法让自己醒来。
好像她的脑子非常喜欢这样的状态,根本舍不得离开。
黎蔻倒是还记得自己睡过去前的事情,所以她很焦虑。
作为一个脑子里有挂的穿越者,她还是很介意有人对自己的精神力搞深度交流的。
可阿凯对精神力的操控实在是太强了,黎蔻隐约觉得自己喊得很大声,也无法压下那一浪一浪冲刷着每一根神经的快意。
甚至在她进入这个梦境之后,呼吸的节奏都慢不下来。
……原来正经的精神力抚慰师能让人变得这么不正经的吗?
但不得不说,将那些鱼魂技全部剥离之后,感觉真的好清爽!就像是被正骨,或者是被拔了一背的火罐。
等黎蔻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便看到了那个原本不存在她的出租屋里的超级大衣柜。
黎蔻有点害怕。
她以前哪里有这么夸张的衣柜啊!都是用的可收缩的帐篷式简易款,方便更换住处时带走。
可眼前的衣柜,所用的“木料”是她从未见过的高档货,深棕色的底,上面暗金色的纹路在缓缓流淌。
衣柜是嵌入式,往左右两边无限延伸。
黎蔻不禁想起某本著名短篇科幻小说里的句子,大概是说,若有什么东西能在上下和左右无限延伸,便是死亡。
……呃,不过她眼前的只是衣柜。
总感觉格调顿时落了不少。
但黎蔻并不想那么快就接触死亡。
衣柜的门是推拉式的,黎蔻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开启。
不过她心念一动,在脑中明确了“打开”的念头。
果然,木门无声地向两边滑开。
映入眼帘的,是成排成排的……
“衣服”。
黎蔻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些“衣服”的本质——鱼魂技。
她看到了自己最先得到的【威吓】。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拿在手里,那不过是黎蔻曾经买到了一件T恤,但她又很清楚,那就是【威吓】。
其他挂着的衣物也是这样的存在。
更远处一些,衣物还封在袋子里,看不清模样。
那些大概就是她还没修复完成的鱼魂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