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昨天晚上吃到的那顿丰盛晚餐一定是我的断头饭……”
站在甲板上亲身体验着像自己在大●发杀了十年鱼以后变得冰冷的心一样冷冰冰的雨滴打在脸上那种酸爽感，还在想念着隔壁周阿姨做的饭的文清舟不禁把内心的真实所想用自言自语的方式说出了口。
“你在说什么？”
这点试图隐藏在暴雨中的发言自然没有成功避开与文清舟共同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将至暴风雨的混血种学长，但相较于她生来便因为过高龙族血统而拥有的灵敏听觉，对方显然只能察觉到“自身在说什么”，而不是听到具体的内容。
“只是在吐槽秋季这个罕见的鬼天气和昂热校长为什么要让我一个都没有得到过什么特殊训练的新生加入‘夔门行动组’，因为空降行动组这个决定，我总觉得龙德施泰特教授看我的眼神不是那么友善……”
说不是那么友善都已经是文清舟稍微润色过后的说法，如果眼神能杀人于千里之外，那么她多少都要被这位素未蒙面也完全没有听过的教授用贤者之石给杀死好几遍了。
“放心吧，教授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对校长这个太过突然的决定感到不满。毕竟他也不希望学妹你这样没有经过训练的新生加入行动组。”
耐心地解释了位于驾驶室指挥着摩尼亚赫号前进的曼斯对文清舟本人并无恶意，学长微微停顿了一会，待到对方足以消化他话语中的意思后又继续解释，
“而且如果真的在探索时碰到了什么不明的危险，曼斯教授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换句话说，那时候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
这些道理文清舟当然都知道，她早就过了那种受了一点委屈就要跑去找父母撒娇的年龄，更何况她从7岁开始就没有见过文遥和李霁敏这两个生她养她却把她弃之不顾的亲生父母了。
除了每个月在固定时间打到存折上的大额生活费，文清舟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生是死。
当然，这种说法文清舟是不会告诉面前这个和自己同乡的老好人学长，她不需要他人把自身无从消耗的多余同情心投射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多谢吴雪峰学长的开导。”
虽然这些解释对文清舟本人来说就如同她自身在摩尼亚赫号上的作用般无济于事，但碍于一些保持平静生活就必须要维持的人情世故，文清舟还是诚恳地对这位被曼斯教授分派到带着自己去照顾“钥匙”这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任务的吴雪峰道谢。
如果对方被KP投出来的好感度不是76就更好了。
[吴雪峰的初始好感？1d100-20=76]
不止是活了十五年的文清舟本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来上一记狠狠背刺的骰子能够在一个月内连着三个人都投出至少90的好感度，连投骰的幕后黑手——总是嫌事不够大不够刺激的纯正乐子人KP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手中已然停止了旋转的六面骰，开始思考对方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但忽略掉其他人那些扣除20后也依然很正常地保持在10-30区间的好感度还有一些对骰子本身重量的怀疑，吴雪峰这鹤立鸡群的好感完全可以被KP称作两人以前见过面就叫再续前缘，没见过面就叫一见钟情。
你是把我当作了某些玷污了圣职者一说，要在孤岛上学习新娘礼仪等着把自己嫁出去的天主教修女，还是把学长当作只会复读“爱是恒久忍耐”还是“爱是永不止息”这两句话的傲慢双标‘圣人’？
回到船舱内用几乎可以搓破皮的力度拿毛巾擦拭着自己被暴雨淋得半湿半干的头发，文清舟想她一定是被这该死的破天气给影响了，不然现在怎么会如此暴躁易怒。
放在平时，她对KP的调侃也最多就是给予对方一个天大的白眼或是直接无视。
［.ra意志，D100=47/75 成功］
突然骰出的意志让文清舟的警惕心直接拉到了最高，她很清楚KP再怎么乐衷看自己倒霉，也不是那种会随意乱投骰子取乐的垃圾人性格。
【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那种外表花里胡哨，里面却包着他人对宗教冒犯之意的不幸灾难马赛克？那简直就是对你和身为造物主的我一次莫大的亵渎。】
抛开那个意义不明的意志检定不谈，哪怕KP这次仍然和平常一样使用轻快语气回复着自己，文清舟还是依稀能察觉到对方隐藏在话语之下的不快。
因为连她都被自己的比喻给弄到隐隐反胃。
还是别像那种被叛教者清洗得大脑空空的智障残疾人一样，净做些对社会无用的艾斯爱慕行为好了。
额外一提，智障是物理意义上的智障。
用力按压着自己的胃部让它安静下来，文清舟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自己的目光转向被暴风雨来临的巨大响声吵醒后就在摇篮中又哭又闹的婴儿。
我只失去了片刻的宁静，这个叫“钥匙”的小鬼却失去了良好的睡眠质量是吧。
自知自己这张被阴郁气息包围的脸在孩童眼中是多么可怖的存在，文清舟很是自觉地背靠距离“钥匙”最远的墙壁，用眼神鼓励试图安抚对方的吴雪峰。
“小孩子真是世界上第二惹人讨厌的存在。”
揉着明明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却还是遭受了重大打击，正在用耳鸣的方式向自己发出抗议的两边耳朵，文清舟小声和安抚好“钥匙”的吴雪峰嘀咕抱怨着。
“那学妹第一讨厌的是什么，龙吗？”
对文清舟的抱怨仅仅只是静静地倾听，不发表任何赞同或反对的意见，好不容易把“钥匙”哄睡的吴雪峰一边轻轻关上门，一边询问对方。
“不，是讨厌一切能破坏我平静生活的生物，当然，龙列在其中。”
透过窗户向内观察着在自己熟悉的摇篮里继续熟睡的“钥匙”，文清舟推开了仓库的门，手上不停地检查着潜水用具，随口回答。
自出生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从文遥和李霁敏身上继承到什么与生俱来的母爱，而在就读初中时所遭遇的那些毫无理由，也毫无根据的直白恶意更是让文清舟对“小孩”这一生物只抱有比任何一颗贤者之石都还要纯粹的厌恶。
她自诩不忍看到生命的消逝，却也不喜欢看到生命的诞生，这两者并不冲突。
“叶胜前辈和亚纪前辈是在水下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我似乎听到了曼斯教授在隔壁的内舱里和谁打着卫星电话……该说不说，挺激动的。”
已经不想再和吴雪峰讨论这些与“正常”以及“普通”都相差甚远的观念，哪怕比对方都还要清楚地听到谈话内容，文清舟也干脆就着曼斯激动到透过墙壁都能听到的通话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的讨论。
如果不是自己和叶胜不太熟以及长江江面上的信号实在太差，文清舟是真的很想问远在H市的叶秋是不是还有个叫做“叶胜”的亲戚。
“……的确是他们两个在海底下发现了一些关于龙的东西，恐怕我要先返回前舱随时等候教授的指令，文学妹你……”
仔细侧耳倾听了几十秒，吴雪峰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语气沉重地肯定了文清舟明知故问的询问并告知她拥有“天演”的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行动，但唯独在对方去向的安排上，他表现出了几分不该有的犹豫。
“我去内舱和‘钥匙’的生母待一块。”
这种放在了明面上的犹豫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类都会知道哪一边更重要，而她也不是那种在危急时刻还不会看脸色而纠缠不清的白痴，摩尼亚赫号上最为清闲的存在，也是大伙都心知肚明的闲人文清舟当机立断地替吴雪峰安排好了自己的去处。
大概是情况太过紧急，还没等到吴雪峰向文清舟交待更多需要注意的事项，前舱就已经传来了曼斯富有B市口音的急切呼唤，迫使他不得不以一步三回头的姿势离开了仓库。
站在门口目送着吴雪峰的离开，这次可没有任何外在因素影响文清舟继续观察伪装成渔船的摩尼亚赫号仓库中会堆放什么未来可期的物品。
[.ra侦查，D100=47/55 成功]
[.ra意志，D100=16/75 困难成功]
经历了第二轮有惊无险的意志检定，文清舟大概明白了这块邪门的长江水域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究竟是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她目前还不用知道检定失败后会带来什么样不可预估的后果。
还真是一次不愉快的成功。
热衷于看到文清舟失败的KP不满地叩了叩面前的桌子，但再怎么感到失望，祂还是很遵守规定地把侦查与意志双重成功后带来的结果摆在了文清舟的面前。
【哪怕外面的暴风雨来得再怎么猛烈，仓库内的电路都还是在尽职尽责地保持着室内的明亮，这就是万能的科技吗，你心想着，随意乱瞟的眼神终于停在了旮旯处错落堆放的复数潜水服上。】
这就是万能的科技啊。
仿照着KP的心理描述在内心棒读复述，文清舟将目光投向了祂给出的旮旯角落。
虽然依照这个仓库的大小以及堆放的物品种类数量，文清舟完全可以省略这次投骰，花上一些额外的时间就能得到相应的结果，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警示着她不要在此处浪费过多精力。
有些嫌弃地拍打着空气中弥漫的灰尘颗粒，只有这种时候很满意自己言灵的文清舟才会稍微肖想一下其他人的言灵。
【除去表面上那层脏手的灰尘，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套崭新的潜水服，或许是其他人整理时不小心遗漏了它，又或许是它发挥了堪比‘言灵·鬼魂’的隐藏力，总之你暂时获得了这套连体潜水服还有它身边放着的三罐未开封的氧气瓶使用权。】
一般的潜水服是穿戴好后需要第二个人在场进行调试后方可下水，只是把这身衣服放在仓库里积灰的家伙就仿佛是知道文清舟目前只有一个人在场，未来还大概率估计要瞒着其他人去做一些伤天害理供KP高兴的尴尬局面，特地准备了仅一人便能完成一条龙调试服务的便携式潜水衣。
虽然没有深度了解过潜水服类型的文清舟不知道这种较为简略的潜水服深入自己脚下几十米处的深处是不是会有什么下水后才会知道的负面影响，但她知道KP有意让自己在仓库里发现这身潜水服还有正好够叶胜和亚纪两人使用的氧气瓶数量，就意味着水面下一定发生了一些祂希望自己介入的有趣事情。
说是有趣，实际上就只有KP一人会感到愉悦，对于文清舟来说则是一次不得不去参加的鸿门宴。
听着就像近期刊登在少年跳跳的不可燃忍者里每个人都要被迫配队的包饺子大结局一样牵强，但如果站在了KP的角度稍微换位思考，再结合一下对方就是那种一定会因为想看到更多乐子而再次强制性安排这次侦查结果的垃圾混账，文清舟一瞬间就理解了一切。
【你真应该为我的大出血感到心疼，我亲爱的小清舟，为了让你的“毕业旅游”更有参与的实际感，我可是和一个长不大的恋兄癖小鬼做了笔亏损的交易。】
那你就应该去看海而不是把目光就此局限于我和长江，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在海旁边上演321跳来取乐自己，没钱了也能直接下。
多么万能，我和长江可做不到这一点。
嘴上诚恳地向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那位小恶魔的KP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文清舟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很是迅速地脱下了身上除了内衣以外所有的衣服。
在自身没几点肉的瘦小有力身躯都还没有对江面上自带的低温有什么特殊的抖三抖反应的时候，文清舟又迅速套上了那件冷冰冰的潜水服，将一切问题都隔绝在空气之外。
她毫无掺和摆在面前的陷阱之意，也不止一次反抗过这份既定的命运。
那么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是与她共同被卷入了相同事件的同学兼朋友不仅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亲人，还变成了欺负人的“坏家伙”，也是以前被文遥和李霁敏办领了跨国收养手续，她在名义上有着双重人格的哥哥迄今都还在霓虹受苦受难。
虽然“坏家伙”和“受苦受难”这两个形容词分别放在那两个家伙身上都实在是有些屈才以及生动形象地表现了文清舟对那两个家伙到底有多厚的滤镜，但KP也不打算就此提出自己的异议。
毕竟远在卡塞尔学院和霓虹的那两个家伙可是不论哪个都深得那个时刻的文清舟好感，祂也没有真的无聊到要顶着文清舟和自己吵架的风险去戳穿两个人所伪装的那层像泡泡糖般轻薄的假象。
我现在能够自由分配的职业点和兴趣点分别有多少？
伸展着拳脚力争让自己更快适应潜水服带来的贴身触感，文清舟并没有打算深入了解KP全知全能的想法，反而是迅速开启了下一个更符合实际的话题。
文清舟对对方和那位交易者之间达成的共识毫无想要了解的兴趣，也完全没有一丝身为调查员应有的作死好奇心，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半点都称不上“毕业旅行”的长江之旅，迅速回到陆地上继续她原定的旅游打卡计划。
谁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甚至还不如对闪着等待船只归来的灯塔与船只本身来得直接，不然又怎么会有“花束般的短暂恋爱”这种正常人都认同的结局出现。
【职业点205，兴趣点95，除了斗殴和闪避是你主动点的以外，其他技能全都是通过阅读和后天的努力学习来加上去，不得不说你真是我见过最节省的PL了。】
在涉及到本职业务的问题加持下，KP很快就将刚才的话题弃之脑后，祂有节奏地摁起圆珠笔开关，语气中满是惊讶地回答着文清舟。
当然要节省，这种只会随着教育和灵感上升的终生技能点怎么能不节省？
没有把这句反问咬牙切齿地甩在KP的脸上都已经是文清舟看在对方有时候还是给自己帮了一些忙的份上，反正她从来就没指望过像对方这种高兴起来就会不顾自己和他人生死的疯癫性格会理解自己未雨绸缪的行为。
也是多亏了自己这份做事总会给自己留有一份退路的谨慎性格，文清舟才有多余的技能点来面对这场由KP本人临时主导，自身倾情出演的滑稽喜剧。
因为卡塞尔学院外出任务时一定概率会进行水下打捞工作，所以我将潜水设为自己本职技能之一，再使用职业点和兴趣点分别把潜水和游泳都提升至65和60。
依照KP曾经给自己说过的创建方式编写着自己薛定谔的经历，可以的话文清舟更喜欢使用被祂称作钻规则空子的作弊方法来稳步提升，但眼下迫在眉睫的局面却已经不允许她继续温水煮青蛙。
【啧……好吧，这是依照你现在的经历能被认可的过去和理由，那么小清舟你的职业点和兴趣点分别还剩下141点和55点，是否现在就需要投掷检定骰？】
KP难得一见的咂舌倒是很好地取悦了文清舟本人，也让她不得不物理性下海的抗拒心理少了几分。
不，待我真正入水后再投掷。
为自己调整好下水前应该做的一切准备，文清舟尝试性地拿起了另外两瓶肯定会有用而不是单纯被KP当作摆设而指出的氧气瓶。
在发觉自身60的力量足以让自己不用投骰便可以轻易将其都带入水中以后，文清舟的心情又不由得愉快了些许。
[.rh，D100=？]
“你要擅自下水？”
好吧，看来现实总会给幸运只有35的文清舟当头一棒，当她抱着两瓶全新未拆的氧气瓶，背上还背着一瓶氧气瓶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仓库，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贼似的左顾右盼，女人的声音就已经自内舱的那头传来。
那道声音很是平静，也完全没有见到了私自穿着潜水服的文清舟以后应该有的疑惑。
文清舟知道她，她是“钥匙”的亲生母亲，也是诺诺的继母。
【啊哈，很显然我们喜怒无常的骰子女神并不愿意眷顾一个毕生都和不幸绑定的倒霉蛋，很遗憾，在你前脚刚踏出仓库的那一刻，你就被其他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为什么？
很不文雅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会被屏蔽的脏话，不论说服、魅惑还是话术都保持着基础值，仅有恐吓经历几次的成长后足有26点的文清舟已经在计算着凭借自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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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70点敏捷先下手为强的成功率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说实在的我不是很建议，毕竟在抱着两瓶氧气瓶的前提下你所有的实际行动都要自带一个惩罚骰，我还得骰一下前舱所有人的聆听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听到了你造成的声响。】
计算着文清舟可能会进行的举动会带给自己多少额外的工作量，KP充满理性地向她分析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会带来的后果。
【这很麻烦的你知道吗，我又不是什么无情的投骰机器，但……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也不介意连续动一动自己宝贵的双手来给你书写一段不一样的历程。】
虽然PL本人出人意料的举动的确会给自己带来一番独特的风味，但向对方说明行动后可能会带来的风险也是KP的工作之一。
至于后面那句抱怨？不过是祂本人的有感而发，反正文清舟真要坚持这么做的话祂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就是组成了“文清舟”的意识换一个新的人设卡来进行这场漫长的战役模组，祂就着对方的新身份重新进行一次漫长的兼容导入，仅此而已。
不，我并不相信骰子的重量与它对我隐约存在的杀意。
就着KP提出来的投骰假设思考了一下假设自己在行动时随意一处小失败而可能导致的结果，文清舟很是干脆地选择了另一种听上去也不是很稳妥，但相比自暴自弃的袭击来说稳妥得不知道多少倍的方法。
“……我听到了水下有道刺耳的声音在呼唤我，叶胜前辈和亚纪前辈可能遭遇了危险，我要去帮助他们。”
【你这算什么好方法！】
自己胡编乱造的声音究竟存不存在于混血种的灵视里，这点文清舟是不知道，但她唯一知道脑海内KP的声音就已经足够尖锐，也足够刺耳。
是了，其他混血种都没有像自己一样没有第三方KP介入就一定会死役化的龙血纯度，所以无从得知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水面下苏醒的声音，而在他们掌握的认知范围之外的界外知识，便是留给文清舟操作的空间。
换作是经历了更多风风雨雨的洗礼，相较于现在年长了不少的文清舟或许还能想到其他值得信服的主意，或是能够更加面不改色地撒谎。
但放眼于当下，这是在被发现的一瞬间大脑就完全陷入了宕机状态，有且仅有15岁的文清舟在舍弃了本能般通过袭击他人而逃脱的冲动以后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能让一个未成年人操心这么多就已经是严重的成年人失格行为，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都应该在事后请自己吃饭或者等自己上台打比赛的时候在台下为自己欢呼，特别是叶胜和亚纪！
已经对职业选手这个身份接受良好的文清舟丝毫没有察觉自身关注的重点有哪里不对，她只是手里继续抱着有自己一半高的两瓶氧气瓶，眼神飘忽地等待着女人宣判结局。
[.rh，D100=？]
[.rh，D100=？]
【哇哦这两个暗骰的大小……】
“我明白了，稍等一下。”
还没有等KP感慨完，文清舟再次想好要如何应付女人新问题的说辞以后，对方就已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就向内舱走去。
文清舟本意是趁着女人转身离开的瞬间拿起氧气瓶就跑到甲板上，顶着暴风雨拍打在脸上的湿润触感开始上演这次不入流的三流剧本，但混血种特有的直觉又在滴滴叭叭地告诉她女人不会害自己。
第一个我知道是投掷我的行为是否会被诺诺的继母发现，那么后面的两个暗骰又分别是指什么？
本着既然被发现就干脆看看女人具体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摆烂心态，文清舟停下了偷偷溜走的脚步，询问KP刚刚发生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一个是投女人对你谎言接受的程度，第二个是在第一个的基础上投掷女人是否愿意替你隐瞒去向，毕竟小清舟你从来都不擅长撒谎，特别是在你自己有所隐瞒的情况下。】
对于这种已经发生且成功影响到现实走向的投骰情况，KP倒是没有搞什么更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很是干脆地告诉了文清舟六面骰的具体所指，还顺带损了一句她的薄脸皮。
【不过投出来的点数才是比较值得惊讶，第一次我竟然投出了个100，相比之下第二次的90都变得无伤大雅了起来。】
文清舟都还没有刻意去问，KP就已经憋不住半句话，洋洋得意地炫耀起自己投出了堪比1-5的大成功区间的100成功率。
相较于之前投掷的竞技场100胜率，很显然这一次的100更具有含金量，它意味着此刻不论文清舟在这里如何生搬硬套地给出一个满是破绽的回答，女人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她，甚至会协助她。
就像现在。
“拿上这个吧，它应该会对你的下潜工作有用。”
在文清舟都已经不知道要继续和KP聊些什么她和祂都知道的家常话题，女人终于从后舱再次走出来，这次她的手里多了一份装着红色液体的小型真空管。
“里面有‘钥匙’的一毫升鲜血，虽然我知道你体内高纯度的龙族血统同样可以做到它能做到的事情，但深海里你是无法在不破坏潜水服构造的前提下，用自身的鲜血打开相同的‘门’。”
给文清舟解释的时候，女人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平淡语调，就像她冰冷的面容般没有一丝值得掀起的波澜。
文清舟当然知道女人如此轻易地把“钥匙”的鲜血给予自己是因为KP根据投骰情况拨动了因果律的丝线，但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想要问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包庇自己，就好像……
……就好像受到了谁的委托一样。
“跑到曼斯身边帮忙的那个小孩马上要来找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仿佛是预判到了文清舟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女人仅用一句就成功让她闭上了嘴。
她对女人指的是谁心知肚明，正是因为这点不用说出口的明白，自认不是什么黑寡妇性格的文清舟才不能把对方牵扯进这场即将在水下上演，毫无生命保证的剧本里。
她自己未曾解答的疑惑固然重要，但没有什么是比仅在刹那间绽放，又在转瞬间枯萎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更何况她接受过的正常人教育也不能接受让掌管死亡的塔纳托斯把一个对自己抱有好感的异性给就此带走。
那简直与“正常”压根沾不上半分边。一直以来都在维持“正常”的文清舟如实评价。
再次确认一下，我现在的潜水和游泳分别是65点和60点，没错吧？
注视着船舷下浮游物飘得到处都是，指不定脸上被暴风雨刮来的雨滴都比它干净的墨绿色水面，文清舟向KP询问着她早就知道的事实。
绝对不是她不想下水，绝对不是。
【在数值这方面我是绝对不会出错，你是害怕了吗，还是需要我勉为其难充当一下你的Jack，和你在暴风雨里上演摩尼亚赫号版本的“You jump i jump”，Rose小姐？】
【噢不好意思，忘了我在这个低维世界没有实体，还是忘了这茬事吧。】
微微用力抱紧了怀中冰冷的氧气瓶，脑海内KP的语气仍旧是自己印象中的不正经，说话的方式也还是那么不着调，文清舟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份随着下水就会来袭的孤独感似乎距离自己又远了一些。
我更想要美元或者黄金当我的Jack，而不是一个在字面意思上连脸都没有的家伙……做好检定的准备，我要下去了。
心里默念着321，得到了KP肯定回答的文清舟就这样“噗通”一声，带着两瓶氧气瓶从船舷上翻落至水面，再也不见踪影。
轻哼着流行至今的“我心永恒”，把手中的圆珠笔有节奏地转动着，KP将写满了过程的笔记本翻至新的一页，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文清舟接下来的下水表现。
月色已尽，人类都不曾踏足过的更深层深渊里是否会有诡谲绚丽，有着似人面孔的海洋爬行类动物怀揣着不容置疑的恶意静待宾客的来访？
嘘，这是不能被提前知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