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卡塞尔学院的课本上都不会记载,成年龙族的胃袋里装着究竟是他们吃剩下后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还是一个被某个不知道名字,也没有被记载于书的龙学家提出的所谓能连接未知空间的小型尼伯龙根。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后者。
亲身体验了一番被龙不带任何嚼碎就吞下肚是什么感受,文清舟心想这种事情说什么都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宁可再来一次意志极难成功检定失败就会看到文遥和李霁敏这对不负责夫妻幻象在远处对自己微笑的3E考试。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和龙王亲制的那套超大号瑞士军刀现在都还安然无恙。】
从KP那边传来了祂那种类似于把纸张不规则地撕碎的声响,这不是文清舟第一次从对方那边听到除了投掷骰子时会发出的撞击声和“Tekeli-li”的不知名叫声以外的声音,她理应感到习惯。
我昏迷了多久,还有你心情不好?
称得上唐突的发问显然不在KP设想着文清舟会做出什么举动的有效范围里,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毕竟文清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压根就不会安分遵循命运既定的走向,非要自己开辟出一个新结局的主,不然眼神刁钻的KP又怎么会在诸多不正常的混血种里选择了这个刚出生身上就浮现“纯化效应”的她。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不要拿你们低维生物创造的感情模板来套入我的想法,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语意不明地回答了文清舟后一个的问题还顺势警告了一番对方不要进行多余的越界思考,但也拜对方的直言,KP总算放下了那堆自她被吞入龙侍腹中后就一直在撕个不停,结果到现在还没有撕完的纸张,从那堆用自动记录的水性笔记录着一切的实时记录册里查看着上面正处于进行时的事件。
【只是过去了十多分钟,让我看看……这条跃龙门失败的鲤鱼就在几分钟前干掉了一架重型直升机,友情提示最好在它下次吞东西之前想办法离开,不然你多半会被炸成拼都拼不起来的碎肉块。】
就像羊毛总是出现在羊身上,花蜜也不会脱离植物蜜腺独自产生,只是一些很奇妙地察觉到你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仅此而已。
把自身和KP的关系比作了羊毛与羊,花蜜与植物蜜腺关系的文清舟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比喻是多么语出惊人,她现在全身心都放在了观察这个别有洞天的成年龙族胃袋。
【不错的比喻,但放心吧,只是在把一些已经不重要但放在桌上又很碍事的纸张撕掉,我的心情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好。】
拍了拍自己几乎是用Ps的吸管功能吸取了周遭黑暗颜色来涂上去的黝黑双手,KP想自己可没有在忽悠文清舟,毕竟记忆总是在无时无刻地被各种因素所扭曲,能保留下来的自然也只有那些更美好的瞬间,饶是祂是高维生物也逃不过这套规定。
如果文清舟能看到KP那边的画面,那么她一定会惊讶对方撕碎的那些纸张并非她自己想象中仅用来泄愤的白纸,也并非KP口中那些“已经不重要的纸张”,而是一张张由小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文字所组成的记录册。
那是KP曾经还没有千万个相同又有着不完全相同性质的平行宇宙里找到“文清舟”时用桌上那支几乎从不断墨的黑色水性笔所记载的其他人的命运,也是那些都还在处于现在进行时的命运。
KP不会否认自己过往的行为是否有像现在影响了文清舟的判断般直接或间接地影响那些被祂无言观察的生命体,但在观察过程中亲眼目睹了一些不得不发生的糟心事的祂却已经不会再对这些自身没有任何过错的生命体再进行更多观察。
好吧,反正我已经有了新的玩具(文清舟)供自己观察,那么就是时候将那些因为一粒老鼠屎而变得非常不愉快的观察过往都付之一炬了。
在观察的过程中莫名其妙地被某些明明对自己观察过程毫无益处,却又喜欢站在高处指手画脚指责自己不应该这么做的理中客所惹恼的KP很是愉快也很是自我地做出了这个任性决定,手上更是开始了不停地撕碎曾经那些带给自己美好回忆的记录并将其喂给脚底黑暗的重复过程。
只是祂没有预料到有着几乎可以无痛抖落身上液氮的80点健硕体质的文清舟会这么快就醒来,而对方不用暗骰的70点灵感又会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情的变化,并且本人还没有像明面上表现得那么冷漠地弃之不理。
三个自以为是的没想到就此组成了现在这番不上也不下的局面,但KP可不会宣布为此负责,祂最多只会在下次的投骰失败时稍微给文清舟放放水,比如说多投几次之类的?当然一切都得看祂那时候的心情。
KP漫无边际的思考并未影响到文清舟自身带着些许好奇心的探索行动,她已经成功在这个有着充足空气,会随着龙侍呼吸而均匀起伏波动的胃袋里找到了那盒还没有像自己这套潜水服一样被他消化得大半的青铜匣子。
用手上还未完全被腐蚀完全的潜水服碎片剥开了匣子上带有强烈腐蚀作用的盐酸,身上压根就没剩下几块好布的文清舟就着手上还在滋滋冒烟的碎片,抠着那条肉眼不可见的凹槽用力扳开了金属板。
完全没有像文清舟自己在闲暇时看的武侠小说里会有十多箱给不出具体数字的金银财宝作为陪葬品,也没有像童话书里会发出闪闪金光来彰显自己有多么珍贵,只是在开启时有一段清越的鸣声,然后便呈扇面完全散开。
这不就是一套超大号的瑞士军刀吗?
哪怕文清舟知道KP不屑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撒谎,但看到匣子里那套据说是龙王诺顿专门为屠龙设计的七柄刀剑出场方式如此朴实无华,她还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或许传说只会出现在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死亡三圣器都还会比这七把看似平凡无奇的炼金刀剑更像圣器。
【醒醒吧,不管是在游戏还是在现实里你都当不成会骑着扫把在天上乱飞的小魔仙,哈●波特不存在于这个低维位面。】
早在文清舟还在跳级上初中那会,她残留在脑海里那点“希望会有一只猫头鹰通知自己入学”的魔法师幻想就已经被现实中那些同班同学不留情面的嘲笑声给打破,现在KP的这句话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叮咬。
【还有我老早就说过,这就是套超大号的瑞士军刀。】
KP后半句的抱怨文清舟就权当没有听到,她已经在思考着自己该如何把这套组合式的瑞士军刀里的其中一把安然无恙地拆下来。
【趁你大腿上被鲤鱼鳞片刮掉的那块肉还在流血的阶段,把你的血液抹到刀匣上,然后再按你的心意随便拔一把出来。】
虽然诺顿在“七宗罪”上铭刻的规则让那些不合适的刀剑都只能重创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龙王而无法彻底杀死他们,但文清舟要面对的只是一只奉命看守着青铜城的龙侍。
无论哪把炼金刀剑于龙侍而言都像是一把涂着致命毒药的武器,区别只是取出来的武器大小决定着它感受死亡将至时的恐惧时长。
就算文清舟还没有搞明白“七宗罪”里每把刀剑的真正作用,在听到了这首由七种不同音阶的心跳声组合起来的暴虐之歌,她也不得不被迫弄清了这个毋庸置疑的绝对道理。
[.sc1/1d3,D100=70/64 失败,理智变化:64→62(扣除1d3=2点)]
先前的意志检定失败与遇到龙侍后扣除的理智都还不如自己正面接触苏醒后的“七宗罪”扣除得多。
用另一边自己没有沾上血液的手随意抹去了不断从额头处渗出的冷汗,文清舟尽可能用深呼吸的方式来平复自己不受控制想要去追随节拍而跃动的过快心跳,将手放在了那柄酷似岛国武士用来切腹的短刀上,用尽全力地想要将其拔出来。
[.ra力量,D100=81/60 失败]
当六面骰用平和的电子音宣告着力量检定的失败结果,文清舟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拔不出来这把看似只是肋差,实则不仅能在绝望之际切腹还能用以屠龙的炼金武器。
甚至都还没等“七宗罪”张开它柄上会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的金属鳞片以表拒绝,文清舟就已经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松手,而不是继续与刀匣里另一股握着刀柄的力量死磕到底。
【有一种爱叫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你在做什么?】
只是刚扯着和骰子播报声同源的电子音唱了两句,KP就发现文清舟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原有的那份淡漠神情,完全没有半分气馁之意。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继续拔刀,她还不想呆愣楞地在原地被龙侍的胃酸给淹没。
都已经是懒得去应付明知故问的KP,文清舟甩了甩自己被那把短刀的刀柄摩得通红的手,继续放在倒数第二把大的亚特坎长刀的刀柄上。
[.ra力量,D100=66/60 失败]
虽然这个数字已经十分接近了文清舟力量的极限,但多出来的那6点在正常情况下显然不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变成彩蝶双双飞去。
本着每把刀都有一次检定机会,自己也还剩下5次检定机会的文清舟没有多加犹豫,又一次松开了握住亚特坎长刀的双手。
这回她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像刚才一样傻傻等待着KP的嘲笑,反而趁着长刀刀柄上的龙鳞又一次炸开的时间握住了它旁边窃笑着看戏的苏格兰阔剑剑柄。
[.ra力量,D100=80/60 失败]
比第二次投掷还离谱的数字与第三次尝试让文清舟已经逐渐习惯了趁着龙鳞还未完全炸开的间隔松开双手,将今天之内遭受了无数次生命恐吓的它放于第一把近似于代表C国铸剑工艺最高水准的八面汉剑的刀柄上,进行第四次尝试。
要是这把再拔不出来,我就把这个现在还没有封口的青铜匣子翻过来,把刀刃部分用力怼在龙侍的胃壁上让它喝龙血喝个够。
[.ra力量,D100=6/60 极难成功]
或许是文清舟的想法还是太过超前激进,又或者是本着死道友也不死贫道的想法,以至于让那些寄宿在刀剑里的“活灵”终于学会了“妥协”二字该怎么写。
虽然“‘活灵’是否还拥有自我”这个问题迄今为止都还保持着炼金领域的学生和教授都时不时会拿出来就此发表一篇论文进行讨论的活跃程度,但对于文清舟来说答案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一把能够带领自己脱离险境的武器。
毕竟她那点浅薄到皮毛的炼金知识都完全是通过阅读哈●波特所了解,而她本人也完全不准备在事后进行对应的课前预习。
[.sc0/1d4,D100=87/62 失败,理智变化:62→58(扣除1d4=4点)]
未等文清舟表现出更多在危难关头里像把番茄酱从包装里挤出来般轻易获得了武器时应有的喜悦反应,突如其来的精神检定与足有4点的理智扣除已经硬生生地给她来了一发下马威。
此刻,刀中的“活灵”才真正苏醒了过来。
如果文清舟此刻还有能够独自思考的意识,她肯定会发现这把刚被自己拔出来的八面汉剑正如同锅炉里跳动的火焰般流动着金色的光芒,但现在的她甚至都已经听不到KP又在自己脑海内说些什么怪话。
只是自己一次呼气又吸气的短暂时间,文清舟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维持的普通人观念就像曾经在7岁生日的当天忽然和脑袋里另一道不和谐声音搭上话的自己一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所有生命体都在渴望获取的最高位权利,亦是足以让蜉蝣轻松撼动大树的庞大力量。
气血不断冲上头部的文清舟现在就可以超乎往日刻意保持的沉静来进行接下来这段胆大包天的发言,她现在就感觉眼前的万事万物无不在为自己倾倒欢呼,自身耳旁那段响个不停的理智检定就如同近期在H市里响个不停的蝉鸣般,除了聒噪外一无是处。
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头一次让文清舟感受到了自己命运被他人掌握在手中的未知恐惧,她试图想要松开双手,脱离被这种能够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力量控制的局面。
但刀剑上独属于青铜与火之王对其他龙王的憎恨之意,此刻正以堪比锅炉底下火焰灼烧的速度在文清舟一干二净的内心世界里穿梭蔓延。
在这种带有报复性的不间断理智检定下,文清舟剩余的理智被消耗殆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切仿佛都已成定局。
<我不过是稍微眯了那么一小会,怎么你这个小家伙现在就已经和诺顿扯上关系,还突然被一个陌生高维存在给标记了?>
不同于KP与六面骰只会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带来坏消息的电子音,一道明显是智慧生物才能发出的人声突然出现在名为“文清舟”的上锁语音房间。
就像八面汉剑里席卷而来的愤怒般没有任何前兆警示,身为当事人的文清舟都还没有从满盈的愤怒中分辨出来者的身份,听上去雌雄莫辨的祂又为什么会表现出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对方就已经用没有半分生气的轻飘飘语气继续往下说,
<要是让姐姐知道,她肯定又会在自己不存在各处的尼伯龙根里和那个强行鸠占鹊巢的家伙一块生闷气吧……呵呵,还真是让人期待的场面。>
文清舟想要问些什么,却听到了手中的八面汉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自己重新找回了足够让自己独立思考的理智。
就好似它只是被人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反光的剑身,却一下子拨开了那串在她贫瘠的思想平原上肆意妄为的愤怒之火。
你……
<只是看在姐姐还有那个家伙的面子上让“傲慢”里面的“活灵”稍微安静一点,而且帮助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给另一个和我完全不对头的家伙添堵,所以“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硬要找一个称呼的话……叫我“飞蛾’”吧。>
倒也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只能说就像是对待自己饲养了多年的宠物般轻轻松松就预判了文清舟所有能提得出口的问题,自称是“飞蛾”的来者继续保持着那份像水中来去无踪的幻月般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飞蛾”的初始好感?1d100=28]
这还是文清舟第一次见六面骰如此迫不及待地彰显自己无处不在的隐形存在感,但也拜这位“飞蛾”的行为所赐,她总算弄清了那些带着双引号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另一位荣获此特殊待遇的家伙……文清舟想自己回去后一定要挑个好时机去找他弄个明白。
<竟然只有28,不过如果和姐姐还有那家伙比起来的话倒也正常,我更好奇他们的好感会是多少。>
祂能够听到六面骰的声音。
光是这个发现就足够让文清舟额头上的冷汗再次渗出,这还是她从7岁以来第一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不仅能察觉到KP,还能听到六面骰报送声的未知存在。
一瞬间,她甚至都在想手中这把在传说中诺顿用来杀死其他七位龙王而铸造的八面汉剑是否对这位”飞蛾”来客有效。
<当然有效,但前提是你能够找到现实中的我,并用它不偏不倚地刺穿我的心脏。>
“飞蛾”想祂大概是懂得为什么姐姐和那家伙会对以前和现在的文清舟都偏爱有加了。
毕竟连经常在世界各地搬家睡觉的祂都很少遇到思维如此接近龙族,但行动上又不会像死侍那般无趣的纯血种,更何况只喜欢宅在自己尼伯龙根里一睡不起的姐姐?
【怎……kdjaielc……信hao……断……zielubrwo……开……】
只可惜美妙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倒数着那位在被自己出其不意地切断当前通讯轨道的高维存在进行重新连接所需要的时间,“飞蛾”想反正下次自己进入尼伯龙根不用被共同有着不小起床气的姐姐和那家伙混合双打的谈资也有了,干脆这回就到此为止吧。
<好吧,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高维存在又准备重新连上祂唯一能干涉命运的信号台(你),我们这次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小家伙。>
带有妥协意味地叹了口气,“飞蛾”甚至在自己真正离开文清舟的精神世界前,还颇为好心地用精神力将她脸颊旁那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别至耳后。
<我会和祂们好好回味这次我与你充满意外之喜的短暂相遇,所以待到下次我们见面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被哪个没有眼力的家伙杀死啊,文清舟。>
轻笑着留下了最后一句不能算作正常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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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待到文清舟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蛾”的声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KP一直在那“喂喂喂”地喊个不停。
而那个装载着其他六把炼金武器,却失去了存在感的青铜匣子早已咔嚓咔嚓地闭上,无声彰显着它沉默寡言的贪婪本性。
【刚刚信号不好没接收到你那边的实时画面,我现在应该还不用给你折黑白纸花来默哀你?】
已经无暇理会姗姗来迟的KP那个出于真情实感的问题,文清舟还在亲自体会着这把不作妖的八面汉剑带给自己那种仿佛能让万物都臣服于自己脚下的犯规力量。
【没想到“傲慢”里装载的言灵竟然是那家伙的“魔神特权”,这可是模组原文里面完全没有提到的新发现,我得赶紧记录下来。】
疯狂翻书与提笔记录的杂音就此代替了KP喋喋不休的念叨,成为文清舟精神世界里第二位不请自来的来客。
好在KP正式进入无人能干扰的碎碎念记录阶段之前,祂好歹还是良心地把有关“言灵·王权”的相关知识像文清舟当初被决定了言灵是“刹那”一样,一股脑地都塞进了对方今天已经过载运转的大脑。
当然了,现在觉得自己脑子就要像烟花一样炸开的文清舟并不准备在龙侍的胃里使用王权这个要是被仕兰中学的物理老师看到,就一定会认为自己世界观崩塌的作弊言灵。
她还没有在获得了能够逆转当下局面的力量后就失智地忘记自己身上这套潜水服已经被盐酸腐蚀得破烂不堪的现状,更何况如果文清舟没有猜错,这条龙侍大概率就潜伏在水中,像戏弄盘中食物般和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玩着你追我赶的死亡游戏。
要是真在龙侍体内发动“王权”的能力,那到时候只能请摩尼亚赫号上的学长学姐们在长江底下打捞自己被水泡得呈巨人观的尸体了。文清舟毫不避讳地联想到了自己的死亡。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拔个武器的操作搞得自己身上又多了不少未解之谜,但从中获得了不小利益的文清舟还是大度地表示了她不计前嫌的良好品质,用剩余那段还没有被腐蚀的索带把匣子紧紧缠在后背,颇有一番要与匣子生死与共的风范。
对此活得比文清舟还久的青铜匣子只是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金属低鸣,以作它的回应。
不过在这个盐酸会因为时间变化而逐渐上涨的密封空间,文清舟可没有闲心来解读这门陌生语言。
把身后的金属匣子调整到无论做出怎么样的大动作都不会那么硌到自己的舒适区域,文清舟将那把刚被“恐惧震慑”的八面汉剑对准了龙侍随着呼吸而起伏波动的胃壁。
虽然文清舟自己都知道她点的格斗技巧是斗殴而不是剑,做不出那种像那个多半和路明非一样也在卡塞尔学院学习屠龙的坏家伙才能使出来的炫酷剑技,但如果只是进行这种不需要对准的简单刺击……
那么只有20点基础值的她完全就可以复刻出来。
“——————!!”
哪怕早已做好了预防准备,但那道比KP平常时崩溃尖叫都还要尖锐不少的刺耳叫声还是像柄开刃的利剑轻易贯穿了文清舟用衣服碎片堵住的耳膜,让她的血液把深蓝色的碎片逐渐染上一层更为暗淡的颜色。
自己的模样就像叙事诗里那个斩杀了恶龙法夫纳,沐浴着龙血而获得了刀枪不入身躯的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
用手臂随意擦去了脸上那些随着自己下垂的头发一直在滴个不停的龙血,嗅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好不容易在龙侍痛苦的翻滚中站稳了脚步的文清舟苦中作乐地想,将手上的八面汉剑再次举起,又再次落下。
举起,落下,找到合适落脚点,举起,落下,找到合适落脚点……
就连文清舟自己都记不清她到底重复了多少次这样机械化的挥刺动作,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直到传到耳中的并非划破耳膜的尖叫而是龙侍半死不活的喘息声,直到快要触及到脚底的致命盐酸被浑浊不清的深绿色长江河水稀释到触及皮肤也仅是略微刺痛为止,文清舟都不曾生起过停止挥刺的念头。
眼看河水即将布满这个随着主人风中残烛的生命而崩塌的小型尼伯龙根,文清舟最后深吸了一口空间内带有浓郁血腥味的氧气,握紧手中削铁如泥的八面汉剑,俯身向着自己刺出的唯一一个通向外界的开口游去。
[.ra潜水,D100=73/65 失败]
[.ra游泳,D100=10/60 极难成功]
虽然意想不到的失败判定让文清舟只是在重返长江的一刻就瞬间失去了自己尽力在维持的平衡,但好在第二个游泳检定还是以极难成功的结局安稳落地,让她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望着头顶上不远处那块代表着摩尼亚赫号的巨大阴影,文清舟保守估计以极难成功的游泳检定给予自己的水下速度加持,足够让她在被呛水前安全返回船上,不过在此之前……
斩草要除根。
目光投向了位于自己正下方还在苟延残踹地游动着,意图遵循爬行类动物本能活下来的龙侍,文清舟发动了八面汉剑附带的特权。
言灵·王权!
“——————!!”
哪怕身在海纳百川地容纳了大部分分贝的河水里,龙侍被重力场压碎骨骼时发出的尖锐爆鸣还是通过往上浮动的水泡断断续续地传入了文清舟的耳中。
[击杀龙侍是否恢复理智?1d2=1(是),恢复4点(1d6=4)理智]
[当前理智为62(58+4)点]
直至自己亲眼看见龙侍那个以碳酸钙组成的骨骼连带着上面的残肉都被重力硬生生地压进了河床里,脑海内六面骰冰冷的电子音代替了此刻正在奋笔疾书记录新发现的KP播报着自己恢复的理智,文清舟才总算停止了这个带有针对性的物理碾压。
再见了,假冒龙王的大鲤鱼先生。
最后看了一眼即将被松软的沙土淹没在河底的龙侍尸体来确认对方的确是死得不能再死,完全没有打赢复活赛的可能以后,文清舟才毫不留念地收回了视线,拼尽全力往上方还未开远的摩尼亚赫号游去。
开启了刹那才勉强在氧气用尽的前一秒拼尽全力地扒拉住船侧的救生艇边,拼命将头部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文清舟从未感觉过原来自己能和新鲜空气做朋友竟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强迫原本就没有安装好微笑功能,现在被长时间泡在冷水里更是懒得动弹的嘴巴对甲板上惊魂不定注视着自己上岸的所有人勉强勾起一个生硬的微笑,文清舟终于说出了她重回文明社会的第一句话,
“劳驾,有谁能先高抬贵手把我拉上去吗?” </我会和祂们好好回味这次我与你充满意外之喜的短暂相遇,所以待到下次我们见面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被哪个没有眼力的家伙杀死啊,文清舟。></好吧,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高维存在又准备重新连上祂唯一能干涉命运的信号台(你),我们这次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小家伙。></当然有效,但前提是你能够找到现实中的我,并用它不偏不倚地刺穿我的心脏。></竟然只有28,不过如果和姐姐还有那家伙比起来的话倒也正常,我更好奇他们的好感会是多少。></只是看在姐姐还有那个家伙的面子上让“傲慢”里面的“活灵”稍微安静一点,而且帮助你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给另一个和我完全不对头的家伙添堵,所以“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硬要找一个称呼的话……叫我“飞蛾’”吧。></要是让姐姐知道,她肯定又会在自己不存在各处的尼伯龙根里和那个强行鸠占鹊巢的家伙一块生闷气吧……呵呵,还真是让人期待的场面。></我不过是稍微眯了那么一小会,怎么你这个小家伙现在就已经和诺顿扯上关系,还突然被一个陌生高维存在给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