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的贺村重山。
贺村边缘处。
柳草村
乔三观皱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不远处青绿绿的田地,田地里面种着的都是白糜子,今年他们才是种白糜子的第二年,按照道理讲,怎么都应该比前一年好一些。
然而,也仅仅是好一些。
明明贺村人都手把手教的,他们还是做的一般,不得不说,这让乔三观有些难受。
蒲十一娘看着老大这幅模样,也有些感同身受,纳闷道:“怎么说呢?白糜子咱们种得不行?难道说要拜土公土婆?”
土公土婆算是种地人最常见的信仰了,村里人最常见的愿望就是丰收。
乔三观听到着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之前逃荒的经历,乔三观对这类神祇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神灵真的能感应到世人想法,他恐怕还会怨恨。
“不行,不能拜神!”乔三观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就紧接着一句话打断了蒲十一娘的话。
两人心底一惊,纷纷转过头,正好对上的就是一脸严肃的钱沟子。
钱沟子看见两人回头有些惊讶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可能大题小作了,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缓缓神,开口道:“咱们村不拜神的。”
“主要是你们也知道,咱们村之前受过这些邪神多少苦,都快要离开那地界了,那邪神还是不肯放过咱们。”钱沟子以为这两人还不死心,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说到这里,钱沟子语气就忍不住愤恨起来。
虽然说他们现在日子的确比以前好过不少,可谁愿意好端端的就背井离乡,也就是他们有铜镜娘娘庇佑,否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钱小哥,你怎么下来了?”蒲十一娘先是一愣,随后又很快的打招呼,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放心,咱们没有拜神,只是拜土公土婆,祈祷来年有个好收成。”蒲十一娘也担心钱沟子误会,连忙开口解释道,她语气还有些无奈:“咱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种得不对,这白糜子怎么种都比不上你们那边,明明花费的功夫也不少,偏偏长得就一般,看得人心急。”
一听到这里,钱沟子就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有些不好意思。
乔三观与蒲十一娘也都是好性子
的人,看得通透,也明白贺村人的不易,也不反驳,反而是开口解释。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钱沟子一听到蒲十一娘的话语,他就连忙笑着解释道:“这白糜子到底是白游级的诡植,它都有自己的脾气,再熟练的老手也都要相处时间久了才清楚,一不小心闹得白糜子不开心,也收成欠佳。”
“再说你们平常也没少喂血肉,我刚刚去看了田地,算是不错的。”钱沟子还安抚乔三观与蒲十一娘。
“这可真是闹的,想它多收成一些,咱们可还欠着贺村的债呢,有着债压在心头,可不让人难受嘛。”蒲十一娘爽朗一笑,不过她也就是说笑而已,不想让钱沟子不好意思,有债归有债,不过起码他们有个奔头。
这可比他们曾经在逃荒路上好多了,人干活都有劲。
钱沟子摇摇头,道:“那也别太累的狠了,村老们也没急的跟你们要,身体要紧。”
“哎!”
“晓得了,钱小哥。”
钱沟子扫了一些旁边的乔三观,这位乔少村长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相比于刚来到贺村的活不过几天的凄惨模样,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不过依旧看上去有些疲惫。
钱沟子对于这位负责的乔少村长印象很是不错,也明白柳草村人为收成发愁的事情。
“……”钱沟子突然想起来贺四叔曾经说过的话,动作一顿,有些犹豫,道:“若是真的想要收成好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钱小哥,难道你有办法?”一听这话,蒲十一娘就有兴趣了,她这人干什么都有劲,这才过了多久,自家房子都起好了,还是逃荒人的第一批,现在最关注的就是地里的收成问题。
乔三观比蒲十一娘慢一筹,身体弱,不过他脑子活,也算是赶在中等速度起好房,也关注收成,他还要关注整个村的收成。
钱沟子神情更加犹豫了,他这才刚刚说过不让拜土公土婆,现在又说这么个事情。
“我说了,其实信不信由你们。”
“说吧,钱小哥,你还不信我俩的嘴严嘛!”蒲十一娘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你们不如拜拜咱们这片的水和风啊!”钱沟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乔三观与蒲十一娘,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你们想想看,地里的肥料
咱们都堆好了,现在可不就指望水啊,风什么的,这可都是关乎收成的。”
“可钱小哥你不是说土公土婆不行吗?”乔三观一愣,下意识的道。
钱沟子摇摇头道:“不一样。”
“土公土婆那是邪神。”钱沟子语气认真的道:“你们拜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种邪异感,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高处盯着自己,对不对,看我们就像是一坨血食?”
“有的地方的土公土婆还要血祭品的。”钱沟子说道。
“可咱们这片的清风湖水不一样。”钱沟子想起自己拜这片地界的风与水的时候,那种极为特殊的感觉,虽然那边的回应也十分平静冷淡,可却让人有种安全感,明白自己不会成为口中食物的安全感。
钱沟子说出自己当时的感受。
乔三观与蒲十一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钱沟子是这么个说法,也完全无法想象拜神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安全感。
这怎么可能?
谁家拜神不都是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合规矩,自己就沦为祭品了。
可一看钱沟子满脸认真,怎么看都不像是说笑,这位是真的感受到安全感了。
钱沟子挠挠头,他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段话放在外面可能是天方夜谭,到处胡说,乔村长与蒲十一娘不适应才是正常的,他顿了顿,小声开口道:“其实我总感觉我们拜的比较特殊,可能是这片的山神。”
“也只有这片地界拜才行,出了铜镜娘娘的庇佑之外,那就别拜了。”钱沟子还特地强调一声道,这一看就是他已经试过了。
蒲十一娘下意识反应就是钱沟子是不是拜错了,以为自己拜的是清风湖水,指不定是哪里来的神祇,只是不知道那邪神用得什么手段拜让他错认为安全。
“……”乔三观就想的多一些,他不认为贺村人会想不到这个,毕竟有铜镜庇佑,要是真的是邪神,诡器自然会提醒。
乔三观想起外面的收成,心底一顿,继续询问道:“这拜这个清风湖水有什么讲究吗?”
“……啊?”钱沟子一愣,没想到乔三观就这么问,他还以为乔村长会犹豫很长一段时间呢,没想到接受的这样快,他挠挠头,开口道:“好像也没什么讲究,不用血食,只是用些果子粮食拜拜
就成,如果没有这些祭品,拿三个碗,一碗放泥,一碗放水,一碗空着。也能拜,要是碗都没有,也可以在心中念念。”
“至于神名的话?”
“咱们拜的时间久了,心里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名字,好像就叫什么餐风饮露福德正神,是不是有些奇怪。”
“那碗泥其实指的就是米,因为没米嘛,泥也成,只是你要是用米,拜完还能自己吃的,这位好像也不讲究。”钱沟子笑嘻嘻的说道。
乔三观听到没有血食的时候就愣住了,瞳孔地震,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拜神仪式,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要血食的拜神仪式。
一旁的蒲十一娘也猛的转过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家传缘故,她对拜神仪式也有些研究,比如说拜神仪式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规矩大多都有血食,只是大多数都是诡异血肉,有些还会要人类血肉,这里的规矩竟然还可以往下代替。
蒲十一娘现在真的相信钱沟子口中说这位神祇安全了,这位连仪式都不想要血食,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这群普通人。
钱沟子也就是过来看看柳草村田地侍弄得怎么样,一路看过来,也没自己要做的,再一看,乔三观与蒲十一娘关注的也是拜神,他琢磨一会儿,好像也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待了一会儿又重新去氿龙湖那边宰氿龙了。
氿龙血肉还能帮柳草村养养地。
等钱沟子走后,如十一娘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乔三观,开口道:“老大,咱们要不试试吧!”
“反正也就是一碗米的事情,好歹能帮忙庇佑下田地,咱们可不想再挨饿了。”蒲十一娘忍不住说道,要说他们这群逃荒人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恐怕排在第一的就是挨饿。
只有一路逃荒过来的人才懂那种饿到抓心挠肺的感觉。
乔三观当然也懂,他也知道自己村里人都饿怕了,这白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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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要,他们又总不能一直都依靠贺村人,那到时候他们是贺村的人还是柳草村的人呢?
相比于血腥残忍的土公土婆乔三观自然更偏向目前乍看起来安全一些的那位风水神祇。
“拜吧。”乔三观沉吟片刻,还是开口决定道。
乔三观与柳草村人很快就说清楚拜的神祇,他说得时候,也说这是贺村人拜的神
,不像土公土婆那样凶残,也特地将钱沟子临走前那段话强调出来,只能在铜镜娘娘庇佑的这片地界拜,出了地界,不能拜。
乔三观性格谨慎,也没带着全村一起拜。
只是让村里每家每户出一个人手看着他们怎么拜,随后他与蒲十一娘当初拜神。
三个碗,一碗米,一碗水,一碗空的。
乔三观心里想的就是这片地界的河水还有半空中轻轻飘荡的清风,口中轻轻念叨的就是村中田地里的白糜子,希望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当乔三观正式拜身的时候,紧张的情绪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仿佛有一阵微微的清风吹拂过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没有以往拜神的那种恐惧不安,那种仿佛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死死盯住背后的惊悚感。
正相反,这是一种可以说得上是安全的平静。
“……嗯?”重山上,正在跟叶禄商量这次朱灰送过来的红杉诡物遗骸该怎么处理的鬼书生一顿,仿佛感应到什么,停下说话,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有些疑问。
“怎么了?”叶禄挑眉,询问道。
嬉命人也看过来,他似乎也高兴到什么,目光看向山下,那边有东西。
鬼书生没说话,反而是掐指算了起来,片刻之后,心中有底,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山下竟然有人拜我了。”
还竟是贺村人起的头。
鬼书生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神名都传了出去,餐风饮露,那是他本来就不指望在神职上走多远,宁愿靠自己在神道上修,取的名字都带着三分随意。
叶禄也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口道:“这是好事啊!”
“难道是柳草村的人?”想想看,除了贺村也只有柳草村的人才会这样了,叶禄现在想起来自己曾经对贺四舅说没事干拜拜河水,拜拜清风,万万没想到,四舅舅真的将自己话听进去了,还将这段话说给了柳草村听。
叶禄有些意外心底也有些柔软。
“嗯。”鬼书生应了一声。
本来鬼书生也懒得管这些的,他最讨厌世人向他所求不可能之事,什么功名利禄,他看着就烦,可偏偏贺村与柳草村什么都不求,求得只有来年丰收,这让鬼书生想罢手都不行
。
鬼书生停顿片刻半响之后轻轻“啧”了一声体内诡力消失八成只留一点点的诡力剩下的全部都传给了与这片地界融合的那个神玺当中。
算了。
一阵清风缓缓吹过乔三观与蒲十一娘的脸像是平静的推开又像是在安抚他们也彻底将两人从那充满安全感的平静状态中拉出来。
两人有些念念不舍的睁开眼睛。
再次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田地虽然白糜子地依旧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在他们眼中却好像比刚才要生机勃勃不少。
这是赐福了?
乔三观与蒲十一娘心底不约而同涌出一个想法同时脸上也齐齐露出一抹喜意。
山上的叶禄当然也感受到了神力废话那么多的神力他想装看不见都难此时他正目光调侃看着一脸冷漠的鬼书生。
作者有话要说
躺.jpg
鬼书生:我餐风饮露福德正神不会庇佑人一心修炼我是个莫得感情的神祇。
叶禄:哦~
嬉命人: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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