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姜颂你在看什么啊。”
同桌见姜颂半节自习都在盯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发呆,没忍住凑过来看了眼。
结果才发现是上节课的化学实验报告。但现在上面只孤零零地写了几个名字和化学名称。
实验步骤是纹丝未动。
同桌不由得好心提醒她:“姜颂,你还是快点写吧,化学老师说明天这份报告就得交上去。”
姜颂咬着笔头,一脸懊恼。
“我倒是想,可是我不会写啊。”
她挠了挠头发,神情很是沮丧。
虽然在物理上她可以大杀四方,但这个化学,她是真搞不定一点啊。
况且当初是陆北屿做的实验,一些具体的步骤细节和注意的点她还不怎么清楚。
同桌回想了一下:“那你就去找当初和你一起做实验的小组成员嘛,让他们帮你写写。”
姜颂托着腮,还真就顺着他的思路,认真想了想。
橙子?
算了,她那和车尾气差不多的化学成绩,指望不上。
陆北屿和他那个朋友?
姜颂皱起眉来。
好像陆北屿是最靠谱的。
可是,他会帮她吗?
——
“不帮。”
少年站在楼道里,左手提着绿色的垃圾桶,另一只手插兜,橙色的光影落下来,打在他锋利优越的下颔,多了几分柔和的模糊,但说出的话却比冬天负十几度的气温还要冰冷扎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下午做值日,姜颂打扫楼道的时候,正好碰上陆北屿倒完垃圾,提着垃圾桶上了楼。
她看到他,眼一亮,连忙用扫帚拦住他回班的去路,说了自己的请求。
结果却惨遭拒绝。
姜颂还不死心,仰头,继续眼巴巴地问他:“为什么啊?”
她双手合十,看着对方,神情诚恳地开口“老师可是说过,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的哦。”
在她亮晶晶的期盼目光下,神情淡漠的少年轻轻瞥了她一眼,纯黑的眸子不着痕迹地转动了一圈,思考了几秒,最后他颔首点了下头。
姜颂见他点头,终于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可还没高兴两秒,就听到眼前少年淡定正经地又跟了一句:“可老师还说,要自力更生。”
他眼里露出些许的零星笑意,低头去瞅她,那股熟悉的欠劲儿又冒出来了,朝她努了努嘴,学她的说话腔调,还有模有样的:“姜同学,我们都要听老师的话哦。”
“陆北屿,你耍我!”
姜颂看到他那副欠揍找打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举起手里的扫帚捣死他。
就在这时,正好赶上检查卫生的老师过来,看见他们在这儿闲聊天,板着一张脸提醒他俩注意一点,认真做值日。
姜颂没法再和他闲聊下去,只好无比憋屈在地上用力挥舞了几下手里的扫帚,专门怼着陆北屿的鞋前面扫。
同时想象自己是骑着扫帚飞的哈利波特,在心底里挨个说那些能够让陆北屿倒霉的咒语。
陆北屿听见姜颂低头在那里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没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下躲避着她的扫帚攻击,还颇为好笑地抬起下巴,问了她一句:“搞什么。”
姜颂愤愤不平地把垃圾用簸箕扫起来,趁他没注意,迅速倒进了他手上提着的垃圾桶,然后冲他皮笑肉不笑地提拉了一下嘴角。
“既然陆同学这么闲,那就辛苦陆同学一下,再下楼倒个垃圾吧。”
他和她的教室都在四层,这一上一下,也能累他不少。
说完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后,就气冲冲地转身回了自己的班级。
陆北屿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盯着他俩的值日老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垃圾桶,有些服气地扯唇哼笑了声,又瞅了瞅自己的鞋,自顾自点了下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姜颂说的:“行,也算厉害。”
等他回到自个儿的教室,正好碰上上课铃声刚响起来,赶着老师进门的前一刻,陆北屿匆忙从教室后门跑进来,微喘着粗气,直接撑住后侧方同学的桌子从过道里跳了进来,清健的胳膊和手掌上因为用力显出几根青筋来,动作很是敏捷迅速,后颈渗出密汗。
等老师站在讲台的时候,陆北屿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稳,松了口气,抬手抓了把有些湿润的发梢,好让自己凉快点。
后一排的徐未来看到这一幕,挑眉呼了声,往前趴了点,凑在陆北屿后面小声说道:“不是去倒垃圾去了么,怎么这么慢。”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管的很严,不允许迟到,要是被他抓到,这节课铁定得罚站。
还得是陆北屿身手好。
陆北屿拧开放在桌子上的汽水饮料喝了一口,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削瘦的脊背向后靠着,眉眼清风霁月,神色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遇到一只拦路虎。”
说完这句,陆北屿脑海中浮现出姜颂气不过,朝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结果刚好被讲台上的生物老师看到,面无表情地点了他的名。
“陆北屿,我讲的很有意思?”
陆北屿回过神来,抬眼看着黑板上写的题目——《有性生殖中的遗传信息传递》
他笑意敛回去,轻咳了一声,本本分分地站起来说了一句,神色特正经真诚:“张老师,我是觉得你讲的太好了。”
等中午放了学,徐未来刚想问陆北屿什么时候走,结果就看到铃声刚落,他就提着个书包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
“哎,不是,生物老师罚你写的那三遍知识梳理你不写了?”
徐未来着急喊一句。
“先放着,我办完事回来弄。”
陆北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头也不回地就朝他撂下一句。
放了学,大家都在往外面走着,陆北屿个儿高,视野自然也就宽阔,长腿迈开,一路不停歇地走到六班门口,等了两三分钟,就看到姜颂臊眉搭眼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头都快要埋到地里去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那空白了一大片的化学报告,姜颂就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正要掉头回家时,耳旁忽然传来少年一声懒洋洋的嗓音。
“姜颂。”
她闻声回头,就看到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倚靠在后面的栏杆上,单手提着肩包,正挑眼朝她看来。
一看见陆北屿,姜颂原本差劲的心情顿时是雪上加霜,郁闷地对朝她走过来的陆北屿说道:“你来干什么?”
陆北屿低眼朝她看过来,认真打量了两秒,看的姜颂莫名其妙问他看什么的时候,他才耸了耸肩:“这不怕你写不出来难受地哭鼻子么。”
“我回去又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能见死不救,毕竟曾经有过一个组的情分。”
姜颂:“……”
她冷笑一声,朝他横眉冷竖,阴阳怪气:“那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恩戴德啊?”
陆北屿真就顺着杆儿往上爬,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可以啊。”
姜颂白他一眼,从书包里抽出报告来,拍他身上,掉头就走,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拽住了手腕:“哎,你去哪儿?”
姜颂回头看他一眼,莫名其妙:“当然是回家啊。”
陆北屿收回手,顺势插兜低头看她,扯唇不可思议地笑了下:“我说教你,难道就是让你当甩手掌柜的?”
他转过身来,丢下一句:“跟我来。”朝着校门截然不同的方向走了过去。
姜颂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发,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直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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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化学实验室停了下来。
她看着陆北屿熟练地拿出钥匙开了门,不由得愕然:“老师居然肯给你钥匙?”
陆北屿低嗯了一声,瞧见她一副意外的样子,哼笑了一声,手放在门把上,扬着眉,懒懒洋洋地说了句:“也不看看我是谁。”
姜颂:“……”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之前陆北屿参加过化学竞赛,为了学习理解地更透彻一些,也会来这里做一些实验,但都是在安全保障下的,也很谨慎,没有什么大问题,老师也比较放心让他借几回。
然后姜颂跟着陆北屿走进实验室里。
不同于上次两个班的拥挤吵闹,这次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说话声音再大一些,甚至都可以听到回声。
陆北屿从密封柜里取出上次实验需要的材料,然后又把姜颂叫过来,站在她旁边,好整以待地看她:“你做吧。”
姜颂一脸茫然:“做什么?”
“实验啊。”陆北屿把那张化学实验报告举在她面前,又错开眼看她,语气很是自然,老神在在地开口:“想要学会化学,不光需要记忆,手上的操作也很重要。”
“你不是不会写这个实验操作吗?很简单,做一遍就会了。”
姜颂盯着那些实验仪器,沉默了两秒,最后放下手来,有些沮丧地动了动嘴“可是我不会做。”
陆北屿抬眼,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
“你不是不会,你只是对它不感兴趣,所以本能地在抗拒它。”
姜颂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陆北屿说的是对的。
但很快,眼前的少年又说了一句:“但是姜颂,如果你不去尝试,那就一直不会有结果。”
姜颂看着眼前的试管烧杯,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贴肤的手套,抬起眼来,看向陆北屿:“我试。”
他们上节课学的是银镜实验,按照书本的指示,姜颂先往西林瓶里倒了硝酸银溶液,接下来的是加入氢氧化钠溶液。在加入的那一刻,瓶内出现了深褐色的沉淀,逐渐往瓶底沉下去。
姜颂看到这一变化,神色一动,忍不住转头去看旁边的陆北屿,却正好对上他看她的那一双纯黑无垠的眸子,不由得一愣。
他……刚刚一直都在看她么?
陆北屿没发觉她的异常,只抬了抬下巴,纯黑的瞳孔浅浅淡淡的,落在她手上的操作上,嗓音沉稳:“继续。”
姜颂收回目光,微抿了下唇后,稳了稳心神。
再加入浓氨水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提起瓶子来晃了晃,瓶内的沉淀消失,溶液逐渐澄清,一直到水浴加热后,瓶子里面逐渐出现了银单质,附着在瓶壁上,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银色的光泽,很是漂亮。
上节课姜颂没注意这里,虽然早在书本上见过,但亲眼目睹还是另一回事,当下眉眼一亮,目光亮亮地盯着手里面的瓶子,反复打量,小声喊了一句:“好神奇。”
陆北屿听到这句话,扯了下唇,刚想嘲笑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在垂下眼的那刻,看到她的神情后,不由得一顿。
姜颂此刻眉眼弯弯,乌黑的睫毛又长又翘的,正歪着头,仔细认真瞅着瓶子上的银单质,兴趣盎然,眼里满是新奇,转过头正打算说什么。
“哎你……”
却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此刻不知不觉过于近了。她一转过头来,发圆的鼻尖刚刚好擦过他高挺的鼻梁骨,有些发凉。
相触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天上突如其来降落下来的一滴雨珠,轻轻擦过细腻的肌肤,让两个年轻的男孩女孩都不约而同地一愣,下意识抬起眼来,互相对视上。
随后又不自然地移开,更有默契地是,两个人的耳根都很快地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