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会议室异常拥挤却格外安静，直到一声崩溃地哀叹，炸药瞬间被点燃。
每个人手指舞出残影，头回对八卦失去兴趣。占据电子屏的词条不断滚动，内容基本控制在那么几个方面。
派斯坎恹恹地说：“我是外交官，不是新闻记者、自媒体、黑子。”
“你还有经验，外面那帮人都要自学。”点击发送快要看吐的草稿，又要进入煽风点火阶段，塔兰叹气。
“大学时期的副业啊，副业···我停业很多年了。”
拥有上次的经验，伊蕾选择请蓝海帮她打这次的舆论战。可毕竟是干预政治，相关内容更为敏感，所以大家决定自己动手。
然而坏就坏在亲身上阵，利用假地址跨星球发送在禁止大动作的前提下具有局限性，消息容易被删除、限流和拦截。这样他们就需要采用点非常规手段引导流量，外交刷数据。
本来塔兰是打算挑两个闲人负责，但今天联邦的网跟死了一样，在食堂的人全军覆没，现在拥有热度的还是备选方案。
随着提示亮起，关于联邦历史合理怀疑与补充的相关论文空降各大权威网站。匿名分享帖发出，使它的热度直线飙升，热搜有超过娱乐新闻的架势。
其中还有联邦的“帮助”，不是他们那独特文化间接性惹怒许多外人，现在不重复的嘲讽评论血洗评论区。
叮咚
桌子中央的通讯器发出提示音，一条匿名邮件传至首相邮箱。
巴克罗汀：“联邦近日施行净网，舆论战夭折。”
派斯坎立马停手，“下面启动planB”
霎时间关于联邦历史交流会后天举办的消息出现，到场人员基本是专家和学生。作为活动举办方，塞斯家族和政府美美隐身，独留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的柯达维奇校长暴露在公众视野。
莱迪亚戴上乔装耳钉闪现交流会现场，和校长坐在演讲现场最不起眼的角落，听荼蘼尼娅历史教授详谈本篇论文。
本悄悄说：“陛下呢？”
他以为这样的热闹陛下肯定喜欢，却忘记令人讨厌的工作是可以抢走一个人整天。
“今天有会议。”莱迪亚瞥见屏幕上被破译出来的照片。
想在众多高校中拥有竞争力，吸引更多高才生报名，发表一篇震撼学术界的论文确实是很好的方式。
本·柯达维奇说着“感谢将机会给本校”的话，眼中激动亢奋的情绪不亚于见到资料那天。她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或许是过于敏感，总感觉有什么“脏东西”混了进来。
市中心专门用来举办大型表演的剧院坐满来自其他星球的学校代表，每位都经过警卫检查。她环视众人，将视线锁定在同样身处角落的女性。
女性听众随意地坐在位置上，在听到对研究人物不同的声音时神情让人探究，此外对方某些小动作和“索肯”非常像，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神。
在看过来的瞬间，她敢肯定就是有“老鼠”混进来。
“C5星球在国家图书馆古文献中发现······”
休息室内，多伦聆听那些学者所发现的新事物，像是正听交响乐般享受休闲时光。
莱迪亚坐在三米外，感觉眼前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她说：“你在学他？”
“非常成功不是吗？”多伦无所谓耸肩，“联邦的Alpha总是这么自私、傲慢和，天真。我模仿索肯的行为、语气，用他的逻辑思维解决问题，骗过他的同事和朋友，在这个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
“别这样看着我，今天不是来炫耀的。没有手下能全部忠于自己，闹到星际法庭非我本意，上面肮脏的想法逼迫这一切发生。”
多伦从西装口袋拿出准备看似普通的遥控器，轻轻按下就支起一个和海下相似的罩子。
在对方的邀请下莱迪亚接触保护罩，轻易将手穿到外界，柔软触感仿佛置身水中。
“贝伊娜和你做过交易，”见对方默认，莱迪亚有了答案，“交易内容是我。”
多伦赞赏地鼓掌，欣赏那个疯子用他的专利诞下的孩子。
在实验失败的第五个春天，外星客人通过不为人知的手段找到能攻克难题的怪人，用秘密交换技术，孕育属于她的孩子。
“你知道的，穷人是富人的工具，更好的工具出现时富人会把旧的丢弃，如同Alpha和Omega，能控制胎儿质量的冰冷器材和完全随机的子宫。”
怪人大方地展示毕生心血，数据、进度表···凡是女孩想知道的，他都为对方献上。但请不要意外，这是科学家在向他的实验品介绍她的同伴。
每次实验所带来的副作用和成功后的措施冲刷底线，突破认知，仿佛时代忽然断层。
莱迪亚注视满眼期待的创造者，“它带来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制造者失望地看向1号，“你想过把它用在医学上吗。修正基因，为患者培育健康的载体。不用担心费用，技术的广泛引用和快速进步能降低医疗成本。”
“在用到基层前，资本会垄断，追求利益最大化。你怎么可能造福联邦，”莱迪亚无畏直视，沉声道，“Omega被限至高中，现实却是在初中毕业后再难升学。你的Omega母亲在私下教学时被捕，假装单身的父亲拒绝交押金，让她错过出狱时间。多伦·安德森·阿里伽，里拉的远房亲戚，卖给她神经毒素的奇怪商人，安德森的功臣。”
里拉发明的防护器很好用，但军方找不到和原来毒素相似的药水，而里拉本人根据协议不能透露生产商。
出于对阿里伽家族的信任，巴克罗汀没有强制调查。莱迪亚直到这个秘密完全是背着塔兰向大海寻求答案时意外得知，甚至在破解U盘内容后在里面看见熟悉的人。
得承认多伦他们家基因的强大，时至今日还能在后代身上看见祖辈的影子。
该憎恨Alpha的人怎么会反过来帮助Alpha呢，她始终坚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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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复仇的想法。
然而多伦有自己的打算，“技术如果只能用来复仇，那就是失败品。”
“她”整理好衣服，重新坐回位置，“人们终会发现他们真正憎恨的是手握权力却忽略自己的群体。我以为坐上这个位置可以改变规则，结果则是权力制定的规则改变我。”
“伊蕾，太天真。只有敌人感到恐惧后才会拿正眼短暂地看你，所以要让历史也害怕，就在新总统上台那天，性别将开始交换。”
作为总统能改变的规则很少，作为商人能改变的却很多。
星球强调使用本星球制造商制造的通讯器，蓝海就是每个兽人出生时发放免费通讯器，杜绝所有外国品牌入侵，发生之前的危险事件。
多伦凭借索肯的身份结识众多商人，使点手段安排人员潜入技术部都是小意思，别提修改程序，以安全隐患为由加入装置。
他还不吝啬地分享计划，告诉1号这是无法阻止的事情。
“我改进了当年给贝伊娜的技术，要是你和塔兰想要孩子，可以用一点地火和我交换。黑崖的效率太低。”
地火，蓝海的地核火焰，看来多伦对它非常感兴趣。
多轮说完之后便潇洒离开，留下的资料和小小按钮像是见面礼又像是道歉礼物，可无无论哪种都是令她心梗的程度。
按下按钮，望着四周轻易出现消失的保护罩，看分散在空气中的精神力再次凝聚，莱迪亚握紧控制器。
迷茫、不甘，责怪贝伊娜轻易将秘密告诉外人，又想到自己没有出生的未来。她想，要是海洋只给出这个选择，换成她，她该怎么选择。
薄薄几张纸捏在手里，标红的字无声述说该实验与上个文明某项实验相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研究如何摆脱基因劣势的项目。
她仰头闭眼，无力地寻求答案。
海洋，请为我解答。
突然，保护罩开始抖动，残留下来的意识在里面挣扎，缥缈的男生在呼唤大海，在给出答案。
“蓝？水族？请替，弥补。”
熟悉的云团比之前见过的透明易散，应该是初留下的痕迹，可惜坚持找寻的蓝已无法回应这声呼唤。
最后云团还是消散在手中，莱迪亚呆呆地盯着空荡荡的掌心，决定绝对不将这可怕精神力交给敌人，哪怕至于一点。
莱迪亚收拾好情绪，外面的演讲也进入尾声。她悄悄回到位置上，听得津津有味的校长恰好递出纸，像学霸在给请假的同学做笔记。
笔记的内容简单易懂，没有最重要的知识点，因为全是重点。
出生时间参考文献、学校名字、投降协议书等等，莱迪亚看向最不起眼的重点总结，向校长求教。然给出的理由有理可笑，仅仅因为害怕死后社会被打回原形，安德森总统渴望长生。
“这个来自野史，没有参考依据的。”
“我倒觉得有。”她摸上藏在包里的实验报告，觉得女士的担心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