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梅傲雪张口,嗓子却好像被堵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文殊兰解释,毕竟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又要如何回答她呢?
梅傲雪看着文殊兰,少女比她矮一些,微微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点迷茫,但气势上一点不输梅傲雪,或许是因为梅傲雪心虚,不自觉地在文殊兰面前矮了一头。
文殊兰并不着急,她只是看着梅傲雪,等她的回答。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你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梅傲雪试图转移话题,她不想让文殊兰知道真相,“回去再说吧,眼下我们先把大家救出去。”
文殊兰并不听,她觉得梅傲雪是要拖时间来编谎话骗她,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
“你先把话说清楚,有那么复杂吗?”文殊兰抿紧嘴唇,毫不退让。
梅傲雪移开视线,她不敢直视文殊兰的眼睛:“他不是我的剑灵,我是第一次见他。”梅傲雪向凌霜使眼色,凌霜连忙道:“对,我才刚醒,什么都不记得,大概是认错了。”
拙劣的谎言,文殊兰想,她又不是没见过剑修,“你们两个的灵力一脉相承,怎么可能不是?你当我是傻瓜吗?”文殊兰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看向许鹤龄,如果梅傲雪不是她认识的人,那在场的人只有许鹤龄还能依靠一二,虽然她平时不喜欢他,可她心里还是认可许鹤龄的身份的。
然而许鹤龄并没有给她预想中的反应,他虽然站在她旁边,但身体却微微倾向梅傲雪,文殊兰心中有了答案,许鹤龄还是选择相信梅傲雪,可是这样明显的漏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文殊兰只觉得心更加冰凉,一个糟糕的猜测浮现在她心中。
许鹤龄或许和这个梅傲雪是一伙的。
文殊兰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她茫然地看向四周,除了他们之外,只剩一个莫离,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法信任任何人。
“殊兰,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真的不是现在,我们先把这件事处理掉好吗?”梅傲雪试探地向文殊兰伸出手。
文殊兰深吸一口气,她并不是小孩子了,她也知道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但这她得到解释之前,她不会再和梅傲雪说任何一句话。她抬手,干脆地将梅傲雪送给她的簪子拔下,放进梅傲雪伸出的手里,没有再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去问询其他被掳走的人的情况。
梅傲雪在接过发簪时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却只碰到冰凉的发簪,她叹了口气,将发簪收了起来。
她必须认真地和文殊兰道歉,但确实不是现在。
莫离的情况好了很多,他跟着文殊兰一起去查看其他人,只留下梅傲雪他们三人还站在原地。
许鹤龄开口想问梅傲雪的情况,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从凌霜的只言片语之间便可知情况凶险,他实在放心不下。
然而他才开口就被凌霜打断:“你没事吧?刚刚是什么情况?”
梅傲雪心里还是记着昭昭说的话,心里对许鹤龄下意识的有些抗拒,不过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自处,本想安慰他的动作被遏制住,“我没事,红娘她……叫她昭昭更好些。”梅傲雪深吸了口气,道:“她死了,在这里的这些年并非她自愿,但她确实做了不少坏事,一切因果还是由她自己了结吧,我们先把这些人救出去。”
许鹤龄向梅傲雪靠近半步,却又停下,只是问道:“伤的重吗?”
梅傲雪惊讶于他略微生疏的态度,但转念一想,他大概不知道那合卺酒的秘密,现在这样估计是被前面她的行为刺激到了,虽然她一时没法确定自己心意,但她决定不告诉他这件事。
梅傲雪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
许鹤龄见状也不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出去的方法吧。”
二人就隔着那点距离,在这条长廊上走着,他们前面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梅傲雪想着刚刚过来的路线,似乎有些奇怪。她心下有了一些猜测,道:“去找生门吧,这里的布局和卦象很相似。”
许鹤龄认同地点头,“分头找吧,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梅傲雪转身离开,路过文殊兰时她故意扭头,这样明显的动作让梅傲雪的心有些刺痛。
失去朋友的感觉,她再理解不过。
莫离将二人的交流看在眼里,对梅傲雪道:“梅姑娘不必担心,你去找出口吧,这边有她,你应该放心才是。”
“嗯。”梅傲雪应了一声,又对文殊兰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很快梅傲雪便找到了艮宫,那便是生门所在之处,她赶回去,让大家先走,而她刻意落后几步,因为她要去找方瑶。
红娘庙的事情结束了,但这三个人的事还没有,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两情相悦,除了这边的郑琦方瑶,再加上那天郑家人奇怪的态度,梅傲雪得留下来将这件事查清楚才行。
方瑶小心翼翼地走在人群最后,眉眼低垂,并不敢看身旁的郑琦,而郑琦,面上看不出悲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想必他是知道了徐月的死,但他却无能为力。
梅傲雪径直走向方瑶,直言道:“徐月死了,你知道吧?”
方瑶闻言浑身颤抖起来,哆嗦着道:“我知道……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许鹤龄走过来,放缓声音,问道。
“我……我……”方瑶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梅傲雪想要再度逼问,却被许鹤龄用眼神制止,梅傲雪想了想,自己确实比较凶,还是让许鹤龄来问吧。
“其实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吗?你只是喜欢郑琦而已,可是徐月也是你的朋友,你本想将这件事装进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来,可是你没想到会这样对吧。”许鹤龄放缓声音,循循善诱。
方瑶顿时如同找到知音一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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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龄的手,就像溺亡的人抓紧手中的稻草一般,她道:“是……是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许鹤龄任由方瑶抓着他的手,“我懂,我懂,你以为红娘只会让他们取消婚事,然后再由你嫁进去,对不对?”
方瑶早已泪眼婆娑,她点了点头,张口欲言:“是,可是——”
“你们别问她了,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担便是。”郑琦却突然开口打断道,方瑶如梦初醒般看向许鹤龄,她也没想到郑琦还愿意出言维护她,往郑琦身后缩了缩,缄口不言。
许鹤龄额上青筋猛地跳动,郑琦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他明明就快要问出来了!
梅傲雪见状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可方瑶已经脱离了最开始那惶然不安的样子,再加上有郑琦向着她,她大概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了。她磨了磨后槽牙,竭力忍住心中的怒意,嘴角扯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对郑琦道:“既如此,那我便先护送你们归去。”
二人落后半步,道:“我们殿后,你们先走吧。”
郑琦也不应答,但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方瑶回头看了梅傲雪他们一眼,跟上了郑琦。
梅傲雪抱臂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两人,眯起眼,“你说,这个郑琦在的喜欢徐月吗?”
“大概是喜欢的吧,只是可能有些无力。”
梅傲雪看向许鹤龄,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又想起了昭昭说的话,不免问了一句:“前面喝完合卺酒的时候,你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许鹤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抿唇道:“没有,你别担心。”
他这边想的是安慰一下梅傲雪,毕竟他们也见识过莫离中了药是什么反应,但知道在知道真相的梅傲雪心里,这话的意味可完全不一样。
她下意识想去看许鹤龄的手,想看看他有没有在说谎,可喜服宽大,掩住了他的小动作,也遮住了他的心。
罢了,梅傲雪想。与其纠结他喜不喜欢自己,不如先理清楚自己的情况吧。若是真如她所说,那她应该是喜欢许鹤龄的,可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一团乱麻。
还得和文殊兰解释一下情况,梅傲雪决定将真相全盘托出,不管她如何隐瞒,这件事终究是发生了,文殊兰曾经的朋友确实已经身陨,她慢慢消化这件事,没有人能帮助她。
等等!所以莫离喜欢文殊兰?不然他对着这合卺酒怎么会有反应?梅傲雪挑眉,看文殊兰今天的反应,对莫离应该也是相当上心。
梅傲雪自己对感情之事也说不上了解,也只能将此事记在心上,希望能见到文殊兰心愿成真的那天。
离开环境之后,莫离跟着文殊兰去安抚其他被抓来的人,梅傲雪带着许鹤龄去郑家,他们要亲自将人送回去,顺便还有许多事情要问问那位郑家老爷。
这件事绝对不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了拆散他人姻缘而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