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寄予一丝希望,让郝哲清醒一点,毕竟如果能证明是有人指使他杀人,他不会判的那么重了,陈立不明白,郝哲对那个女人上头到真的甘愿去死吗?
可无论怎样说,怎样审,郝哲都咬紧牙关,车轱辘话说就是自己要杀人的,没人指使。
到最后,陈立都快被逼疯了,直接拍了桌子,郝哲也不再是那副好脾气,大吼大叫着,情绪一度失控,最后陈立被拉出了审讯室。
纪莫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立这么不冷静。
小王在一边叹着气,“现在对于红痣女的事,都只停留在猜测上,没有实质证据,甚至没法证明这个人的存在。郝哲一口咬定是自己,人也确实是他杀的,从动机来说也合理,他的案子这几天就得送检了。
而且,郝大伟这案子之所以还是专案组在办,是因之前怀疑和冯严的案子有关,可现在看来和飞车党根本没有关系。
局里的意思是,移交给三队那边继续跟,专案组要赶紧处理冯严的案子,时间拖长了社会舆论压力太大,上面要派调查组,如果再找不到线索,调查组就要接手冯严的案子了。
你大概不知道案子查一半移交给别人,对于一个刑警,不,对一队刑警来说意味着什么。陈队现在压力极大,再加上,下八里那个未成年案,不也是咱们和治安科联合调查吗,那边也是奇了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这边的诱饵,也没看到什么效果,一下压了好几个大案在手,都没破,可想而知陈队现在离疯掉就差一步。”
小王拍着纪莫年的肩膀,“你说案子不破,是不是你纪录片都拍不了?观众都想要个结果啊,何况是被害人的家属们。”
纪莫年看着心理医生进去审讯室,安抚着情绪被陈立逼的失控的郝哲,微微皱眉。
郝哲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陈立刚才步步紧逼的审问一般人承受不了就会说实话了,可郝哲却始终否认红痣女的存在,这要多强大的内心意志,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纪莫年叹了口气,想去找陈立聊聊,小王却叫住他,“纪导,我要去火葬场,桃子火化,局长让我问问你要不要拍一些素材。虽然桃子的案子和冯严飞车案没关系,但你那边拍摄时是不是做一些单元话题,就是飞车案受害者延伸的故事什么的,若是有需要,可以和我一起去,没需要就算了。”
纪莫年一愣,下意识的想到了华瑶,点了点头。
下了车在西华苑门前就看到了早早等在那的华瑶,纪莫年想主动打招呼,华瑶却躲开了他的视线。一时之间空气压抑而沉默。
全程警队的人陪同,指挥着去哪缴费,去哪拿票和托盘在等候大厅等待叫号,遗体送进去前,小王问华瑶要不要最后看一眼,她想了想,拒绝了。
等骨灰的时间挺长的,小王接电话去了外面。
屋里一下就剩他和华瑶两个人了。
纪莫年不知该说什么,内心挣扎纠结,有点后悔跟着来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外面抽根烟,华瑶先开了口,“我是不是有一条手链落在你家里了?”
纪莫年伸手去摸口袋,才想起昨天换了裤子,手链在公寓里,“是,你落在沙发缝里了。”
“是我故意放的。”
她说话总出人意料。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那样我还有机会去找你。”
纪莫年皱皱眉,“我上次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是的,你没打给我,我知道我没机会了。”
“我上次说的话还有效,可以帮你介绍工作,帮你找住处。”
“呵。”
华瑶笑了,有点讽刺的,打断他的话,“你们男人总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吗,想帮失足女人走回正途,以显示你们的强大?”
她贴近,手指在他领口摸索着,看向他的脸,声音像从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勾着他,只是过分刻意了,“我用自己换你的保护,很公平,你却认为我想不劳而获。你看不上我就算了,公平的买卖,我也不想在你这浪费时间了,你不要我,有人要我的。我只想拿回我的手链。”
“你真是没救了。”
“纪先生之前觉得能拯救我吗?”
她指着自己的头,“我脑子有病的,随时发疯,你能给我介绍什么工作,刷盘子,端茶倒水,我发疯伤了客人怎么办?你能承担后果吗?你介绍的都是你朋友的地方吧,你就这么坑他们?看来你也不怎么样,成全你自己内心的英雄主义,去害别人。
更何况我这种人。”
她没说下去,梗着脖子,眼睛晶亮倔强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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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紧了拳头,可眼圈却渐渐红了,“谁都不要我。什么可怜我,心疼我,最后还不是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我想纪先生你是文化人,正经人。
最起码,扔掉我时,不会让我负债,不会那么狠,所以我才想赖上你。”
她的眼泪不受控的落下,刚才还打算离开的纪莫年,此时却像被这眼泪硬控了般,想起艳红之前说的华瑶的经历。
明知道她刻意的,却还是心软了。
“我可以帮你,你不要这么抗拒,为什么不信我是真能帮你,我甚至可
以带你看病,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精神科专家。”
“你要想帮我,就不该推开我,我想要的是保护。你说的那些都远水救不了近火。”
纪莫年觉得她油盐不进,和她鸡同鸭讲,说不明白,甩开她抓着他衣服的手,有些气愤,不想再管了,他也管不了了。
可这么一甩,却看到华瑶长袖衬衫下,露出的半条手臂全是青紫的痕迹,他一下抓住她的手,“你被人打了?”
“是又怎么样?”
“谁打你了,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华瑶笑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我还不上,被打被作践都是我活该。”
“暴力催债是违法的,你可寻求警方保护。”
“我找警察来,进去一个打手,外面的人会打我更凶,让我起诉我都不敢,我最后只能和解,何必自找麻烦。纪先生,你一直活在梦里吗,这世界上警察能解决所有事?
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桃子收骨灰吗。我就想着,若是哪天我死了,一定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会不会有人帮我收?”
她那双眼带着委屈和怨恨,刚才被撸起的袖子,青紫痕迹看的更加清晰,密密麻麻,有些甚至结了痂,看的纪莫年不可置信。
“大牙放出来了,找你了?”
这一次华瑶没回答,只呆呆看着手里的单子。
纪莫年打了个电话询问,大牙还真放了。
他之前以为大牙因下八里的案子被抓进去了,却没想到他和那案子竟然无关,扣了两天就给放了出来。
纪莫年也没想到这种做小额贷款的人这么嚣张,才刚出来就找上华瑶,重操旧业。
“你欠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