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内心震动,郝哲说的没错,他主动交代,会减刑。
郝哲自嘲的,“或许我内心深处,也只是拿我哥哥当借口,在你们和我说他是自杀前,其实我就已经动摇了,咬舌头是我对自己最后狠一次。
我惩罚自己的动摇,想着如果舌头断了我就不会想说了,我其实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我是害怕自己背叛她,才咬舌头的。”
郝哲捂着脸,承认内心的自私,让他无地自容,“叶小瑶说过,这一路她所有信任的人都背叛她了,我发过誓,也坚定的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背叛她,可我最后还是为了活着,出卖了她,和你们坦白。”
“这是人性,她一直在pua你,没人可以不顾自己,你也是血肉之躯,你也是被人期待好好活着的人,凭什么为她牺牲。
你醒醒吧,当她希望你牺牲时,你和她之间就是不平等的,没有人可以不计后果付出。你没做错。”
纪莫年看着郝哲的眼睛,抓着他肩膀想让他振作起来,撇开自责。
郝哲点着头,“所以啊,纪导,陈警官,我出卖我爱的人,做的一切违背良心的事,都是为了自己能活,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你,叶小瑶让我去接触的是谁呢?”
陈立瞪着眼睛,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让你接触的人是?”
“没错,是个上面的人,我以残联会和文学院的身份,能接触上那官方的人,那个人和洪先生的背景有关系,叶小瑶想要顺着这个官方的小头头,摸到洪先生的背景究竟是谁?
可我还没等接触几次,桃子的事就出来了,是我哥故意泄露给桃子,红痣女变化的各种身份,和她的藏身范围,我哥没有能力知道这些,所以是谁给的我哥资料呢?可想而知,叶小瑶的行为已经踩在了危险的边缘,洪先生背后的人要出手了。
而我哥来做这件事,现在看来也是想要阻止我,保全我。
叶小瑶陷入危机,为了她,我在她的授意下,杀了桃子和郝大伟。”
“郝大伟泄露的她什么资料,让她必须灭口?”
“好像是她这些年换过的身份,以及那些受害者的名单,她说有些受害者他还没有加入火女同盟,现在泄露,会有大麻烦,对那些女孩不好。”
“你看过那些资料吗?”
“没有,包括引诱桃子上钩的那份资料我都没看到,我后来试图从我哥家里找出来,可根本没有。之后我就被你们怀疑了,我也就没有再继续任何动作。”
“你真的不肯说那个她让你接近的官方的人,是谁吗?”
“我要说了我就活不长了,我要活着,陈警官。叶小瑶说过,那些人无孔不入,哪怕我现在在你们的看守下,也很危险,所以我绝对不能说。”
陈立生气的一拳打在墙上,“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活吗?他们知道你落在警察手里,还坦白了,就会怀疑你已经说了,也会对你下手,不如你说出是谁,我们还能防着,保护你。”
“那个人知道我不会说的,只要我不说他的身份,他就不会对我下手。”
“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那个人的把柄,只要我一死,他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这种牵制的关系,最稳妥。”
郝哲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不聚焦的眼睛看向的是陈立身后的纪莫年,眼神交汇的一瞬,纪莫年心底一沉,他惊恐的看过去,可郝哲的目光已经移开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而陈立不可思议的看着脸色阴郁的郝哲,到现在才发现,郝哲和他想的不一样。
原来郝哲根本不是那种无脑的,被叶小瑶洗脑操控的人,他只是曾迷失于一份救赎里,但他本身是个阴险算计的人。
当感情和自己利益冲突时,人性自私的底色便会浮现,他比叶小瑶更复杂。
可此时的郝哲内心也不好受,“还记得,我真诚的发誓说永远不会背叛她。那一刻我真心实意。”
那时候叶小瑶看着他的眼睛,曾流泪和他说,“每个人都说真心对我,可最后都为了自己为了所谓他们的种种理由出卖我,郝哲我该信你吗,若是你违背誓言,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黑暗里。”
郝哲浑身颤抖眼泪横流,“我真是个自私的人啊,从我选择说出这些事,保全自己,我和那些男人就变得一样了。”
他捂着脸哭,人性的善恶挣扎让他痛不欲生,可让他做多少次选择,他都会选自己。
他不断的和自己说,他努力过了,甚至差点咬断舌头,他无能为力了,但自己知道都是自私的借口。
陈立还想再问什么。
纪莫年张口打断,“你现在怎么问,他都不会说了。”
是啊,郝哲并不是被破了心理防线才坦白,他内心非常有主意,现在为了活着,甚至出卖了叶小瑶,必然也会为了自保,不会说出那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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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先生背景有关的官方的人。
但最起码知道了,洪先生的背景肯定地位很高,以至于下面有一些替其做事的官方小人物分布在各处,甚至,刑警队都有,想到此陈立心里不免抖了一下。
他思考着郝哲说通过文学院和残联会,与那个官方的人有接触,其实也算是给了陈立信号,只要去查文学院
和残联会都和哪些官方部门有合作,也许就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看陈立在思考什么没说话,纪莫年走到郝哲面前,“你的眼睛现在到底能不能看清?”
郝哲抬起头,那双眼不聚焦,但纪莫年明显感到郝哲在盯着他,心里一沉。
郝哲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看不看得见,对纪导很重要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纪莫年避开他的目光,“既然叶小瑶让你接近的官方的人,你为了自保不肯说。
那说说别的,在你被捕的这段时间,怎么见的叶小瑶?你见过她了对吗?她现在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这些总能说吧?”
“我没见到她的脸,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只知在警队在医院,她都来看过我。”
“什么?你没见人,怎么知道她来见你了?”
郝哲的手机都没收了,没和任何外人接触过。
郝哲拉起嘴角,“我刚才说过了,以前我们联系的方式,就是电台。”
“可你手边根本没有收音机。”
说完这句,陈立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是广播?”
“没错,是广播。”
在他被从关押的地方带来审讯室的路上,离开的路上,对面总有饭店放着广播,有时候是一首曲子,有时候是一首诗,还有在医院时,广播里也是。
所以他知道,她来看他了,并且离的很近。
近到他每次和看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下一次广播里,她就会用只有他知道的形式,告诉他,他们离得有多近。
所以郝哲一开始才那么坚决,甚至害怕自己动摇而咬断舌头,他也努力过阻止自己,自私的想要活着的想法。可最后,他终究还是背叛了她。
郝哲也不知这选择是对还是错,可一个人到真要死了这天,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最后也败给了人性,成为了自己曾经最唾弃的,卑鄙无耻,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