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新兵们经过十余天的训练,已初步分了不同的兵种,每个兵种都有自己侧重训练的内容。但是对于其他的技能,也要稍加练习。

    初雪晴日日看他们训练,虽知自己底子不好,但仍难免心痒。

    这日暮间,士兵操练稍歇,她跑去校场的兵器架旁,看过一样样的兵器,长枪她试过,太长,不好把控;大刀,她这个生手,拿起来容易伤到自己;铜锤太重,她兴许都拿不起来……一样样看过去,她站在了架好的弓旁。

    她伸手摸了摸,听说这是上好的牛角弓,十分光滑,应是被许多人用过的。

    她刚要试着去拉弓,身旁响起一个声音:“你这么小的身板,是拉不动这个弓的。”

    她回头一看,是祈允,身上还未卸甲。

    祁允自他们谈话后,便开始用她教的方法,试着融入众人,虽说难以做到像何生那样游刃有余,但也有几个人因他武艺好来向他虚心求教。

    祈允别扭地冲她笑了笑,她见状,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祁小哥能拉一次让我学学么?”

    “叫我祈允吧。”祈允说着,就拿起羽箭,拉紧弓弦,冲着前方的箭靶瞄准,“簌”的一声,羽箭冲靶心飞去,稳稳地扎在草靶之上。

    “真厉害!”初雪晴感叹道,不由拿起了弓,甫一上手,便觉这弓也太沉了。用力试了试拉弓,弓弦只有一点点难以看出的弧度。正如祈允所说,果真拉弓需要极大的臂力。

    祁允帮她正了正拿弓的方向,轻扶她的手臂,正欲教她如何拉弓,便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臂力不够,现在不适合学拉弓。”

    初雪晴扭头,看见裴霁曦逆着夕阳的余晖走过来,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在光晕下俊朗无比。

    裴霁曦接过长弓,随手抽出一只羽箭,利落射出,这次,羽箭穿透草靶的靶心,由于力道过大,草靶都倒了。

    初雪晴惊得说不出话,这速度,这力度,不愧是10岁敢上战场的人。

    裴霁曦等了片刻,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夸奖,清了清嗓子,道:“弓箭对臂力有所要求,你若想,回头教你练弩,弩与弓相比,不仅威力更强,射程也更远,但较易上手,对臂力要求不高。”

    初雪晴回过神问:“那为何打仗不都用弩,还要用弓呢?”

    还未等裴霁曦作答,祁允就插话道:“因为弓比弩的发射速度更快,速度在战场上非常重要。”

    裴霁曦补充道:“弓更适合骑兵;弩因为发射速度受限,一般为步兵所用,在发射时分为三组,第一组射箭,第二组拉弓,第三组瞄准,第一组射完,转到最后一组瞄准,由第二组继续射箭。”

    初雪晴叹道:“原来兵器也有这么多学问。”

    裴霁曦转头看向祁允,漫不经心道:“已经放饭了,你还不去吗?”

    祁允问:“将军和冬学不吃吗?”

    “我们在自己帐子用饭。”裴霁曦答道。

    祁允当然知道他们不与士兵一起用饭,只是想和初雪晴多说几句感谢她,可看到裴霁曦的脸色寒若冰霜,这才折身离开。

    待祁允走了,裴霁曦对初雪晴道:“欲速则不达,你先把底子打好,再考虑兵器的事。”

    初雪晴讷讷“哦”了一声,又问:“世子,我看你平常会练剑,可为何军营中没见多少人用剑呢?”

    “因为剑轻盈灵活,适合习武者练习,并不适合在战场上厮杀。战场上,长枪和大刀更有优势,尤其是长柄的马刀,是对阵北狄骑兵的好物。”话锋一转,他又道,“兵器过一阵再说,你可以先学骑马,你可想学?”

    “想。”初雪晴毫不犹豫答道。

    “不饿的话,先带你练练?”

    初雪晴自然愿意。

    两人走到马厩之中,裴霁曦为她挑了一匹黑色的矮马,牵了出来。

    初雪晴试探性地摸了摸马的脖子,小矮马温顺地晃了晃脖子,她不自觉弯起唇角,道:“世子,它好乖,我能上去吗?”

    裴霁曦没回答她,直接抓住她的肩,往小矮马上一带,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了马上。

    短暂惊吓过后,一点点离地的兴奋才涌上心头,刚开始还僵着身子不敢乱动,直到裴霁曦把缰绳递到她的手中,又从背后扶着她的腰,她才略为放松一些,又不忘叮嘱裴霁曦:“世子,您莫要放手,我还不敢自己骑。”

    裴霁曦唇角绽开一丝笑意,“嗯”了一声,手没有从她腰上松开,只慢慢引着马向前走。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失,营地的火把都已经燃起,校场旁的长道上,骑着马的少女,和她身旁紧紧护着她的少年,就在昏暗的火光之中,慢慢前行。

    待她渐渐熟悉了,对这速度又开始不知足,对裴霁曦道:“世子,能快些吗,像骑兵白日操练那般飞奔。”

    裴霁曦答:“你刚学,还不能那样,你若想跑起来,我带你可好?”

    “好,就像咱们这次来邺清,若不是我们几个丫鬟做马车耽误了进度,咱们本可早点到的,以后再跟着世子出去,我也骑马,就不拖世子后退了。”

    裴霁曦难掩笑意,“以后”是一个温暖的词。

    他们换了裴霁曦专属的坐骑,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叫做流光。裴霁曦将她送上马后,径直坐在她的身后。

    两人挨得很近,直到真切地感受到两人的距离,初雪晴才觉不妥。身后的松木香不断传来,这是初雪晴最喜欢的味道,一直用松香为他熏衣,可如今这香气却不断扰乱她的思绪。

    初雪晴虽然这一年长高了,却还是矮裴霁曦许多,此时两人坐着,初雪晴的头刚好在他胸前,就像两人亲密地依偎一般。

    裴霁曦抬手绕过她的身子,拉住缰绳,催马前行。

    裴霁曦轻扬马鞭,奔驰的骏马带着他们一圈一圈地跑着,速度越来越快,感受到耳旁风声呼啸而过,初雪晴因羞赧升上面庞的热度这才散去。

    她前世因心脏病,不能跑步,这种受自己操控的速度,美好地让人沉醉。

    跑了两圈,裴霁曦拉紧缰绳,勒马停止了前行。

    裴霁曦下马后,冲着初雪晴伸手道:“今天就到这,以后再带你慢慢练。”

    初雪晴那因速度而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未平静,身后的热源乍然消失,才感受到冷风的侵袭。她将手放到裴霁曦的手上,裴霁曦顺势扶着她的腰把她抱下来。

    夜风肆虐,可裴霁曦的手,却很暖。

    *

    转眼到了新兵出营去山上拉练的日子,士兵被分成了二十个队伍,祁允、何生此次也各带领了一只队伍。

    清晨,校场的演武台之上,严奇胜扯着嗓子在做最后的宣讲:“几位参将带兵守第一关,方副将带兵守第二关,本将军在最后一关等着你们,看最终哪只队伍能取得胜利大旗。”

    新兵们都很兴奋,有胆大的喊了一句:“裴小将军能不能亲自守关啊?”

    裴霁曦就站在演武台旁,面无表情,慢悠悠道:“你们能取到了旗子再说。”

    初雪晴看向说话的士兵,是祁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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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里的郑大勇,能喊话军中主将而不露怯,胆子的确很大。

    大队出发以后,营地只剩一些看守士兵。

    裴霁曦对初雪晴道:“正好人少,你可以肆意跑马了。”

    “世子,您不去看着他们吗?”初雪晴不解问道。

    “还不到时候。”

    说着让人牵来了他的流光,他抚了抚流光的脖颈,对着流光低喃了几句,招呼初雪晴过来,“来,你如今骑得不错,可以换高马骑了。”

    初雪晴轻轻摸了摸流光,听说好马认主,虽说裴霁曦带她骑过,可如今让她一个人骑,还是略显忐忑。

    裴霁曦没给她犹豫的时间,扶着她上了马,待她坐定,拉好了缰绳,裴霁曦轻拍马屁股,流光嘶鸣一声,扬蹄出发。

    这次,没有裴霁曦在她身后,她自己拉着缰绳,感受着风的速度和空气中扬尘的味道,这种身心可控的自由感,弥足珍贵。

    待她跑了一段距离,却见裴霁曦骑了另一批马,追上了她,到她身侧,看向她,轻抿嘴角,加速超过了她。

    初雪晴被激起了胜负欲,拍拍流光的屁股加速,流光仿佛也不满主人骑其他的马抛下了自己,更加卖力奔跑。

    奈何虽然不是骑自己的坐骑,裴霁曦还是快了她一个马身的距离,她只能吃前马扬起的飞尘。

    可每当她离裴霁曦越来越远,裴霁曦总是放缓速度等她,待她到近前,又加速超过她。

    这挑衅的意味,生怕她没看出来。

    初雪晴被气笑了,都没喊“世子”,直接叫:“喂,你等我就等我,超我就超我,为何等了我又超我!”

    裴霁曦回头,晨曦映照在他脸上,明明是柔和的暖阳,却让他耀眼而刺目,他绽放起爽朗笑容,夺目般明媚。

    初雪晴突然就不气了,心中暖阳四射。

    待两人稍歇,初雪晴坐在演武台边上,看着身旁的裴霁曦问道:“世子,为何您在士兵面前,都不笑呢,您笑起来多亲切。”

    裴霁曦抬了抬眉,道:“是不是我对你笑多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不敢不敢,就是觉得,虽然大家都很服您,但却不像对严将军那样,就是……”

    “就是因为我姓裴,不然就和祈允一样,与众人格格不入了是吗?”

    初雪晴忙解释:“不不不,当然不一样,起码您会笑,祈允现在是装笑,但是……您是装不笑。”

    裴霁曦缓缓道:“因为我理解的主将,就如同我父亲那样,不苟言笑。”

    “可不是所有主将都不苟言笑的。”

    裴霁曦回道:“可不是所有主将都是我父亲。”

    初雪晴点点头,世子8岁就没了母亲,一直跟着定远侯在军营,想必父亲对他的意义肯定不一样。

    “世子,是外冷内热型的。祈允那种,是外冷内冷型的。”

    “怎么总拿我和他比。”裴霁曦不自觉轻皱了下眉头。

    初雪晴急中生智,答道:“这不是对比出世子的好么。”

    裴霁曦用食指关节轻敲了下初雪晴的头,“就你能编。”

    “世子还是多笑笑,毕竟,笑也是种武器。”初雪晴一贯如此,不管对着何人,笑容总是能让人减少距离感,更易达成目标。

    裴霁曦反驳道:“笑,只是情绪。”

    初雪晴愣怔片刻,缓缓点头。她喜欢见人微笑,是要利用笑容拉近距离,而不是发自真心。但世子说得对,笑,本只是情绪而已。她说祁允笑得假,她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