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刘巍思按照大师兄说的,一路找到严先生,见他正和另一位老先生聊天,等了片刻才插空过去,“我来了。”
严先生笑吟吟地拉着他,问:“还记不记得王先生?”
这些年刘巍思跟着老师见的人太多了,有些人仅一面之缘,话也没说过两句,其实不一定都有印象,但老师提了,他便弯腰问好:“王先生好,我叫刘巍思,王先生叫我巍思就好,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吩咐一声就是了。”
对面这位王先生赞赏地点点头,道:“长大一点了,上回我见他,瘦得很。”
“这几年比从前安逸一些了,”严先生眼带狡黠,“不过说不准是小孩子没用功呢,一天天的光吃饭了。”
王先生闻言哈哈大笑,刘巍思也不反驳,只乖乖陪在一边听长辈们说话。
寒暄半晌,主持人在台上手持话筒,提醒大家会议准备开始,会务人员引导着各位学者到指定的位置落座,分发茶水点心。刘巍思把老师和王先生送到座位上,才溜回自己的位置。
柏阅冬和庄遂平分吃一盒饼干,见他回来了,递到他跟前:“刘巍思,我们刚刚去打听遂平那个师兄了。”
刘巍思拿了一片饼干塞进嘴里:“郑旭师兄吗?其实我也很少见他,感觉他一直躲着似的。”
柏阅冬轻蔑地冷笑:“他就跟遂平一样啊,没读本科,直接考研究生,也三十好几了吧,到现在也没发出文章来,纪老师不会担心他毕不了业吗?”
“毕业应该没问题,纪老师也不怎么操心他,遂平去打招呼了吗?”
庄遂平“啊”了一声,有点意外,随后又觉得确实该去打招呼,他作为师弟,该主动一点的:“我、我看他和老师在一起,也没好意思。”
刘巍思从前也不懂这些礼数,都是严先生手把手教的,也能理解庄遂平的心态,道:“没事,等会有空去叫一声师兄好就行。”
几人正说着话呢,易堂生又带着个人过来了,将手里一袋点心给了刘巍思:“拿着,吴博士带来的。”
刘巍思忙站起来,接了点心袋子,鞠躬道:“吴师兄好。”
“我师弟,刘巍思,你还记得吗?”
那位吴博士跟易堂生年纪相仿,笑道:“记得,前年你带去我们学校的,没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
易堂生带着吴博士去坐,边走边道:“老师上心,我做大师兄的,帮老师分担一些罢了,巍思将来要走这条路的,你这个吴师兄,可要提点一点。”
“我哪里敢提点你师弟?严先生的亲传弟子,说不准将来他提点我呢!”
两位师兄越走越远,刘巍思才坐下来跟同伴分点心吃:“他们那边的点心跟我们这的不一样,也放不了几天,快吃了。”
庄遂平手里拿一块方形面点,怔怔的没有动:“巍思,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也没有都认识,有一些以前见过,其实也不太记得,就打声招呼。”
去陪老师,外地特地带点心过来,师兄带着跟别人打招呼,不过是些零零碎碎的事,可是一串起来,庄遂平就知道一个被重视的学生是什么样的,不只是老师和师兄看重,就连外人也都知道这是谁。
他偏过头,遥遥望着第一排中间纪慎的身影,心里堵得难受。
台上童院长在致辞,宣布学术会议开始,几人什么也没听,就跟着鼓掌。不多时,一个女生走过来,问:“是柏阅冬学长吗?麻烦跟我来一下。”
柏阅冬放下点心和饼干,安安静静跟着到后台准备去了。
上午要读将近二十篇论文,也不知道是严先生开了后门,还是特地为了鼓励新进,柏阅冬就安排在第三个,在严先生和童院长后面,众人拿到会议安排行程表的时候都感到十分惊讶。
老师和博士人手一本会议论文集。柏阅冬一个研一学生,论文夹在一堆老先生文章中间,题目略显简单,但结构和深度却毫不逊色,以至于所有人都对这个学生充满了好奇。
不知是什么样的天才人物。
柏阅冬是在掌声中上台的,手里拿着薄薄的论文提要,向满会场的人鞠了一躬。
刘巍思和庄遂平鼓掌更起劲了。
柏阅冬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外面套着蓝色风衣,下面穿浅灰色长裤,中间扣着新年时在国外买的新皮带,搭扣锃亮,底下蹬着黑色皮鞋,一尘不染,看着十分干净清新。加上他一张小圆脸,明亮双眸,清爽短发,一举一动自然得体,怎么看都叫人喜欢。
意气风发。
虽然都是知识分子,但也免不了人之常情,见到柏阅冬这样的学生,不禁窃窃私语。
“后生可畏啊!”
“听说是秦老师的开山大弟子,才21岁。”
“昭阳运气好啊!”
“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比严老师那个小孩好看。”
“不止好看,还厉害呢,刘巍思也没见有文章。”
“可能是严先生要避嫌吧。”
老师们尚且如此,学生们更是移不开目光,尤其是大一大二的女生们,年纪不大,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见到柏阅冬,脸都羞红了。
“好帅气啊!”
“做学术也厉害。”
“以后我要是读研究生,也去秦老师那里。”
“你考上再说吧!不害臊。”
柏阅冬离得远,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别人在议论他,却不甚在意,反倒更加自信,稳稳开口:“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叫柏阅冬,很荣幸今天站在这里和大家交流我的文章,我的文章题目是……”
“阅冬好冷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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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巍思小声感叹,“要是我,肯定很紧张。”
庄遂平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没有过?”
刘巍思摇摇头:“我老师说不急,以后会有机会的,你也别急,早晚的事。”
庄遂平得了一些安慰,放心似的笑了笑。
柏阅冬的论文不长,十来分钟就讲完了,最后还懂事地致谢:“感谢我的导师秦昭阳在论文选题和结构上提出的宝贵建议,还有严煦和老师、纪慎老师在论文写作过程中给予的指导,也感谢易堂生师兄、刘巍思同学帮助我查找、摘抄文献,这篇论文的成型离不开你们的付出,再次感谢!以上是我论文的主要内容,请各位老师同学批评指正!”
会场再次掌声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的漂亮少年身上。秦昭阳坐在第二排左侧,一直冲着学生笑,身旁的人不住地拍他的肩膀,向他道贺:“昭阳这个学生出息了。”
“没有没有,还是很稚嫩的。”秦昭阳谦虚道,却在柏阅冬看过来的时候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虽然不是自己的学生,但纪慎也很欣慰,就算庄遂平再怎么不成材,但能把柏阅冬和刘巍思培养出来,他们专业在学院里就必然有一席之地。
“怪不得他要退稿。”
纪慎脸色微微一变,扭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柏阅冬这篇文章,本来投我们学报的,都快排版了,打电话来说撤稿,后来就换了一篇文章。”
“换了哪篇?”
“纪老师你怎么回事?换了庄遂平那一篇啊,那不是你学生吗?”
纪慎心里“咯噔”一下,再次看向台上那个清秀身影,不由得添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怒气,却没有表现出来,笑道:“事情太多了,一时忘记了。”
柏阅冬回答了两个问题,没有人再提问,便进入评议环节。上午的评议人是纪慎和刘巍思接待的那位王先生。王先生高度赞扬了柏阅冬,尤其说到他才研一,更是止不住赞美,说他前途无量,最后又勉励他继续深耕,期望他再有好的文章。柏阅冬鞠躬,说了谢谢老师,便将目光转到了纪慎身上。
纪慎接过话筒,仍是笑着:“阅冬是我们这一届里非常出色的学生,今年才21岁,确实如王先生所说,前途无量。这篇论文是我看着他写出来的,阅冬功底扎实,逻辑清晰,语言畅达,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我们一直认为,做学术不能急功近利,很多同学可能看了柏阅冬有这样的机会,觉得很羡慕,但你们还年轻,不用太着急,要把基础打牢,凡事循序渐进,遵守规则,你说是吗阅冬?”
柏阅冬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纪慎在问他的那一瞬间眼中忽然就没有笑意了,被吓得后背一凉,嘴角动了几下才笑出来:“是,谢谢纪老师教诲。”
然后他看着纪慎放下话筒,脸寒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