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茵明显没反应过来:“为,为什么?”
宋余琅挑了最直白明了的一个解释,简单给阮时茵概括了一下:“这一点我也是猜的,如果过分共情理解,甚至说无比赞同里世界主人的观念和执念,那么就被里世界所同化和吞噬。”
她仔细回忆了郝欣的那一项工作,发现了当时遗漏的,郝欣的异常。
就是郝欣一直试图说服宋余琅。
让宋余琅可怜她,同情她,心软帮助她。
不过郝欣不愧是知名心理医生,一切做得都并不明显。
如果不是事后复盘,很难发现这一点。
然而这正是,里世界中,最危险的一点。
就是在极其逼真的剧情里,代入,沉浸,共情。
而执念所依托的,正是污染。
虽然当时郝欣表现出来的,是被迫接受污染,是走投无路。
但其实是她自己把自己的执念,寄托在了污染上。
她希望污染能够给她以机会,变化。
虽然并没有成真,但如果里世界内的人,理解并共情。那就意味着一点,理解污染,接受污染。
这和APP的目的完全相悖。
就算找到了执念所在,也不会再有出去的机会了。
阮时茵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第一个工作,迅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被同化,就会被APP清除。”
宋余琅微微颔首:“APP把员工当耗材,可再生,无成本的耗材型救世主。虽然目前数量固定,但谁说有人死了之后,不能有新的人代替呢?”
阮时茵没有说话,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寒。
APP的目的太过于宏大和正直,而手段却又极其冷漠残忍。
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从未被证实过存在的东西——天道。
阮时茵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只是回到了之前吕于和马胜为什么不能活下来的问题上:“韩苛的执念大概率是污染占领世界,那怎么保证马胜和吕于也是呢?他们虽然看起来是同事,但同事也未必是一个目标。”
宋余琅方向盘一打,拐进了被迷雾笼罩的污染区。
进去前一秒,阮时茵听到她似笑非笑的声音:“如果韩苛的执念不是这个呢?”
之后宋余琅没再说话,而是在导航的指示下,停了车。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污染区边缘,污染没有那么重,但雾气已经肉眼可见的位置。
污染区大多都在森林,峡谷,雪山之类的自然景观里。
里面的地形难测,进去就不好出来,目前还没有在污染区内百分百有用的导航系统。
几辆车陆陆续续停下,韩苛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开始指挥所有人。
其他人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像是习惯了韩苛的命令一样。
他们把韩苛那辆货车后面罩着的黑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景象。
那个污染母体看不出性别,体型,只能隐约看得出来四肢和头在那儿。
它身上布满臃肿的肉球。
那肉球既像是增生,又像是被撑爆出来的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污染母体头上胸前,都浸满了血肉,似乎是吃饱了一样,趴在车上一动不动。
而旁边,是被吃了一半,被污染吊着半口气的马胜。
他身体只剩下半条右腿,和勉强囫囵全的内脏还有半个胸腔。
常理来说,他是活不了的。
但由于近距离接触污染源,被频率同化,被污染侵蚀。
所以还留了半口气。
最可怕的是马胜依旧清醒。
他看着自己头顶的黑布被掀开,拼尽全力喘了两口气,挣扎着看向吕于,露出骨骼的牙床一张一合,胸腔像漏气的风箱:“救,救我。”
吕于由于恐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宋余琅纵使对这样的场景并不意外,却还是厌恶地皱着眉站得远了点。
那边韩苛见吕于坐在了地上,过去就冲着他胸口就是一脚:“一路上叽叽歪歪就你事儿最多,谁出发前觍着脸喊哥喊得跟喊亲爹一样,说什么事儿都听我的,什么都照做。现在装出这幅样子是不是想死?”
宋余琅看着韩苛这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进入里世界前韩苛说的那句话,就是在迷惑员工。
吕于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
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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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之前,他不会听韩苛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马胜的样子确实震慑住了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走过去和别人一起把污染母体移下来。
其他人虽然之前和韩苛有说有笑,但现在却好像畏惧什么一样,一声不吭埋头干活。
阮时茵犹豫了一下,问宋余琅:“咱要不也过去?”
宋余琅微微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应该有别的事情。”
韩苛指挥完其他人,扭头看向了宋余琅和阮时茵。
宋余琅靠在货车上,双手抱臂,曲起一条腿搭在车轮上。白发被一根木筷子随意挽起,黑色看不出材质的衬衫外套敞开,露出里面宽松的白T恤。
原本就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在黑暗中,色泽带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她这幅样子闲散随意极了,和其他人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韩苛总觉得自己见过她,或者说,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个念头一起,他冷不丁打了个摆子。
似乎这个场景所在的剧情,对于他来说,相当于一场噩梦。
韩苛脑海里出现一个极其模糊的碎片,碎片到哪种程度呢,大概就只有一句话:
“不要在这种杂碎身上浪费时间,证据不够就放了,该走了。”
韩苛只感觉自己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种刻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产生了不愿意和宋余琅说话的直觉。
但是不行。
韩苛逼迫自己清醒下来,撇掉那不知道真假的记忆,强行稳定声音开口:“你们两个去里面,找一个巨大的笼子。”
宋余琅和阮时茵对视一眼,然后走进了更深的污染区。
没走多远,两人就听见一声有点怪异的猫叫。
顺着声音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大概高一米二,宽将近两米的铁笼子。
笼子里面是个半人高的豹猫。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豹猫了,是被污染后变异的豹猫。
体型巨大,张嘴后能看到有人拇指粗的尖牙。
它看着两个入侵者,呲着牙哈气。
这声音里,还混杂着几声咕噜。
听起来就像是......饿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