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白棘不能惊动城堡里面的人,就只有想别的办法进去。所幸这座城堡如今防卫异乎寻常地松懈,几人按照之前半人士兵进入的地方,从城堡后方一处秘密的排水道潜入,最终几人安全地进到城堡内庭的生活区域。
城堡内院被坚固的矩形砖墙和塔楼所包围,作为诺森怀特家族成员的私人居所、办公区和服务区,整个内院占地面积很大,有20多间卧室和一个华丽的大厅,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小教堂、厨房、食物储藏室、地下室、武器库、酿酒室、烘焙室和马厩。
伯爵一家人居住的主楼,则是整个城堡中策划最细致、防御最强大的部分。它一面朝着内院,另一面朝向外部,视野一览无遗,里面的人既可以监测内院骑兵们训练,又能随时看到城堡四周来犯的敌人。
白棘一行人进入城堡内庭之后已近黄昏,她始终记得半人士兵来查探时所描绘的夜晚场景,据说这城堡每到夜晚就会有一股“死气”蔓延,尼缪与士兵的沟通中,无法清楚形容那样的感觉,但那种诡异的死气,想必与他们此次要调查的线索不无关系。
如半人士兵所描述,白天的城堡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城堡内的仆役和家臣人数明显不足,仅剩的几个侍从拖着步子在城堡里走动,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像是一种毫无生气的颓败之感。
几人随即在地下室找到一个地方隐蔽起来,静待着夜幕降临。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地面上消失,黑夜侵袭这座城堡的那一刻,白棘终于知道了,那种“死气“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突然之间,一股浓稠的黑雾从地面蓦地升起,那股黑雾毫无成因,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迅速将整个城堡笼罩在内。伴随着黑雾的是彻骨的寒冷,仿佛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冷意,将人从头到脚全部包裹起来。
几人小心翼翼从地下室走到内院,白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转头看向左侧的主楼方向。
就在城堡被那雾气完全笼罩的那一刻,透过主楼的木质窗户,在某个卧室,亮起了一盏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幽绿色的灯。
那……究竟是什么?
白棘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整个身体陷入背后那浓郁而诡异的黑暗之中,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身上那彻骨的寒意到底来源何处。
不知何时,城堡内院通往外围的门,无声无息开了,接着是第二扇,第三扇,护卫着城堡的门,竟一扇扇依次打开,随着门外的吊桥放下,雾气变得更浓了,三扇大门之间再无阻碍,直直通向城堡之外的黑暗,似乎在静静等候着什么……人?
白棘警觉地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几个人会意,随即退到更隐蔽处,潜伏着身体,静静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声悠远的,似是来自幽冥的叹息。
然后,便是一队行动怪异的人,自那黑暗深处走出来,整齐地向前走着,并未发出一丝声响,他们缓缓走上吊桥,走入第一扇门。
白棘终于看清了那一队人,她压下即将冲出口的惊呼,握紧了手上的武士刀。
确切地说,那是一队形似人的食尸鬼。
它们与那空间裂痕走出的食尸鬼外形相似,都是被饥饿和疾病折磨致死的模样,可它们身上的衣服比起那些食尸鬼,似乎略微有些不同,它们身上穿的,是士兵的铠甲。
而那一队人中间,正突兀地骑在马上的,是一位骑士。
一位骑着红马,手持大刀的骑士。
红马骑士,手持大刀,白棘马上联想到了亚伯拉罕的推论。
难道这位骑士,是战争?
战争来到了这座诺森怀特伯爵的城堡,而现在城堡内空无一人,仆役,家丁,家臣,甚至城堡的主人……没有一个人出现,似乎他们对这诡异的情形毫无察觉,或者说,他们早已有所预料。
几个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眼看着那红马骑士带着一队行为怪异的人自内院中间走过,如入无人之境。
待那一队人走至近前,白棘才看清那红马骑士的样子。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眶周围尽是乌青之色,嘴唇干裂而苍白,不似那些食尸鬼一般缺乏营养,反而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上位者的倨傲。他惨白的脸上并无一丝活人的气息,神情却带着异样的狂热,像是一个久病于床榻的人,突然看到了希望那种极度的渴望。
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十分昂贵的铠甲,身高看上去很高,却因长期病弱而显得骨瘦如柴,那副身体被包裹在整身铠甲里,显得有些承受不住那铠甲的重量,晃晃悠悠地骑在马背上。
他身上的一切,无不显示着自己的出身优渥。
病弱,出身优渥,贵族,看来亚伯拉罕的猜测没有错,这位战争骑士,想必便是那久病的诺森怀特伯爵。
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成为如今这样?
那一队人并未发现白棘一行人的踪迹,它们缓缓行至主楼停下,伯爵勒马,继而动作熟练地下马,信步走入主楼洞开的大门。
那一队活死人士兵,就那样静静立在原地等待着。
白棘刚想起身跟上,忽然听见身后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跟我走,我是伯爵的女儿,我能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
她只得生生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
那是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女孩,却像男孩般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细纹布猎装,深色短发卷曲地覆在脑后,脸上是机敏的神色。
女孩朝着四人做了个“嘘“的动作,一手指了指外面内院里等待的活死人士兵,众人会意,只得不再多言,跟着女孩来到一处地下酒窖。
女孩小心地将酒窖门锁好,又将身体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动静,确认外面的伯爵和士兵并未察觉,才长嘘一口气,示意众人在酒窖坐下。
“我叫埃莉诺,是诺森怀特伯爵的独女,刚才你们看到的……是我的父亲,诺森怀特伯爵。“女孩双眼环视众人,稍稍点头,毫无隐瞒地介绍道。
白棘朝着埃莉诺微微欠身示意,亦是单刀直入地问:“为何带我们来此,你有话要对我们说?“
埃莉诺亦并不扭捏,只是双眼直视着白棘微微点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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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情况很糟糕,我想要你们帮我,让他安息。“
白棘亦是直视着埃莉诺,毫不退缩地直接问道:“你为何确信我们能帮你?“
她用的是“能帮你“而不是“愿意帮你“,因为她已经隐隐有所感觉,眼前这个应该只有15岁所有的女孩很聪明,她一定已经有什么确信的理由,让她们愿意去帮她。
“从白天你们刚进入城堡外那片树林的范围开始,我便一直在主楼躲藏着观察你们,确切地说,从上次那几个模样怪异的士兵进入城堡,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应该就是你们派来的人吧。“埃莉诺表情轻松地解答着,并不等白棘回答,便继续说,“城堡里来过很多人,但无论是身手、机敏程度,还是缜密程度,你们都是最合格的。“
白棘并不意外,埃莉诺虽年纪不算大,但看起来行事大胆而滴水不漏,中世纪贵族后代需要从小接受各式各样的教育,15岁在现代还只是孩子,可在中世纪,这个年纪的继承人已经需要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既然如此,我们需要知道这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你父亲为何变成这样,以及,你能为我们提供什么线索?“白棘不再纠缠无意义的问题,找了个地方坐下,便直接问出最关键的信息。
埃莉诺亦是坐在白棘对面,直视着他们,首先问道:“在回答你这些问题之前,我需要先知道,你们来城堡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白棘点点头,既然要交换信息,她不介意将已知的一些信息共享出来,毕竟这些事并不是什么事关自身安危的机密,于是她挑了一些与此有关的事,对埃莉诺简单说了一遍。
埃莉诺身上确实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她沉着地听完一切,并未表现出太过惊讶的神色,稍沉吟片刻整理好思路,便将她已知的信息与众人分享。
“如刚才所说,我的父亲兰斯洛特·诺森怀特伯爵是诺森怀特家族第十七代的唯一继承人,但他自幼身体极差,始终靠着大量药物和私人医生来维持生命。后来他和母亲有了我,那可能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有后代的机会……我出生几年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便越来越糟糕,几乎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而城堡和领地的所有事物,亦只能交给母亲和我来打理,那时,我只有8岁。“
“三年前的某一天夜里,我睡得朦朦胧胧,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冷意,醒过来之后我见房间漆黑,似有一层浓雾萦绕在空气里。我很害怕,便下床走出房间,想去父亲身边。“
“走到离父亲书房不远的拐角处时,我觉得那里比城堡其他地方都要更冷,我并未多想,只准备去往父亲的房间里,正在这时……我看到了些东西,“想起那个夜晚,埃莉诺依然只觉恐惧,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半晌才继续开口,“我看到有一团浓稠的黑雾自虚掩的房门钻进房间里,那团雾像是有生命一样,我想那种刺骨寒冷的感觉,便是来自那团雾气。
“我不敢再往前,只是躲在拐角处待那团雾气进入房间,良久之后我才敢上前,我从门缝往里偷看,然后,我便听见了,房间里父亲和某个‘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