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州绝望中不停吼着,诉说着他对范小康的恨意。
“我爸妈说我是中邪了他们教我怎么控制自己教我怎么跟别人相处。他们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他们赚的钱以后也都是我的,我爸帮我处理烂摊子,我妈帮我洗衣做饭,他们还弄来范小康让我生气的时候有个发泄的地方。如果不是范小康我怎么会杀我爸妈!”
他口不择言地承认了杀害他父母,甚至还觉得很委屈,“我再冷血也不可能杀他们!我爸那些钱本来就是给我买房子结婚用的,他怕厂里分的房子太小,他一直在给我攒钱,都是范小康,是他害了我!他先是装着不怕我了还偷偷嘟囔着说再忍忍就解脱了。我以为他要逃就想打服了他他才告诉我,我爸妈要弄死我!”
许天一时不知道范大州跟范小康谁才是傻子“他一说你就信了!”
“我不信,可那天我爸刚骂过我怎么不去死,我妈看我也像看瘟神一样,由不得我不信。我问我爸是不是想杀了我!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小时候我差点死过两次。两岁时差点淹死还有年冬天我被枣核噎晕了,是他抱着我往医院跑,半路上枣核颠出来,我才喘过气来。我爸说完还叹口气说什么‘许是老天爷’……”
范大州瞪着眼睛顿了顿怒道:“那老家伙说了半句就不说了可我难道猜不出来?他是想说‘许是老天爷叫我死’是他硬生生把我救回来了他没准还想说他现在后悔了!呵呵我天天叫他爸我惹事他处理不是应该的吗?谁叫他生了我?我没宰了他就算孝顺了他居然说后悔救我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我死!我当然得先下手为强!”
许天明白了范小康病好后一直在观察着范家三口人的相处模式见缝插针挑拨离间!
他应该不只对范大州撒谎对范爸范妈肯定也多有挑拨最终使范大州相信他爸妈要杀了他。
宁越又问起范大州的作案细节可范大州根本不顺着他的思路走他指着那封信:“我妈居然真写了求救信她以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弃我
宁越无奈道:“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是你的暴力殴打意外治好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他还是不肯信。
许天就说:“奇怪你不信他脑瘤破裂意外恢复智力却相信你能把他教好?”
“我教的都是体力活让他听我指挥就像机
器人一样,他一直都很听话,他一直都……”
范大州恶狠狠地用拳头砸着桌子,要是范小康在他面前,他估计恨不得把人活吞了。
虽然他不按着宁越的问题招供,但在不断发泄的过程中,还是说了很多。
“我爸妈死了,我本来也想弄死范小康这个累赘,可范小康说要帮我,我用得着他帮吗?”
“是啊,你不是一直想杀了他吗?为什么后来他又成了你的帮手?”许天好奇地问。
范大州苦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总是对着小熊喃喃自语,我偶尔会听到,我觉得我能掌控他,因为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个傻子,我说什么他都会听,我爸训练过他,不让他跟别人说我的事,我也要接着训练他,因为他是最合适的替罪羊,谁叫他是傻子呢?”
他说到这里突然像疯了一样,呵呵大笑起来:“不,我才是傻子啊,我他妈的才是傻子,他居然留下了证据?可他都参与过,他也跑不了啊!他想跟我同归于尽是不是?他这个疯子!不凭他也想报复我?”
范大州一会砸桌一会狂笑,刚被抓时的淡定已经荡然无存。
宁越跟胡东还是把他的胡言乱语记录下来,筛选出有用的证词。
许天看完说:“范小康居然真没杀过人,也没折磨过那些女孩?一直都是打下手,放风,帮忙抛尸?”
宁越问:“你觉得他也参与杀人了?”
“我觉得他的邪恶程度不亚于范大州,正常人好转后一定会伺机逃走,就算要报复,也是直接挥刀杀了施虐者范大州,可他却如此迂回继续装傻子,鼓动范大州杀父母。范妈虽然是懦弱的旁观者,但给过范小康很多善意,可他一样看着范大州杀了范妈,在这之前,他甚至还鼓动范妈写下求救信。”
宁越道:“是啊,他一定是故意留下那封信,还有那三名受害者有关的证据,也是他有意保留下来。”
胡东见他们都把范小康当成了跟范大州一样的罪犯,似乎有些不满,犹豫片刻,他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宁队,其实我觉得范小康也没那么邪恶吧,他八岁被带到范家,一直遭受折磨,又被范大州指使着做帮凶,也算受害者了。能留下这些东西,说明他也想揭发范大州,只是没有勇气。”
一旁的小谢也说:“许法医之前不是讲了小白鼠的案例吗?从八岁到十六岁,范小康遭遇的这些事,让他性格古怪,偏听偏信,最开始他甚至揽下了所有罪名,如果咱们没有接着往下查,他肯定会替范大州顶罪,我觉得他不听范大州指挥
开始胡乱抛尸,已经是在反抗了。
胡东也说:“如果不是他,范大州可能已经把江二奎和米凤仙,还有那三名受害者的尸骨全都销毁了,到时候混进饲料里,往外一卖,咱们一点证据都没有。
许天不爱听了,“你们的意思是他还成功臣了?
小谢:“不是,我是说他也是受害者。
“可你们没听到范大州说的吗?他说是范小康一直在蛊惑他杀人。
胡东:“被一个傻子蛊惑?一个反社会人格可能会被傻子指挥着杀人吗?
许天:“魏医生已经证明了,范小康早已不是傻子!
小谢:“他以前是傻子,肿瘤破裂就马上变聪明了?他封闭了那么久,需要接触外界,他脑子里可能根本没有社会规则和伦理道德可言,只是范大州的傀儡。
许天皱眉,她知道他说得没错,范小康很可怜,可这不是他作恶的理由,更不是他的免死金牌。
“你们听范小康说话像傻子吗?像没接触过外界的?范妈一直教他说话,给他看话本,范大州骑着车带他出来逛,他还能自己出来抛尸。可他在范大州面前他装得跟一拨一动的傻子一样,他一开始还承认了他恢复智商想要报复范大州,我觉得这才是真话,难道这些你们都视而不见?还是说你们觉得范小康确实该报复范大州?说实在的,他要是捅范大州两刀,我肯定给他叫好,可他是用别人的命去报复啊!
胡东还是道:“可是小许,你怎么证明是范小康蛊惑范大州?
一直沉默的宁越无奈摆手:“行了,别吵了。老胡,我知道你们可怜范小康的遭遇,但事实证明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范家夫妇是怎么死的,还有这些受害者的遭遇,他都一清二楚,他一直在旁观。
胡东不悦道,“宁队,你可不能拉偏架!
许天冲他呵呵两声。
宁越气得踹他,“我怎么拉偏架了?
胡东把笔录里抽出几页推给他看,“你也说了是旁观,范小康只是对着小熊玩偶说他的噩梦,当时范厂长也确实说过叫范大州去死,总之宁队,我觉得这事范小康并不是主因。
许天不语,她不是侦查员,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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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案件,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范小康还有隐瞒,他一直在布局,借着自己智障的身份影响范大州。
现在又一直装可怜,显然他装成功了,胡东跟小谢居然都觉得他很可怜,只是被利用被指使的傀儡受害者。
至于小廖见吵起来,生怕被波及,拎起暖壶跑了。
要不然二对二,还能有个裁判。
宁越道:“在范大州眼里,范小康是任他揉圆搓扁的奴隶,他对范小康不会设防,才会轻易被鼓动。不过要定罪的话,确实不容易,老胡说得对,没有证据啊。”
许天叹气,原来不是二对二,宁队是墙头草?
她把自己证物本上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在脑子里列了个表,发现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范小康杀过人,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她突然想起什么:“江二奎指甲被清理过,为什么清理?既然要去捞尸体,去干活,为什么要先把指甲里弄干净?怕别人发现他碰触过米凤仙吗?范家兄弟这么谨慎?”
大家都是一愣,胡东不耐烦地说:“他都泡成巨人观了,指甲里也泡干净了吧。你之前不是说水下情况不明,也无法判断吗?没准是小鱼苗啊水草啊,一直在冲刷他的指甲。”
小廖拎着暖水瓶进来,听见他的话,还是加入了讨论:“现在重点是范家兄弟吧,江二奎是怎么掺和到案子中的,又是怎么死的,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
宁越见许天皱眉,怕她会钻牛角尖,就叫她先回去,“小许,我们这些老刑警听到这些惨案心里都一揪一揪的,你恐怕更得难受几天,之前送过去的东西需要化验,你先别跟着审讯,就当歇一歇。至于江二奎的指甲,等再审时,我会问问清楚。”
胡东也赔着笑脸说:“小许,我们刚才不是针对你,你是不知道范大州刚进来时那副样子,他试图把罪名都推到范小康身上,现在听到范小康全招了,还说人都是他杀的,你说他能不气吗?你也看到他癫狂的样子了,他现在说是范小康蛊惑的,可一开始他还说人是范小康杀的呢!”
许天默默点头,好吧,胡东的话好像也在理,他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是可怜范小康,为他开脱就好。
“那你们忙吧,这本来也不是我的事,我先回法医处了。”
大家目送她离开,胡东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轻声笑道:“宁队,咱们这位美女法医够厉害的啊,嫉恶如仇没问题,可她在钻牛角尖,你怎么也顺着她?”
宁越没好气地说:“我哪儿顺着她了?范小康确实有问题!你们明明看出来了,但你们可怜他,我说能不能专业点?”
小谢吞吞吐吐地说:“宁队,也……也不是可怜他,主要这兄弟俩各执一词,不好判断,以咱们的经验,只要范小康咬死了他那套说辞,就算上了法庭,他也是轻罪,判不了几年,还不如集中精力做实范大州的罪行。”
宁越翻着案卷皱眉沉吟。
许天离开刑侦楼时,一直在回忆着范小康的一言一行,他兴奋时鼻翼会微微扇动,紧张时会咽口水,所以说到哪些话会兴奋,哪些事会紧张,是装不出来的。
她到法医处时,已经又快下班了,刘姐不知道去哪儿了,小李跑过来打听案子。
许天懒得说刚才的冲突,只安排道:“带上仪器,咱们去提取范大州和范小康的DNA样本,马上送去省城,跟那具婴儿尸体做比对。”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今天到三月底都是一更或两更,从四月一号开始,每天三更,会固定好时间,不会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