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只看卫正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卫正平还想挣扎,许天却不给他机会,“说说吧,你跟刘峥嵘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正平冷哼一声:“刘副导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我不过是想让他导一出前卫点的戏,别整天排雷雨跟祝英台梁山伯。我给他看了几本同性
爱情的书,还告诉他这些事在欧美都是合法的,台省和香江也都拍过电影,我还找了盘电影带子给他看。
他说着抬眼看许天,表情无比认真,“我跟他谈的只是话剧艺术,像这种短袖之情带着禁忌,比你们所谓的正常恋爱更刺激更浪漫,很适合话剧,刘导演就被我说服了。
许天没想到是居然是这样,改开后社会风气确实越来越开放,而且很多人盲目崇拜欧美,港台风也十分流行,这种环境下话剧工作者想排一出同性话剧,也算正常,只是她不相信卫正平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艺术创作。
还不等她问,胡东听不下去了,“怎么个意思?卫正平,我们还没嫌弃你是同性恋呢,你居然嫌弃我们正常人了?
卫正平不再掩饰他的性取向,说话反而更有底气,他反问:“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我喜欢男人,我就不是正常人了吗?
许天急着问出真相,不想两人吵起来,“卫正平,不管什么样的爱情,刺不刺激浪不浪漫都是看谈恋爱的是什么样的人。就像你谈的这场恋爱,可能是血腥的,或者你就是想找刺激吗?
卫正平怒道:“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对我有偏见!我要换人来审。
胡东只是听他说话来气,也不想掰扯这些,马上接口:“你想换就换?以为点菜呢?接着说吧,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先说你跟刘副导的事,你想让他排一出跟同性恋有关的话剧,他还被你说服了,那后来你俩又是怎么闹起来的?
卫正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他要排话剧就要了解同性恋心理,我主动帮他体验,我们两个角色扮演,一边编剧本一边演剧本,有时候一晚上改好几遍台词,我们都会演出来,看看怎样更感人更合理。他说我给了他很多灵感,还说我是他的缪斯,他还说他快爱上我了!
他语气越来越尖利:“你们帮我评评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是不是在表白?他还说他怀疑自己也是同性恋,才会写出这么感人的台词,他说他觉得我也是,说我们两个就像灵魂伴侣!
胡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谁知道他们这是因戏生情,还是两个同性恋在借着排戏谈恋爱?
许天却道:“你们应该有同类雷达吧他是不是同性恋你肯定早就知道。可你却找他排同性话剧还要主动客串角色帮他体验。如果他是的话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卫正平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我是为了艺术献身世界需要多样性我们话剧团也该开放起来跟国际接轨。”
“既然这么高尚这么伟大为什么不在单位的例会上提出来?为什么不写个申请跟你们领导提建议而是单独找刘峥嵘呢?”
“枪打出头鸟我又不傻。再说现在虽说开放了但有些事还是禁忌如果我说团里该排一出同性剧肯定被领导骂甚至还会给我扣帽子但如果我们先排一出优秀又感人的话剧给领导看这事就有可能通过。”
卫正平说得义正词严像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许天却冷冷看着他“那之后呢?既然刘副导演都入戏了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那这剧想来很优秀为什么没公布?”
“因为我俩闹掰了啊!我说应该加上亲密戏他也觉得只用台词表达爱太老土说该想办法隐喻一下两位男主角的感情升温。”
卫正平眼神委屈极了:“他先跟我说他要爱上我了又要跟我拥抱还说要像刚进行灵魂交融之后的那种拥抱我就误会了他的意思。哪想到结束之后他像是受了很大屈辱把门一锁就跑了。”
胡东听得皱眉:“结束之后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只是拥抱了一下还是上床了?”
卫正平眼神戏谑“排练室里可没床不过难不倒他!我猜他可能无法面对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毕竟他有家庭。”
许天却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两人因排戏水到渠成在排练室里翻云覆雨那就算刘峥嵘后悔了也会把这事处理好不应该把卫正平锁在里边自己跑了啊。
“你确定他是同性恋?我们已经找过他请你回忆一下在你们排这场戏前你有没有给他吃过或喝过什么东西?”
卫正平愣了下刚想开口许天又补充道:“想清楚再说话如果你的回答跟他的不符我们会让你俩对峙反正你们的事在话剧团是尽人皆知的八卦。”
卫正平哼了一声:“我只买了北冰洋的汽水
,第二天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什么东西,算我看错他了。”
许天皱眉,如果只是这样,刘峥嵘为什么要说千万别得罪卫正平?
“之后呢?你肯定不甘心被抛弃,又做了什么?”
卫正平笑起来:“你还真了解我,我帮他想台词,想曲折离奇的爱情,帮他体验同性的爱,偷偷排练了三个多月,他占了我便宜,就说不排了,这剧作废!那我能放过他吗?我给他妻子写了封匿名信,详细描述了他身上的私密特征,还送上一张我俩的半身合照。”
胡东皱眉:“合照?你不怕刘峥嵘妻子知道你是同性恋?还跟她丈夫有染,再找上门来闹个不可开交?”
卫正平笑得十分邪恶,眼里恶趣味十足:“我又不傻,自然不会送露脸的合照啊。”
许天有些恶心,但还是问:“你给刘峥嵘妻子送上了你俩下半身裸体照?”
卫正平哈哈两声,“可惜我看不到这位大姐的反应,听说他们闹离婚了,不过好像为了孩子没离成。”
“这张照片是经过刘峥嵘允许拍摄的吗?”
“情浓时,什么允不允许?你去问他啊,恐怕他死要面子,这些事都不肯跟你们说吧,他肯定不停诋毁我,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麻烦你们去问问他,有没有跟我说过,快爱上我了。是不是他主动让我抱他搂他,还说我是他的缪斯?他又想占我便宜,又想排一出惊世骇俗的剧,结果最后还是被世俗束缚,抛弃了我。我没把事给他宣扬出去,已经很有情有义了,他居然还诬蔑我?许法医,你不是说可以让我们对峙吗?我还真不怕,你找他来吧。”
胡东轻咳一声:“我们调查这件事,只是想做个参考,没空帮你们处理感情纠纷。接着说吧,曹旺还有死者杨成,又是怎么回事。”
卫正平又是耸肩又是摊手,展现着他浮夸又不中不西的舞台风。
“什么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两个,你不能因为我是同性恋,就说我认识所有男人吧?”
许天道:“许正平,死了的只有杨成,其他人可还活着呢,这么大事,正常人不可能再对警察隐瞒真相,你确定……”
“许法医,你可别吓唬我,我又不是吓大的。你把曹旺叫来,我跟他对峙,看看他认不认识我!”
许天看着他自信的表情,不由愣住,难道是他们查错了方向,甚至找错了人。
卫正平坚持称不认识杨成和曹旺,就是意外卷入,想去救人,胳膊上才沾了血。
等从审讯室出来,两人回办公室汇报结果
,许天道:“宁队,我想再去找一下刘峥嵘或者把他传唤到咱们队里。
胡东说:“确实该核实一下,看看卫正平是不是在撒谎,可就算他在汽水里放了药,现在也没了证据。而且就算有证据也只能证明卫正平处心积虑想睡刘峥嵘,跟杨成的案子没什么关系。
倒是宁越道:“怎么会没关系,卫正平显然心理素质极强,他不像曹旺一害怕就结巴,哪怕被指出同性恋的身份,卫正平也能迅速调整过来,好像还挺骄傲,可曹旺一听到别人质疑,就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他不停发誓自己没杀人,还发誓自己不是同性恋。
许天翻着笔录,“没杀人可能是真的,后者嘛,先不予置评。不过他对自己倒是挺狠的啊,被车撞死,不得好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小谢说:“他很害怕,反而让我们更加清楚,他就是同性恋,可他不肯承认啊,还说从没见过死者杨成也不认识卫正平。
审不出来,宁越只能安排人接着查几人关系,“除了同性嫌疑,其他事没必要再保密,拿他们三个的照片给他们家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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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还有朋友交叉认一下,看有没有来往。再登报发广播请那天看电影的观众,主动举报影院里的异常情况,也许能发现意外线索。老胡,你跟小许先把卫正平和刘峥嵘这件事查清楚。
许天跟胡东还是把刘峥嵘约来了局里。
刘峥嵘来时很忐忑,见把他带进了接待室,许天还给他倒了水,这才放松下来。
“警察同志,我该说的都说了,其实我对卫正平实在说不上了解,那件事就是个误会。
胡东叹口气:“刘导,卫正平已经把不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刘峥嵘一下子傻了,他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着:“什么?我拿刀逼他跟我发过誓,他答应我再不外传,还……还……怎么会这样,他全都说了吗?
“还逼他把照片销毁了对吗?许天道。
刘峥嵘脸刷得一下白了,“他全说了?连照片也说了?
“他说他提议排同性剧,你说他给你很多灵感,你快爱上他了,之后还排了亲热戏,两人擦枪走火后,你却翻脸。
胡东听许天说擦枪走火,不由伸手摸了摸腰侧的配枪,神情古怪。
刘峥嵘却抖得跟筛子一样。
许天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别紧张,这些事我们会替你保密……
刘峥嵘紧张过后突然爆发了,他怒道:“他撒谎!我确实说了那些鬼话,但都是我在扮演男主角时
有感而发,我并没有真的爱上他!我说的是两个男主角啊!而且那些都是夸张的表达手法,我有时候排剧会有些癫狂。我很爱我妻子!我也明确跟卫正平说过我做为一个异性恋去排这样的戏,很有挑战性!”
他说着叹口气:“卫正平确实给了我很多灵感,我以为是他看的外国小说多,我真没想到他就是同性恋!我当时只想着一鸣惊人,想着剧情跟台词,想着该怎么通过审核去公演,根本没想到他在算计我!”
胡东问他:“那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为什么还要拍下裸照?”
刘峥嵘把脸埋在手里,半晌搓了搓脸,才抬头说:“我不是自愿的,他给我吃了伟哥!我还喝了很多酒!”
“伟哥?”许天一愣,她猜到卫正平可能用了药,但没想到刘峥嵘居然明确知道是什么药。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的?还是你们为了寻求刺激……”
“不是!”
刘峥嵘摆手,艰难道:“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丢人了。因为我之前受伤生病,跟妻子有些力不从心,吃过这玩意。那天在排练室,药劲一上来我就感觉到了,比我自己吃的药劲大,但就是那种感觉。我吓得不轻,马上想走,可他抱着我,说话又轻又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发生了。”
他眼泪掉下来,“照片应该是他在我脱力半昏迷状态拍的,我清醒过来质问他有没有给我下药,他说没有,是我喝多了。他抱着我说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峥嵘愤怒地控诉着:“卫正平居然对我说我编的那些台词!太恶心了,他说他不只是我的缪斯还可以做我的伴侣,不图名不图分,我吓坏了,推开他跑出去,还把门锁上了。”
他哽咽道:“我锁门是想把他关起来,留下证据,我当时想马上去找领导,去报警!可我出去被冷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这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想回去跟他说清楚,又觉得恶心,风一吹又想吐,就直接跑回了家。第二天我说是误会,不是故意锁的,他却说我在整他,调职其实无所谓,我以为我避开他就行了。直到后来我妻子收到那封信我才知道被他拍了照片。我安抚好妻子,马上拿刀去找他,本来我是要跟他同归于尽,可我不敢下手,只逼他发誓不再提这件事,又让他把照片底片都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单位还是有些风言风语。”
刘峥嵘抬头看着许天,语气绝望又哀伤:“就是这样,如今我都说出来了,我就算不要脸面,肯出庭作证,又能把卫正平怎样?白酒是我自己买的,也是我编的台词和剧本,那些东西早就扔了,我要怎么证明他给我吃了伟哥?”
他擦去眼角的泪:“是我自作自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