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听明白了。
原来他话里有话。
黎慕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遵守保密的约定。
闵司臣已经知道,摔碎手镯的事是黎慕思与她合作所演的一出戏。
什么意思?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那四千万?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想尽办法捞金的庸俗女人?
“你想多了。”
她嘴上是笑,心里却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好像吃到了很酸的橘子,说不上能让人有多难受,只是被外表欺骗,嘴巴里多了份挥之不去的苦涩。
“我又不缺钱。”
苏澜轻哼一声,带着点小骄傲的味道,掩盖好自己的情绪:“你放心吧,这四千万,我一分不欠都会还你!”
她装无所谓:“反正距离大结局也不远了。等系统放我自由,我一定会想办法挣钱。你要是不放心,我先写张欠条给你。”
“这么快就要结局。”
男人音调抬高一些,“愿意告诉我么,这个结局?”
苏澜顿住几秒,眼睛飘过一轮,快速回忆着以前讲过的每一句话。
很谨慎道:“我应该提到过吧——”
“结局,当然就是闵董事长您走上人生巅峰呀。”
闵司臣:“具体?”
苏澜:“具体……”
不行,不能说!
在原著结局,虽然闵司臣成了最后的赢家,但也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价。
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是被闵司郁亲自毁掉的,漂亮的绛蓝色眼睛。
这件事如果让闵司臣知道……他绝对不会乖乖配合!
而如果剧情产生偏差,还是大结局这种无法再被逆转的关键节点……
系统说过,她是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那她这么久的努力,到头来不就全部白费?不行,苏澜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意外出现。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她吸一口气,然后深深一叹:“这破系统一向只肯告诉我最近的剧情。”
“比如……”
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可以提一提那件事——
“还有五天,我们就该领证了。”
午夜,墙上时钟一秒一秒在走。空调温度调得低了,苏澜不由自主抱紧自己。
“就是领个证而已,很简单的!也不用办婚礼什么的……”
他一时没有回应,苏澜心有些乱,“怎么样?”
“五天之后……你有空的吧?”
“为什么不办婚礼?”
闵司臣问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书里说,你现在事业陷入低谷,没有太多精力操办。”
苏澜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想来是大家族都比较有仪式感吧。
“还有嘛,可能女主在男主心里,的确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原著里没有写得十分明白,但苏澜自己的理解就是这样。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重,苏澜有点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第二句话也说出来。
入夜已深,苏澜准备着说声晚安就挂掉电话,闵司臣却突然提起:
“原来书里提到过,我事业会陷入低谷。”
他音调沉下来,字字如沙砾般摩过耳畔:“苏小姐提出要与我合作,却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会我么。”
完了。
这下完了!
苏澜心口一紧,脑子里嗡嗡的:她怎么就把这事给说漏了!
“书里……书里就提到你项目受了点小波折。”苏澜冒着冷汗,赶紧找补。
“你那么厉害,这种小伎俩都犯不着当回事的!”
意思这么小一件事,你再讲,可就显得你没能力了!
他没回话,苏澜加大剂量:“……难道真遇上什么大事了?很严重吗?要不……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没哪个男人不吃这一套的。
偏偏姓闵的不按套路出牌。
“是。很严重。”
他话音听不出半点严重的样子,倒像是故意折腾她:“起码折损了五个亿。”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想来不会变成这样。”
他沉沉一叹,很困扰道:“所以,你准备如何补偿?”
“我……!”
她能用的话术都用完了,怎么反而觉得,越来越靠近他的圈套?!
不行不行,多说多错!
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失去理智。
这种时候需要让节奏放缓……也就是跟他打太极!
“我现在有点困了,脑子都转不动啦。”苏澜打个哈欠,话音也开始犯迷糊,“现在都很晚了,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下次再聊?”
“可以。”
男人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到让苏澜有些意外。
结果听他下一句话就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明晚来我家,林词会来接你。”
“明天晚上我……!”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听筒里只剩一串忙音。
靠!
苏澜对着屏幕上闵司臣的名字大骂一声,晕倒在被子里抱头痛哭。
这事理亏的人是她,大晚上的去他家……天杀的怎么想都是羊入虎口啊!
……
……
午后。
大厦52层,会议室。
一张长桌,左边是集团各级领导,右边是各位外部合作商。
靠墙两排的旁听席全部坐满,两百平的会议室显得满满当当。
闵司臣坐上位,叠着十指,听下面人发表报告。
冯昱城也在。他坐在桌尾,紧张盯着自己手中那份文件。
会议开始之前,闵司臣单独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这个计划可以弥补他犯下的错,这是能让他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
汇报的发言结束,仇国业第一个便开口:
“闵董,招标的事,您考虑得够久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厂子,都等着您的货款吃饭呢!”
他大手一挥,引导着左右的人纷纷点头,都与他统一阵线。
“这次开会,您总能定夺了吧?”
林词站在老板身后,清了清嗓子,礼貌提醒道:“仇总,招标相关的安排还在后面,请您稍安勿躁。”
仇国业没耐心地笑笑:“行,等着,我们都等着。”
他扶着桌案坐下,手里捏一串佛珠,不紧不慢地拨着:“闵董事长年轻。年轻人啊,不浮躁是好事。”
话里话外都是在内涵他。
“闵董事长没发话,我们这帮老东西可不能没有耐心。”
仇国业几十年前就和闵氏合作。当年闵父拉着他洽谈的时候,台上这小子估计还在妈妈肚子里呢。
想当年,闵司郁也是他眼看着出生的。那孩子打小聪明,气质又沉,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
谁知道几年过去,他家又多出一个外头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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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闵司臣做事太过高傲,仇国业不喜欢。接手公司也才没多久就大动干戈,沉淀了几十年的制度体系都被他推翻重造。
好像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他也不放在眼里。在仇国业眼里,这就叫独断专行!
“那个……”
冯昱城从林词手里接过话筒,“接下来,就由我做一些简单的说明。”
他和苏澜差不多的年纪,毕业也才没有几年。遇上这种大场面,忍不住还是会紧张流汗。
“首先郑重向各位道歉,由于我司工作疏忽,操作人员整理文件时出现了一些错误。此前发布的招标文件需要作废。”
话音刚落,人群控制不住喧闹起来。仇国业皱起眉,脸色阴沉。
冯昱城面对着台下上百只眼睛,深深鞠了一躬。
“新的招标书本周晚些就会发布,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有人坐不住了,指着冯昱城鼻子就喊:“不是你玩我们呢!”
“这么重要的文件也能出错?!我做生意二十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冯昱城鞠躬再鞠躬,除了对不起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仇国业没有开口。
他才不跟这些暴发户一样没修养。
合作案是由闵司臣亲自把关,仇国业才不相信,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容许这样低级的错误出现。
呵呵。
他懂了。
他们串标的事,闵司臣一定是看穿了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所以他要用招标书出错作为借口,重新掌控局面。
这点小手段就想骗过他,还是太嫩了点。
不管新的招标书如何变化,他只要联合好其他供应商,咬死价格,以不变应万变。
“没关系。”
仇国业左右摆了摆手,笑容儒雅:“老王、老张,都别激动。”
“闵董事长那么年轻,项目经验不足,犯些错误在所难免。”
他与众人一个个对上眼神,摇着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三句话里,两句半是在内涵闵司臣:“我们老了,就应该多支持支持这些晚辈!大家说是不是。”
几个老头子配合得很好。众人听了他的话,立刻换上宽慰的神色,点头支持。
“多谢、多谢各位包涵!”
冯昱城如获大赦,猛猛鞠上两躬,三五步跑回自己座位。
直到会议结束,闵司臣都没有一句回应仇国业的话。
多少年的交情都没有用。
窃取机密,串通投标。
哪一项,在他这里都是死刑。
对于刑犯临死前的冷嘲热讽,他没兴致回应。
皮鞋踩在深灰色的薄绒地毯。
闵司臣没有回办公室,推门走进另一间屋子。
门外挂着房间所属人的职位:华东片区制造总监。
“闵董!”
仰躺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一个挺身站起来:“您怎么过来了!哎呀我这连茶水都没准备……”
他呵呵笑着,唯唯诺诺跟到他身旁:“是有什么事吗?您吩咐?”
“陈总监。”闵司臣扫一眼他的桌面,乱七八糟的文件随意摆着。
“你的安全意识,好像有些薄弱。”
他将候在门外的林词叫进来,拾起他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递了过去。
林词立刻接过,笑容迎上陈总监紧张又惊恐的神色:
“信息安全检查,望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