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四肢随着动作一滴滴向外渗血。
她们或是厌恶或是恐惧地盯着尚卓一,直到被她打倒,像没电的娃娃般失去活力。
尚卓一喘着粗气,背靠墙壁,眸中划过一丝疑虑。
奇怪。
这些巡逻队员并非“完好”的人类,她们甚至已经被影响着自相残杀过,攻击力并不算很强。
初次见到可怖的外形确实会让人心生畏惧,但接触了就会知道,一旦从那种下意识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凭借一般的力量与策略,便能轻易地将她们制服。毕竟,她们所展现的战斗力并不足以构成压倒性的威胁。
然而事实却是这座商场如同死了一般。
“不对,不可能啊…这不符合常理。”尚卓一喃喃自语,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一拳。
要是莫队在这里,肯定能想明白。
“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尚卓一抬眼望去,一群数量与方才倒下的巡逻队相同的人群正朝她走来。
说是人,但实际上已不太确定。
她们的面容扭曲,痛苦与凶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表情,血液蜿蜒,随着她们的步伐留下一道深红的印迹。
靠近了,人群里其中几人将地上昏迷的巡逻者扛起来,如同运送货物一般运往超市。
而空缺的地方很快又从黑暗中走出几个人补上。
“饿了——饿了——”空洞而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平同时不大声,若是离得远便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尚卓一心猛地一沉,突然想通了关窍。
巡逻者并非十分钟抓一次人。
“捕猎食材”是随时发生的,失去行动能力的巡逻者变成新的“食材”被她们吃掉,而原本被认定为“食材”的幸存者则会被影响为新的“巡逻者”,继续这个循环。因此就算是意志坚定的幸存者,也不可能同时坚持不被影响而敌过源源不断的巡逻者。
想到这里,尚卓一一拍脑袋:“糟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起,如果商场内部真的是这种循环,那么死的人将不止三百人,而是可能更多!
“孔茗骗了我们!”尚卓一咬牙切齿地低语道,“都怪我,这么简单地相信了她。”
尚卓一终于想明白,二楼的黄金店并非是幸存者据点,而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正咧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她们一步步踏入。
然而正当她思绪纷乱之际,新一波的巡逻者已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二楼。
莫玄很顺利地带着队员找到了黄金店,店门居然没有锁。
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不对。
莫玄猫着腰,手紧紧地握住抢,警惕地观察四周。
黄金店内,昔日的金碧辉煌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混乱。柜台被粗暴地推翻,展柜支离破碎,金芒散落一地,破碎的玻璃如锋利的刀片般随意散布,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莫队,这里有暗道。”一个警员小心地敲了敲墙壁,转身道。
莫玄见状,迅速指挥队员调整站位,形成了一个既能迅速应对突发情况又能保持隐蔽的阵型。
紧接着,她缓缓靠近,用力推了推那扇门。
没推开。
内部似乎有东西顶着。
莫玄松了口气,会躲藏就好,说明里面确实有存活的幸存者,还有基本的判断能力,能够保护自己。
沉吟几息,她后退了一步,随后手指曲起,轻敲门板,打出一段摩斯密码:“这里是安全的,我们是搜救队,请回应。”
“扣扣”的敲击声落地,店内重归平静。
莫玄一行人站在原地,屏息以待。
约莫四五分钟后,门内传出一阵微弱的敲击声。
有人回应了!
莫玄的双眼紧盯着那扇门,随后敲击回复。
很快,在她的沟通下,那扇暗门隐隐出现了些许松动,露出一条筷子那么细的缝隙来。
莫玄紧贴墙壁,低声道:“我们是警察,请开门!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话音刚落,门内似乎出现了短暂的争执,莫玄能隐约听到里头传来的细碎声音。
好在最后她们似乎达成共识,那扇隐藏的门缓缓扩大了缝隙,直至能容纳一个人进入。
莫玄赶忙招呼队友跟上,小心翼翼地探身进入门内。
“我的天…”最后一个进入的警员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震惊。
这座被发现的房间,与其说是暗室,不如称之为“观赏室”更为贴切。
它的面积约莫五六十平米,中央是一个圆环状的吧台,吧台外围则是一层层精心摆放的桌椅,错落有致。而桌顶上的天花板,更是别出心裁地挂着倒勾,似乎是用于捆绑某些“东西”。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还不是这些。房间的四周,并非冰冷的水泥墙壁,而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隔断。透过这些玻璃,警员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换衣室的景象,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连天花板也采用了这种设计,使得楼上换衣室的景象也一览无余。
警员们沉默了。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场所,而是商场内部隐藏着的某一个特殊玩乐场所。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
“你们是警察?怎么来这么晚?!”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叼着雪茄,傲慢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斜睨莫玄。
他身边,几个畏畏缩缩的女孩低着头、衣不蔽体,满身伤痕,跪坐在地。
而女孩们的周围,也错落地坐着几个猥琐的男人。他们或抽烟,或低声交谈,眼神不时地在女孩们身上游走,流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欲望。
莫玄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
她强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与威严:“我们是警察,现在这里被我们接管了。所有人,都站起来,接受我们的调查!”
“调查?”那大肚男冷笑一声,随后吐出一个烟圈:“警官,我拜托你搞清楚,这座商场已经疯了,我是幸存者,现在我要求你救我出去而不是在这里陪你演什么猫抓老鼠的正义戏码。”
“就是啊警官,我们老大可是G市市长儿子的朋友,平日里你这种级别都见不到的,还是说…”一个跟着附和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莫玄,淫邪笑道,“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老大注意哈哈哈哈?”
“别胡说!”一个相对瘦小的男人冲莫玄讨好地笑了一下,“我们老大就是脾气冲了点,但人还是很和善的,我想问一下,警官对带我们出去有几成把握?”
莫玄压下心底的怒火,一板一眼道:“不确定,但你们呆在这里只会被‘影响’最后失去理智而亡,所以我的想法是你们跟着我去搜救幸存者,然后一起出去。”
“什么?!还要老子跟你去救人?放什么狗屁!”大肚男一拍桌,吓得身边的女孩颤抖起来,“日老子的,抖什么抖!吓老子一跳!老子让你在这里苟命你还敢惹老子烦?”
大肚男“啪”地一下就要将雪茄往女孩背上按。
莫玄再也忍不住,而是上前一把拧住他的手:“我再说一遍,我们是警察,现在这里被我们接管了。你们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的措施。”
然而,大肚男和他的手下们似乎并不打算听从莫玄的警告,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着狡猾的光。
随后,大肚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你以为我们真的会怕你吗?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小警察就能把我们怎么样?就像这个商场,我们搞了这么多年不还是什么事没有?告诉你,别做梦了!”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莫玄的肩膀。
不过他的动作却被莫玄敏捷地躲开了。
莫玄身形一闪,将女孩护在身后,冷冷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袭jin违法。否则,后果自负。”
大肚男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咧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吗?律法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纸空文,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点,护送我们出去。否则的话…”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玄打断了:“否则的话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以为律法的断头台上永远没有你的脑袋吗?”
“你这女人拽你老子拽呢?”那个最先附和大肚男的男人忍不住冲上前对着莫玄就是一巴掌,他是想给他大哥打头阵了。
莫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只见她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那男人的巴掌,同时一个侧踢,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膝,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腿呈九十度重重地摔倒在地。
严重骨折。
大肚男见状脸色骤变,招呼着手下们一起围攻莫玄。
然而,莫玄如同一只穿梭在丛林中的猎豹,当第一个敌人挥舞着拳头冲过来时,她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右手迅速抬起,对着对方的胸口狠狠肘击。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那男人如同被巨石撞击一般,整个人向后飞去,捂着心口,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紧接着,莫玄身形一转,右脚猛地抬起,直接踢中了另一个试图偷袭的男人的下巴。这一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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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极大,男人的头部瞬间向后仰去、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动弹不得。
大肚男方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硬茬,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想要逃跑,但莫玄已经挡在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吗?”莫玄的声音冷若寒冰,让大肚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大肚男自知无法逃脱,只能低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错了,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请……请饶了我。”
莫玄看着大肚男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些人的认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正义的铁拳才能引导他们改邪归正。
于是,莫玄点了点头,随后对准大肚男两腿中间狠狠一踢,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响起。
“啊——”
大肚男双腿一软,双腿呈内八字跪坐在地。
“告诉我,你还知不知道别的幸存者?”莫玄低头正色问。
大肚男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话未说完,便再也受不了晕倒过去。
警员们见状,警员们见状,迅速上前查看大肚男的情况,同时也有警员开始处理现场的秩序。她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只身着短袖,轻柔地给那些受到惊吓的女孩们盖上。
正忙碌着,一个女孩突然抬头,她脸上全是人为划伤又愈合留下的疤痕:“警官,只有死亡才能换来正义吗?”
莫玄闻言,扭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女孩顿了顿,眼神复杂:“若非如此,那为什么只在今晚你们才来救我呢?我是第一批被拐进来的人,我只是在试衣间试衣服,就掉入到这个房间,此后每一天都会有人来折磨我。我不再人,我是一件展品,任何一个人只要付钱就能把我‘端上餐桌’。我被吊起来、被殴打、被侮辱…那个时候,我经常透过玻璃看外面,看巡逻的队长,看他们收了钱笑眯眯地离开,看他们对我们视若无睹。”
“就算后来这个商场被曝光了存在这种交易,也依旧是躲过风声重新开放。可是…难道我们的命不是命吗?”
莫玄被问的喉咙发干,虽然之前这个案子是由二队负责,但她也曾经听说过一些风声,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她回忆起二队的那个男队长,那个总是信誓旦旦地向副局打包票,让大家放心的男人。如果当时她能够多留意一些、多追问一些,或许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但现实没有如果。
“你们的命,当然也是命。”莫玄声音有些沙哑,自责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她贯穿。
“可如果真如警官你所说,那为什么你们不来救我呢?”女孩歪了歪头,她就像一块海绵,现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压了她一把,将她内心的痛楚全然挤出,“我妈妈来商场里找我却以衣着光鲜不符合‘悲伤妈妈’的‘标准’被扫地出门,院长来商场找孩子、甚至拿出了证据,虽然不多,但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还把她拍上网,以‘疯女人’的名头去审判她。”
“她们做错了吗?”
警员们面面相觑,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沉沉的巨石,喘不上气。
"为什么仅凭我妈妈的外貌就断言她刻意装扮只为走红?又为什么以院长一时的失控,便轻率地冠上‘疯癫’之名肆意嘲笑?"
女孩声声泣血。
在场的警员们无不感觉头脑发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无法呼吸。
她们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人们又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地就做出判断?对犯罪者共情,对受害者挑剔,一个人、一个女人,仅仅只是想活着,就要被冠以如此如此如此多的污名?
像是一团胡乱生长的荆棘,不断扰乱警员们的思绪、刺痛她们的内心。
“对不起。”终于,莫玄低低喃喃出声。
其余警员动作也都慢了下来,嘴里开始空洞而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
她们抬眸,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阴郁。
为什么你们不救人?为什么你们不能多关注一点这个案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来早一点?
她们心如刀绞。
“你们会帮我的对吗?”女孩拉紧背上的外套,眼神祈求,她重复道:“你们会帮我们的对吗?”
莫玄眼神迷蒙,似乎带着些许自我厌弃,她点点头:“帮你,我们帮你…你们…”
她掏出通讯设备,开始编辑短信。
【…安全…】
随后点击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