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耳洞(二更合一)
    秦追见面就叫“阿玛尼,即见面认妈这个做法,成功让德姬心中安定下来,左手牵秦追,右手牵知惠,高高兴兴走向新生活。

    侯盛元提着包袱在后头,有些莫名其妙:“头一回见面怎么就亲热成这样了?这小子和他爹去东北游医的时候见过她们吧?

    这么一猜似乎也逻辑自洽,侯盛元就觉得自己悟了,那小姑娘应该是自家徒弟的青梅竹马吧。

    秦追现在住的是客栈,给德姬和知惠排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德姬一进屋,就叽里咕噜用朝语将她全副身家都交代了一遍。

    “寅寅,我带了三十两黄金,这些都是首饰,我和知惠穿在身上了。

    德姬将外套一脱,把她的金簪、金镯子、金戒指从衣物夹层里抖出来,又有碎银10两,这就是她全部的钱了。

    秦追点头:“很是不少了。

    三十两黄金换成白银至少是三百两银子,足够德姬在房价不低的京城、申城购置个大四合院并家具,雇上仆妇,过两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为了这笔钱,德姬连她的嫁妆田庄甚至是地窖里的泡菜都卖了,期间讨价还价耗费无数心力,还有些首饰是她从东瀛人、南家的男人那里用血泪和委屈换来的。

    秦追思考一阵,问:“阿玛尼是想做什么营生呢?

    他很清楚德姬从没想过依靠自己,这个自尊心强烈的小妈妈在逃跑前就规划了许多往后生存的路子。

    德姬脆生生回道:“我会做生意,想到你住的地方附近购置屋宅铺面,然后做些买卖,开饭馆也好,卖酒也好,我有信心不亏钱。

    秦追知道德姬一直将自己的嫁妆田庄打理得很好,她带着农民一起做果脯,酿果酒,养牲畜,借着南家的势力卖田庄产出,的确很有经营的才能,放现代早读商学院去了。

    于是他笑着支持:“这个好办,你们的屋子铺子我都给看好了,到了申城过户就行,我给你们弄申城的户籍行吗?想要津城的也可以,这边是北边,朝族人多一些。

    两边秦追都有门路。

    德姬果断道:“我要申城的户籍,我们和你在一块。

    其实秦追这辈子是京城户口,不过他往后常住申城,便回道:“好,我知道了。

    他又看了眼知惠和德姬的衣物,这蓝色的土布褂子在北方穿还好,等南下到申城穿就太热了,而且两人的发型太朝族,走出去有点惹眼,干脆和侯盛元打了招呼,又领着她们去逛买。

    侯盛元喊了一嗓子:“晚饭前回来啊,师父会

    叫客栈摆一桌,给洪夫人她们接风。

    秦追回头招招手:“谢谢师父,我们一定早点回来。

    第一站,布庄。

    在洋人商品的冲击下,这些布庄也是有成衣卖的,而且德姬和知惠都是娇小苗条的身材,即清末民初女性常见身型,给她们买衣服很简单。

    身高一米七的秦简女士进布庄就永远买不到成衣,除非她买男装,在清末民初,一米七放全世界范围的男性群体里都是不折不扣的高个子。

    清末的女装是上面短袄,下面马面裙,秦追挑着布料,棉布的各来三套,这是日常穿的,选的颜色都是紫、绿、红等鲜艳的,上面没花纹的不要。

    秦追的想法很朴素,德姬的岁数放现代是大学才毕业的女青年,知惠更是小学生的年纪,不穿鲜亮点多可惜?

    绸布的也来两套,要高雅点的浅青、水蓝,绸缎不耐洗,但是穿出去体面,而且凉快,加上鞋袜,这就花出去不少钱。

    等他拉着人往首饰铺子走的时候,知惠拉住他:“寅寅,首饰都好贵的,我不能收这个。

    秦追拍拍她的手:“我心里有数,不会乱花,而且有些首饰哥哥自己也要戴的。

    “啊?

    德姬和知惠同时面露茫然。

    德姬:寅寅一个男孩子也戴首饰吗?

    知惠则想起来了,对哦,欧巴是唱京戏旦角的啊,他是有扮女孩的需求的,如此一想,小姑娘心中大定,决定好好帮欧巴参详一二。

    要论买女装,肯定还是她这个女孩子更专业。

    她们不知道,因为德姬和知惠是全凭对秦追的信任,才千里迢迢吃尽苦头到异国他乡来,秦追对她们很有股责任感。

    但是直接给钱吧,德姬绝对不会接,所以他拐个弯。

    三人都是一身绸衣,首饰铺的老板见了,就知道他们不缺财力。

    秦追两辈子第一次带家中女同志购物,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掌柜的,你们店里有什么适合年轻姑娘的首饰,劳烦都拿出来看看。

    掌柜的见说话的不是夫人,也没当回事,小爷们孝敬老娘的事从古至今都不罕见,只招呼伙计把货品拿出来。

    鹿鹤同春、蝴蝶流苏、吉祥如意、梅、杏、兰等常见花样的金簪,秦追买了六根,两根水头不错的玉簪,分别是灵芝和蜻蜓振翅的式样,都是寓意好,款儿经典的。

    对于银簪银钗,秦追直接按批发的架势拿,要了二十来根,样式不同可以轮着戴,镶了珍珠和宝石的贵一点,秦追眼都不眨地

    买。

    见他出手阔绰掌柜喜不自禁还想拿更硬的货出来秦追却转头去看镯子他对那种镂空掐丝的镯子不感兴趣就要实打实的足金戴着有点份量关键时刻能拿去换钱的。

    耳饰他倒是认真地看了这小玩意也是金子做的体积小携带方便可以多买一点。

    但要掌柜的来看这小少爷眼光极好他并不一定要买最新的样式挑出来的俱是耐得住时光打磨的款式偏好清雅对华贵的也能欣赏得来好眼光要家底来养他的出身应是不俗的。

    秦追一边买还一边和知惠解释:“别觉得我奢侈我阿玛以前去首饰铺子扫货可比我豪横多了。”

    秦简卧室砖头底下埋的的首饰都价值上万两只是她懒得戴便按照首饰师傅说的法子将那些都一层层包好埋起来罢了。

    秦追估计要把那批首饰拿出来的话

    而秦追现在手头的现金是两万八千两。

    说来惭愧他父母留给他两万八千两白银的财产京城房产一套廊坊的几十亩祖田但秦追进京救二叔三叔时就在锦王府烧了两千多两之后又在申城置产这就是一大笔开销经过在申城的经营和投资北上前才勉勉强强把数字填回两万八。

    这一次出手买买买秦追花出去五百多两站在镜子前小孩像模像样拿首饰在头上比划还问掌柜的:“这儿打不打耳洞?”

    掌柜意外一下随即道:“能打我让夫人过来伺候三位贵人。”

    知惠和德姬都是早把耳洞打好的她们看着秦追往那一坐也把耳洞给打了。

    因着他留了头发打耳洞的夫人以为他是女孩还小声问:“如何等到现在才打呢?”

    秦追笑了笑:“以前没想过现在记起来了。”

    然后他抱起首饰盒带德姬、知惠回客栈两母女心里还真以为秦追是为自己买的首饰。

    谁知回了客栈后秦追就进了德姬的房间把首饰盒放在她的包袱里。

    德姬连忙拦:“不用不用你今天帮我们买衣服就够了。”

    秦追问道:“你帮我收着不行吗?你是我的阿玛尼啊。”

    德姬坐在床沿扶住秦追的肩膀:“阿玛尼也不可以乱拿你的钱等知惠长大后要是能赚钱了我也不拿她的钱。”

    知惠心中一暖随即坐在德姬身边表示自己对母亲的支持。

    秦追笑弯了眼睛:“帮我收着吧阿玛尼我是男孩不懂

    怎么保存这些只能靠你了说起来你不知道吧?我是学戏曲的往后还会有很多首饰有关怎么做发型、上妆、戴首饰这些全要你来教我。”

    “戏曲?”德姬疑惑。

    秦追点头:“嗯这是清国的一种艺术表演形式我的师父侯盛元就是京戏中的刀马旦我和他学武也和他学戏而旦角就是由男性扮演女性角色我是要学一些女儿家的风姿情态的。”

    说着他走到卧室拿起折扇现场表演了一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这却是昆曲中的《游园惊梦》许多角儿都是昆乱不挡懂京剧也懂昆曲侯盛元也是如此自然会把这样经典的戏传给弟子。

    虽秦追技艺不精架不住天生就有极美的容貌音色竟将德姬看得双手捂嘴险些惊呼出来险些以为大儿子成了大闺女。

    连常常围观秦追练功的知惠都不由得想原来脱离通感视角亲眼看到欧巴表演才发现他唱戏时这么动人。

    侯盛元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原来还想点出秦追表演中的缺点可看着看着却陷入了沉默。

    他静静看着那孩子一双素白的手十指纤长如玉手掌轻薄柔软一双眼睛更是灵动非凡如此优越的身体条件梨园祖师爷简直是端着饭追着秦追跑秦追还要心情好了才肯吃两口。

    待秦追收起折扇侯盛元走到他身边俯身细看那耳洞:“唔打得还行我那些头面里也有耳坠子以后都要归你。”

    秦追:其实不想戴首饰只想把它们存着理财。

    侯盛元又说:“走吧去吃饭到了津门就该吃好的。”

    按侯盛元的记忆男孩和女孩不同他们有许多人这辈子都不打耳洞只有那些入了梨园的在记事的年纪被师傅拖去打了有些甚至会难过得哭出来。

    秦追日后未必会上戏台侯盛元也就拖着没想损伤徒弟父母留给他这具身子

    到底疼了两下呢。

    秦追从虾蓉白菜里挑菜吃配着水蒸蛋拌饭对酱排看都不看一眼不然忍不住。

    德姬倒是觉得津门菜很合口味她和知惠都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都乐意往嘴里塞因而饭桌上氛围和乐。

    侯盛元这才和德姬自我介绍说他是侯盛元唐山山咕屯人士自幼学武也唱过几年戏如今是秦追的师父。

    德姬也说了实话:“我是朝国的洪德姬家父

    在内禁卫任职,母亲是中人出身的商户,做的是食材方面的生意,近日与夫家和离,为避倭人之祸,才到清国来投奔寅寅。”

    侯盛元:“既是官宦之女,如何会在长白山采药呢?”

    德姬不觉得自己的话里有漏洞:“我不是贵族,只是中人,跟着母家去哪生活都很正常啊。”

    秦追咳了一声,给侯盛元解释了一下朝国的从母法。

    侯盛元涨了一波见识,心里倒敬佩起德姬,这女子出生没优势,却有决心带女儿走那么远,可见其心志坚定勇敢,只是没想到东瀛人已侵占朝国,东北那边……唉,真是令人不愿深思。

    秦追和德姬、知惠说说笑笑,大家都吃得饱饱的,晚上往床上一躺,睡得都很熟。

    侯盛元却翻来覆去,诸多念头在脑海中打转。

    此番他和秦追到沧州去拜会了徐露白,秦追该叫师公的,师公如今也是不认人了,幸而两个儿子侍奉仔细,怎么看都没有亏待的地方。

    只是小追给师父把了脉后,对师父的病也没有法子,侯盛元也只能带弟子给师父磕了头,黯然离开沧州。

    东北那边怕是要乱了,朝廷衰败,虽有人吵着立宪,但往日吵这个的,往往不了了之,深宫里的小皇帝是不是英主不好说,年纪太小,是镇不住场面的,南边一直想推翻帝制,恐怕是有的乱了,他该和师兄好好经营盛和武馆,尽量多攒些钱财和粮食,小追买黄金是对的。

    还有如珑,他唱丑旦后倒是少了许多麻烦,子来却又碰上了想玩戏子的纨绔,有些人连盛和武馆也招惹不起,幸而为首之人有风度,不曾强迫,这年头连金子来都不安全了。

    如此辗转反侧,侯盛元终于闭上眼睛。

    第二日,他就看到秦追在教知惠和德姬梳清国女子的发髻,又给她们插簪子,知惠调皮,拿起那根杏花步摇为他挽发,秦追无奈地看她一眼,随她去,只是转头时金叶流苏在颊侧一晃。

    当真是黄金都压不住的一张脸。

    侯盛元更愁了,唉,这孩子长大以后该是什么模样啊?

    既是拿完了今年的地租,拜过徐露白,也接到了人,这就南下回申城了,秦追在买火车票时,特意带着德姬和知惠,告诉她们车票如何买,以及急着买票时如何找到黄牛。

    知惠听得连连点头:“我懂了,以后遇到危急时刻,我就带着首饰,先找黄牛买票,随便去哪,反正逃脱了险境,再等着和你汇合。”

    别人不懂秦追,知惠还能不懂吗?她很清楚寅寅欧巴深藏内心的不安,

    他买首饰塞给阿玛尼保管,就是想在万一发生事情需要跑路的时候,她们俩有可以提着就走的一笔财产。

    都说狡兔三窟,她们也是欧巴的窟。

    秦追欣慰道:“吾妹可教也。”

    他和知惠不愧是通感小伙伴,都有一颗生存脑。

    侯盛元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在火车上睡觉时,看着秦追依偎在自己怀里,小小身体缩成一团,又说不出任何训他的话。

    小小年纪就做了孤儿,其中的苦侯盛元何尝不知,他也是孤儿,全靠师母把他捡回家,不然早死了。

    偶尔午夜梦回,侯盛元也会被噩梦惊醒,梦到那一年师母和师兄没有路过他蜷缩的墙角,他就在雪地里缩着,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发不出声音喊他们。

    侯盛元养秦追,就是孤儿养孤儿,他对父母的记忆早也模糊,有时也怕自己养不好。

    他暗叹一声,将衣物盖在秦追身上,和德姬说好轮流瞌睡,确保孩子们和行李的安全。

    在侯盛元独自带秦追北上时,他就这样一个人守着。

    侯盛元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没孩子可生了,入室弟子算儿子,死后全靠这小的摔盆守孝,他有时都佩服卫盛炎,师兄的入室弟子一收就是三个,三个呢,他怎么养得过来?

    等到申城,家长们疲惫不堪,小孩倒是还有活力,能手牵手去买路边的海棠糕吃。

    卫盛炎来接车:“东西给我。”

    侯盛元将包交给他,搓了搓脸,招来两辆黄包车,带着他们回到榆钱街17号,这就是他们的家,曲思江的院子就在7号。

    卫盛炎道:“子来的事处理好了,两广闵福等地盛行结契兄弟,子来形貌伟正,是武生里头一号的大丈夫,就有人动了歪心思,子来直言拒绝,再避避风头,不求那人砸钱捧场,等事儿过去就好。”

    侯盛元垂眸道:“嗯,劳你费心。”

    卫盛炎回道:“你我之间不必计较这些,待会儿和我说说师傅的事吧。”

    秦追坐在后边的黄包车上,和德姬、知惠一辆车,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德姬。

    “18号的院子我也买下来了,院中移了棵枣树镇宅,促财运保健康,卫生也请人日日打扫,被褥枕头我都提前备了,直接进去住就行,还有一处铺面在隔壁槐乐街上,明日我带你们去办户籍,把屋子铺子过给你们。”

    他抬手止住德姬的话:“客气的话不要和我说,我不是白给您送产业,您得打个欠条给我,赚了钱还我三百两,但先不要给我钱,不然哪

    来做生意的本钱呢?”

    这是德姬能接受的帮助,她应了。

    秦追家也雇了仆妇做洒扫洗衣的工作,是卫盛炎家的全妈、窦妈介绍的人,叫芍姐,闵福省那边来的自梳女,今年三十七岁,做事十分麻利,17号的卫生全靠她打理,18号原先没人住,她一周去扫一次就行。

    也多亏了芍姐,家里有热水,秦追洗了个热水澡,才穿好衣服,就听到毛毛和砣砣在挠门,他当即连头发都顾不得梳,散着一头湿发,开门去看自己的狗。

    “出门这么久,你们还惦记我呢。”

    秦追弯腰抱起两只狗,乐呵呵的,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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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右亲一下,享齐狗之福。

    芍姐看到秦追耳垂上多的两根小银针,低呼一声,因知道主人家唱戏,倒不意外秦追打耳洞,只是过来嘱咐说伤口不能沾水,要拿茶水给他擦。

    秦追道:“我有药,您帮我抹抹吧。”

    芍姐本就喜欢小孩,只是不想要丈夫,因而绝了生育念头,对这个漂亮又温和的小主家,她确实很有好感的,便将秦追耳上银针取下,用沾了药酒的湿布擦了,换了小巧耳环上去。

    她叮嘱着:“耳洞不戴东西就会长合,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孩,伤口好得飞快,往后还要时不时戴点东西。”

    秦追对她笑:“谢谢芍姐。”

    待柳如珑和金子来唱戏归来,家里又是一番热闹不提,秦追歇了口气。

    只是到了夜晚,菲尼克斯看着秦追的耳环,蓝蓝眼眸映着那点银光:“你不戴原来那个了?”

    “怎么你也问这个?”秦追摸摸自己的耳垂,罗恩和露娜也关注他的耳洞,但不会注意他换耳饰这种小事,毕竟新换的款式也素到不起眼,只有格里沙白日看见了,问他为什么不戴金灿灿的耳饰。

    秦追当时回道:“太重了。”

    面对菲尼克斯的疑问,秦追回道:“就是养耳洞的小玩意,养好以后我就不整天戴了。”

    菲尼克斯小小一个孩子,闻言居然遗憾地叹道:“要是我妈妈看到了,肯定会把她的钻石耳坠给你,她一直问我你长什么模样,我说你比威廉叔叔的女儿还漂亮,她一直在幻想着若有朝一日你们见了面,她要怎么打扮你。”

    秦追立刻庆幸他和克莱尔女士隔着太平洋,不然他肯定要让克莱尔女士失望了,毕竟三次元人类如何能和幻想中的美人比?

    他客气道:“你堂妹长得和洋娃娃似的,拿我一个大老爷们和人家比,太埋汰你妹了吧?”

    菲尼克斯站在全身镜前将领结打

    好,悠悠道:“寅寅,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了哦。

    这荷兰仔的调调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第二日,秦追马不停蹄地带着德姬和知惠去落户。

    清末吏治败坏,加上盛和武馆也有人脉,借着卫盛炎一个朋友的关系,秦追塞了二两银子,就给德姬和知惠弄到了申城户口,再有院子和铺面,也交到德姬手上。

    对于知惠的安排,秦追有些犹豫,按照他的想法,知惠肯定要去读书,但如今申城没什么高质量的女子小学,就连一些女子中学,其教学目的也是“把女孩培养成贤妻良母。

    秦追纠结许久,觉得这种学校念起来教坏小孩,干脆先让知惠跟着自己混,先适应这座城市,告诉知惠以后进学校学什么有益于自己,再送她去混学历。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追便恢复了自己的日常,每日里习武练戏,读书教妹。

    秦追从罗恩那里要过来苏黎世小学所有学年的数学教科书。

    虽然书本内容被玻尔兹曼吐槽过“除了结构完整适合教三岁孩子外简直过于简单了,但既然玻尔兹曼都说结构好,那秦追就将之翻译成中文,先给知惠的脑瓜子灌进去。

    知惠还以为她到欧巴身边后,就可以天天吃着申城小吃,看欧巴美美唱戏了,谁知一堆功课砸过来,她居然更辛苦了!

    德姬则时不时出门到处逛吃,了解着这座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城市,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若论美食,中华饮食之精,朝餐很难打过,高端美食这条路子是走不了的。

    那低端的呢?那些能在外吃得起饭的人,请他们来体会朝族风情应当还是可以的吧?可这朝族的新鲜能吸引客人多久也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德姬决定做酒水生意,她会酿烈酒,因为朝国也冷,她还会酿很好喝的果酒,适宜女子饮用,也很适合填补那些贵妇小姐的酒水柜子,还有去腥味的料酒。

    打定主意,德姬开始购置材料,然后问芍姐,还有没有找活干的“自梳女,通过芍姐,她觉得自梳女这个群体特别勤快干净。

    酿酒需要时间,德姬撸起袖子,决心为了和知惠、寅寅的未来奋斗。

    秦追任德姬去,他觉得以德姬的商业水平,自己操心太多才是耽误人家。

    如此时间流逝。在申城吃过鲜肉月饼,露娜那边迈入春季,等金子来提了食材回来燃炉吃火锅时,南半球都快入夏了,只是火地岛省靠近南极,在夏天也热不到哪去。

    申城这边,大人们领着孩子做完秋衣仿佛没多久,又要

    做冬衣。

    尤其是知惠,她每日做完功课,还要被领着一起打龙蛇拳,吃得还好,个子窜了一截,原来的衣服都嫌短了,秦追就带她在布庄里挑料子,他看中一匹檀色缎子,缝在皮草外,搭个毛边做成斗篷,一定可爱得紧。

    德姬已经挑好了自己的衣物,拉着一匹黛蓝的布在秦追和知惠身上比划,兴致勃勃道:“我也会做衣服,给你们一人做件袄子,里面掺多多的棉花,对了,还有手套和袜子,你们都有手脚冰冷的毛病,幸好到南方来了,不然你们连炕都下不了。”

    秦追乖巧地让她比了几匹缎子,看她去付钱,松了口气。

    侯盛元摁着他的小脑袋揉了揉:“再买顶新帽子?看你成天帽不离头的。”

    秦追仰头一笑:“不要太贵的。”

    侯盛元哼:“也不能亏了你,诶,你看看这匹,适不适合你师伯穿?”

    秦追提出建议:“师伯是武人,穿月白色容易脏的吧?我觉得他适合那个墨灰的,特别稳重,上面还有蝙蝠纹呢,多吉利。”

    大人们给自己和孩子添置完东西,便抱着布匹和衣物离开。

    走出去半条街,冬风萧瑟,秦追缩了缩肩膀。

    一辆马车从路旁行过,风吹帘起,一老妇看见路旁的行人,眼前一亮,竟是从车窗里伸出枯瘦老手,探头朝着他们喊:“十三妹,是不是十三妹啊?”

    车里的媳妇子忙拉她:“娘,危险!”

    老妇只伸着手,殷切喊道:“十三妹!”

    知惠、德姬都不认识十三妹,秦追学了快一年的戏,却知道有部叫《儿女英雄传》的戏,女主人公之一便叫十三妹。

    侯盛元停住脚步,回身望去,青年长身玉立,看那停住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清末的北洋水师是世界排名第七的舰队,让他们军演一次的费用是60万两白银,按照当前的黄金白银兑换比例来看,就是60000两黄金。——这是搜到的资料,可见黄金购买力很强,六万就能养一次舰队军演了,德姬其实也是个富婆,她要想带女儿继续在乡下做地主,也是做得到的,只是她想和寅寅一起住,因此决定到申城开店闯荡,而且她的确具备不错的商业头脑,寅寅以后的产业就有人打理了。.

    因为寅寅是个首饰富翁,从母亲到师父继承了一堆首饰,包括步摇,所以解释一下,戴步摇是可以晃的,不晃违背物理定律,古人没这么封建。

    步摇是因为走路一步一摇而得名,不是因为“不摇”,“不摇”是谣传,穿汉服出门被说“步摇动了仪态不好”什么的,那是近几年出现的谣传,不用拿这个连古人都没说过的谣传限制自己,摇到砸脸当然不可,稍微注意一下别砸痛自己或路人,然后尽情享受美丽就好啦~

    有这么一段话,人谓步摇为女髻,非也。盖以银丝宛转,屈曲作花枝,插髻后随步辄摇,以增媌媠,故曰步摇。——所以古人其实是认为步摇生动的美态很戳心巴的。

    (古人训练仪态的有耳环,连男人也要腰间挂玉,但蘑菇查了步摇的图,那些步摇的设计初衷便是为了摇起来动人,不动的话,工匠就要心痛了哈哈哈)。

    就连格里沙和菲尔看到寅寅戴首饰,那流苏轻轻摇动时,首饰的粼粼光芒映着东方瓷美人的面孔,也很戳他们的心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