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林间远浮尘。
娄危雪手艺不错,经常做各种好吃的给沈清鸿补身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沈清鸿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娄危雪,她渐渐习惯灵兽的身份,偶尔也会夸上娄危雪几句。
每每这时,娄危雪便眼含热泪抱着白团子猛蹭。
“呜呜呜,六六,你是世上最好的团子!”
感受到被骚扰的清鸿仙尊,毫不客气的举爪。
娄危雪的脸上时不时就会有一个灵兽打出的爪印,可她依旧每天都要撸团子,就算被打也不怕。
死性不改,下次还敢。
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过下去,眨眼半个月过去。
沈清鸿身上受的伤已经恢复一些,至少可以变回人形,不过怕丢面子的清鸿仙尊才不会就这样在娄危雪面前暴露人形,依旧用着灵兽的形态。
阳光灿烂的午后,白团子闭目趴在娄危雪给她准备的小窝中,耳朵软软的耷拉在脑袋上,爪子踹在蓬松的软毛中。
娄危雪看到后,手又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
“诶?六六,你毛上粘东西了,我给你弄掉。”
娄危雪迅速的朝白团子的脊背摸去,顺滑柔软的触感让她有点停不下手。
怕白团子挣扎,娄危雪找借口掩饰。
“我不是在摸你,我只是给你把毛上粘的东西弄掉!”
“这东西有点多,你别急哦。”
她说着,又揉了一把,兴奋的脸颊通红,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沈清鸿怎么会看不出娄危雪的这点小伎俩。
抬爪正准备本来想给娄危雪来上这么一下,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少女明媚的笑颜就这么映人她的眼中。
罢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化形,差不多要准备离开了,以后和这个少女再次见面,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白团子轻哼一声,把爪子收了回去,本来绷紧的身体在娄危雪的偷偷抚摸中放软。
娄危雪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团子难得柔和的态度,摸的更加光明正大。
接下来的两天,除非娄危雪做的太过分,否则白团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摸给抱的,乖巧的不像话。
夜晚。
娄危雪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团起来的白团子,和白团子贴贴。
“六六,你这两天好乖啊,是不是终于体会到我对你的好了!”
“我和你说哦,做我的灵兽不吃亏的,我会给你做更多的好吃的,也会好好修炼。”
“或许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山里,去外面平反热闹的人间集市走一走,看看三山五岳江湖四海,说不定偶尔还能尽绵薄之力除上几个妖魔。”
“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娄危雪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白团子抬眼看了眼身边的人,那人已经睡着,眉眼下那颗向来招摇的泪痣,在此刻也像是安静起来。
她是天一宗清鸿仙尊,身上压着师傅的期待,师门的重任,那样平静潇洒的生活,不属于她。
沈清鸿伸出爪子,把娄危雪的脸推开,艰难的从娄危雪的胳膊中挤出身体,跳下床铺。
雪白的一小团在落地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身形修长,衣白胜雪的女子。
乌黑的墨发没有束起披散在她的身后,月光从窗外洒入照在女子的身上,为她渡上一层月华。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沈清鸿看着娄危雪安静的睡颜,微微一笑。
白日里那么吵闹活泼的人,也只有这个时候是安静的。
山间岁月清净悠闲,她这凡事缠身的人,该离开了。
沈清鸿转身,白色的长衣划出一道弧线,下一刻屋内变的空荡,只有淡淡的月华没有变化。
在这小屋也生活了一段时间,沈清鸿对附近的环境还算熟悉,她回想着当时受伤的地方,找了过去。
那一块的树木在天劫的威力下化为齑粉,土地焦黑凹陷,只插着一柄长剑,剑刃泛着寒芒,冰冷如水。
均湘。
这是她的佩剑。
长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到来,剑身抖动,发出一阵嗡鸣。
沈清鸿抬手,拔出长剑,归剑入鞘。
她此次出门就是为了去云岚门退婚,她改修无情道后自当断情绝爱,断不能继续耽误别人,是以之前定的婚事还是早早解决为好。
沈清鸿踏步而行,朝着云岚门的方向飞去,可还没飞出多久,身侧突然刺来一道剑气。
沈清鸿拔剑抵挡,下一刻,一身着墨衣的蒙面人出现在沈清鸿的面前。
她是化神之境,却看不透来人的境界,这只能证明,来人的境界比她还高。
沈清鸿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想不到会与谁结仇。
她皱眉,“在下天一宗沈清鸿,不知阁下是何人,你我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交出天书九卷,饶尔不死。”
闻言,沈清鸿陡然变色,当初师尊拿着天书九卷前去凌霄门,中途却被人截杀,天书九卷不翼而飞,而师尊身上的致命伤便是合欢宗的密法,只有达到化神境的人才能使出此招,而这世间唯有合欢宗主能达到此境界。
“你是合欢宗的人?还我师尊命来!”沈惊鸿目眦欲裂。
来人一言不发,再次出手。
此人招式狠辣,剑剑朝着沈清鸿的要害刺去。
剑光破空而来,带着浓厚的威压,沈清鸿运转灵力,两人声影交错,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人影。
周围的树木被剑气扫到,落叶纷飞,是随着时间流逝,沈清鸿逐渐不敌。
她这次受伤严重,这几天也不过刚刚恢复了一点而已,根本就不是来人的对手。
再次短兵相接,沈清鸿倒退两步,吐出一口鲜血,染红她的胸前的衣襟。
蒙面人的这一击太过沉重,让她难以招架。
沈清鸿抬手擦掉唇边血迹,照这样打下去,她早晚会死在这里,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调转起身上全部的灵力,沈清鸿举起长剑,剑光夹杂着奔腾的水势,朝蒙面人袭去。
这破釜沉舟的一招,竟是让人有些难以应对。
趁此机会,沈清鸿毫不犹豫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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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的山林中飞去。
眼看着人要跑,蒙面人冷哼一声,举剑划出。
剑气破空朝着沈清鸿袭去,沈清鸿闷哼一声,借着击来的力道迅速隐匿与山林之中。
于此同时,原本在小屋中安然入睡的娄危雪睁开双眼。
她摸摸自己的眉心,与灵兽结的契约让娄危雪感受到白团子的受伤。
“六六?”
娄危雪下意识唤道,她转身看向身边,空空如也,白团子根本就不在这里。
暗道不好,娄危雪披上衣服,急忙出门,寻找着白团子的踪迹。
找了一圈之后,娄危雪飞在高处,发现有一处山林在中间破了个口子。
难道是那里?
娄危雪靠近,树木倒了一地,周围还有剑气残留,像是经过一番争斗,只不过娄危雪并没有在原地寻找到任何踪迹。
这时,签订的灵兽契约在突然有了反应。
看来她没有找错。
娄危雪立刻循着契约的指引找去,可惜的是契约只指引了一会,在娄危雪找至一处山坡处便没了反应。
她不死心,继续寻找,看到一个人躺在在不远处的地上,不知生死。
娄危雪皱眉走过去查看,女子的衣服上都是鲜血,看着受了很严重的伤,伸手拨开女子散落在面上的发丝,一张清冷出尘的面容映入娄危雪眼中。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不就是那天她中合欢散时,在梦里看到的神仙姐姐吗?
难道那天不是梦吗?娄危雪怔忡,一时不知道那天的云雨是真是假。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这人受伤这么重,如果不管恐有生命之忧。
看来暂时只能放弃寻找六六了,娄危雪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忧,她弯腰将女子打横抱起,带回山中小屋。
从溪水边打来一盆清水,娄危雪将女子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下,瓷白的肌肤映入娄危雪的眼底,看的她微微发怔。
那晚的春色从脑海中浮现,一抹绯红迅速爬上娄危雪的面颊,身体也有些燥热。
直到冷风吹来,娄危雪才回过神,她猛拍了下自己的脑壳。
“娄危雪啊娄危雪,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弯腰将巾帕放到水里打湿拧成半干,看着昏睡不知身外事的人,娄危雪低低出声。
“神仙姐姐,得罪了!”
娄危雪用湿帕擦去沈清鸿伤口上的血污,又简单的给沈清鸿擦拭了全身,然后掏出伤药洒在沈清鸿被剑划破的伤口上。
一通忙活下来,娄危雪有些累了,她把桌边的椅凳端过来守在床边。
结果到了半夜,床上的人嘤咛出声,眉心紧紧皱着,似乎极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
娄危雪焦急查探,手指触碰到沈清鸿的肌肤,像是碰到了一捧炭火。
她暗道不好,这恐怕是发烧了。
只不过山里哪能找到大夫,娄危雪也没那种退烧的药。
她重新打来一盆冷水,一遍遍的给沈清鸿擦拭着,直到天色将明,沈清鸿身上的热度才消退。
娄危雪松了口气,趴在床边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