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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西挣脱了陈珂,扇着本来就不怎么管用的小翅膀,跌跌撞撞地滚到了惊乌的床底下。

    陈珂:“……”

    惊乌:“……”

    西陆:“……”

    惊乌无奈道:“算了,让它留在这里吧!估计今天这个阵法对它影响也很大,应该是吓够呛。”

    陈珂不赞同,“留在这里,会不会打扰您?”

    “不会!有招财看着呢!”惊乌摆摆手,“再不行,就直接炖了。”

    陆西炸毛。他这未婚妻怎么三句不离吃鸡?

    “……”

    陈珂下定决心,中午一定要给京无小姐炖一只美味的珍珠鸡。

    惊乌交代,“我大师兄惊蛰,西陆的大师兄行云海和二师兄行云波中午之前就到了,你记得把人给放进来!一个道士两个和尚很好认的。”

    “是!”陈珂又道,“有事您叫我!”

    “唔!”惊乌打了个哈欠,“帮我们拉上窗帘。”

    陈珂拉好窗帘,房间内暗了下来,他退出去关上了门。

    陆西第一时间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狗。

    “我下去陪它吧!”

    西陆原本就是被迫上床的,本来也想着等惊乌睡着了偷偷跳下去。

    惊乌心思单纯,不懂这些,但他得多加避讳。

    惊乌半眯着眼睛看向了地上的陆西,不满道:“行吧!它事儿还挺多!”

    西陆跳下了床。

    陆西见他这么识趣,倒是对他的印象好了些。他转身,雄赳赳气昂昂走到了沙发前,煽动翅膀努力跳了上去。

    笑话!他会真的睡在床底下或者地下吗?

    西陆看着跳上沙发的珍珠鸡,若有所思。

    惊乌很快就睡着了,西陆和陆西各怀心事,只是假寐。

    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了下来,阴冷之气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

    陆西抖了抖身子,钻到了靠枕下。

    西陆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惊乌床头的符咒。

    跟惊乌在一起这么多年,遇到的山中鬼魅精怪不少,他很熟悉这种气息。

    但他并不在意,转头继续盯着沙发上的珍珠鸡。

    这种,惊乌能应付。

    陆西发现钻到抱枕下面也并没有感觉暖和一些。

    !感觉很冷?这只珍珠鸡不会快要挂了吧?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一只手就能捏死的长毛的动物都挺脆弱的!

    西陆一直盯着他,眼瞅着他的表情变幻莫测,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只珍珠鸡上。

    陆西的眼睛蓦然瞪大,西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窗帘无风自动,慢慢吐出一个只挂着半块肉身的骷髅,他手里还拉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那个婴儿长着四条手臂。

    陆西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个挂着半块肉身的骷髅和浑身青紫的婴儿并没有消失,似乎是害怕房间内的五黑犬,盯着它,犹豫着没有再往前。

    窗帘内的东西还没有吐完,一个又一个不同程度损坏的尸体出现,挤挤挨挨,嘶吼声此起彼伏。

    短短一上午,陆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颠覆了。

    他现在觉得,要是当时出车祸的时候就挂了,比现在这样被鬼撕了要好很多。

    “吵死了!”带着困意的低到带着气音的声音传来,却莫名压过了所有的嘶吼声。

    群鬼安静了一瞬,僵硬地转动了脖子。确定惊乌的位置后,疯了一样冲了上去,直接穿过了西陆。

    挨到西陆的鬼被灼烧地“滋滋”作响。

    这些鬼没有实体,原本惧怕五黑犬身上的煞气,这会儿看到被指引来分食的美味的灵魂,什么都顾不得了。

    西陆根本就拦不住。

    “真的很吵!”惊乌抓住放在枕边的道簪,随手一挥,一道剑意带着森森寒光掷出。

    陆西眼睁睁瞅着群鬼直接被劈成了两半,灰飞烟灭。

    窗帘里新吐出来的鬼被镇住,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动。

    惊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虚空中写了一个符咒。

    手落下的时候,房间内的符咒便全都烧了起来,瞬间便消散了。

    惊乌看向群鬼,“还不走?”

    群鬼落荒而逃。

    房间内恢复了原样。

    惊乌骂道:“扰人清梦天打雷劈知不知道?不听这招也太损了!”

    西陆道:“没事吧?”

    “没事!”惊乌冷笑一声,“那群臭道士有事了!”

    西陆沉默,她这好像是把自己也给骂了。

    惊乌并不在意,她继续道:“我刚写的那个符咒可是追魂反噬咒,这种小儿科的阵法我隔空就能还给他们,晚上他们搂着鬼睡觉去吧!”

    “继续睡吧!”

    西陆的声音总是能安抚到惊乌。她重新躺下,没过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

    看完全程的陆西已经将头彻底埋在了抱枕中。

    “这是梦这是梦!我一直在做梦我一直在做梦!我只是出车祸了还没醒我只是出车祸了还没醒!我的未婚妻才不会这么恐怖才不会这么恐怖!”

    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陆西终于晕了过去。

    确认惊乌睡熟之后,西陆看向了陆西。

    睡着了?

    他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只珍珠鸡就还只是珍珠鸡?芯子里没有陆西什么事儿?

    中午十二点一刻,惊蛰带着行云海和行云波赶到了恒山第一医院。

    惊蛰拨通了惊乌的电话。

    惊乌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喂?”

    “阿乌,我是大师兄,已经到恒山第一医院了。你们现在在哪?”

    惊乌瞬间就精神了,她道:“在新的园区,新的住院楼。我下去接你们!”

    她跳下床,抓了抓头发,随手用道簪把头发挽起,顾不得处理衣服上的褶皱,捞起西陆就冲了出去。

    陈珂已经在园区门口接到了惊蛰的车。

    惊蛰摇下车玻璃,看向陈珂,面带询问之意。

    陈珂道:“您好,惊蛰道长,我是陆总的助理,您叫我陈珂就行。惊乌小姐让我在这等您!”

    他的态度发自内心的恭敬,京无小姐有那样的道行,那她的师兄一定更厉害的。

    陈珂又看向后座,“两位是西陆小师父的师兄吧!西陆小师父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但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好,只是醒来需要时间。咱们就不在这儿耽误了,楼上说吧!”

    惊蛰点点头,直接将车开到了住院楼的楼下。

    不听布置的阵法还在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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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顿住了脚步。

    这种程度的阵法难不倒小师妹,她为什么没有处理?

    陈珂乘坐园区的电动观光车,晚一步追了上来。

    惊乌也从大厅里跑了出来。

    “大师兄!”

    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惊蛰伸手把她接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我这不是来了。云海和云波也来了。”

    惊乌这才抹了一把泪,站直了身子看向行云海和行云波。

    “云海师兄好,云波师兄好。我让陈珂带你们去重症监护室吧!医生说他需要外界的交流,你们跟他说说话,对他的恢复有好处。这个园区有不明阵法,我跟师兄需要先查探一下。”

    行云海和行云波双手合十,齐声应道:“好!”

    行云海又道:“你也别太着急,云平吉人自有天相。”

    话虽然这么说,但平时一直笑眯眯的行云海和行云波,很长时间皱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到了六楼后,惊乌对陈珂道:“你带两位师兄去西陆的房间。”

    惊蛰一直没说话,默默跟着惊乌回了房间。

    西陆不放心两位师兄,跟着去了重症监护室。

    惊乌一直耸拉着脑袋,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虚。

    惊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抱枕压在腿上。

    一只珍珠鸡骨碌碌滚到了地毯上。

    “……”

    惊蛰看清楚是什么后便别开了眼。

    “说吧!为什么把云海和云波两位师兄支开?”

    “我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

    “哪种?”

    “我动用了禁术符咒。”

    惊蛰严肃道:“一次性说清楚!”

    惊乌瞬间坐直了身子,大师兄生气了。

    她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

    惊蛰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西陆的跟招财交换了身体?躺在床上那个壳子里装的是招财?”

    “哎呀!什么壳子!西陆那完美的外貌能叫壳子吗?那叫灵魂的靠岸处……”

    惊乌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做了一个封嘴巴的动作。

    大师兄的眼神已经杀过来了,在警告她不要贫。

    惊蛰叹了一口气,“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当时惊乌没有别的选择。

    陆西这次彻底听懂了全部过程,他心下一言难尽。

    招财可以帮西陆渡过难关,他呢?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鸡,万一不能换回身体怎么办?

    “陆西呢?你有没有想他会不会被这么邪的阵法反噬。”惊蛰揉了揉额角,“这人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吧?”

    “想了的,那个珍珠鸡不是给他挡着呢么。九个月大的,肉质鲜美,我可是特意挑过的。”

    惊蛰重新看向地毯上炖了也没二两肉的珍珠鸡,“你还真是信任这只珍珠鸡!”

    “那必须,它肯定是起了作用的。你看陆西现在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没有受丝毫影响。所以我才没有炖了它。”

    惊乌顺杆就往上爬,邀功道,“嘿嘿,陆西没有被连坐,说明我的嘴还是不够瓢,有进步……”

    珍珠鸡,哦不,陆西忍不住开口,“连坐了的。”

    房间内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