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左宗宣的长女,小字云姐儿,今年七岁。因为左家一贯的重男轻女,左宗宣又是过继子,她的出身就不似别家长子嫡女那样精贵。再加上左宗宣新婚那些年时,最盼的就是尽快给左家生个长孙,谁知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儿。
云儿的出生让左宗宣感觉很没面子,所以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连着孙氏也整日里受尽白眼,幸亏老二垚哥儿是个男孩儿,她这才在家里有了些地位,但她对女儿的厌恶已经无法改变,动辄打骂,待她甚至还不及身边的丫鬟。
看到有外人在,孙氏收敛起方才狰狞的面目,干笑了几声,“这丫头净没事找事,惹我气生……”
左宗宣沉着脸,打断道:“要训远着点儿,别搞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是是。”孙氏陪着笑脸,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扯了女儿往院外领,“你们兄弟许久不见了,好好聊,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果去。”
她们走后,左宗宣阴沉的脸色又恢复了自然,“走,看看哥给你带了什么。”
兄弟二人走进书房,左宗宣从书案上拿起一只圆木罐子交给左宗宝。左宗宝打开一瞧,里边竟是一只金色的蟋蟀,颜色绚丽,个儿头也是少有的大。他满眼惊喜,“这么大的蛐蛐儿?”
“它叫金将军,这可是难得的一见的宝贝,我可是花了重金才给你换回来的。”左宗宣道。
左宗宝简直爱不释手,捧着罐子笑得像个傻子,“太好了,有了它,明月楼的赌局上我定能大杀四方。”
“还是大哥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喜欢就好。”左宗宣来到靠墙摆放的方桌,挨桌而坐,顺手拎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听祖母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发生了许多事,尤其是你那院子,听说很是热闹,鸡犬不宁的。”
左宗宝怀抱蛐蛐罐跟过来坐下,顺手端杯,“哪有鸡犬不宁?祖母就是喜欢在你面前告我的状。”
左宗宣笑道:“嗯,的确。这次祖母可跟我数落了你不少胡闹事。她还特地嘱咐我,让我好好劝劝你,不要小孩子脾气,尽早写下休书。”
“又是休书,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见他这般不耐烦,左宗宣颇为诧异,“诶?祖母之前跟我提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闹脾气,如今看你,倒似真的对我这弟妹有意?”
左宗宝放下茶杯,手指不安的搓了搓额头,以此缓解尴尬。“我对她有意?哼,她就是个乡下土包子,比起明月楼里的姑娘那是差远了。”
“那你为何还留着她?”
“我就是看不惯她蛮横无礼,她要休书,我就偏不给。”
“可我听祖母说,她自入你院以来,打伤你好几回,这回更险些害你失聪,如此彪悍的女子,你也敢留在身边啊?”
闻言,左宗宝急的跳起,胀红了脸道:“哎呀,祖母怎么什么都说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左宗宣不禁笑出声来,“这事儿,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就是祖母不提,我也能听说。”
“啊?不会吧。那,那外边儿人知道吗?”
“那倒还没有,不过,你要还不写休书,下次若再出事,怕是这院墙再高也拦不住了。”
左宗宝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就怕自己被媳妇打的事传扬出去,他以后还如何见人。
左宗宣喝着茶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笑道:“你瞧瞧,原本只要一封休书就能化解的麻烦,你却偏不肯,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左宗宝愣住,心里也生出些疑惑,难道我真的看上那女人了?怎么可能呢?那家伙那么凶悍,哪有明月楼的姑娘温柔似水……
左宗宣看他发呆,起身在他肩头上轻拍,“其实,你能真心喜欢上一个姑娘,这也是好事。不过呢,喜欢就要让人家知道,而不是整日里与人怄气。那给人家惹急了,人家不打你打谁?家宅不宁的,祖母自然会逼你写休书。倘若你们能和睦相处,夫妻和顺,祖母也就不会再逼你写了。”
听到“夫妻和顺”,左宗宝莫名有些心痒痒。
他低头想了想,“可是哥,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来哄我高兴,我……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我,我那个……”
“瞧你这磨不开的样儿,女人嘛,她喜欢什么你就送她什么,喜欢听什么,你就说什么。多宠着点儿,她自然就会对你动心了。”
“我宠她?还得给她说好听的?她以她是谁呀?别做梦了。”
“你若不想说软话,那……”
“那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以宗宝你这相貌,只要收敛起平日的浮躁,翩翩公子,绝世无双,相信但凡女子皆逃脱不开。”
左宗宝先是得意,自己这张脸的确是绝世无双,但嘴角刚刚上扬,很快又收了回来。想想院子里那位,不由得苦笑,“她?那拳头比铁锤还硬的女人呀,心也是硬的。她一心想着要休书离开左家,心就不在这儿。哼,我看她嫁过来之前外边儿就有人了,不然不会这样。”
“拳头比铁锤还硬?呵,她真有这么厉害吗?我记得媒人曾说她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呢?”
“温婉贤淑?得了吧,这媒人的嘴呀,我可算是见识了。那简直是我见过最彪悍的女人。”左宗宝说的咬牙切齿。
“那既是如此,你何必自讨苦吃,一封休书休了便是。”
左宗宝坚决地摇头,“哥,我找你是让你给我出主意的,你可不能当祖母的说客。”
左宗宣委屈道:“我让你宠人家,你放不下面子,我让你写休书,你又说我是祖母的说客。罢了,我可不说了,省得我里外不是人。”
“就是就是,不说那些麻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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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还是给我说说,这趟远行,有没有遇见什么奇闻轶事吧。”
……
***
偏院附近,月光隐隐幽幽地洒落在一片杂草之间,照见一棵树下的两个人影。
“宝贝儿,我能走了吗?再不回去天都快亮了。”
左宗宣轻佻的勾起女人的下巴,带着暧昧与树下娇俏的女人低语。
女人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上使劲儿一戳,“好像谁拦着你似的,刚才也不知是谁,火急火燎的非让人家来这儿,连累我这大晚上的脚都扭了。”
这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美娇娘是左宗宝他爹的妾室,陈氏。陈氏原是街头卖艺出身,后来因貌美被左家看中,纳入家中。本来是想着能为左家传宗接代,可她进门尚未生育,左宗宝的爹娘就在一次外出时意外身故了。起先,她还在东院住着,后随左宗宝慢慢长大,老太太便将她移到自己院子里。再后来,老太太需要更多人照顾,便让人在府里另找处院子,让她独自去居住了。
妾室无嗣,又没了男人,陈氏就成了这宅子里最可有可无的一个。她那院子又远离主院,与偏院也只一墙之隔。她若不出来走动,几乎都没人记得她的存在。但不知什么时候,她和这位过继子竟然勾搭到了一块儿。
“我这不是想小娘了嘛。”左宗宣调笑道。
陈氏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你这小娘叫得够顺口的,这是想着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打算跟我撇个干净呢?”
左宗宣失笑,掰了她的下巴在她耳边道:“我怎么舍得呢?”
“你舍不得?我本就比你大几岁,再过几年容颜不在,你又继承了左家产业,还会把我这半老徐娘放眼里?”
左宗宣拦腰将她揽入怀中,“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这半老徐娘也是我最大的功臣,我眼里不放谁也不敢不放我的美人儿啊。”
陈氏得意道:“算你识相,你要是敢辜负我,我就把你那些年带宗宝逛窑子,进赌场,故意带坏他的缺德事儿全给抖出去,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左宗宣闻言一怔,眼神不经人觉察的流露一丝寒光,旋即讨好道:“不会的,你是我的女人怎么会背叛我呢?再说,那些主意可都是你给我出的,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知道就好。”陈氏扭了身子,朝西院的方向望去,慨然叹声,“不过,筹谋这么久,却白白浪费心机。那小子还真是命大,竟又叫他逃过一劫。你那院子呀,我不知几时才能住得进去。”
左宗宣挑唇带着几分邪魅,“怎么?心急了?”
“我都多大了?不急才怪。”
左宗宣勾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几下,“他的确是命大,那么重的药力他居然都没死。不过,运气总是要用完的,他不可能回回都那么走运。下次,我看他还找谁给他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