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阎、明。
这三个字被夏盏卷在舌尖抵着,他眼神波动,轻轻念下来。它是让夏盏感受到无比熟悉的,因为名字的主人前两分钟还出现在他身边。
它也是让人觉得不熟悉的。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估计就是原主夏盏盏许愿条中痴迷暗恋的神秘对象。这让人觉得恍惚在梦中,而不是在现实。
夏盏盏和容阎明。
夏盏能接受这两个名字被相提并论,但绝对不是以爱人的名义。
这两人可是兄弟啊!
夏盏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该有反应吗?
他是茫然的。
这极大的挑战到了他的固有认知和三观。
甚至可以说,作为原著党,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夏盏大脑高速运转,拼命回忆着两年前看的这本狗血小说。片段里提及两人共同画面的鲜少,即便有也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都是狠虐夏盏盏的爽文片段。
他大致还记得一些模糊剧情。
【三位兄长之中,夏盏盏最惧怕的人,毫无疑问便是距他年长将近七岁的容阎明。夏盏盏私以为父亲给大哥取的名字,实在妥帖。阎,阎王的阎。之于他,容阎明确实如同一个玉面阎王,推他坠入地狱,且毫不手软。】
【监狱的冬天很冷,砭人肌骨的地步。狱警送来一席厚厚的毯子。他冷冷地说,731号,你的毯子来了,是你的兄长所赠。
夏盏盏垂着眼问,我有三位兄长,麻烦请问一下是哪位?狱警答,他说是你的大哥。
夏盏盏恍然,哦,是请全华夏国最好的律师,将他重判送入监狱的大哥。】
【被监狱其他人群殴至死前一天,夏盏盏见过他的亲人。
可惜是容阎明。
他问容阎明,其他家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来。
容阎明答,都不舍得见你吃苦。
夏盏盏问,那大哥怎么会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呢?容阎明面冷心也冷,冷到夏盏盏那一刻就想死。
容阎明淡淡道,阿阮觉得你罪不至死,催我来探探你过得如何。】
【夏盏盏死了,死在监狱里。狱警慌乱地找上容家目前的当家人——容阎明。容阎明听见四弟的死讯,仅是怔了片刻,表情旋即恢复如常的冷漠。
容阎明闭了闭眼说,以容家旁支的礼仪,厚葬。】
小说片段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像是万花筒一般,对着夏盏死去的记忆进行了攻击。
夏盏确实记不得原文了。
但他仍记得大致片段。无论什么片段,都足以证明容阎明和夏盏盏的关系,多么清白啊。
两人不过是形同陌路的兄弟罢了。
互相都为了喜欢的人而伤害对方。只不过容阎明更擅长谋略,将夏盏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罢了。
谁来告诉他那心愿条是怎么回事啊。
结婚又是怎么回事啊。
兄弟之前竟然能结婚?
他不懂,这实在太离谱了。完全违背这个社会的公序良俗。虽然小说世界里的同性婚姻一直合法,但没说血亲能够结婚啊。
究竟是不是他在做梦哇。
夏诗敏看爸爸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拧巴。他有些担心地扯了扯夏盏的衣角,“爸爸,你怎么啦?”
夏盏摇摇头,说:“没什么,感觉脑子进水了。”
夏诗敏:“昂。”
下一刻,“昂?”
夏盏无法对着小朋友解释他接受到的震惊。他甚至觉得夏盏盏和容阎明的关系,如果是真实存在男男情爱的,那果真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夏盏努力平复好他内心的汹涌,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继续阅读下去。
【容阎明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硬要他和我结婚。
强行将两个无情人送上婚姻殿堂,这应该违背了许愿树神明您的初衷吧。
有情人才能眷属。如果这些年的羁绊都是我请神强求过来的,那么,敬爱的许愿树大人,请收回我以前所有的心愿,那些请一概不作数。——您最虔诚的信徒夏盏盏敬上。】
好了。
如果刚才仅仅是夏盏靠这所谓证据只言片语的判断,那么等夏盏将最后一个字看完,他就会发现真相果然避无可避。
抬头有,结尾有。
明明白白原主写的。说是许愿,夏盏恐怕觉得原主是每次遇到无法自身排解的郁结,就会来许愿树这里树洞。
理论上说是许愿,倒更像是夏盏盏作为一个默默暗恋者的心理日志。
但夏盏无法与他共情。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不算冷静、但算理智地看完了所有。
夏盏喃喃自语,仿佛一个到处吃瓜的猹:“好劲爆。”
夏诗敏好奇地扒着爸爸的衣袖,似乎也想偷看手机里有什么。可惜个子实在不够高,怎么扒拉都扒拉不上来。
夏盏陷入沉思之中,远远瞧着,像是容貌精致的迷茫路人美人。
这本来就是求姻缘的庙宇,除情侣之外,也有不少落单的年轻男女。
他们无论男女,见夏盏落单,就会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
打招呼也会找借口。
一位穿汉服的少女走上前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夏盏,她歪了下头,轻声地问:“请问是夏夏吗?”
夏盏神志这才清醒一些。
他茫然地打招呼:“你好。”
穿书过来后,他发现这个世界和原主的羁绊太深。动不动就上来相认的,多半就是原主的亲人或者朋友。
夏盏下意识也以为眼前的少女是原主的朋友。
没想到少女却激动地红温了。
他转身跟自己的同伴喊着:“我就说是夏夏吧!你还不信,说他那么红不敢不戴口罩、没有保镖就来这种景区!你看,就是他!”
夏盏闻言,便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他以为不会有人认出他来的。
少女转头一看,便难过了。
“夏夏宝宝,你怎么把你的绝美脸蛋给遮住了。”
夏盏:“我……”
他在想什么措辞。
夏盏:“我害羞。”
少女又开始土拨鼠尖叫,两个女孩子就在那儿兴奋地转圈圈,当着夏盏本人的面,不停地用无数溢美之词夸赞他。
夸得夏盏又脸红又不好意思的,逐渐将原主和容阎明的故事,慢慢抛到了脑后。
少女眨着她涂着睫毛膏的美丽眼睛:“夏夏这是来许愿吗?”
夏盏:“许好了。”
少女会心一笑。
以为夏盏许了什么有关于恋情之类的愿望,毕竟这可是鼎鼎有名的姻缘庙。
实际上,夏盏刚才一番震惊过后,也在原主的许愿墙上,默默留下了他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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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盏的愿望是——
【希望宝贝儿子夏诗敏能考上华大。实在不行,夏大也行。——他最操心的老父亲,夏盏留。】
夏盏相信原主也会替他欣慰的。
少女笑眯眯的:“许好心愿后,可以去前面庙宇处捐点香火钱哦。夏夏,就在不远的地方,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唔,好是好。”夏盏说,“我还有一个同伴,我跟他说一下。”
容阎明说有事出去一下,现在还没回来。
夏盏不确定他是不是觉得和他们孤儿寡父的,待在一起很无聊,去找容祁耀他们去了。至于有事,估计只是借口。
夏盏决定还是跟容阎明说一声。
因为偷窥到原主的心理活动,现在夏盏打开容阎明的微信界面,他仍然是有些近乡情怯的。
【夏盏:在吗?】
容阎明没回。
夏盏不管,他继续发。
【夏盏:我带着小敏去捐香火钱咯。大哥你找不到我们,就在许愿树下等我们哦。我们去去就回。】
夏盏握着手机等了两分钟,容阎明依旧没回。
夏盏也不准备等下去了。他觉得这样的报备行程已经仁至义尽。
他拉着夏诗敏的手,跟着他新认识的小姑娘一起去捐香火的地方。
少女好奇地瞥了两眼夏诗敏,她以为人家没发现,实际上夏诗敏早就发现了。他对着小姐姐露出一个笑容,“姐姐好。”
少女只觉得心都要被喊化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才能克制住自己伸向崽子脑瓜子的贼手。
捐香火的庙宇不是主庙,在姻缘庙的背后,走路只需要十来分钟左右,又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灌丛遮挡住,所以坐落得比较隐晦。
因为该庙宇低处偏僻,如果不是很了解丁福山的游客,大概率会忽略这座侧庙。
相较起前厅来,后面这座小庙,拥挤的旅客倒是少了许多,环境也更清静了一些。
庙前摆置着一座香炉。
庙前两棵常青树。
少女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夏盏则牵着夏诗敏,跟随着少女的步伐。
再往前一些,夏盏见到一个人。
庙里坐着一个挺年轻的和尚,圆圆的脸,没头发,夏盏看着倒觉得小和尚生得挺可爱的,五官很有亲和力。
少女开心地笑:“晴空师傅,今天是你值班啊!”
小和尚手里串着佛珠,眼神无波无澜:“施主,您好。”
少女来过不下五次,每次这里值班的师傅人都不太一样。可惜见到她这种熟人,就跟见到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小和尚微笑的表情刚要收回来,准备继续打坐,目光却无意之中掠到站在少女身后的夏盏。
他错愕地看着夏盏,随后了然于心,寒暄道:“夏施主,好久不见。”
少女:“?”
少女:“为什么我每次打卡,你都不认识。”
夏盏知道原主来过丁福山的次数挺多,但没想到竟然连寺庙中的小师傅,竟然也认识夏盏,还会准确无误地说出他的姓,并且像是阔别多日的老友一般,同他打招呼。
这太神奇了。
直到小师傅见夏盏迟迟没有下文,有些着急。
他期许地看向夏盏,礼貌却难以克制地询问:“今日夏施主是准备来捐多少香火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