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班上熟睡的人才渐渐醒过来。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很年轻,但看起来有点凶,行事雷厉风行,一上课不给任何同学反应时间就来了段英语秀作为开场白。

    为了确保上课不存在后排同学听不清老师上课的情况,每个班上课都配有三个话筒,音响被安在教室前面上方的两个角落。

    或许是第一节课英语老师为了给同学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同时也为了赶跑大家的瞌睡虫,声音生生拔高了几个度。

    这回后排的同学是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坐在前排的同学差点儿没被音响震飞。

    枫晓被赫然震醒,吓得连心跳都漏掉两拍。

    周茂思眯着他那五六百的近视眼,嘟囔:“我靠,吓死我了,怎么就上课了。”

    江柳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这老师声音怎么这么大,我耳朵要聋了。”

    英语老师用英文讲了句“当老师说话的时候请保持安静”,丁程回过头小声提醒道:“这不是之前给我们辅导英语作文比赛的老师吗?你们注意点,可凶了。”

    江柳瞪眼一瞧,“还真是。”

    周茂思故意打了个颤,对丁程和江柳两人吐槽道:“这老师的口音真的很重,有点从英国农村来的那种感觉,伦敦最瞧不起这种口音了,听得我难受死了。”

    江柳问:“什么什么腔?”

    “就是他现在说的这口音,听着挺高级,但你不觉得浑身别扭么?”

    丁程:“是不是就跟日漫里突然爆出一句英语那样?”

    “不太一样。”周茂思顿了片刻,接着捂嘴偷笑:“不过差不多了,都贼让人难受。”

    枫晓被丁程口中的英语作文比赛挑起了好奇心?

    在之前那个初中根本没有听过这个比赛,他们初中偶尔注重一下数理化生的竞赛外,对别的比赛一概不感兴趣。

    一来是教学资源也就那样,要从那几个浑水摸鱼的老师里挑出一个辅导他们和别的名校一起参加什么英语比赛的还真有点困难。

    二来是六中的生源远不及其他几所名校,报考六中的都是些稍有成绩但跟优秀的人比丝毫没有还手余地的人,就算真去参加了培训到最后怕是连过初赛都不好说,不如少折腾,过个快快乐乐的初中生涯。

    “你们以前还参加了比赛吗?什么样的比赛呀?”她好奇地问丁程。

    谁知丁程根本没有理她。

    仿佛没听见那样,提醒完江柳和周茂思后就保持着沉默。

    直接无视了她这个人。

    “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镜片上一到反光闪过,英语老师用一口流利的英式口音对她说。

    当着全班的面,他把之前的话向枫晓一个人单独又复述了一遍。

    “正如刚才所说,我叫唐尼,当然大家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Torey,很高兴能成为大家的英语老师,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将一起度过难忘的未来三年。我来行知五年,行知是一所历史悠久教学资源雄厚的名校,资历深厚的老师数不胜数,而我感到十分荣幸,因为学校能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选择我来担任实验班的英语老师。大家都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汇聚一堂,是A市最优秀的学子,你们是我带的第二届实验班,希望可以和大家共同进步。”

    枫晓心虚地埋下脑袋。

    唐老师的眼神就像他的英文名那样,仿佛一盏火炬,严苛锐利,这样公然地让枫晓站起来,就好像当众鞭笞她刚才上课说话的行为。

    末了,唐尼依旧用英语问道:“这位同学,你能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要说话吗?”

    他讲话的速度很快,还带着点口音,若是有心者还能发现,相比刚才的发言,这一次他的语速又加快了些,就算班上那些尖子生也不一定全都能听懂。

    明显是让枫晓下不来台的。

    枫晓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对不起老师......”

    唐尼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在我的课堂上用英语回答问题。”

    全班四十多位同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枫晓耳朵刷地一下滚烫了起来。

    丁程淡淡地扫过她一眼,打开英语课本翻到这堂课新要学习的文章那页装模作样地预习起来。

    “抱歉Torey,这位同学是新来的,并不......”班长江天明站起来好心想要替枫晓解围,可惜唐尼并不买账,“我叫你起来回答了吗?”

    “班上,唐老师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他的同学也低声规劝道:“谁叫她上课讲话的,你去淌这趟浑水干嘛,别到时候连累自己一起跟着受罚了。”

    “对啊少说两句吧,别管她。”

    而江柳和周茂思一个低着脑袋一个抱着同情的目光心虚地时不时瞟了她几眼。

    “抱歉Torey,”枫晓心知这事是老师有意为难她,别人的帮助只会让老师心里更加反感,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使矛盾更激烈。

    她抿唇,很快调整好心态,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会注意的。”

    语速不快,但也不算慢,每个单词发音都很标准,与唐尼不同的是,她习惯了美音,还不太会讲英音。

    唐尼眉一紧,脸色一沉,语气里满是严厉,“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想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在上课讲话,而不是听你的道歉和承诺。”

    “好的Torey,我想我不是故意要顶撞您,但刚才我的同学说您之前带领她们参加英语写作比赛,所以,事实上我从外校考进来的,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比赛,感到很好奇,仅此而已。”

    很完美的回答,连读、弱读升降调等技巧都无可挑剔,用词也挑不出问题。

    她这话一出口,周茂思顿时惊得嘴巴张开能塞进一个拳头。

    “我去,枫晓你全能啊,这都行。”

    “震惊+1”

    “震惊+10086”

    班上的其他同学里,刚才还有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当枫晓回答完唐尼的第二个问题后全班顿时鸦雀无声,眼里只剩下惊艳和佩服。

    下一秒,不知道谁带头鼓的掌,整个教室跟沸腾的热油那样顿时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

    仅仅一堂课的功夫,在这个高手如云学霸遍地跑的魔鬼班级,原本平平无奇甚至算是走狗屎运进来的枫晓瞬间成了众人谈论的对象。

    英语课结束后周遭的同学一窝蜂齐聚而上,纷纷请教枫晓的英语怎么那么好,能不能分享点学习方法和经验。

    枫晓原先只是六中的应试教育下恰巧逢春的一株独苗,突然被众星捧月叫她十分不自在,谎称自己要上厕所慌忙逃离了教室。

    第一大节课课后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每到大课下课时间总有同学喜欢跑到讲台上趁着多媒体开机,打开游戏网页。

    教室里的电脑只带的起植物大战僵尸,对于在校的高中生来说,别说植物大战僵尸,就连扫雷都能挣着玩个花样出来,植物大战僵尸简直就是上天馈赠了。

    玩完这一关,下一关就换人。

    几个人排着队轮流等着一展身手,排队的人就跟前排的人聊了起来。

    趴讲台上问:“诶,刚才第一节火炬哥说的那超长的一段你们听明白吗?”

    “听懂了个屁!”周茂思第一个冒出来,嘴里就跟瞧电报似的隔两个字就自动哔哔地一顿乱输出,“我宁愿上语文课听中国人念经也不要在英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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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听外国人念经。”

    吴莎面露无奈之色,“我也没有很听懂,老师那口音真的让人受不了。”

    “连花姐都没怎么听懂,那枫晓好厉害啊。”

    “她是不是说了个什么英语比赛?那什么比赛,你们在聊什么?”有人发现了盲点。

    上课说话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要说肯定大家一起说,不然何来的话题,怕不是神经病一个人搁那自言自语。

    吴莎:“好像是丁程先提出来的吧?”

    “什么啊,我就是提醒他们两个别说话,唐老师脾气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丁程脸色一僵,硬着脖子道。

    “对啊,不就是你说唐老师是那次比赛的辅导老师所以枫晓听见了才问的么。”

    “哎呀都是小事,最后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空气中弥漫着几丝尴尬,周茂思立即说。

    江柳撕开吸管,戳进酸奶里笑道:“无所谓啦,管她谁提出来的,反正最后谁都没受罚啊,下次注意点不就好了。”

    枫晓从厕所出来后在教室门口顿住了脚步。

    座位上丁程、江柳和周茂思有说有笑又打闹到了一起。

    现在进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心想,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

    于是转身跑下了楼。

    课间虽然只有二十分钟,但这才刚下课没多久,操场上仅有的四个篮球场、四个羽毛球场就早早被占满了。

    枫晓买了瓶橙汁,百般无聊地顺着道路闲逛。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操场对面的一处遮阳避暑之地,身前是一棵高大挺拔的古樟,树身粗得要三四个枫晓才抱得住,在阳光的照射下,大树周身都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古樟枝繁叶茂,因为存活时间比大部分同学的年龄还大,故而又被称为校园内深情的守望者。又因为它被水泥砌成的石坛围住,看起来像是以前祭祀的时候刻意供奉起来的圣物,更是给这棵古樟增添了几分神秘和神性。

    “同学,帮忙传下球!”她刚读完挂在树上的那张介绍卡片,远远地似乎听见身后似乎有人跟自己说话。

    还没等她找到说话的那人,一个篮球悠悠地朝她滚来,恰巧停在了自己脚边。

    “梁桓宇,你技术行不行啊,还灌篮高手,都灌哪去了?”

    “拜托我不是故意的,谁没点失误啊。”梁桓宇抱头狡辩。

    “你小子就是往人女同学身上投是吧?看见个好看的心就痒。”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拿吧,那人好像是我们班的。”江天明擦了把额头的汗小跑了过去。

    枫晓抱着球,望着朝自己跑来的江天明,有点意外:“班长?”

    “还真是你,我刚才在球场上还跟他们说是我们班的人,本来是随便猜的,没想到真是我们班的人。”

    “班长你还打篮球呀。”枫晓将球递了过去。

    江天明接过来,客气地道了声谢,“对,初中的时候就是篮球队的,那几个都是以前一起打球的,高中篮球部还没开始招新,趁现在练练球技,高中也就高一高二有这个时间加入篮球队了。”

    他临走前又反应过来,关心地问了句:“你一个人在这?”

    “对,下来......看树的。”她指了指身后的那棵大树。

    “哦。”江天明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要是无聊的话,或许可以跟陈漾聊聊天,反正是交朋友嘛,没事的,以前我跟他坐过同桌,人很好的。”

    说完朝她挥了挥手就奔向了球场。

    陈漾?

    枫晓顺着他刚才手指的方向折身一看——

    陈漾衔着一根阿尔卑斯,也同样百般无聊地蹲在树下的石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