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apter 53
    数理化生的竞赛课分为四个班级,因为有的人同时参加了几门学科的竞赛,所以上课频率为一周一次,一次便是三个小时。

    刚听见这规定的时候枫晓庆幸还好这个学期她还是住校。

    原本李珍是打算让她继续住家里,但因为近段时间突然爆出一则隔壁区情侣杀人分尸案,凶手至今未落网,警方第一时间发出A级通缉令,公开通缉杀人凶手。这事把李珍心里搅得上下不安,不敢让枫晓晚上独立回家,于是就跟康老师商量继续住宿舍。

    参加物理竞赛的全年级总共四十多名同学,上回跟她搭讪的隔壁班的宗明知也在,惊喜地跟枫晓打招呼道:“枫晓?你也来了!坐着吧,我旁边还有位置。”

    陈漾刚好从门口进来,清瘦冷清,脸色淡淡的,可扫过宗明知身上的那一瞬间,又藏着几分不知名的挑衅,

    他手随意一抬,有什么东西盖住了眼睛,枫晓眼前忽然就暗了下来。

    “枫晓,你忘带校服了。”

    竞赛班的晚自习是没有督查老师来检查纪律和仪表仪容的,她觉得没什么大碍,特意把校服留在位置上没带。

    陈漾怎么会想到把她衣服带过来的?

    她扯下校服,在宗明知惊愕的目光下,跑上前去,“你怎么把我衣服带过来了?”

    陈漾在靠墙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枫晓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

    “反正也不冷,今天突然不想穿校服了就没把它带过来,你怎么会想到帮我带......”她穿到一半,看着松松垮垮的衣袖,尽管已经穿了三件衣服,可这校服穿她身上还是跟唱戏一样。

    “这不是我的校服。”

    上面似乎还残有一点它原先的温度,她这才注意到陈漾自己也没穿。

    陈漾把衣服从她手里拿过来,旁边的人对于这两个上学期没见过的人还感到一阵好奇时,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他淡定地说:“这是我的。”

    江天明坐在她的右手边,对她笑道:“枫晓,需要上学期的笔记吗?要不要看看我的?”

    “谢谢。”枫晓感动地收了下来。

    陈漾语气颇为奇怪,“你人缘还挺好。”

    “还行吧,主要是班上的人都挺好的。”

    陈漾拉着眼皮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是么。”

    怎么没见江天明跟他分享笔记。

    动脑筋是最消耗能量的一件事,还没熬到十点半枫晓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叫。

    前胸贴后背这个形容是最适合她不过的。

    都说女生上了高中后胸脯的发育就跟竹子的长势那样肉眼可见地呈正向发展,但对枫晓来说她可能是还没有开始,或者是已经冒了头,然后从那以后就已经结束了。

    她悲催地揉了揉肚子,陈漾小声问:“饿了?”

    “下课带你去吃东西。”

    行知正常的高一高二晚上九点半就下课了,而他们则跟高三一样,到了高三晚自习延长到十点半,从开始到下课,中途只休息十分钟。

    食堂十点关门,而超市到十点也差不多打烊了。

    枫晓不解地望着他,去哪里吃?

    然后围墙下面,枫晓蹲在石梯上,这里没有路灯,监控也找不到这块区域,旁边种了几棵稀奇古怪的植株,用一个巨大的坛子载着,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好像上学期它就长这样,过了个年,这学期还是原来的旧模样。

    枫晓就蹲在这棵植株的旁边,伸手去拔它的叶子,然后从中间把它撕成两半,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偶有夜风吹来,树叶呼啦作响,她突然想把陈漾打一顿。

    没有理由。

    等了好一阵,陈漾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灵活地从墙上跳下来,都说黑暗给予人思考,因为在看不见的环境里,只有脑子最活跃,于是开始胡思乱想,从古至今,天南地北。

    枫晓没想那么远,只是突然想到了上学期她从外面经过,陈漾也是翻墙,然后不小心砸到她,被她一脚踹飞的这件事,当时陈漾脸色太过精彩,以至于她后来一直不敢重提此事。

    毕竟,把人踹飞实在不是件适合大张旗鼓的事。

    陈漾跟猫一样,夜里还能精准地捉到她的位置,跑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卷饼,一瓶牛奶,一个面包,还有两个橘子。

    吃的喝的,甜的咸的,正餐水果,这下都有了。

    “就只能买到这些了,将就一下?”

    这还算将就?

    她不是个挑食的人,能吃就行,何况还是她饿了的情况下。

    不知怎么的,陈漾的眼睛在黑夜里尤为亮眼。

    像两颗会发光的宝石,价值连城,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她咬了口面包,含糊着有点不太清晰,“陈漾,你是不是属猫的啊?”

    不然眼睛怎么这么好看。

    陈漾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言语里带点深深的怀疑。

    “你小学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这不对啊。

    体育老师也不应该教猫在十二生肖里面啊。

    枫晓差点儿被噎到,陈漾把牛奶递给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她才说:“其实我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数学才是体育老师教的,因为这三是一个老师。”

    “还有谁在那?还不回去睡觉,在那干嘛呢!”夜里巡逻的老师拿着巨大的手电筒扫了过来,语气颇为严厉,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最是他们提高警惕严防死守的绝佳时期。

    枫晓突然屏住呼吸,连头发丝都不敢动一下。

    要知道,在无论哪个中学,早恋都是被视为万恶之源的存在,被发现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就在眼皮底下却没能揪出来!

    秉承着有过之无不及的原则,这种情况下若是被发现明天两个人必定被请去教务处喝茶。

    陈漾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主动跑了出去。

    “老师,竞赛班下课实在太晚了,十点半下课食堂超市早关了,我都快饿死了就只好翻墙出去买点吃的。”

    “哦你是竞赛生对吧?”那人语气松了不少,果然成绩就是万能的挡箭牌。

    “嗯,康老师那个班的,竞赛生强度太大,撑不住了,明天我就跟康老师说放弃竞赛,安心高考算了。”

    话题一下就被他扯远了,那老师也被带偏,立马严肃起来教育他,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实验班的更是要贯彻落实这一准则。

    走到拐角处的等下,他不遗痕迹地往刚才过来的那处黑暗扫去一眼,两个人离开后,枫晓这才慢慢地从树后出来,腿都蹲麻了。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不带回寝室吃呢?”

    她晃了下脑袋,朝着宿舍的方向飞速跑了。

    竞赛的生活常常枯燥而无味,不仅要跟其他人一样正常赶其他科目的进度,还要提前学习物理。

    因为高一一学期都快过了才开始准备,已经落后一大截,晚上熬夜学到一两点是常态,第二天再七点多起来,常常困到一下课倒头就睡。

    有回下课铃声刚响她连笔盖都没来得及盖,两手一摊就是睡。

    历史老师临时来班上想找三个同学帮忙整理下资料,其中枫晓的名字就被包揽其中,领头的江天明刚凑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陈漾就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起身把手臂懒散搭在对方肩上去了老师办公室。

    历史老师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儿,对着花名册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和性别,不可置信地扶扶眼镜,说:“你叫枫晓?”

    “嗯。”

    “怎么是个男孩?花名册上不是写的女孩吗?”

    江天明和吴莎两个人憋笑憋得实在不行了,江天明投降道:“他是枫晓同桌,枫晓在睡觉呢,没忍心叫醒她。”

    历史老师眉一挑,“是你不忍心叫醒她还是他不忍心?”

    江天明立马将笑收住,陈漾一本正经回道:“是我。她这人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我怕把她喊醒后我会遭殃。”

    “这样啊,那作为同桌的确要注意点,可能有危险。”

    “谢谢老师理解。”

    从办公室出来时江天明和吴莎再也撑不住放肆大笑起来,被在走廊假装自己是樱木花道炫技的黑秋吧看见,连忙上来问什么事,江天明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小灵通兼大喇叭的黑秋吧立刻就把这事当作笑料在整个班上传播,以至于第二节课体育课上,所有人都盯着枫晓偷笑。

    “怎么了?”枫晓求助的目光转向一边的江柳,江柳说:“还不是你的好同桌说你有起床气,刚才下课的时候历史老师想叫你去办公室有事,结果陈漾没让他们喊你,代替你去了,还说怕把你喊醒后他会遭殃。”

    为此同学们直呼好甜好磕。

    枫晓咬紧嘴唇,害臊地想,磕什么?磕头吗?

    班上路过的几名男生调侃道:“枫晓,怎么没跟你家陈漾一起啊?”

    “你们话别乱说。”枫晓不悦皱眉,那几个男的说:“这有什么,我们漾哥人还是不错的,喜欢他的女生从这里排队都能拍到校门外了,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

    那个“啊”字还没完整地说出口,突然就被一句充满意外的“卧槽”截断,一个篮球从侧边直接飞了过来,经过引起的气流吹起枫晓一缕黑发,精准地砸在那男生的背上,几个人瞬间乱作一团去找罪魁祸首,结果看见陈漾单手插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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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从后方走来。

    神色从容,嘴角衔着一抹浅笑,三分痞气,七分温良。

    “乱说什么?”

    “漾哥啊,我还以为是谁。”那人脸色瞬间由黑转白,方才腾起的戾气顿时消失得杳然无踪,乖巧地把篮球抛了过来。

    陈漾手一抬,篮球就轻松被截获在手。

    他边拍着球,边从枫晓身旁经过,清风掀起他的衣角,柔软的面料轻轻滑过她的手背肌肤,很快又消失,仿佛刚才那一秒的触碰只是她的幻觉。

    “走,去打球。”他语气轻快,谦和中带点狂妄,骄傲又坦然。

    少年意气张扬,不躁不馁。

    虽然现在已经四月底,但气温仍在二十度出头,大家都还穿起码两件衣服保暖。陈漾把外套随意脱下抛到一旁的栏杆上,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

    他如一只捕风的猎鹰,敏捷而流畅地穿过层层包围,青春在球场上肆意燃烧,在所有人专注的目光下,身体一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三分球!

    进了!

    枫晓急忙从包里掏出自己那台老相机,然后卡擦一声,将在众人拥簇下的陈漾拍进了自己的镜头中。

    真好。

    趁还在对青春无知的时候,尽情去享受,去挥霍,在阳光下招摇,让青春屹立于令人目眩的峰顶。

    “我靠,这还怎么玩,每次都被打得跟猪头一样!”

    “漾哥,放点水呗,这样下去兄弟们真遭不住了,篮球场有谁在啊让你这么拼命。”

    陈漾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少女离开的背影,勾唇,“算了,累了,不打了。”

    “啊?就、就走了?别啊,这不才开始吗?”

    他语气颇为嚣张,却又让所有人腾升一股无力反驳的无力感,“才开始你们就不行了,还怎么打?”

    枫晓在食堂随便找了个位子,然后拿出本新的竞赛辅导书开始刷题。

    也许是小时候过于闹腾,当其他小女孩在家看书看电视,在课外班学画画学舞蹈的时候,她像只野猴子似的下课后跟男生在操场上你追我赶。

    有时候低年级的小屁孩故意挑衅找事,你上前一碰他他就哇哇大哭,你一示弱他那股子欠揍劲儿就又显露出来了,别人不敢动手,枫晓就不惯着他,上去一拳暴扣熊孩子,从此以后那小破孩一见枫晓就跟看见大姐大似的再也不敢嚣张。

    小时候精力过于旺盛,以至于长大了反倒没那个精力去干别的事。

    陈漾过来买水,食堂的超市距离操场最近,他一进食堂就看到枫晓一个人坐在窗边,手刷刷地在草稿纸上列着算式,发如瀑布,侧边系了个粉色的蝴蝶结带,安静认真的模样仿佛世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喏。”忽然一瓶苏打水落进她视野里,枫晓抬头一看,陈漾的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眉毛浓密,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山涧流水淌过的岩石,水一退,岩石就发亮。

    “你没打球了?”

    陈漾长腿一跨,径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没人看,打着没意思。”

    枫晓汗颜,“不是说喜欢你的女生排队能排到校门外吗?你喊一声不就有人来看了?”

    谁指这个了。

    “他们胡说八道,你信他们干嘛?”陈漾仰头喝了口水,眼里荡漾着一抹很浅的笑意。

    枫晓皱眉,明明很高兴啊,难道她说得不对吗?

    陈漾见她不理自己又埋头刷题去了,纳闷。

    从小到大有不少人夸赞过他的长相,初一刚军训那会新闻部来取材,把他当作素材登到校刊上,那一周的校刊几乎成了有史以来传得最火热的一刊,从那后他的抽屉里就没缺过女生送的礼物,怎么到现在他使了这么多心计,这个人就是无动于衷呢。

    “陈漾。”她突然停下笔,温声开口。

    陈漾:“嗯?”

    “我之前在书店看到过一篇英语阅读,它说人身体里存在有意识的视觉即视觉皮质,具体来说就是我们眼睛主动看到的一切事物,以及无意识的视觉系统,意思是走在路上你不刻意去观察但知道有人在看你。于是瑞士有一支团队做了一项有关这方面的实验,大脑中有一块处理情绪和面部信息的区域杏仁核,他们叫给一位视觉皮质受损的病人看人脸照片,直视某个人,然后发现病人脑海里的杏仁核变得更加活跃,虽然他本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问:“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我们的大脑可以敏锐地帮我们感知我们无法精确意识到的东西?”

    “不是哦。”她说:“说明你的视线打扰到我思考了。”

    “......”